前言:中文期刊網精心挑選了小雪節氣的配文范文供你參考和學習,希望我們的參考范文能激發你的文章創作靈感,歡迎閱讀。
小雪節氣的配文范文1
小雪階段比入冬階段氣溫低。到了小雪節氣,意味著華北地區將有降雪。冷空氣使我們國北方大部地區氣溫逐步達到0℃以下。黃河中下游平均初雪期基本與小雪節令一致。下面是小編整理的關于小雪節氣的三候和風俗,歡迎閱讀!
小雪節氣養生湯1:白菜豆腐湯
秋冬季,氣溫低,天氣干燥,比較適合食用一些清淡的食物。白菜豆腐湯具有豐富的營養,大白菜中含有豐富的蛋白質、粗纖維等,豆腐中含鈣、鎂以及鐵等人體必需元素。
材料:白菜、豆腐適量。
做法:白菜洗凈切片,豆腐洗凈切塊。鍋中加油燒熱,放入蔥花,姜片炒香后加入白菜稍炒。下豆腐,放入鹽,雞精,胡椒粉。稍加一點水煮沸。轉小火將白菜、豆腐煮熟即可。
2:紅桃K烏雞湯
烏雞肉中含氨基酸高于普通雞,而且含鐵元素也比普通雞高很多,是營養價值極高的滋補品,被人們稱烏雞是“黑了心的寶貝”;所以,烏雞是補虛勞、養身體的上好佳品。食用烏雞可以提高生理機能、延緩衰老、強筋健骨。對防治骨質疏松、佝僂病、婦女缺鐵性貧血癥等有明顯功效。
材料:烏雞半只(300克)、紅桃K6個、蜜棗3個、姜片4塊、鹽適量。
做法:烏雞洗凈切塊備好。紅桃K、蜜棗、姜片備好。將烏雞、紅桃K、蜜棗、姜片放入電燉盅的內膽里,加入適量清水。然后在電燉盅里注入適量熱水(不超過水位線),蓋上內膽和電燉盅的蓋子。調至筋骨鍵,燉四個小時。四小時后加入適量鹽放溫后即可開吃。
3:雙耳紅棗湯
很多女性冬季怕冷、經常手腳冰涼,選對湯,常喝湯,不僅可以滋補暖身,而且還可以解決怕冷、手腳冰涼的問題。而紅棗富含鈣和鐵,是補鐵補血佳品。人體血液中缺鐵會怕冷,因此冬季手腳冰涼的女性可多吃紅棗,增加鐵的攝入,從而提高身體耐寒能力,還能補氣血。常吃能養血駐顏,令人肌膚紅潤,容光煥發,防治缺鐵性貧血。
材料:黑木耳、銀耳、紅棗、冰糖/紅糖。
做法:黑木耳、銀耳提前泡發,洗凈,撕成小朵;紅棗去核洗凈;鍋中加水放入黑木耳、銀耳、紅棗慢火煨燉至湯水粘稠、木耳軟糯;加入冰糖調味。
4:橄欖白蘿卜煲豬骨
在我國有“多吃蘿卜少患癌”,“十月蘿卜小人參”之說。蘿卜是很好的冬季養生蔬菜,對于多種疾病患者都適用,特別是對于氣管炎、多痰、便秘、糖尿病、高血壓患者食用。中醫認為它能助消化、生津開胃、潤肺化痰、祛風滌熱、平喘止咳、順氣消食、御風寒、養血潤膚。橄欖蘿卜配甘潤蜜棗煲豬骨清潤可口,有潤肺、利咽、益氣之功。
材料:橄欖8-10個、白蘿卜600克、豬骨500克、蜜棗3個、生姜4片。
做法:各湯料洗凈,橄欖對半切開;蘿卜去皮、切塊;豬骨用刀背敲裂;蜜棗去核,與生姜下瓦煲,加清水2500毫升(約10碗量),武火滾沸后改文滾約兩小時,下鹽便可。此為4-5人量。
5:山藥排骨湯
山藥富含淀粉質、粘液質、脂肪和蛋白質,極易消化,所含營養可為人體所吸收,有效改善體質虛弱、消除身體疲勞。排骨含有豐富的蛋白、脂肪、維生素,還有大量磷酸鈣、骨膠原、骨粘蛋白等,可為人體提供鈣質。把這兩種最常見的食材組合在一起,既可補腎養血,增強免疫力,還有健脾潤肺、美白肌膚、增添亮麗等功效。
材料:排骨、山藥、生姜、湯粉適量。
做法:備好排骨和山藥、生姜、湯粉,湯粉稍稍泡一會。排骨洗凈,搽干水分;生姜切片。山藥去皮、切段備用。鍋中油熱,爆香姜片;下排骨炒至無血水。加入適量冷水,煮開。將排骨移入沙煲中,大火煮開,小火慢燉1小時;下入山藥,燉煮20分鐘。下入湯粉,煮15分鐘。離火燜一會即可。
小雪節氣的風俗曬魚干
二十四節氣小雪習俗:曬魚干,曬魚干是小雪節氣的習俗,小雪時臺灣中南部海邊的漁民們會開始曬魚干、儲存乾糧。雪時臺灣中南部海邊的漁民們會開始曬魚干、儲存乾糧。烏魚群會在小雪前后來到臺灣海峽,另外還有旗魚、沙魚等。臺灣俗諺:十月豆,肥到不見頭,是指在嘉義縣布袋一帶,到了農歷十月可以捕到“豆仔魚”。
吃刨湯
小雪前后,土家族群眾又開始了一年一度的“殺年豬,迎新年”民俗活動,給寒冷的冬天增添了熱烈的氣氛。吃“刨湯”,是土家族的風俗習慣;在“殺年豬,迎新年”民俗活動中,用熱氣尚存的上等新鮮豬肉,精心烹飪而成的美食稱為“刨湯”。"喝刨湯",是我國西南部等省地區農村歷史悠久的一種民間習俗。所謂“喝刨湯”就是農場在快要過年的時候,家里殺年豬,把豬的新鮮肉和內臟等煮一大鍋,配其它菜,大家一起吃喝玩,完了熱情的主人一般還要給來的客人送一刀肉,哪家要吃“刨豬湯”,那天這戶農民家中就會十分熱鬧。
吃糍粑
在南方某些地方,還有農歷十月吃糍粑的習俗。糍粑是用糯米蒸熟搗爛后所制成的一種食品,是中國南方一些地區流行的美食。古時,糍粑是南方地區傳統的節日祭品,最早是農民用來祭牛神的供品。有俗語“十月朝,糍粑祿祿燒”,就是指的祭祀事件。糍粑,用糯米蒸熟搗爛后所制成的一種食品。糍粑是用熟糯米飯放到石槽里用石錘或者蘆竹搗成泥狀制作而成,一般此類型的食物都可以叫做糍粑。南方各族小吃,是中國南方一些地區流行的美食。
腌制臘肉
俗話說“冬臘風腌,蓄以御冬”,小雪節氣過后,氣溫會急劇下降,天氣也會越來越干燥,此時正是加工臘肉的好時候。小雪節氣后,一些農家開始動手做香腸、臘肉,把多余的肉類用傳統方法儲備起來,等到春節時正好享受美食。
小雪三候具體解釋一候虹藏不見
《周易·坤卦》爻辭:“括囊,無咎,無譽?!薄断蟆吩唬骸袄覠o咎,慎不害也。”《象說卦氣七十二候圖》:“四爻動,卦變為豫?;タ卜x,離為虹為見。今離伏,故曰虹藏不見?!薄对铝钇呤蚣狻罚骸啊抖Y記注》曰:陰陽氣交而為虹,此時陰陽極乎辨,故虹伏。虹非有質而曰藏,亦言其氣之下伏耳。”
由于氣溫降低,北方以下雪為多而不再下雨,雨虹不再生成,人們也就看不見它出現了。
二候天氣上升,地氣下降
《周易·坤卦》爻辭:“黃裳,元吉?!薄断蟆吩唬骸包S裳元吉,文在中也。”《象說卦氣七十二候圖》:“五爻動,卦變為比?;ヴ逓樘鞛闅鉃樯稀1矩岳榈貫闅鉃橄??!?/p>
天地之間,天德陽炁能量不再下降,反而上升回縮,而天刑能量卻迅速上漲;地球的陽性地炁能量不再上騰,陰炁反而下降斂藏,導致陰陽不交,天地不通,所以萬物失去生機。
三候閉塞而成冬
小雪節氣的配文范文2
在《周易》中,四象是八卦的基礎和基本構架?!吨芤住返乃南笤醋怨盘煳膶W。
本文通過對四象體系的研究指出,在《周易》的筮法中蘊涵著天地之道,卜筮的過程象征著運用天地之道去尋求《周易》對應卦爻之中所規定的、萬事萬物產生、發展和變化的規律。
本文還指出,作為自然哲學概念,四象是陰陽兩種要素對立運動,相互轉化,此消彼長而形成的天地萬物運行中的四種典型狀態。
關鍵詞: 四象、古天文學、四方主星、周易
四象一詞的主要出處有二,其一是古天文學,其二是《周易》。在古天文學中,四象的意義比較明確,是指黃道二十八宿中的東方蒼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和北方玄武,也稱為四陸、四靈、四獸或四宮。而在《周易》中,四象一詞的內涵則比較豐富,其涉及范圍從各種自然現象,到中華民族古代文明的諸多領域。至于在兩者之中的四象來源是否相同,意義是否一致等都有待于進一步研究。
