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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文獻時,經常會遇到人名地名等的還原問題。“‘名從主人’和‘約定俗成’這八個字是歷來翻譯人名地名的準則。其中尤以‘名從主人’為主。”[1]。已故臺灣翻譯家思果先生曾不止一次撰文論述翻譯還原問題的重要性和難度[2-3]。有研究表明近代英語文獻中中國地名的拼寫主要是跟舊郵電式拼寫走的,部分跟威妥瑪式拼寫走,少數為這些拼寫法出現前有人用拉丁字母拼寫而約定俗成[4],還有一些為意譯或音譯意譯并用。舊郵電式、威妥瑪拼寫法跟漢語拼音有較大區別,對這些拼寫法缺乏了解或存在誤解會使漢譯還原此類中國地名出錯。意譯的中國地名如果不借助相關文獻也容易出錯。該文將簡述上述拼寫法與近現代英語文獻中的中國地名拼寫的關系,及其與漢語拼音的對應關系,以筆者翻譯兩份中華基督教青年會資料①時遇到的部分地名翻譯還原為例,談談如何在漢譯近現代英語文獻中出現的中國地名時實現“名從主人”。 1舊郵電式、威妥瑪拼音與中國地名拼寫的關系 已故地理學家曾世英先生1981年曾指出一種普遍的誤解,即認為近代史上英文里拼寫我國的地名主要是采用“威妥瑪式”,對“威妥瑪式”與“舊郵電式”的區別缺乏認識[4]。權威者如耕田編《英語中的威妥瑪式漢語拼音》認為“威妥瑪拼法1867年創自英人ThomasWade,是長期在國內外流行的中國人名地名的一種拼音法式。”[5],“‘郵電式(筆者注:曾著中稱“舊郵電式”,為行文方便,該文統一使用“舊郵電式”)’拼法即過去郵政方面用的地名拼寫法,大部分與威妥瑪式相同。”[5]。這種誤解至今仍然存在,如孫偉杰認為“威妥瑪”拼音出現后即成為中國人名、地名和物品名的譯音標準,葛校琴談到漢語地名英譯的三種方法時也只提及威妥瑪拼音而沒提到舊郵電式拼音[7]。曾世英先生比較了1958年英國出版、在西方國家里影響較大的《泰晤士地圖集》里中國地圖上的重要地名跟我國舊郵電局名,發現舊郵電式與威妥碼式相同的中國地名不到400個,通過統計舊郵電式與威妥碼式不同的部分,發現使用兩者拼寫的中國地名分別為1270個和72個,即兩者相比是18:1。因此他得出結論“中國地名拼寫法是跟舊郵電式拼寫法走的”[4]。當時還有另一種拼寫法“翟理斯式”,曾先生指出其第一版已經不可考,通過對比發現其第二版與威妥瑪式的區別是,翟理斯式只在u上標發音符號為ü,不在e上標發音符號[4]。鑒于此,該文不再單列這種拼寫法。 2舊郵電式、威妥瑪式拼音的區別及其與漢語拼音的關系 兩種拼寫法互有差異,與漢語拼音也有較大不同,要避免翻譯還原文獻中的地名時張冠李戴,既要了解兩種拼寫法的差異,也要清楚它們與漢語拼音的對應關系。曾世英先生摘自周有光《漢字改革概論》的漢語拼音-舊郵電-威妥瑪式對照表可揭示舊郵電式區別于威妥瑪式的最突出特點。限于篇幅,下面轉錄部分漢語拼音、舊郵電拼音和威妥瑪拼音例子對它們的區別加以說明。從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舊郵電式拼寫把送氣音和不送氣音混同起來,也沒有發音符號,威妥瑪式區分送氣音和不送氣音,且有發音符號;同一個漢語拼音聲母或韻母對應的舊郵電式和威妥瑪式拼音可能有完全不同的字母符號。如果誤以為中國地名在英語里的拼寫都是威妥瑪式,就會在轉換到漢語拼音時出現錯漏,造成譯名錯誤或翻譯困難。 3例外的拼寫法式及英語中一般地理名稱的表述結構 英語中有一些中國地名既不是舊郵電式也不是威妥瑪式,而是這兩種拼寫方式出現之前已經有人用拉丁字母拼寫的,郵電局名沿襲照用,類似的例子有Peking(北京),Foochow(福州),Chunkiang(鎮江)等[4]。此外,舊郵電式拼寫的地名中還有采用方言拼寫(如Kongmoon江門)、少數民族語拼寫(如Jirin吉林)、拼寫錯誤等情況,都是翻譯還原地名時需要注意的。曾世英先生把英文中一般地理名稱的表述結構大致歸納為四種:(1)只有專名,不加通名,如theAlps;(2)專名在前,通名在后,如theBiscayBay;(3)通名在前,專名在后,如LakeGeneva;(4)通名在前,中間加of,再加專名,如theSeaofMarmara[4]。