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過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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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過范文1

一個人快樂

一個人哭泣

沒有一個可以安慰的眼神

這樣的它痛并快樂著

微笑哭泣著,這樣的堅強

惟有勇敢的向日葵能夠承受這樣的孤獨。

這樣的更迭。

微笑不是我們的真實,

流淚不是我們的心情。

為什么我想要的愛情沒有真誠。

為什么我想要的溫暖沒有永恒。

太陽是它唯一信仰。

因為它叫向日葵。

你是我的向日葵我卻不是你的太陽。

聽說有一個地方。

開滿了向日葵候鳥永遠飛不去南方。

就是前方。

踮起腳輕觸陽光。

細細數著天邊彩虹每一道光。

一個人過范文2

我是一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所以我常常會第一天有了煩心事,第二天一大早就忘得一干二凈。然后等再次受傷的時候,又會掉淚,然后在忘掉。如此這樣循環往復,我就算不聰明,也知道“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所以我把每天的心情記錄在我的日記簿上,然后藏起來,不讓別人偷看,因為本上都是感傷的話語,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心情。我一直認為偽裝是最好的裝扮。

作為一個初一新生,學過政治的我當然知道我已經進入了青春期,加上青春期中的女生會有生理和心理的變化,我明白我的心情在許多同齡女生中是多么的普通,所以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多么高尚和憂傷,只把它當作一個障礙,等著我去跨過。

學習和人際關系,是最普通不過了吧,這兩樣東西,才是牽絆我的關鍵。

小學生的我,學習就不錯,傳承了所有家長的記憶,女生在小學是最知道學習的,上了初中就比不過那些成績迅速上升的男生了。大部分人是這樣的思想,但是我可不想按世俗的思想走,女博士雖然很少,卻也是有的,我也有可能啊。所以我在這短暫的幾個月初中生活中,覺得和小學最大的差距就是,科目多了,題難了,別的卻也沒察覺出異樣。我還是一樣的學習,然后回家睡一覺,第二天接著學習。

進而就是人際關系,我不知道對于我這樣一個性格內向,并不善于交往的女生來說,是最困難不過的。說來也好,我這個班里有幾個小學同學,所以不至于孤獨終老,但是我最好的閨蜜去了別的學校,我愈來愈覺得自己孤單了,我始終沒有找到知心的閨蜜,人們常常會把安靜的人和冷漠相提并論,這是我的頭痛處,我不覺得我冷漠,如果有人可以真心的和我做朋友,我不期待她時時刻刻能想著我,只要真心就可以,我的朋友很多,閨蜜卻寥寥無幾。

我和其他女生一樣,愛看小說,抱有幻想,期待愛情能從天而降,有個人浪漫地喜歡自己??上?,小說就是小說,之所以叫做小說是因為它并不是真實的。我也常常做夢,夢到那些小說里的情節發生在自己身上,該有多好。我曾經喜歡過一個人,準確來說,現在還喜歡著??墒悄怯衷鯓幽?,從來沒有表白過心意,又怎能成真。也有過一個男生,在上品社課的時候給我紙條,他就坐在我后面,紙條上清晰地寫著:我喜歡你。你接受嗎?我想都沒想,只是笑了笑,寫上:不。之后倒也不尷尬,絕口不提,那是六年級時的事情了,現在他和我同一個學校,雖然不一個班,但是我想起他當時的樣子,不免笑起來。其實,現在我確實喜歡上他了,我一直認為我可以珍惜我擁有的所有,但當畢業之后,他和我分到不同的班級,我心中確實失落了,我發現我喜歡他了,可是我卻無力回頭爭取,我只能對自己說,學習更重要。

無論何時,我都不曾忘記自己的白日夢,即使遙遙無期,卻也刻骨銘心。

普通、簡單、想愛的我,真的好想,有一個閨蜜,一個就好,能在黑暗中陪我度過孤寂;有一個人,一個就夠,能在傷心時給我溫暖的擁抱。

一個人過范文3

如果你的丈夫對你施行家暴并且他被強迫在數百人面前公開道歉,你會愿意成為他被公眾羞辱了一天之后回到家見到的那個女人嗎?

羞恥感會讓人更有攻擊性更容易批判別人,那么我們在他體驗著羞恥或者在羞恥感中恢復的時候,待在他的身邊,是否真的更安全?我們羞辱別人,到底是為了讓別人真正改變,還是僅僅因為羞恥別人讓我們感到一時痛快?

有羞恥感的人更容易破罐子破摔

跟大家澄清兩個概念:內疚和羞恥感。

羞恥感和內疚情緒的最大區別是:羞恥感在說“我是壞的或者我不夠好”,而內疚在說“我做了錯事或者我做得還不夠好”。內疚讓我們更有動力去修正我們的行為,而羞恥感則更可能讓我們絕望。因為當我們認定自己有缺陷或者是自己不好時,改變就變成了一件沒有希望的事情。

在對400多個孩子為期8年的道德情感研究中發現,那些容易產生羞恥感情緒的孩子,更可能被學校開除、吸毒和自殺。而那些更容易產生內疚感的孩子則更有可能申請大學并且參與社區的志愿活動,他們更少自殺、酗酒、吸毒,并且在更晚的年齡開始有。

羞恥感給我們帶來的負面影響,也許遠遠超出想象。

為什么羞恥感不可能讓我們真正改變

一個男人毆打自己妻子而被強迫去參加法庭指定的咨詢小組。這個男人拒絕參加由一群“毆打者”組成的團體,但是卻愿意甚至有興趣參加一個“控制自己的憤怒情緒有困難”的人組成的小組。

一個人過范文4

我注意上了學校里一個叫劉正月的女孩子,每天上學都想看見她,或者讓她看見我。每天早起我把頭梳了又梳,還找到了一塊媽媽用過的又小又舊的手絹揣在身上,我想讓她看見我是全班第一個不用手擤鼻涕的人。但是我不能老用這塊手絹,因為山坡上學校里的水井經常壞掉,沒法子洗它。