在這里,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古天文學和《周易》之間的關系。從古天文學的角度來看,歷法是古天文學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按照中國天文學史整理小組編寫的《中國天文學史》的觀點,遠古人類最早的天文活動就是觀象授時,這種授時實際上是最為原始和簡單的歷法,因此,中華民族的古天文學也可以稱為古代天文歷法?!痘茨献?天文訓》所云“律歷之數,天地之道也”,從哲學高度上總結了歷法在天地之道中的首要和核心作用。如果再從《周易》的角度來看,“易之為書也,廣大悉備,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仰以觀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易與天地準,故能彌綸天地之道”,所以,它與古天文學一定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鑒于此,筆者擬從考證古代天文歷法中的四象入手,探索四象的起源和演化,以及它在古天文學中的作用,然后再從《周易》的自然哲學高度上來分析四象的意義和內涵,如此,我們將得益匪淺。
一、古天文學中的四象演化過程的基本研究方法
關于四象的記載,從現存的歷史文獻來說,最早的是《尚書》、《周禮》、《禮記》、《吳子》和《呂氏春秋》等先秦經典;戰國時代的天文學家甘德、石申的著作(分別著有《天文星占》和《天文》二書)雖已佚失,但在《漢書?律歷志》中的關于二十八宿的數據仍然來自于石氏的著作。[1] 到了西漢時期,在《史記?天官書》、《淮南子?天文訓》等文獻中,可以見到有關四象二十八宿的詳細記載。另外,就考古實物而言,1978年在湖北省隨縣擂鼓墩發掘的戰國早期曾侯乙墓(據考證可以確定為公元前433年或稍后的墓葬)中,發現一件漆箱蓋,蓋上繪有二十八宿的篆體古代名稱,以及斗和龍虎的圖案。1987年在河南濮陽西水坡發現的M45號墓(又稱龍虎墓)中的龍虎蚌塑,對于研究我國古代天文學,特別是四象和二十八宿,具有重要意義。
四象的起源和演化是一個跨越若干歷史時代的漫長過程。在這一過程中有一個重要標志,那就是四象二十八宿體系的創建。正是在這一體系之中,人們才有可能比較準確地把握日月五星的運動規律,才能夠制定科學歷法,從而誕生了古六歷——四分歷。所以說,我們有理由認為四分歷的創立時代就是四象二十八宿的完整體系最終形成的時代。其時間大約在春秋末期。確認了這一點之后,選擇其中有價值的文獻記載和考古成就把四象體系的演化過程劃分為四個階段,沿著歷史一直追溯到中華文明起源的遠古時代。
四象體系演化的四個階段是:第一、春秋末期的四象二十八宿體系的創建時代,第二、以四仲中星為代表的五帝時代,第三、以西水坡龍虎墓和《周禮》中的四象旌旗為代表的仰韶時代,第四、以創世神話為代表的遠古時代。在這四個時代中,從古代記載、傳說和考古發現中找到具有時代特征的代表性天象來探索四象的起源和演化過程,以及四象在中華民族古代文化中的地位和作用。這就是研究古天文學和《周易》中四象的基本方法。
二、四象二十八宿體系的創建時代考證
這里所說的“四象二十八宿體系的創建時代”,應該具有以下兩個特征:第一,具有完整的四象二十八宿結構,這是一個可以用來觀測日月五星運行規律的古代天文參考系,其內容與《史記》和《漢書》中的有關記載基本相同,按照日躔順序錄入如下
東宮蒼龍:角、亢、氐、房、心、尾、箕,
北宮玄武:斗、牛、女、虛、危、室、壁,
西宮白虎:奎、婁、胃、昂、畢、觜、參,
南宮朱雀:井、鬼、柳、星、張、翼、軫。
第二,通過天文觀測已經具備較為完整的二十八宿的天文數據(距度和去極度)和日月五星的運行數據。這些數據是在制定四分歷過程中的一系列大規模天文觀測中得到的。所以說,四分歷的制定,意味著一個完備的四象二十八宿體系已經創建完畢。下面將通過四分歷的制定時間來確定二十八宿體系最終完成的年代,然后找到這一時代的天象記載,根據這一記載進一步確認當時的年代。
關于古四分歷的制定過程,首先要提到的是《中國天文學史》中的有關論述:
春秋時代大致是處于從觀象授時到制定科學歷法的過渡時代,關于這一時期的歷法,在《左傳》中有兩次用圭表測定冬至的記載,分別在魯僖公五年(B.C.655年)和魯昭公二十年(B.C.522年)。雖然這種觀測的誤差可以大到一、二天左右。但是通過長達幾十年或數百年的觀測資料的積累和平均,誤差就會大大降低,得到較為準確的回歸年長度,這樣就有了建立科學歷法的基礎。當時測定的回歸年長度是 日,因此,以此為基礎的歷法就叫做四分歷。
另外,人們還發現,12個朔望月的總長度短于一個回歸年,所以必須安排閏月。根據王韜、新城新藏等人的工作統計,從魯宣公時代的B.C.589年以后,已經明確地掌握了十九年七閏的規律。[2] 這一規律的發現,在歷法發展史上是一個巨大的躍進,掌握了這一規律,測定了比較準確的朔望月和回歸年長度后,歷法工作者就進入了科學歷法的大門。這樣,四分歷就誕生了,時間大約在公元前五世紀前后的春秋末期。[3]
在戰國時代的天文學家甘德和石申的著作中記載有大量的四分歷制定時代的天文歷法資料,雖然已經遺失,但在《漢書?天文志》和《漢書?律歷志》中曾經多次提到過這些記載。由于西漢時期尚未發現歲差,故在漢武帝時代仍沿用甘、石的天文數據作為制定《太初歷》的基準。在《漢書?律歷志》中提到的“故傳不曰冬至,而曰日南至。極于牽牛之初,日中之時景最長,以此知其南至也”,就是對于《左傳》中的兩次測定日南至記載所作的說明。由此可見,關于“冬至牽牛初”的測定數據早在《左傳》成書的春秋末期即已確定。另外,在《漢書?天文志》中同時又提到“夏至至于東井,冬至至于牽牛,春秋分日至婁、角”,“牽牛,日、月、五星所從起,歷數之元,三正之始”,這里的“歷數”,指四分歷,“三正”則是夏正、殷正和周正。以上這些記載,說明了科學歷法創建時代以冬至為歲首,位于牽牛,也即二十八宿中的北宮玄武牛宿。
值得慶幸的是,在《漢書?律歷志》中保留了當時的記載,其中有按照周歷十二月、十二次和二十四節氣測定的各項詳細的天文數據,如表1。本文將確認:它們都是在春秋末期創建四分歷時代測定的天文數據,后來記入甘、石著作的。
表1 《漢書?律歷志》中的十二次和二十四節氣星表
周正月 星紀: 初斗十二度,大雪; 中牽牛初,冬至;
周二月 玄枵: 初婺女八度,小寒; 中危初,大寒;
周三月 娵訾: 初危十六度,立春; 中營室十四度,驚蟄;
周四月 降婁: 初奎五度,雨水; 中婁四度,春分;
周五月 大梁: 初胃七度,谷雨; 中昴八度,清明;
周六月 實沈: 初畢十二度,立夏; 中井初,小滿;
周七月 鶉首: 初井十六度,芒種; 中井三十一度,夏至;
周八月 鶉火: 初柳九度,小暑; 中張三度,大暑;
周九月 鶉尾: 初張十八度,立秋; 中翼十五度,處暑;