國外拼寫中國地名,除了使用舊郵電式、威妥瑪式等拼音法,還會用這四種表述結構意譯或音譯意譯并用等手段。 4地名的翻譯還原 筆者在翻譯兩份中華基督教青年會的英語文獻時,遇到要還原的中國地名近百個。這些地名可分為兩類:(1)市級以上包括少數縣級地名,這類地名是翻譯中遇到的多數。這些地名有的今天仍然使用,如HongKong;有的雖然已經不用,但查閱一般英漢詞典或者如“有道”這樣的在線詞典,甚至用百度引擎搜索就可以還原,如Chefoo(煙臺),Amoy(廈門)等。(2)縣級及以下地名,包括街、路、道、巷等。這些地名絕大多數一般英漢詞典查不到,在線詞典查不到,甚至在收納了眾多中國地名的?光域《近代中國專名翻譯詞典》(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之類的詞典中都無法查到。第一類地名只要譯者本著嚴肅認真負責的翻譯態度,勤查字典,多數就能準確還原。不過也有些地名字典里能查到,由于作者的筆誤或者理解錯誤,英文里寫錯了,則需根據地理常識和上下文進行甄別。如Taiku,ShensiProvince和FenyangAssociationinShensi中的Shensi,字典上查到是“陜西”,但Taiku(taigu“太谷”)和Fenyang(fenyang“汾陽”)均在山西,可知Shensi為Shansi(山西)的筆誤??傮w而言,只要譯者認真負責,這類地名的還原相對容易,在此不再贅述。第二類地名則要視具體情況綜合不同方法進行翻譯還原。首先要看看它是采用舊郵電式或威妥瑪式拼寫音譯還是意譯或部分意譯,音譯的首先要結合兩種舊的拼寫法式與漢語拼音的對應關系轉換成漢語拼音,意譯的則要根據相關文獻確定中文。不論是音譯還是意譯的地名,還要視具體情況結合地理名稱的常用表達法、地圖及相關文獻等,進行還原,對于音譯的地名還要考慮方言的影響。下面結合筆者翻譯的資料中部分地名加以論述。#p#分頁標題#e# 1)逐字對應音譯,不受方言影響的地名,要結合舊郵電式和威妥瑪式拼音與漢語拼音的關系及有關文獻翻譯還原。如長沙青年會舊址資料中的“TaSsuFangTang”對應漢語拼音tasifangtang和dasifangtang。結合中文的基督教青年會文獻[7]還原為“大四方塘”。杭州青年會會址資料中的“YingTzuLu”對應的漢語拼音有yingzilu,yingcilu,yingzulu,yingculu,yingzili,yingcili,yingzuli和yingculi,共8個。結合杭州市志翻譯還原為“迎紫路”(www.hangzhou.gov.cn/main/zjhz/hzsz/citymark/423/T83297.shtml?catalogid=5446)。廣州青年會會址資料中的WuHsienMenGate,WuHsienMen對應的漢語拼音為wuxianmen。WuHsienMenGate為專名在前、通名在后的表達法,gate為通名“門”,結合中文的廣州青年會文獻還原為“五仙門”。福州青年會會址資料中的ChingLuehMiao,TsangHsiaChou,舊郵電式和威妥瑪式拼音中ch對應的漢語拼音包括j,q,zh,ch,查詢對應漢語拼音的方法與查“YingTzuLu”相同,為節省篇幅,對應的漢語拼音太多時只列舉最終確定的,下文也一樣。最后確定ChingLuehMiao,TsangHsiaChou分別對應漢語拼音jingluemiao和changxiazhou,中華基督教青年會文獻關于福州青年會會址的信息[7]提及蒼霞洲,查詢與jingluemiao音同的“經略廟”搜到網絡文章“七省經略廟?邊糊”(mag.fznews.com.cn/html/fzwb/20110906/fzwb285426.html),確定經略廟與蒼霞洲的地理位置關系,把ChingLuehMiao,TsangHsiaChou還原為經略廟(全稱“七省經略廟”)和蒼霞洲。 2)逐字對應音譯,受方言影響的地名,要結合舊郵電式和威妥瑪式拼音與漢語拼音的關系并考慮方言影響,還可利用地圖輔助翻譯還原。