我覺得劉正月比城里的那些女孩子還好看,城里的女孩子不過是倚仗著好看的衣服和化妝品,但劉正月什么也不用就好看。弟弟秋寶也同意我的看法。

劉正月長得好看,她自己卻不知道。我常在路上遇見她,我一朝她看,她烏黑的眼睛就會露出驚慌的神情,我們剛走,她就把背上的豬草筐或者書包放下,把自己全身上下全檢查一遍,以為自己的臉沒洗干凈,扣子扣錯了或者辮子散了。

有一天放學,我給她起了一個綽號――“小美人”。她愣了一會兒,羞紅了臉,哭著跑回了家。就在當天晚上,她那沒上過學、腦子有點傻的媽就領著她找我算賬來了。

那晚我和媽,還有秋寶正在院子里砸葵花頭,看見有兩個人順著坡上來了。等看清了那兩個人,秋寶用腿碰了碰我,緊張地說:“她媽來了。”

劉正月的媽氣勢洶洶地上坡來,一手拽著劉正月,劉正月藏在她的衣衫后面,委委屈屈抽抽搭搭,不時偷眼瞅我。她媽一見我們就破口大罵起來:

“……欺負我們!還罵我們美!一個屯子住著,誰不知道誰呀,說我們美,你才美呢!找了個男人,美得不得了了,全家都跟著美,死了的爹都跟著美,都快美死了!”

她身子往前一探一探地罵,又臟又亂的頭發也跟著一聳一聳的,她罵一句劉正月就緊張地拽她一下,一氣罵到天徹底黑下來,暮色完全籠罩了山谷,直到劉正月大哭起來,她這才住了口。我們幾個在院子里像河灘上的石塊一樣紋絲不動,一聲不吭地聽著,看著她走遠。

下了山,一路上她仍罵個不停?!罢f我們美!你才美呢!”從暮色蒼茫的遠方,傳來她最后一聲控訴。

我和秋寶這才回過神來,這才知道,有一件事比挨罵更可怕,我們要有一個后爹了。如果不是劉正月的媽把這事說出來,媽還要瞞著我們呢。

我們都看著媽。媽手忙腳亂地砸著葵花頭?!案緵]那回事?!彼蛔约喝龅闹e羞紅了臉,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有個人幫幫我,讓日子好一點,讓你們能夠吃得好,穿得好一點?!眿屨f著突然間哭了起來。

我像被燙了一下似的奔出院子,什么也看不見,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跑了好久還沒平靜下來,耳邊仍轟響著劉正月媽媽的話。

天漸漸黑下來,我在玉米地里坐著,肚子很餓,但仍不想回家。寂寞中有只蚱蜢跳上我的胳膊,我把它捉住,使勁向遠方拋去,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無聲地落下。這天晚上,萬籟俱寂,從遠山背后慢慢升起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照得大地亮如白晝。螢火蟲在我的眼前飛來飛去,遠處飄來陣陣干草的香味。村子里有一只毛驢嗚嗷嗚嗷地叫,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還有一頭牛拉長聲音哞叫;村子中傳來誰家媽媽響亮的呼喊孩子回家吃飯的聲音;湍急的牦牛河發出喧鬧聲;狗在叫,有人在砰砰劈柴……我悲傷地想,我為什么要聽這些聲音呢,這些聲音和我有什么關系!

事情很快在村子里傳開了,人人都在議論,我很快就聽說了那個要娶我媽的男人,他叫劉樹生,就住在我家的對面的那個村子里。我說他平時怎么有點異樣呢。有時他劈柴,劈一會兒就直起身朝我家看看;有時他坐在河邊,瞇縫著眼朝我家的方向看著,嘴里不斷嚼著一根草,臉上的表情好像正在嚼一樣很苦的東西。他是個斜視眼,當他看著什么東西的時候,總習慣瞇起一只左眼。

他是林場的伐木工,平時既不用播種,也不用耕田,拿著鋸子往樹林里一走就行了。村子里的許多人都挺羨慕他,好像挺支持我媽找這樣的男人。當然也有反對的,說什么的都有。

有一天劉樹生劈完了柴,攏在一起抱起來,涉過河,朝我家走來了。那天我正在放羊,秋寶在一邊玩,見他遠遠地走過來,我假裝沒看見他,一聲不吭地盯著地面,手里不由自主地拽緊了牽羊的繩子,使我的山羊費盡了力氣就是夠不著溝邊的青草。當他走近我們兩個,一股森林里的氣味直沖鼻子。

劉樹生和我倆沒話找話,問這問那,最后把那些木柴留下走了??珊薜氖乔飳氝@個軟蛋竟然跟他搭話,還替媽收下了木柴!我恨恨地看著秋寶,等劉樹生走了,我拋下繩子走過去就是一拳,照準他臉打的??粗飳毢窟罂拗苋フ覌尭鏍畹臉幼?,我非常解恨。

一連幾天劉正月都在放學的路上等我,可是我一看見她掉頭就跑。我在前邊跑,她在身后追,邊追邊喊:“秋山哥――你聽我說――”

我跑去牦牛河邊,脫掉衣服,三兩下蹬掉鞋子,猛吸一口氣箭一般地跳進河里,潛在水波之下。秋天的河水好涼啊,好歹還能挺住。我趁著跳水的慣力急速潛游著,兩腿一開一合,像只慌忙遁去的青蛙。直到她走開,我才浮出水面,一邊噴著鼻子,一邊啐著嘴里的水,水里有一種漚草的味道。

“她呢?”我問秋寶。

“走了!”

于是我爬上岸,匆匆穿上背心、短褲,只用了幾秒鐘時間。這時秋寶已經往坡上走了,我跑到槐樹跟前追上他。我們依照老習慣,在樹上刻上我們的身高,已經超過刻在樹上的歷年洪水的水位了。前面還有一段陡坡要走,這段路我們走起來像玩跳房子游戲似的,專揀最難走的地方,一會兒上坡,一會兒下坡。

“你為啥躲著她,哥?”