周十月 壽星: 初軫十二度,白露; 中角十度,秋分;
周十一月 大火: 初氐五度,寒露; 中房五度,霜降;
周十二月 析木: 初尾十度,立冬; 中箕七度,小雪。
為了確定這一星象年代,最簡單而又可靠的方法是從考察其中的四個分至點入手。選擇這種方法有以下兩個原因:第一,在春秋末期,古人已經掌握了用圭表測影確定四個分至點位置的方法,精確度較高,它們是確定十二次和二十四節氣的基準;第二,四個分至點的赤經和黃經完全相同,在以下的計算中無須做復雜的黃赤換算。
《漢書?律歷志》星表天象的四個分至點分別是:冬至牽牛初、春分婁四度、夏至井三十一度、秋分角十度。現通過理論計算來考證以上分至點天象的年代,計算步驟為:
一、從中科院自然科學史研究所的《九五國家科技攻關項目——夏商周斷代工程——天文數據庫》[4]中,選取B.C.600、B.C.500和B.C.400年的角、牛、婁、井四宿赤經數據,現歸納列入表2。
表2 角、牛、婁、井四宿赤經數據
角宿 牛宿 婁宿 井宿
B.C.600 168.0239 267.8103 354.6511 57.1223
B.C.500 169.2900 269.2653 355.9097 58.5533
B.C.400 170.5552 270.7211 357.1702 59.9903
二、為了提高考證年代的精確性,把年代的單位由原來的100年分割為10年;用線性內插法計算各年度的赤經,然后,按照星宿和年代記入表3(表中僅列入了從B.C.550年到B.C.440年的11個時間段的110年的數據)中對應的單元格左側。計算過程從略。
三、在《漢書?律歷志》星表中的二十四節氣的位置是用入宿度表示的,所以,在考證星表年代時同樣要用分至點入宿度來表示分至點位置,其中符合星表天象的數據按照星宿和年代記入表3中對應的單元格右側的括號內。分至點入宿度的計算方法是
其中分至點赤經是:春分360°、夏至90°、秋分180°和冬至270°,對應距星依次為婁、井、角、牛四宿,代入公式(1)計算后即得到赤經差(古度),舍棄其中的小數部分后的整數就是分至點入宿度。例如,對于冬至點及其距星牛宿有
B.C.520: (270-268.9743)×365.25/360 = 1.0407 ,冬至點入宿度為牛宿1度。
B.C.500: (270-269.2653)×365.25/360 = 0.7454 ,冬至點入宿度為牛宿初度。
B.C.440: (270-270.1388)×365.25/360 = -0.1408 ,冬至點入宿度在斗宿內。
表3 二十八宿建立時代的分至點位置
年代 角宿(秋分點入宿度) 牛宿(冬至點入宿度) 婁宿(春分點入宿度) 井宿(夏至點入宿度)
BC550 168.6570 268.5378 355.2804 (婁4度) 57.8378
BC540 168.7836 268.6833 355.4063 (婁4度) 57.9809
BC530 168.9102 268.8288 355.5321 (婁4度) 58.1240
BC520 169.0368 268.9743 355.6580 (婁4度) 58.2671
BC510 169.1634 (角10度) 269.1198 (牛初度) 355.7838 (婁4度) 58.4102 (井31度)
BC500 169.2900 (角10度) 269.2653 (牛初度) 355.9097 (婁4度) 58.5533 (井31度)
BC490 169.4165 (角10度) 269.4109 (牛初度) 356.0358 (婁4度) 58.6970 (井31度)
BC480 169.5430 (角10度) 269.5565 (牛初度) 356.1618 58.8407 (井31度)
BC470 169.6696 (角10度) 269.7020 (牛初度) 356.2879 58.9844 (井31度)
BC460 169.7961 (角10度) 269.8476 (牛初度) 356.4139 59.1281 (井31度)
BC450 169.9226 (角10度) 269.9932 (牛初度) 356.5400 59.2718 (井31度)
BC440 170.0491 (角10度) 270.1388 356.6660 59.4155 (井31度)
由表3可見,只有在B.C.510~B.C.490年間的四個分至點入宿度與星表天象完全吻合,由此可以推定星表天象出現的時間大約在B.C.500年左右,春秋末年的魯定公時代,略晚于前文所說的B.C.522年魯昭公二十年的日南至觀測記載。因為此時已經掌握了十九年七閏規律,說明當時的天文觀測水準較高,所以理論分析與當時的觀測天象完全相符。
從《漢書?律歷志》中的星表來看,顯然在這一時期已經有了十二次和二十四節氣的完整體系,這是伴隨著四分歷創建過程中的長期的大規模的天文觀測得到的。所有這些重大的科學數據和發明被記入甘德和石申的著作,以后又被班固用于《漢書》。以上所說的分至點位置、二十八宿距度、日月運行周期和《左傳》中的閏月記載、十二次和二十四節氣等一系列天文歷法中的偉大成就都來自于這一時代。在這一時代,還產生了孔子、老子和墨子等偉大的思想家,以及他們創造的儒家、道家和墨家學派,形成了中國古代學術的百花齊放時期。這是中國第一個黃金時代。
所有這一切都建立在完整而準確的四宮二十八宿體系的基礎之上。這一體系作為天文觀測的參考系,為上述科學成就的取得奠定了基礎。所以說,在公元前五百年左右,偉大的中華民族已經同時制定了科學歷法和創建了四宮二十八宿的天文觀測體系。轉貼于 三、五帝時代的四仲中星體系
四仲中星來源于《尚書?堯典》中的記載:“日中星鳥,以殷仲春”;“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宵中星虛,以殷仲秋”;“日短星昴,以正仲冬”。以昏中星鳥、火、虛、昂分別作為春分、夏至、秋分、冬至的標志,故稱以上四宿為四仲中星。
為了研究這一天象,現仍然選用中科院自然科學史研究所的《夏商周斷代工程——天文數據庫》中的基本數據。過去研究古代星宿位置大都采用歲差方法進行推算,但對于幾千年前的遠古時代,則可能有較大的誤差。本文的方法是,先取B.C.1700年到B.C.2200的五百年間的上述四宿的赤經和赤緯數據,在考慮黃赤交角變化后,把赤經和赤緯換算成黃經(過程從略),有關公式如下
ε=23o27∕08".26-0".4684 t
Sin B = CosεSinα-SinεSinαCosβ
Sin A = (CosεSinαCosβ+SinεSinβ) / Cos B
其中ε為黃赤交角,A為黃經,B為黃緯,α為赤經,β為赤緯。根據以上求得的黃經數據計算出從B.C.2200年到B.C.1700年五百年間的百年平均歲差,如表4。
表4 四仲中星的歲差
房宿 心宿 虛宿 危宿 昂宿 畢宿 星宿 張宿