從曾世英先生借助《泰晤士地圖集》考證中國地名在英文里的不同拼寫法使用頻率的做法可以看出,根據地圖還原地名是個有效的方法,現代網絡技術的發展,使我們可以通過goole或百度地圖方便快捷地查詢全球地名,特別是google衛星地圖為地名的查詢帶來很大便利。如翻譯還原武漢?口青年會資料中的地名“Chiakow”。從文獻看,只知道Chiakow協會是武漢的一個分會,沒有別的信息,查詢到的中文版中華基督教青年協會會館信息的文獻均指出武漢的青年會主要在武昌、漢口兩個地區,可知Chiakow在武昌和漢口兩鎮轄區內。按照兩種舊式拼音與漢語拼音的對應關系,Chiakow對應的漢語拼音為qiakou或jiakou,goole武漢市區,找帶有“口”字的地名,位于漢口的“?口”進入視野,進一步查閱?口的歷史沿革,對照基督教青年會的服務宗旨和開展的事功,確定“?口”即武漢的Chiakow,“?”在武漢方言中念qia。再如成都青年會會址資料中的“KoChiaHang”,hang為四川方言,對應普通話中的xiang(巷),最終確定KoChiaHang對應的漢語拼音為kejiaxiang,google查成都街道名還原為“科甲巷”,與有關文獻[8]相符。類似的還有福州青年會會所地址資料中的Ingtai(煙臺山)和南昌青年會會所地址中的HsiaoChiTai(小金臺)等。 3)音譯字數和讀音與中文文獻有出入的地名,可通過地圖和其它文獻甄別還原。如漢口青年會會址資料中的“cornerofHouchengMaluandHuangPiLu,landpurchasedin1914”。HouchengMalu對應的漢語拼音包括houzhengmalu和houchengmalu。有關文獻[7]指漢口青年會會址在后城馬路和黎黃陂路。武漢有許多為紀念名人而命名或改名的路,查詢相關文獻可知,“黎黃陂路”原名“黃陂路”,據傳為湖北黃陂旅人修建而得名,1946年此路為紀念黎元洪而改名,因為黎元洪也為黃陂人,人稱“黎黃陂”。會址材料描寫的是1914年的情況,因此該路英譯名為“HuangPiLu”。又如南昌青年會會所地址“cornerofHsiaoChiTaiandNiehHouCiang”。有關文獻[8]指南昌青年會會所在法院后街與小金臺街。可是NiehHouCiang對應的漢語拼音是niehouqiang和niehoujiang,跟“法院后街”相去甚遠,google南昌市地圖,發現與小金臺路相交成夾角的是后墻路,百度查詢“小金臺”和“后墻路”,搜到一位南昌基督教青年會員后人寫的文章“我們的爺爺(www.ttniao.com/blog/blog_3_log_one.php?log_id=2253)”,文章說青年會的舊址在小金臺和后墻路交界處。南昌市志顯示,后墻路幾經易名。“清代時,后墻路東段靠近按察院,得名臬臺后墻,民國時期將按察院改為省地方法院,路亦更名法院后街。西段靠近巡撫部院的后墻……1966年兩端合并改名圖強路……1984年復名后墻路。”[9]NiehHouCiang是音譯“臬后墻”。 4)意譯的地名。這樣的地名是用普通名詞來表達的,翻譯還原需結合上下文,查詢相關文獻,而不能簡單查字典了事或照字面翻譯。如廣州基督教青年會會址資料中的“theBund”,字典和網絡搜索引擎查詢結果均注為“(上海)外灘”,依據上下文“PearlRiver,outsideWuHsienMenGate”及廣州青年會資料,theBund應是廣州的“長堤”。福州青年會會址資料中的thebridgeofTenThousandAges,根據福州青年會會所文獻“1922年,青年會遷入南臺蒼霞洲臨江朝向萬壽橋的新會所”[8],因此thebridgeofTenThousandAges應翻譯還原為“萬壽橋”。再如吉林青年會會址“thenewnorthgate”,很容易誤譯成“新北門”,但根據青年會有關文獻[7]和吉林市志[10],thenewnorthgate為“新開門”。 綜上,翻譯還原近現代英語文獻中的中國地名時,查字典、查文獻特別是方志、查網絡地圖都是重要而有效的手段。準確把威妥瑪式和舊郵電式拼寫的地名轉換成漢語拼音是翻譯音譯地名的重要一步,翻譯時還需要考慮方言的因素。地理變遷的因素也要加以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