“不知道。就是不想見她。”

“我知道你喜歡她?!?/p>

“瞎說!”我的臉紅了。等秋寶看不見,我趕緊用手冰著臉,好讓發燙的臉涼快一下。

其實我早就不生劉正月的氣了,后來她從家里拿了幾個香噴噴的烤地瓜塞給我,我就徹底地原諒了她。

“你可真夠傻的?!蔽议_門見山地說。

她嘆了口氣,表示同意,“我知道你不是罵我?!?/p>

“那你還跟你媽說我罵你?”

劉正月的臉紅了。

我們和解后,反倒比從前要好得多,放了學一起走,干完了家里的活兒,就相約到河邊玩。有時秋寶也來,我們一起玩得很痛快。我們像野人似的大聲喊叫:“噢――嗬!”我先喊,然后是秋寶和劉正月。山谷里的回聲將我們的喊聲連成一片,按先后順序回應著;夏天的河岸上開著數也數不清的黃花,我們躺在花草叢中,被太陽暖暖地曬著,望著遼闊的藍天?!笆裁词敲篮玫纳钅??”我模糊地想,然后回答,“就像現在這樣!”

劉正月說起她的姥姥,她很想念她。她姥姥是被這條河沖走的,這條河幾乎每年都帶走一兩個人。時間已經沖淡了她的記憶,使她不再難過,她能很平靜地談起她的姥姥。

山里的學校曾來過一個漂亮的城里女孩子,是大學剛畢業來當實習老師的,在山里住了沒多久,她媽媽就來了,硬是把她帶走了,因為山里的日子實在太苦了。她曾給牦牛河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天國之渡”,意思是說這條河是通向天國的。這名字真好聽,劉正月最愿意這么叫它,而且由衷地相信它是通向天國的,她覺得姥姥在天國那邊享了大福,她完全忘了一年前才把姥姥從洪水過后的河灘上找回來,埋進冰冷的墓地。

我不太相信遠處有天國這么個地方?!澳苡袉幔俊?/p>

“有,我姥姥在的時候就說有?!?/p>

“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我固執地問。

劉正月盯著我一動沒動,突然間把一把沙子摔到我臉上。從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提沒有天國的事了,時間一長,我也相信了,因為劉正月把天國描述得太好了,好像她親身經歷過似的。在她的描述里,天堂是一個像孫悟空大鬧天宮里的那樣的城堡,在一大片白云里閃閃發光。她說著的時候,時常望著那個方向,眼睛好似蒙上了一層薄霧,仿佛看不見我和秋寶了,也看不見眼前的河岸了,而是看見了那個美麗的世界。

我們都像她一樣舉目仰望遠方,望上老半天,我們相信那邊存在著另一個世界、另一種生活。它是永恒而美好的,我的親人們都并沒有死,只不過去了那個美好的世界。只要我們想去,就能看見他們。

整個夏天我都在這條通往天國的河里游泳,一呆就是幾個鐘頭,為了不讓太陽曬到,我頭上頂著向日葵葉子。我在沙灘上打滾,從頭到腳滾一身沙子,然后再撲通一聲跳到河里去,直到皮膚被泡得發白,滿身起褶才上來。秋寶和劉正月從來不爬樹,也不下水,只是在岸上邊玩邊陪著我。他們倆信守諾言,從不把這些事告訴給媽。

劉樹生又來了。半夜外面的門喀嚓一聲輕響,有人在門洞里摸索著,怎么也摸不到門閂,他不熟悉門閂的位置;末了,門板必會嘎吱輕叫一聲,他老是摸不透門軸的脾氣,還有咣當一響,他老是記不住板凳是放在外屋地上的。

在西屋里,我裝作睡著了,大張著嘴,秋寶閉著眼睛一心一意地摳著鼻子眼兒,我們都當作沒聽見。等媽和他睡著了,我就爬了起來。

我習慣于黑夜中在屋里穩穩當當地行走,就像貓兒一樣靈敏,無論是閉著或睜著眼睛,我都能走。我到廂房的空雞窩邊,掀起三塊磚頭,下面藏著我積攢的五塊錢,我把錢裝進口袋里,然后溜了出去,向村子外跑去。

曠野里除了單調的蛙鳴和村子里微弱的狗叫之外,一片寂靜,我頭也不回地跑著,沿路踩著濕漉漉的野草,十幾個帶鉤刺的草種粘到褲腿上。憤恨使我窒息,我甚至乞求天神地鬼大顯神通,叫這個男人一夜之間從這世界上徹底消失。

我想出走,又不知該到哪里去,不知不覺一直走到河邊,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只好拾起一片片石片,狠命地向河里甩去。我一動不動地坐著,看著那條河。也就在這時,我童稚的心靈像谷穗一樣漸漸成熟起來。

林場的伐木工們都用牦牛河來運送木頭,所以河上游經常會漂下來許多木頭,我在河水里,一看見木頭漂下來就爬上去,兩腳耷拉在水中,騎著木頭前進。秋寶胳膊下夾著我的衣服,沿著河跟著我跑。到河流拐彎的一片淺灘附近,我就從木頭上下來。

淺灘那兒集中了所有從上游漂下來的木頭,一段段木頭在河面上漂浮著,互相碰撞著,最多的時候遮沒了水面。岸上有一些大人握著長竿,竿子上有個亮閃閃的鋼鉤,熟練地一下子鉤住那些木頭,拖到岸上來。我發現其中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被曬得黝黑的男孩,穿著褪色的背心,也像大人一樣動作麻利地干著活兒。他對我也挺感興趣,一邊干活一邊偷眼看我。等空閑下來的時候,我就跟他打聽劉樹生,我想他應該知道劉樹生的情況,因為這些木頭中就有劉樹生伐下來的。誰知他聽見劉樹生的名字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你打聽他干什么?”他問。

“就是問問。你真的沒聽說過他?”