-1700 α 188.6928 193.7868 272.2147 282.2210 5.917707 16.8509 95.7300 103.0900
β -9.30594 -9.90189 -14.9269 -12.4482 6.791774 4.1031 1.07 -3.07
A 191.6936 196.5510 272.1665 282.1539 8.154889 17.0802 96.20839 104.6115
-2200 α 182.3953 187.4492 265.1991 275.3297 359.6398 10.5422 89.4100 96.9600
β -6.48962 -7.12118 -14.8599 -12.8766 3.974365 1.3586 1.19 -2.58
A 184.8300 189.6858 265.3015 275.2930 1.288928 10.1949 89.36224 97.7652
百年平均歲差 1.37272 1.37304 1.37300 1.37218 1.37312 1.37706 1.36923 1.36926
然后以B.C.2200年黃經數據為起點,向上推算四仲中星的黃經和距度,如表5。
表5 五帝時代的四方主星的黃經距度
房宿跨度(黃經) 虛宿跨度(黃經) 昂宿跨度(黃經) 星宿跨度(黃經)
B.C.2300 183.4573~188.3128 263.9285~273.9208 359.9158~8.8178 87.9930~96.3959
B.C.2400 182.0846~186.9397 262.5555~272.5486 358.5427~7.4407 86.6238~95.0266
B.C.2500 180.7119~185.5667 261.1825~271.1764 357.1696~6.0636 85.2546~93.6573
B.C.2600 179.3392~184.1938 259.8095~269.8042 355.7965~4.6865 83.8854~92.2880
B.C.2700 177.9665~182.8208 258.4365~268.4320 354.4234~3.3094 82.5162~90.9187
由表5可見,從B.C.2700年到B.C.2300年的幾乎整個五帝時代,房、虛、昂、星四宿全部位于四個分至點附近,理所當然地作為四方主星,成為四象二十八宿體系的四方基準星宿,以此為中心形成了《史記?天官書》中記載的四象二十八宿體系的完整配置和對應關系。從這一體系的結構來看,四象對應四宮,每宮七宿,七宿中的第四宿(東宮蒼龍房宿、北宮玄武虛宿、西宮白虎昂宿和南宮朱雀星宿)作為基準星宿分別位于各宮幾何位置的中央,因此,每宮七宿對于相應的分至點來說是對稱的。例如在東宮蒼龍中,秋分點房宿位于中央,前后各有三宿(前方角、亢、氐,后方心、尾、箕),相對于房宿形成角對稱。原來的蒼龍曾經以尾宿為龍尾,增加箕宿的目的就在于保持東宮蒼龍的角對稱性。經過這樣設置之后,從角宿一到斗宿一就成為東宮蒼龍的疆域。西宮白虎、南宮朱雀和北宮玄武則分別對春分點昂宿、夏至點星宿和冬至點虛宿形成同樣的角對稱性。在一個相當長的歷史時期中,以四仲中星作為四象二十八宿的基準一直得到人們的認同,甚至唐代僧一行在創建《大衍歷》時,也按照這一基準進行大規模的天文測量?!缎绿茣?卷二十八》記載有“今以四象分天,北正玄枵中,虛九度;東正大火中,房二度;南正鶉火中,七星七度;西正大梁中,昴七度”。
東西南北是地面上的方位,用來確定地面上物體之間的相對位置。同樣,把二十八宿分為東南西北四宮,是建立天空中的方位,用來確定天空中星宿之間的相對位置。但由于地球既有自轉又有公轉,在地球上的觀察者看來,星空始終在相對于地面轉動,它的東西南北處于不斷運動之中。這樣就需要選擇一個特定的時刻,在每年的這時,星空中的東西南北與地面上的對應方位互相重合,這一特定時刻就是天地相合的基準。中華民族遠祖選定的時刻是五帝時代的春分初昏,此時正值東宮蒼龍房宿昏見,四個基準星宿與東西南北的四方正向重合,形成東宮蒼龍位于正東、西宮白虎位于正西、南宮朱雀位于正南、北宮玄武位于正北的經典標準形式。從而建立了完整的四季、四方、四宮和四仲中星的對應體系,奠定了天空中方位的基礎。
三、仰韶時代的龍虎墓和四象旌旗,創世神話
現在要從五帝時代上溯到更為久遠的仰韶時代,并最終探索創世神話時期的四象。關于仰韶時代對四象體系的認識,這里將著重探索西水坡龍虎墓和四象旌旗。
濮陽西水坡遺址是本世紀80年代末發現的一處以仰韶文化內涵為主的遺址,在遺址的M45號墓中發現和出土了距今6000多年前的蚌塑龍虎圖案(下簡稱蚌塑)。蚌塑自發現之日起,就受到國內外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和深入研究。見諸報刊后,更引起世界性的轟動。蚌塑對于研究我國古代天文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其中就有關于古天文中的四象的探索。
在M45號墓中,墓主人的骨架頭南足北,骨架的東西兩側分別發現了蚌塑龍虎圖案,而在墓主人的腳下(即骨架的北面),則有用蚌塑和兩根人脛骨共同組成的北斗圖象。
研究認為,蚌塑龍虎應作為星象解釋,它們與北斗共同組成了一個天文體系,龍虎分別代表東宮蒼龍和西宮白虎。這一配置與真實星圖的位置關系完全相符。因此,M45號墓中的蒼龍白虎北斗星圖,正是古人在當時的社會生活中為確定時間和生產季節的真實反映,這一星圖反映了遠古人類觀象授時的要求。[5]
與仰韶時代四象有關的,還有《周禮》、《禮記》和《吳子》等先秦文獻中的四象旌旗?!秴亲?治兵篇》中有“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禮記?曲禮篇》也有同樣論述。這是軍旅和禮儀中的四象旌旗?!吨芏Y?考工記?辀人》中的記載則更為詳細:
軫之方也,以象地也;蓋之圜也,以象天也;輪輻三十,以象日月也;蓋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也;龍旂九斿,以象大火也;鳥旟七斿,以象鶉火也;熊旗六斿,以象伐也;龜蛇四斿,以象營室也。
下面將針對這一記載先做文字解釋,然后考證旌旗中天象標志的年代。
這一段辀人記載的精彩之處在于,它記述了國辀的結構是仿照天地和日月星辰的運動和相互位置來設計的,因此,國辀就是按照古代天道觀設計的一個完整的宇宙模型,其中包括有天圓地方、三辰、四象、二十八宿等。辀是古代有輪的車,因其轅木彎曲,兩端上翹如舟狀,故稱之為辀。其中的軫為車廂四壁,呈方形;蓋為車上之傘蓋,呈圓形;軫蓋相合取天圓地方之意?!拜嗇椚毕笳髅吭氯?;蓋弓是傘蓋上的弓形木架,沿圓周排布,象征星辰即周天二十八宿;[6]輪輻與蓋弓相合取日月星三辰之意。龍旂、鳥旟、熊旗、龜旐則分別是繪有蛟龍、鳥隼、熊虎和龜蛇四獸圖案的旌旗,代表四象,即前文的四象旌旗。四獸圖案分別象征二十八宿中的大火、鶉火、伐和營室四宿,簡稱四獸天象。
在《周禮?春官宗伯?司?!分羞€有關于九旗的記載:
司常掌九族之物,各有屬,以待國事。日月為常,交龍為旂,通帛為旜,雜帛為物,熊虎為旗,鳥隼為旟,龜蛇為旐,全羽為旞,折羽為旌。及國之大閱,贊司馬,頌旗物,王建大常,諸侯建旂,孤卿建旜,大夫士建物,師都建旗,州里建旟,縣鄙建旐。
其中也提到了四象旌旗。這里記載了周代的旗幟共有常、旂、旜、物、旗、旟、旐、旞、旌九種,設專職官員“司?!眻陶凭牌?。其中常為王旗,上繪日月龍三辰,象征周王朝的天命所歸;而“交龍為旂”、“熊虎為旗”、“鳥隼為旟”、“龜蛇為旐”則以四獸天象為圖案和標志,分別作為諸侯、將帥、六卿和縣鄙四個等級官員的旗幟。從而實現了天上的三辰、四象和人世間的天子、百官間的對應。九旗廣泛用于各種盛大慶典、祭祀、儀仗和軍旅等,辀中用旗乃其中之一。周朝的旗幟由旗桿、縿和斿三個部分組成,其中縿作為旗幟主體是附于旗桿的直幅,上面繪有象征性的圖案,斿是綴于縿側面的、由若干條狀橫幅組成的旗幟裝飾物。[7]
另外,在《后漢書?輿服志》中談到辀的歷史時說:“后世圣人觀于天,視斗周旋,魁方杓曲,以攜龍、角為帝車,于是乃曲其辀,乘牛駕馬,登險赴難,周覽八極?!赁芍贋橄能囌ㄆ鋽鍞?,尊卑上下,各有等級”。奚仲職司車正是在夏禹時代,因此,作為四象旌旗中的四獸天象的淵源當然要追溯到夏禹以前的更為久遠的年代。
下面來分別考證四象旌旗中的四獸圖案及其對應的四獸天象。
首先是龍旂。關于“龍旂九斿,以象大火”,大火即蒼龍,九斿則為尾宿九星,故龍旂象征東方蒼龍,以尾宿為標志,作為東方主星。
其次是熊旗。關于“熊旗六斿,以象伐”,熊旗即前文的“熊虎為旗”,后世按《史記?天官書》稱西宮為白虎。最初的白虎或熊虎天象,由參觜二宿組成,觜宿為頭,參宿的內三星為體,外四星為肩股,后來逐步演化為西宮白虎七宿。至于六斿,則如鄭玄注:“伐屬白虎宿,與參連體而六星”,六星是白虎的臀尾。由此可見,熊旗象征西方白虎,以觜參為標志,作為西方主星。
第三是龜旐。關于“龜蛇四斿,以象營室”,鄭玄注云:“龜蛇為旐,縣鄙之所建。營室,玄武宿,與東壁連體而四星”,室壁四星作為龜的四足形成龜旐的四斿?!妒闲墙洝贩Q:“室名營室”,又稱“室名玄冥”。[8]《禮記?月令》稱冬季之神為玄冥”。杜預在《春秋經傳集解》中稱:“營室水也,玄冥水神也,故又云水方正而作”。所以,最初的北宮玄武就是營室,為玄冥水神,后來才逐步演化為北宮玄武七宿。這一過程與西宮白虎相似。故龜旐象征北方玄武,以營室為標志,作為北方主星。
現在已經確認了四象旌旗中的龍旂、熊旗和龜旐分別作為東方主星尾宿、西方主星觜參和北方主星營室的標志,下面需要進一步確認這一星象的年代。根據歲差理論,可以大致估計到該星象在五帝時代以前的數千年?,F暫時追加翼宿為南方主星,用表5相同的方法,計算尾、室、參、翼四宿的黃經和距度,編制成表6。計算過程從略。
表6 仰韶文化時代四方主星的黃經距度
尾宿跨度(黃經) 室宿跨度(黃經) 參宿跨度(黃經) 翼宿跨度(黃經)
B.C.3000 187.1150-202.2086 284.5420-300.1846 11.7567-26.0925 105.5298-121.9902
B.C.3500 180.2590-195.3493 277.6918-293.3326 4.8765-19.2151 98.7589-115.1622
B.C.4000 173.4031-188.4900 270.8416-286.4806 357.9964-12.3377 91.9879-108.3342
B.C.4500 166.0150-181.3080 263.9914-279.6286 351.1163-5.4603 85.2170-101.5063
B.C.5000 159.6911-174.7733 257.1412-272.7766 344.2362-358.5829 78.4461-94.6783
由表6可見,在B.C.4500~B.C.4000年左右,尾、室、參、翼四宿正好分別位于秋分、冬至、春分和夏至四個分至點上。并且還可以看到,這一年代同時也正是距今六千多年以前的西水坡M45號墓中的龍虎天象時代。所以可以推測,尾、室、參、翼四宿作為四方主星的時代可以上溯到六千多年以前的仰韶文化時代。
綜上所述,既然四獸天象中的大火、觜參和營室分別位于仰韶時代的秋分、春分和冬至點,那么完全可以合理地設想鳥宿應該位于夏至點翼宿。
現在來研究鳥旟,以便驗證這一設想。關于“鳥旟七斿,以象鶉火”,其中“鶉火”是十二次中的一次,要考證鶉火,首先要研究十二次。從《漢書?律歷志》可知,十二次是依照次初為節,次中為氣的原則,用二十四節氣把黃赤道附近的天空等分為十二個區域。其中四個分至點即春分、夏至、秋分和冬至分別位于降婁、鶉首、壽星和星紀的中點。在四分歷的創建過程中,冬至牽牛初作為歷元,同時也是十二次的起點,因此,牽牛初就成為十二次之首的星紀的中點。
但是,分至點是受到歲差影響的,所以,十二次和二十八宿的對應關系將隨著年代的推移而有所變化。歲差造成的春分點的移動速度是每隔大約71.6年向西移動1度,每隔2148年左右移動30度,正好是十二次中的一次。如前所述,《漢書?律歷志》中的星表天象年代在春秋末年的B.C.500年左右,在這一年代中,翼十五度位于處暑(黃經150°),是鶉尾的中央星宿。按照歲差理論推算,在此2148年以前的B.C.2650年前后,翼十五度位于大暑(黃經120°),是鶉火的中央星宿。由于翼宿距度為18度,在B.C.3000—B.C.1900年的一千多年間,大暑都在翼宿之內,這一歷史時期囊括了整個五帝時代直到夏朝中期,翼宿一直保持鶉火中央星宿的地位。而在此4296年以前的B.C.4800年前后,翼十五度位于夏至(黃經90°)。由表6不難推算得出,大約在B.C.5300—B.C.4200年間夏至點都在翼宿內,這正是距今六七千年以前的仰韶文化時代,也就是西水坡龍虎墓時代。這時的觜參、翼宿、大火和營室正好位于四個分至點上,成為四方主星。
由此可見,“鳥旟七斿,以象鶉火”中的鶉火應指翼宿,其理由有以下三點:
第一,龍旂、熊旗、鳥旟和龜旐建立在同一時代,它們都以世代相傳的遠古時代的四獸天象作為建立旌旗圖案的依據。既然龍、熊、龜分別作為仰韶時代的東、西、北三方主星,鳥旟理所當然地應取當時的南方主星翼宿作為標志和象征。
第二,翼宿本身的形狀非常像一只展翅飛翔的鳥隼。由圖1的翼宿明晰圖可見,1、2、3、4為鳥體,5為鳥首,6為鳥尾,7、15為兩足,8—14,16—22分別為左右兩翼。每翼由七宿組成,象征“鳥旟七斿”。鶉為雕類猛禽,《詩經?小雅》中有“匪鶉匪鳶,翰飛戾天”。南宮朱雀以翼宿似鳥而得名,這與西宮白虎以參觜似虎而得名的設想完全一致。
第三,“奚仲為夏車正,建其斿旐”。按漢陸賈《新語?道基》的記載,在大禹治水時奚仲“橈曲為輪,因直為轅,駕馬服牛,浮舟杖幀,以代人力”。此時的翼宿即為鶉火主星,故翼宿應稱為鶉火。