“我為啥要告訴你?”他冷淡地說,看也不看我,扛起竿子就走了。

第二天我在學??匆娏怂?,打聽到他叫劉春光,他爸就是劉樹生。我說他怎么不理我。

等放了學,我就跟上了他。

我背著書包,跳到路邊的溝里,在溝里一溜小跑追蹤著他。劉春光絲毫也沒有察覺到我跟在身后,一直進了家,就再沒出來。我在外面等得不耐煩,心生一計,撿起一塊石頭,對著他家的窗戶扔去,只聽哐啷一聲,玻璃四處飛濺,劉春光從屋里跑出來,我趕緊趴到土坡下,沒想到劉春光那么快就發現了我。

耳邊傳來了腳步聲,他邁步走到我跟前,用腳踢了踢我的肩膀:“你,起來?!?/p>

我爬了起來,心里緊張,但還是虛張聲勢地卷著破損的衣袖說:“來呀,來呀!”

要知道劉春光可是我們學校的體育尖子,掰腕子冠軍,他可以將整個學校的男生都掰倒,捏住人家的手腕讓人疼得流眼淚。如果他打我,不會費吹灰之力,但是他咬著嘴唇看了我一會兒,轉身就走了。

我悻悻地走了,一路上身體抖個不停。

半個月后,我家多了兩個新成員,劉春光和他爸爸拎著大包小包站在院子里。他們搬到我家來了。我用眼角瞟著他們。劉春光繃著臉一聲不吭,看見我便扭過頭去,好像不認識我似的,看來他還記著砸玻璃的事呢。

媽從屋里出來,接過他們的大包小包,把他倆安頓在西屋。她的表情再平常不過了,好像我們從來就是一家人。

“你倆以后叫他哥。”她對我和秋寶說。

從此,劉春光就成了我家的一員,他爸成了我和秋寶的爸,我媽也成了他的媽。

我再放學回家,經??梢钥匆娺@樣一幕:劉樹生悠然自得地坐在掃干凈的院子里抽煙,旁邊是一堆劈好的木柴,劉春光在一旁用小刀削什么東西,桌子上一個小小的用皮筋捆住的收音機用嘶啞難聽的聲音播著新聞。

我撇了撇嘴。自從他們到我家來,我新添了個撇嘴的習慣,一天要撇上十幾次。

秋寶這混蛋卻對劉春光充滿了好奇,總想方設法地湊近他,看他在干什么。他一天比一天湊得更近,終于和劉春光搭上了話。我看在眼里,氣在心上,別忙,我一定找機會再揍他一次。

我發現劉春光是個很能干的人,他無事不通,無事不曉,他能用一根火柴就把篝火點燃,就是下雨也能,連大人也做不到這點;在大森林里,他不用指南針,看樹就能判定方向,原來樹朝北的一面都長著青苔,我才知道這些。他對整個森林了如指掌,他知道哪里有蘑菇,哪里有草莓,兔子、野雞啦在哪里他都知道,還有那些神出鬼沒的狐貍、在灌木叢里下蛋的野雞,天上的飛鳥,地下的爬蟲,樹梢上飛竄的松鼠,在野蛋上嗅來嗅去的黃鼠狼,他都很了解,更絕的是他還知道人參在哪里,還說要帶秋寶去找呢。

我也很想知道人參的事,但就是不朝他們看,也不去打聽。劉春光好像在故意氣我,只跟秋寶說話,只領著秋寶出去玩,把好聽的好玩的都給他,早上他們一塊去上學,晚上一塊回家,好得不得了。

誰都不理我,不跟我玩,那有什么關系,我可以自己去森林,如果我一個人找到人參,一定會讓他們刮目相看的。于是有一天我賭氣獨自去了森林。等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就再也不想走了。林子里越來越黑,把太陽都給遮沒了,深處傳來烏鴉的怪叫。一個人真的很害怕,而且也沒意思。我坐在樹樁上唉聲嘆氣。

隱約的,林子的某個地方傳來陣陣歡聲笑語,也許是他們倆在那兒玩。我心里酸得要命。我覺得我是個被拋棄的人。

回去的路上我悶悶不樂,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于是我放聲大哭起來。隨著我的哭聲,太陽一下子墜入了森林,森林突然變成了橘紅色,漸漸地呈蔚藍色,然后是深藍,驀地又變成了烏黑,最后所有樹木連成了黑壓壓的一片。

第一次跟劉春光說話是在幾天以后。我和秋寶給豬圈起糞,這是又臟又累的活兒。忽見劉春光挽上褲腿也拿著把鍬進豬圈來了。他朝手心里啐一口,貓下腰猛勁干起來,也不看我一眼。我從眼角看著他,壓低聲音問秋寶:“你怎么帶他來了?”

“是他自己來的?!?/p>

“嘁!”

干著干著,我和劉春光忽然咚地撞到一起。我們直起身互相看看。秋寶緊張地盯住我倆,隨時預備著來拉架。

“你們上屋吧,這點活兒,我一個人干得了?!彼桓焙吞@聲調地對我說。

“嗬,口氣不小呀?!蔽谊庩柟謿獾卣f,把鐵鍬插在糞堆上。但我并不想走,便一屁股坐在豬食槽上看著他。秋寶見此機會忙說些閑話,生怕我們會吵起來。他的努力沒有白費,我也忘了和劉春光較勁,我們開始說話了,就在豬圈里。

“……我會很多事,就是不會游泳?!眲⒋汗庹f,“也不是笨,是我爸不讓。我媽就是被水沖走的,聽說過吧?”

“聽說過?!?/p>

“聽說你游得好,能教我嗎?”

我點頭:“那行,但是你們出去玩得帶上我。”

“說定了!”