由于歲差的原因,作為十二次的“大火”的對應星宿就曾經有過變化。在《漢書?律歷志》中確定的十二次和二十八宿的對應關系中大火為“氐、房、心”。而在《爾雅?釋天》中的記載則為“房、心、尾”?!谤嚮稹焙汀按蠡稹币粯樱鋵撬抟矐摪l生變化。在《漢書?律歷志》中,鶉火對應“柳、星、張”,而在遠古時代則應對應“張、翼、軫”。另外,盡管十二次作為一個體系未必創始得那樣早,但這并不妨礙鶉火、大火等天區名稱出現于十二次建立之前,就像二十八宿中的一些星宿早在該體系建立之前就已經廣為人們應用一樣。
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問題。如果說四方主星的概念出現在仰韶時代的話,那么在西水坡龍虎墓中為什么只出現了象征東西兩宮的龍虎蚌塑,而沒有南北兩宮呢?這能否說明當時的人類只認識四宮中的東西兩宮,而不認識南北兩宮呢?這一問題值得探索。
在仰韶時代,每當春分季節來臨之時,伴隨著東方地平線上的大火昏見,在南中天同時呈現翼宿昏中的天象。同樣,在秋分前后有參宿昏見和室宿昏中天象同時出現。同樣,在夏至前后有室宿昏見,大火昏中,標志著炎夏季節即將來臨;冬至前后則有翼宿昏見,參宿昏中,預示著人類將面臨著寒風凜冽、大雪粉飛、江河結凍、鳥獸潛蹤的嚴冬,只能停止一切戶外活動,在山洞或房屋中躲避寒冷和風雪。早在農業社會來臨之前的仰韶時代早期,遠古人類的漁獵、放牧、采集野果等生產活動就都與寒暑乃至四季有關,所以他們很早就應該認識到寒暑變化與相應的各種天象之間的關系,以便安排人類自身的生活和有關活動,否則,就難以做到適者生存。特別是冬天,人類必須事先建造或修繕好房屋,貯備大量越冬用的食物和燃料。從不久前發現的天水秦安縣大地灣遺址距今8000~5000年的村落和房屋群來看,早在仰韶時代以前,古人類就已經能夠建造房屋,在仰韶時代甚至已經能夠用木材和原始的混凝土來建造大型聚會用的、具有原始宮殿規模的建筑物。[9]可以設想,在仰韶時代早期乃至更早,雖然遠古人類可能有了四季的概念,但其中最為重要的是寒暑,通過觀象授時預知寒暑的來臨;其次才是春秋。隨著人類進入農業社會,農業上升為人類的第一需要,成為第一“職業”,只是在這時,春秋的概念才開始變得比寒暑更為重要,龍虎天象的授時作用才更為人們注意,并最終導致對龍虎天象的崇拜。
從表6中可以看到,早在公元前五千年(距今七千年前)乃至更早,室宿和翼宿就分別處在冬至和夏至點附近,過了許多年之后,參宿和大火才分別進入春分和秋分點,成為春秋的授時星象,只是在這時,火、參、翼、室四宿才全部進入四方主星的位置。換句話說,夏至室宿昏見和冬至翼宿昏見的天象早在農業社會的龍虎天象以前就已經形成,并一直延續到龍虎天象時代。正因為如此,在仰韶文化早期,人們完全有可能首先重視南北兩宮,然后逐步建立四方主星的概念,從而形成四宮的原始體系。
四象又稱四獸、四靈。四獸顯然來源于四獸天象,而四靈則是由于對四獸的崇拜而神靈化的結果。由于在仰韶時代的早期,四獸天象正好位于四方主星的位置,由此就得到一個很重要的結論:四獸和四靈作為民族的圖騰崇拜在仰韶時代早期就已經形成。這一時代,早于仰韶時代的龍虎墓年代。
仰韶時代秋分日躔尾宿,五帝時代日躔房宿,由于大火遍歷房、心、尾三宿,以致蒼龍能夠在相當長的歷史時代中作為授時星象存在,因此,仰韶時代的四獸天象和五帝時代的四仲中星兩種古代著名天象都以傳說的方式,融合著中華民族特有的文化,經過數千年的漫長歲月,流傳并能夠影響到久遠的后世。如果我們繼續追溯的話,可以達到中華民族文化的源頭——創世神話。長沙子彈庫出土的楚帛書中記載的中國上古創世神話中有:
在天地尚未形成,世界處于混沌狀態之時,先有伏羲、女媧二神,結為夫婦,生了四子。這四子后來成為代表四時的四神。四神的老大叫青干,老二叫朱四單,老三叫白大然,老四叫墨干。[10]
四神就是四宮,老大青干是青龍(又稱蒼龍),老二朱四單是朱雀,老三白大然是白虎,老四墨干是玄武(玄和墨都是黑色)。這就是說,后世的四宮的命名中保留了創世神話中的四種顏色,這說明了遠在上古傳說時代的人們就已經有了對四象的基本認識,后世的四宮來源于上古時代的傳說。 四、四象體系的形成和演化過程綜述
以上論述了古天文中的四象,不難看出,古人類對四象的認識來源于對春夏秋冬四季和東西南北四方的認識。這一認識過程是,最初,通過人類自身感官去認識一年中的寒暑和感受四季;然后,通過四方主星的昏見和昏中來認識四季;隨著社會的發展,人們逐漸不滿足于這樣的簡單認識,于是發展到在四方主星的基礎上建立四宮二十八宿體系,進一步認識十二次和二十四節氣。由此可見,對四象的認識實質上是對時間和空間的認識。
在對時間的認識上,人類不僅限于認識一年四季和二十四節氣,而且還有對日和月的認識。例如,在古人類對日的認識中,通過對太陽升落時間的認識,把一天區分為晝、夜、晨、昏四辰。 在對月的認識中,通過對月亮圓缺的認識,把一月區分為望日、上弦、朔日、下弦四月相。這樣就完成了對年、月、日、時的總體認識,奠定了歷法的基礎。
關于對空間的認識,人們通過日升日落的位置把地面大致區分為東、西、南、北四方。四方的建立首先在于選擇基準,即以日出為東,日落為西,東西之中軸為南北。但是,日出和日落的方向是隨季節而變化的,由春分到夏至期間的日出位置逐漸向北偏移,到夏至移至最北,由夏至到秋分則重新返回;由秋分到冬至期間的日出位置逐漸向南偏移,到冬至移至最南,由冬至到春分則重新返回。其中以春分和秋分時刻的日出位置居于這一移動范圍的正中,是最為理想的基準。此時恰值春分蒼龍昏見正東,秋分白虎昏見正東,并且由于此時人類已經進入了農業社會,突出了春分和秋分的作用。因此,雖然對東西南北的初步認識可能更早,但選定春分和秋分的日出位置作為正東,作為四方的基準,最有可能在農業社會的時代形成。
四方基準的確定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北極星。古人類很早就認識了北極星的作用,以此作為確定正北的基準。同時也認識到北斗七星圍繞北極星的運行可以作為四季的授時星象。從前文所說的仰韶時代龍虎墓中的星象體系配置來看,墓主人頭南足北,龍虎斗分列東西北三方,顯然仰韶時代的遠古人類已經有了這一認識。
只有建立了四方的基準,才能夠確認四方。只有正確地確定四方,才能認識四方主星。由于四季是由四方主星的昏見和昏中確定的,所以,四方和四辰是認識四方主星和四季的前提和基礎。這樣一來,人類對四辰、四方、四季、四方主星和四月相的認識共同構成了四象體系的基礎,于是,古代的四象體系可以綜合表示如下:
春——東——主星蒼龍(仰韶:尾宿,五帝:房宿)——上弦——卯(朝);
夏——南——主星朱雀(仰韶:翼宿,五帝:星宿)——望日——午(晝);
秋——西——主星白虎(仰韶:參宿,五帝:昂宿)——下弦——酉(夕);
冬——北——主星玄武(仰韶:營室,五帝:虛宿)——朔日——子(夜)。
由此可見,古代的四象體系是一個綜合時間和空間,包容天地的時空體系。所有這一切至少在仰韶時代已經完成。最初的時空體系非常簡單,每一個時間單元或空間單元用四個要素來表示:一年分為四季,一月分為四月相,一日分為四辰,大地分為四方,天空以四方主星標志四宮。這樣的時空體系可以稱之為原始的四象體系。隨著人們對自然界認識的深入和社會的發展,四要素逐漸演化為四個基準點,其中最重要的一組四要素是春分、夏至、秋分和冬至四個分至點,及其對應的四方主星。二分二至與四方主星的結合,建立了融天地為一體的四個時空點,形成了古代人類“觀天法地”的基準,正是在此基準之上才有可能完成四象二十八宿體系——古代天文觀測參考系。
本文以四方主星為主線,考察了這一參考系的演化過程。第一代四方主星是仰韶時代的尾、翼、參、室四宿,在漫長的歷史歲月中,這些星宿被人們崇拜為神靈,神化為圖騰。第二代四方主星是五帝時代的房、星、昂、虛四宿,它被后世的天文學家和占星家作為四宮二十八宿體系的創建基準和天文觀測基準。第三代四方主星是春秋末期的角、井、婁、牛四宿,它們是建立科學歷法的的基準。由此可見,四象最初作為原始的時空體系和天文觀測基準,后來演化為四宮二十八宿體系,同時它又是中華民族的神靈和圖騰,是中華民族文化的象征和標志。它已經融入到各個學術領域:政治、歷史、宗教、軍事、天文、地理、人文、神學等。在漫漫的萬千年中,它見證了中華民族的發展歷程,在這一歷史長河中始終占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
值得注意的是,四象體系不僅是天文觀測的基準,而且是八卦的基礎和基本構架。中華民族的先祖通過對四象的認識,創造了八卦和六十四卦。從這一點來說,如果沒有四象體系,就沒有八卦,就沒有《易經》?!兑捉洝分阅軌虺蔀橹腥A民族文化的源頭,其根源在于中華古人類對于四象的認識。
五、《周易》的筮法蘊涵著天地之道
現在來探索《周易》中的四象。正是《周易》,把四象等古天文學中的科學概念總結并上升到哲學高度,從而建立了《周易》的世界觀——天道觀,形成了“天人合一”的中華民族古代文化。在《易傳?系辭》中提到四象的有以下兩處:
第一,在《易傳?系辭上》第十一章中有一段著名的論述:“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通常簡稱為“四句”。對“四句”的解釋有兩種主要觀點,其一認為,這是孔子總結的、對宇宙間萬事萬物的發生和演化過程的總體認識,是“周易的世界模式”,或者說“宇宙生成論”;其二認為是對畫卦和筮法的說明。[11]
第二,在《易傳?系辭上》第九章有一段關于筮法的論述:“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以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奇于扐以象閏,五歲再閏,故再扐而后掛”,闡述了易經筮法和古天文歷法之間的深刻的內在聯系。
對四象有兩種不同的解釋,分別以漢朝的象數易學和宋朝的義理易學為代表。在漢朝的象數易學中把四象解釋為四時,兩漢諸多學者,乃至晉韓康伯、唐孔穎達、李鼎祚、北宋張載等都宗此說。例如在李鼎祚的《周易集解?系辭上》中有“虞翻曰:四象,四時也”。在《周易正義?系辭上》中孔穎達疏云:“揲之以四以象四時者,分揲其蓍,皆以四四為數,以象四時?!北彼螐堓d在《橫渠易說》中云:“四象即乾之四德,四時之象”。今人高亨先生在《周易大傳今注》中說:“四象,四時也。四時各有其象,故謂之四象”。由此可見,“四句”中之四象與筮法中之“四”同義,皆指春、夏、秋、冬四時。
宋朝的義理易學觀點以南宋著名理學家朱熹為代表,清代毛奇齡、李塨等人贊同此說。這一學派從義理學的觀點來解釋四象,在朱熹的《朱文公易說》中有:“四象是老陽、老陰、少陽、少陰;老陽是九,老陰是六,少陽是七,少陰是八”。今人朱伯昆先生的《易學哲學史》、金景芳和呂紹綱先生的《周易全解》、劉大鈞和林忠軍先生的《周易傳文白話解(系辭上)》等也持此種觀點。
由于對四象的解釋有以上不同,所以對“四句”的認識也隨之而異。但有人認為可以把這些不同觀點統一起來,張其成先生在其所著《易學大辭典》中指出,近人尚秉和綜合舊說,認為“四象即四時,春少陽,夏老陽,秋少陰,冬老陰也。老陽、老陰即九、六,少陽、少陰即七、八。故四象定則八卦自生?!鄙小垉晌幌壬恼J識值得深入探討。
在《易傳?系辭上》的兩段關于四象的論述中,“四句”的意義隱晦而艱深,筮法的論述則相對便于理解,所以,現在從分析筮法出發來研究四象,然后再進一步探索四象的意義,以及《周易》中的四象和古天文學中的四象之間的關系。
在筮法的一段論述中出現了一、 二、三、四、五共五個數字,這些數字是某種事物、概念或規律的標志和象征,破譯筮法的關鍵就在于對這五個數字予以合理的解釋。其中“四”和“五”的意義非常明確:關于“四”,原文是“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故“四”象征四時;關于“五”,原文是“歸奇于扐以象閏,五歲再閏,故再扐而后掛”,故“五”象征閏法或置閏規則。“四”和“五”都屬于天文歷法中的基本概念。如果考慮到“四”和“五”的產生,是由于卜筮過程中的“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為二”和“掛一以象三”的三個卜筮程序演算形成的必然結果,再考慮到這一章節在理論上的邏輯性和筮法上的連貫性,只有把其中的全部數字用天文歷法的有關知識來解釋,才能切合《系辭》作者的本意。按照這一基本認識,可以對筮法一段作如下解釋:
“一”為太一(指北辰),“二”為兩儀(指陰陽、天地、經星和緯星),“三”為日月星三辰,“四”為春夏秋冬四時,“五”為閏法。
下面可以對這一論述作進一步破譯。筮法中去一不用,即所謂“北辰居其所,眾星共之”,象征北辰居中不動,作為天地之中。四十九根蓍草“分而為二”,象征萬物分為陰陽,宇宙分為天地,日月星辰分為經星和緯星(古稱恒星為經星,日月和五大行星為緯星),這是古人對宇宙萬物的基本認識?!皰煲灰韵笕?,象征天地之間有日月星三辰,其中“日月”者,日月五星也,“星”者,二十八宿也,古代通過觀測日月相對于四宮二十八宿體系的運行來制定歷法,標示著古代天文觀測體系和觀測方法的建立?!稗橹运囊韵笏臅r”者,通過天文觀測確定四時、十二次和二十四節氣也?!皻w奇于扐以象閏,五歲再閏,故再扐而后掛”者,通過天文觀測確定日月運行周期,以定閏法也。由此可見,一、二、三、四、五這五個數字,完整地表示了古人對宇宙的基本認識,以及在此認識基礎上建立的天文觀測體系和制定歷法的過程,這是一個完整的宇宙模型,體現了中華民族古老的自然哲學觀,簡稱為天地之道。由此可見,《周易》筮法的每一個程序都與古天文歷法息息相關,蓍草之分、揲、掛、扐對應著天地萬物的各種存在和運動之象,所以說,在《周易》的筮法中蘊涵著天地之道,或如《四庫全書總目》所云“尚書、春秋寓于史,而易則寓于卜筮。故易之為書,推天道以明人事也”?!痘茨献?天文訓》所云“律歷之數,天地之道”,《系辭》所云“易之為書也,廣大悉備,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其義均在此也。