我們邊說邊干,一會兒把糞全都挖了出來。秋寶不時欣慰地看看我和劉春光,朝手心里使勁吐口唾液,勁頭十足地挖著。他覺得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四個人一起的日子真有趣。我們在林子里野炊,捉住野雞,剪去翎毛放在雞舍里當家禽喂養;把麻雀用細麻繩綁住腿子,系在長竹竿頂端當風車玩;還捉了一只松鼠送進編好的籠子,教它“踏水車”……后來我們還是把野雞、麻雀和松鼠都放了。使一個小生命重新獲得解放,是一件值得喜悅的事情,能運用這種權力,也不失為驕傲!劉正月搶到了開放籠子的權利,看著它們倉皇逃進密林的背影,每個人心上都流過一陣歡欣的情緒。

要說的是,我和劉春光說話之后,他還是愿意和秋寶在一起,他們一起玩的樣子要多快樂有多快樂,有時忽然想起我來才來理我,也許是我心里并沒真正地接受他,他感覺得到,也許他們天生就是好朋友,這我就沒辦法了。反正我挺嫉妒的,心里酸得要命。

讓我終生難忘的那場事件是由一場誤會引起的。它是一件不幸的事,沒有人故意讓它發生,它就那么發生了。

那天我和劉春光游泳回來,見劉樹生坐在院子里,沒抽煙,好像在等誰,嘴里不住地咀嚼著一根嫩枝,直到我倆走近了他好像才看見我倆。他瞇縫起一只左眼,目光冷冷地在我和劉春光身上掃來掃去,用空出的一側嘴角問:“干啥去了?”

“玩去了。”劉春光答。

當時我一點防備也沒有,根本就沒想到他會打人。冷不防地只見他舉起手,不由分說朝劉春光的脖頸甩了一巴掌。接著又把他按在院子里狠狠地打著。劉春光沒反抗,我也沒敢拉,他發起火來太可怕了。這時有一個人突然從屋里躥出來,抱住劉樹生的后腰,是秋寶,他大聲喊我去找媽來當救兵,我很快地跑了,但沒去找媽,而是跑去了河邊。

從劉樹生的憤怒中我得知,他對兒子玩水痛恨到了極點,可我還教他游泳呢,看來我闖禍了。這么想著,我不敢回家了。從前我一直認為秋寶是個膽小的人,沒想到他會這么勇敢,是什么使他這么勇敢的?對此我感到很羞愧。

我來到河邊,鉆進一片沙沙作響的蘆葦里,在淺灘旁一塊長滿苔蘚的石頭上坐了好久。四周又高又密的蘆葦完全遮住了這塊石頭。陽光強烈地照射著,水面反射著炫目的光芒。玩了一陣后,我又去了樹林,在一塊空地上扯了些樹枝點燃,樹枝被燒得噼噼啪啪地響,火堆上冒著芳香的灰藍色煙霧,我拔弄著那火一直等到半夜。望望夜空,劉樹生該睡著了。我也該回家了。

出樹林時我發現有點不妙,天空被云遮蔽了,閃電不時穿出烏云,遠處雷聲隆隆,一場暴雨正在醞釀之中。我不由加快了腳步,連跑帶顛,可是走到半路,雨就下起來了。

一下雨,草地上就再也不是一望無邊啦!大雨像門簾子一樣懸掛下來,遮住了所有視線。到哪里避雨也沒用,雨是不會停的,在家里,一下雨我和秋寶就睡覺,等一覺醒來雨才能停。

后來我不是在走,而是在一腳一陷地踉蹌。目光所及,茫茫一片黑夜,大地黑得像個無底洞,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憑感覺往前走。這時我多么期盼有人能來找我呀。這時,我似乎真的聽到大雨中有個聲音在喊我,仔細聽聽,又什么都沒有,只好接著走下去。這樣的雨讓人連嘴都張不開,誰會喊得出呢?

是的,我承認,我在大雨里迷失了方向,根本找不到家了。這時,我才真正害怕起來,因為遠處傳來一種很大的轟隆聲,上游下來洪水了。我慌了,不知道哪里才安全,只好胡亂朝著一個方向瘋狂地跑去。跑啊,跑啊,迎面撞上了什么東西,用手一摸,是一面土墻。我總算找到了一戶人家。

第二天早上我換了衣服回家。當我走近河,遠遠地看見沿河有上百人,鬧哄哄地叫喊得很響,河面上還有好些人站在筏子上,拿長竿子往水里戳。他們在撈什么東西?我感到好奇,很興奮,用手做個喇叭,高聲喊:“喂!你們往水里戳什么呀?”

一聽這話,筏子上有個人趔趄了一下,要不是有人抓住他,他準會掉進水里。我定睛一看,那人是劉樹生。

人們立刻把我包圍了,有歡喜的,有慶幸的,有罵的,多數人都罵我,媽蓬頭垢面地在地上傻坐著,看見我便撲上來,幸好有人把她拉開了。劉正月也在人群里,拿手使勁地揉眼睛,好像見了鬼似的瞅我。原來人人都以為我被淹死了,正在打撈我呢!

劉樹生跳下筏子就奔我來了,他揪住我的衣領高高揚起一只手,然而卻停在半空。他喘著粗氣看著我,一條條汗水小河似的沿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村里人立刻開始七言八語地訓我,說我讓人操這么大的心,他們又沒看見劉樹生打人的兇相,要是見了,他們也得跑呢。別看他現在到河里裝模作樣地來“撈”我,我看并不是關心我,我水性這么好,才不會溺水呢。

村里的人漸漸散去,三五成群各回各家。劉樹生也和媽回家了,只剩下秋寶沒走,他問劉春光怎么沒回來。我聞聽糊涂了?!斑?,他不是挨打來不了嗎?”

“你們沒在一起?”

“沒有啊?!?/p>

“啥?你半夜沒回家,他冒雨去找你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秋寶的樣子不像是說謊。漸漸地,我緊張起來,說不出什么原因,在暖和的陽光下,我突覺得有一股寒氣襲過全身。難道我昨晚聽見的呼喚聲是劉春光的?