在三易之中,《周易》之所以不同于《連山》、《歸藏》者,就在于《周易》不僅為卜筮之書,而且為哲學之書;在于《周易》從哲學的高度上,總結了中國古代科學文化的精髓,歸納并上升為天地之道,從而成為中華民族文化的源頭。
筮法是卜筮的總綱。筮法決定卜筮的結果,決定卜筮的靈驗與否,所以,《周易》的關鍵在于筮法。因為筮法蘊涵著天地之道,而卦爻代表萬事萬物,所以說,卜筮的過程就象征著運用天地之道去尋求《周易》對應卦爻之中規定的、萬事萬物產生、發展和變化的規律。惟筮法合于天地之道,易經才能“范圍天地之化而不過,曲成萬物而不遺”,才能“配天地”、“配四時”、“配日月”,才能與天地準,而“彌綸天地之道”。在后世諸多歷史朝代制定歷法時,都以易經理論為依據,如《漢書》、《晉書》、《隋書》、《唐書》等史籍中都尊此法,其原因就在于此。古往今來有許多人相信,正因為《周易》符合天地之道,所以通過卜筮可以窺測天機,從而實現天地與人事之間的溝通?!吨芤住分阅軌蝾A測未來,其原因就在于此。
六、四象的自然哲學意義
從以上的分析中,不難看出《周易》中的天地之道來源于古代天文歷法,所以《周易》中的四象和古天文歷法中的四象兩者同出一源。有了這一基本認識,下面就可以著手分析漢代象數易學和宋代義理易學的觀點異同。
事實上,漢代象數易學著重闡述四象的象數意義,是從認識自然和創建歷法的角度來理解四象。而宋代義理易學,則更多的是從卜筮和哲理的角度來理解四象。雖然兩者的認識角度有異,但其源頭相同,因此,只要把象數易學的認識上升到自然哲學的高度上來理解,就完全可以把這兩種看似不同的認識統一起來。
陰陽學說是中國古代的自然哲學,從陰陽學說的觀點來看,四象是陰陽兩種要素對立運動,相互轉化,此消彼長而形成的天地萬物運行中的四種狀態。這一觀點首先來源于中國古代天文歷法,來源于天地之道。在人們對自然界的認識中,諸如日月運行、晝夜交替、寒來暑往、草木枯榮等各種自然現象的運行規律都可以歸結為四種具有代表性的典型狀態。這四種狀態就稱為四象。
在陰陽學說中,陰陽是決定天地萬物發展變化的兩種基本要素,在這兩種要素中,陽為天、為白晝、為經星,又指向日、溫暖和明亮等,陰為地、為黑夜、為緯星,又指背日、寒冷和陰暗等,正是陰陽的交替運行和相互作用形成了天地運行根本規律,左右著宇宙萬物的生存和發展。在宋代的義理易學中,四象為老陽、少陽、老陰和少陰。所謂老陽,是指陰消陽長達到極點的狀態;所謂老陰,是指陽消陰長達到極點的狀態;在由老陰向老陽轉化的陰消陽長過程中達到的陰陽平衡狀態謂之少陽;在由老陽向老陰轉化的陽消陰長過程中達到的陰陽平衡狀態謂之少陰。這是《系辭》作者從哲學高度上總結和抽象出來的對自然現象演化規律的總體認識。
下面來分別討論幾種主要自然現象中的四象。
就四季而言,以日出位置和晝夜長度論陰陽,冬至日出位置在最南,故曰日南至,其日白晝最短,謂之老陰;夏至日出位置在最北,故曰日北至,其日白晝最長,謂之老陽;春分日出位置在正東,晝夜相等,處于由老陰(冬至)向老陽(夏至)轉化的陰消陽長過程中的陰陽平衡狀態,謂之少陽;秋分日出位置也在正東,晝夜相等,處于由老陽(夏至)向老陰(冬至)轉化的陽消陰長過程中的陰陽平衡狀態,謂之少陰。
就晝夜而言,以太陽位置和日照強度論陰陽,子夜(子正)太陽在正北,無日照,故為老陰;正午(午正)太陽在正南,日照最強,故為老陽;平旦(卯正)為日出,處于由老陰(子正)向老陽(午正)轉化的陰消陽長過程中的陰陽平衡狀態,謂之少陽;黃昏(酉正)為日落,處于由老陽(午正)向老陰(子正)轉化的陽消陰長過程中的陰陽平衡狀態,謂之少陰。
就月相而言,以月亮圓缺論陰陽,朔日不見月,為老陰;望日滿月,為老陽;上弦見半月,處于由老陰(朔日)向老陽(望日)轉化的陰消陽長過程中的陰陽平衡狀態,謂之少陽;下弦也見半月,處于由老陽(望日)向老陰(朔日)轉化的陽消陰長過程中的陰陽平衡狀態,謂之少陰。
就四方而言,陰陽取決于太陽的位置,太陽在子夜、正午、平旦、黃昏分別位于北、南、東、西,故北為老陰,南為老陽,東為少陽,西為少陰。
就四宮而言,以春分黃昏時天地相合為基準,北宮為老陰,南宮為老陽,東宮為少陽,西宮為少陰。另外,以太陽日躔四方主星定春夏秋冬,日躔北方主星為冬,為老陰;日躔南方主星為夏,為老陽;日躔東方主星為秋,為少陰;日躔西方主星為春,為少陽。
就萬物而言,以寒暑和日照論陰陽。故以植物初生為春,為少陽;以盛長為夏,為老陽;以結實為秋,為少陰;以枯衰為冬,為老陰。
由此可見,世上萬物在陰陽兩要素的作用下,由于陰陽的對立斗爭和相互轉化產生了四種典型狀態,這一演化過程就是“四句”中所說的“兩儀生四象”?!断缔o》曰“易有四象,所以示也”,四象可以表示萬物的基本運行規律。
《周易》中的若干重要哲學思想都來自于這一基本認識。在陰陽兩要素的對立斗爭中,達到老陰,必然向少陽轉化,故曰“冬至一陽生”;達到老陽,必然向少陰轉化,故曰“夏至一陰生”。任何事物發展到極點必然向相反的方向轉化,“福者,禍之所倚;禍者,福之所伏”、“否極泰來”、“亢龍有悔”、“易窮則變”都寓于這一深刻的哲理之中。
鑒于以上種種,筆者認為,四象一詞是一個寓自然與哲理,寓歷史與文化的多層次的、博大精深的普適性概念,正因為如此,它才能在“范圍天地之化而不過,曲成萬物而不遺”的《周易》中占有特殊地位,成為《周易》符號體系中的基本要素,成為八卦和六十四卦的基本構架,成為衍生萬物的基礎。《周易》之所以能“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者,不可無四象也。
參考文獻
[1] 中國天文學史整理小組編:《中國天文學史》P44,北京:科學出版社,1981。
[2] 中國天文學史整理小組編:《中國天文學史》P72,北京:科學出版社,1981。
[3] 陳久金:《歷法的起源和先秦四分歷》,《科技史文集 第一輯(天文學史專輯)》P17,北京:科學出版社,1978。
[4] 寧曉玉制作,劉次沅指導:《224顆恒星四千年位置表》,夏商周斷代工程——天文數據庫,
ihns.ac.cn/astronomy/224/new_page_a.htm。
[5] 馮 時:《河南濮陽西水坡45號墓的天文學研究》,《文物》,1990年第3期。
[6] 林 尹:《周禮今注今譯》P430,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85。
[7] 林 尹:《周禮今注今譯》P284,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85。
[8] 陳遵媯:《中國天文學史 第二冊》P358,北京:科學出版社,1982。
[9] 馮誠、譚飛、張燕:《大地灣遺址向世人宣告:華夏文明史增加三千年》,《絲綢之路》,2003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