秋寶驚恐地緊盯著我的眼睛,慢慢地朝后退,忽然間他轉身就跑,邊跑邊喊。

整個村子的人傾巢而出,去找劉春光。第二天他們從下游陸續地回來,個個垂頭喪氣。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太陽躲進了灰蒙蒙的云霧里,牦牛河還在洶涌地流著。

“春光,你在哪兒?”媽用手做成喇叭狀喊。

“你在哪兒?”我和秋寶也這樣做。

“春光,你回來!”媽喊。

“你回來!”我和秋寶也喊。

呼喊的回聲在山谷此起彼伏地回蕩著,穿過峽谷,繞過層層山崖峭壁,傳進森林。這喊聲找不到劉春光,又折回河邊,回到了我們身旁。

回聲漸消,側耳細聽,山谷里一片寂靜。就在這時,大地好似忽然消失了所有聲音,山腳下那三十多戶零零散散的人家也好像害怕似的鴉雀無聲。我們站著不動,媽傻傻地看著遠方,看著看著就倒了下去。她倒下去的時候也沒什么聲音,輕得就像一張紙。

月光朗朗的,照著山坡上一棵矮樹,矮樹下背靠背坐著我、秋寶、劉正月三個人,每個人望著不同的方向。

劉春光失蹤后,秋寶一直不跟我說話,這會兒甚至不愿將背靠著我。他一次次假裝擦鼻涕,我知道他在哭,當善解人意的劉正月遞給他一塊手絹后,他忍不住大聲嗚咽起來。我使勁忍著淚水,好在夜色掩藏了所有的表情。

一天,老師說,有報社的記者要來采訪我,要我挖掘一下我和劉春光之間的故事,過兩天對著全校師生和記者演講劉春光救人的高尚品德,然而我的頭腦里卻一片空白,除了他雨夜尋找我這件事,我們之間的一切都是那么平淡無奇。相識僅兩個月的時間,我對他了解得實在不多。但為了能在班上演得感人一些,我央求秋寶把他和劉春光之間的故事借給我作題材,讓所有人都知道劉春光的故事,這也是我對劉春光唯一的報答,但是秋寶不同意。

“那是我和他的事,才不告訴你呢!你現在想對他好了,想當初你怎么對他的?”他對過去的事仍然耿耿于懷。

“后來我們不是也和好了嗎?”

“哼,那也是假模假樣。都怪你,不是你,他就不會……”

我很難過,問他:“秋寶,如果我和劉春光都在雨夜失蹤,你希望我們哪一個回來?”

秋寶聽出了弦外之音,撕扯著什么東西,不說話了。

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微風拂過樹林的邊緣,樹枝搖曳抖動起來,傳來一陣沙沙聲,仿佛還夾雜著一種奇怪的、含義模糊的語言,好像一個男孩兒在跟我們說話。我們三個像著了涼一樣,哆嗦了一下。劉正月靠緊了我,“好像是劉春光在跟咱們說話?!?/p>

好久,我們都沉默著。

“他想跟咱們說什么呢?”我問。

沒人吭聲。

“他一定是跟我說,你回來就好?!蔽矣终f。

“他肯定想對我說點啥。我們倆才是最好的朋友?!鼻飳毞瘩g我。

“咱不能這樣光呆著,什么也不干,這樣對不起他?!眲⒄抡f。

“對,得去找他?!鼻飳氄f。

“去哪兒找?”我問,“大人不都找過了嗎?”

“哼!”秋寶搖搖頭,“你對他就是不行!別演講了,我都替你丟臉。”

“我知道他在哪兒,天國之渡!”劉正月喊起來,“他在天國里!”

“對呀!”我們一下子站起來,一齊喊道。

我立刻說:“他是為了我才死的,我去。”

“不,他和我最好,我去!”秋寶說。

我們爭得不可開交,后來劉正月拉開了我們倆,“還是秋寶去吧,他們倆最好?!睘槭裁创蠹叶颊f這句話,我都氣壞了,真想去撞樹死掉算了。

“得我去!”秋寶再次加重語氣。

“好吧?!蔽抑缓命c頭,“我們去送你還不行嗎?”這件大事就定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我們相聚在山坡上,等著黎明的到來。太陽剛剛露頭,我們一個個地站起來,一言不發,好像是約好了要保持沉默似的,從山坡上下來,向清晨的河灘走去。

這是一群行走在清晨河灘上的英雄,天地遼闊,路途遙遠。河灘籠罩在一片黎明前的玫瑰色里,天空中有一只鷂子悠悠水流般地盤旋翱翔,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我們三個的身影在移動。我們迎著清晨初升的太陽走向大山,我們要到天的那邊,到天國去,去找劉春光,我想告訴他我很想他,我希望他回來。

我們三個走了很久很久,終于停下來。秋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哥,劉正月,你們別送了。就到這吧。”

“好吧,盡快回來。別忘了捎上我的那句話。”我說。

一個人過范文5

從不曾想過,自己竟然會再次遇見他。

我想我應該坦然自若的看著他,不要回避他的笑與他的目光。

他干凈的臉上掛著兩個很淺的梨渦,我知道,那時與他相處,我整個人就在他那笑著的梨渦中,深深陷進去了。

因為是巧遇,所以只是微微的閑聊了幾句。

他說自己現在在六中,下學期會轉去一中。

我所有的笑容凝固了,心中微微自嘲:這算是因果嗎?

牽強扯動嘴角,道:“是嗎?她也在一中哦。”

他很清楚我所說的她是誰,然而正是因為他清楚,所以我能感覺到此刻他的尷尬。

真的是,我為什么偏要再提起她呢?

“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嗯,好。”

于是,在這一場兵荒馬亂的懈逅,我卻又兵荒馬亂的逃走。

跑出商場,回到人音嘈雜的街道,我感覺我手里提著書的袋子又沉重了幾分。

他,也要去一中嗎?

是吧!他們兩個真有緣,可是——我不在一中啊……

我無力自嘲,原來在他們之間我真的只是一座橋,踏過去了,便任由時間腐蝕,雜生遍地荒涼。

兩個月前:

中考結束,成績實在差強人意,打擊了我不少自信,原來外出旅游的興致被攪得一塌糊涂。

頂著一張厚臉皮去母校拿回畢業證書,卻意外得知她竟和我一樣名落孫山。

“你現在打算怎么辦?”她一臉愁容。我擺了擺手,作出一副已經看開的樣子,道:“大不了買進一中嘍,我媽是這樣打算的。”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盯著遠處青蔥的樹木發呆,心不在焉地回答:“隨便吧,反正我已經爬不到我想要的那個高度了。”

說罷,兩個人都輕嘆了口氣,轉而,我跳過這個話題,問:“你和他怎么樣了?我那天和他聊天,他說他快要回來了。”

她微抿嘴唇,“我還是拒絕了。”

“啊~!”我頗有吃驚,“你不是也喜歡他嗎?”

“嗯,是這樣吧,但我覺得現在那種感覺沒了。”

我剎時無語。一時不知用什么語氣,“那……哎!那你也太辜負我的好意了吧!我為了給你們搭橋牽線平白死了多少腦細胞啊。”

她淡淡一笑,微風輕拂她耳旁兩縷秀發,文靜而美好。

這才是他喜歡的類型吧!不過,他有那么容易放手嗎?

我拉起她的手,突然說到:“要不我們一起買進一中吧。”

她面露難色,“這個,還得商量。但你已經決定買進一中了嗎?”

“我……”我略有猶疑,“其實,也還不太確定,但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會去。”

“嗯,這樣啊。”她低下頭,“既然如此,我可能也會去。”

“好,我先走了,拜。”我向她招招手,她亦揮了揮手臂:“再見。”

我笑了。

是的,再見。

我想我們終究會再次遇見,不只是你,還有那些陪我一起度過這段渾渾噩噩的初中生活的伙伴們,但那時,我們每個人又多了怎樣的故事,怎樣獨一無二的旅程,怎么——放不下的回憶?

后來,我和他再次上QQ聊天。他已經很久未上了,我一直在猜想,是不是那件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你現在在哪?”我抱著試試看的心理詢問,其實這句話在QQ上我問了他N遍了,這一次亦像是例行公事一樣,心中還是懷著些許期待,卻未料道這次竟然回話了。

“在火車上。”

“?”我發了個問號過去,可接下來稍微一想,便也猜到他可能是正在回來的路上。

他也沒解釋,自行發了個:“我喝醉了,明天再聊吧。”便下線了。

他喝醉了?是為她嗎?他當真有那么喜歡她?

我不死心的追問他現在怎樣,一如既往,沒有任何回復。

罷了,好歹明天可以繼續。

可是,明天是未知,未知便有一切可能,當我所確信的在這些可能中不復存在,失落的心情便抑制不住的擴散整個心腔。

明知你的承諾是隨隨便便,我卻為何還是如此多的期待?

我想,我果然只能做他們之間的一座橋吧。

我將她與他推向一中,自己卻因心中的驕傲,不愿買進一中做擇校生,選擇了另一所高中。

這究竟是緣?還是孽?

人無意間的舉措會促成一直以來有意的想法,然而,他和她在一起,是我真實的有意的想法嗎?

在他們面前,我虛偽了多久?不是想欺騙,不是想傷害,那中是我一個人的保護色,像傻瓜一樣被夾在其中,最后受傷的,卻僅我一人。

陰差陽錯的結果,是無法銘與忘的痛。

從不曾想去當一個配角,因為,從頭至尾,都只我一人演著自以為是的“雙簧”。

這樣一個小小的縣城,實在沒有值得冒險的地方。

補課回來的我一個人背著書包四處游蕩。

這像許嵩歌里的一句詞:從未覺得一個人的旅途有何寂寞。

沒有牽絆,沒有流連,亦不存在于某一地方駐足停留,可心里一直空空如也,就像快干涸的河泉,原來,不是沒有寂寞,而是一路在增長著寂寞。

直到我再次踏入那個商場,我想:能不能在這里再次遇見他?

然而,我扭頭走了——還是沒有那份勇氣。

如若再次相見,那份埋在最角落里的念想抑制不住而暴發,那么在這三個人的逐角戲里,我還怎樣用虛偽來維持它的平衡?

繼續漫無目的的進行著我的旅程。

我從未想過夢碎的時候,可以這般巧合與不經意。

在那個一切塵埃落定的轉角,我看見她站在路口,而他就站在她的身旁。而我,條件反射般躲進了巷口。

其實,我完全不用躲的,在他與她的說笑玩耍的童話世界,又還會看見一個被拋之甚遠卻突兀的旁觀者嗎?

是了,我回憶起來了,他說過要與她一同來C縣玩的。

我暗暗一笑,墨色雙瞳瞬間黯淡了這個世界上的一切色彩。

你為何偏偏健忘了那些你曾答應我的呢?

我曾那么天真的說:“如果我幫你弄到她的手機號,QQ號,你可要請我吃棒棒糖,薯片,嗯……還有,我要看小說。”

“OK,OK,沒問題。”你笑著答應。

我亦想著,某一天我和你聊天,我無意意提及我的棒棒糖快吃完了。

你回復到:“沒關系,我給你買。”我懷疑這句話中略含有寵溺的味道。

可你還不知道的是,當時我們之間隔著千萬里距離,我的心情有多么雀躍,不單因你的承諾,不單因你小小的給予,只是因為一句話,在告訴我,我還有可以再與你相見的機會。

現在我才發現,見到了也不過如此。橋是橋,水是水,水從橋下過,橋卻永遠無法留住水。

當我再轉過街頭,你們早已消失,有很清晰的痛感蹂躪我的心臟,回憶的波滔將其推向黑暗的角落,洶涌出滾燙的淚漿。你們若一直不曾出現該多好!

我繼續著,消遣寂寞。

這是怎樣一段折磨人的旅程?我哪里知道。

我只知道此刻黃昏了,鳥雀雙歸巢。

我淡淡一笑,愿那在一瞬間被揭開的傷疤,能在一個人的進修安安靜靜的痊愈。至少不要讓寂寞再度掀起回憶之瀾,我害怕我所害怕的再度血淋淋的揭開。

我,終究是退出了。原本,興許,就不該加入。

一個人過范文6

老公的父親86歲,生前是個基督徒,一個極平凡、極普通的人,一輩子辛苦勞作,養育了五個子女,沒有什么值得大書特書的豐功偉績。

一得到老人去世的消息,親朋好友們都聞訊趕來。大家聚集在老人的房子里,回憶往事,翻看照片。

他的大兒子、一個孫子以及兩個遠房的親戚竟然組成了一支小小的樂隊,唱歌的唱歌,彈琴的彈琴,伴奏的伴奏,整個屋子很是熱鬧。我很不解,偷偷問老公的姐姐:“怎么大家不悲傷,反而好像還很高興?這好像對死者不太尊重吧?” 她看著我的眼睛,輕輕說:“我們也十分悲傷,但心中的哀泣不能僅兌現于一種簡單的外在儀式。逝者已逝,最好的懷念就是快樂地生活,這才是對逝者最高的尊重和真正的緬懷。你聽,他們演奏的都是父親生前喜歡的樂曲,父親并沒有走遠,他永遠在我們身邊!” 我望著她一如秋天湖水般平靜深邃的藍眼睛,望著這并不悲傷的場面,我的心深深地沉浸在一種殷殷的溫潤和感動中,于是拉著老公也加入了合唱,唱著唱著,我仿佛看見音符漫天飄飛,老人在那遠遠的云端微笑。

老人去世的第二天,子女們來到殯儀館,它的英文名字是Funeral Home――“葬禮之家”。推開大門,和我印象中“葬禮之家”應有的灰暗凝重氣氛不同,整個裝飾以暖色調為主,一個個細節布置得別具匠心,營造出家一樣的氛圍,很溫暖。一個英俊的青年西裝革履,領著大家來到一個漂亮的會議室,會議桌上放著水和小點心,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音樂。大家團團坐下,互相介紹之后,開始討論葬禮要求,選擇棺木、儀式過程和公告以及其他一些細節。雖然大家很悲傷,但一起談到父親喜歡的音樂和愛好,回憶著和父親相處的趣事,臉上時時浮現出笑容。小伙子態度和藹,一一記下所有內容,還對著我的中國名字重復讀了好幾遍。我說:“記不住就算了,沒有關系的?!彼麌烂C地說:“那可不行,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我都要記住,你們都是逝者的親人,這是我對老人最起碼的尊重?!蔽衣犃?,打心眼里佩服這種職業素養中所深深滲透的人文關懷。

出殯的頭一天,一般會有一個稱之為“Wake”的活動,也算是一種交際。這個活動是在家里或是在殯儀館舉行,主要內容是邀請親友到來,與死者最后告別,并對死者的家人表示慰問。我們安排在殯儀館舉行。靈堂正前方是被鮮花環繞的老人靈柩,老人神態安詳地沉睡在鮮花叢中??罩写瓜聝蓚€大大的花環,周邊也被大大小小的花籃環繞,大屏幕上不斷重復放映著記載家庭歷史的照片,老人生前最喜歡的樂曲緩緩流淌,整個靈堂布置得莊嚴肅穆又溫馨動人。家人、朋友、同事、鄰居陸續來到,每一個人衣著都很正式,以示對逝者的尊重。大家瞻仰遺容,緬懷往事,互相問候。有朋自遠方來,也不時傳來低低的笑聲。

第四天開追悼會并送葬。追悼會和中國的差不多,眾多親友上臺回憶故者在世時令人難忘的片斷,絕大多數的回憶內容生動有趣、令人捧腹,臺下傳來陣陣歡笑,他們講述老人的信仰,老人的虔誠,他的歡笑淚水,喜悅悲辛…… 大家都沉浸在短暫的美好回憶中,內心充滿了愉悅和敬重。我想,有信仰者對死亡并非過于悲傷或感到恐懼,在此用“視死如歸”來形容很適合。

最讓我感慨的是送葬。靈車行進在最前面,后面跟著親朋的車,浩浩蕩蕩一個大車隊。我們的車緊跟著靈車,到了第一個十字路口,向來循規蹈矩的老公居然闖紅燈,我急忙喊:“是紅燈!” 老公說:“沒關系,你沒看到車隊旁邊隨行的警察嗎?我們可以不管紅燈綠燈?!?哦!我正奇怪為什么警察一直跟著我們呢,原來如此。穿著制服、戴著頭盔、騎著摩托車的警察威武地開道,每到十字路口,不管是紅燈還是綠燈,戴著白手套的手打著手勢讓其他車輛停下,只有我們的車隊暢行無阻,有絕對的先行權。一路上,看到我們的車隊通過,過往的車輛都自動??吭诼愤?,并鳴笛示意。在美國是很少聽到鳴笛聲的,于是我疑惑地問:“你認識他們嗎?” 老公說:“不,素不相識?!薄澳撬麄優槭裁带Q笛?” 老公輕聲道:“大家這樣做,是為了表示對死者的敬意。雖然素不相識,但生命值得禮贊!遇到這種情況,我們都會鳴笛讓行?!?說這話時,他的臉上平靜如水,而我,卻分明感覺到,一種神圣和莊嚴從心底油然升起:“ 生命!生命!即使是微如草芥的生命,在終極能贏得尊嚴如斯,又何懼卑微平凡?”

來到墓地,深秋的陽光柔柔地亮著,風來,樹兒也輕輕吟唱一支驪歌,牧師念著祈禱詞,大家神色安詳,莊嚴地站著,好像只是在送行。 棺木被緩緩地放下,手中的鮮花隨著泥土紛紛飄落,逝去的靈魂漸漸走遠,大地敞開胸懷擁抱著他回歸的子民,要去一趟一個叫天堂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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