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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成人教育的實踐性特征決定了成人教育發展要依托強有力的實證性研究，以此推進成人教育事業發展。本研究以浙江省鄉村成人教育發展實踐為中心，圍繞發展的典型經驗與問題，提出了發展鄉村成人教育的根本支撐、關鍵路徑、核心動力、有效形式、重要保證以及基礎保障六個維度的發展策略，為鄉村振興戰略提供成人教育解決方案。
成人教育是我國國民教育體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組成部分，鄉村成人教育也是鄉村教育的一個重要類型，其發展與我國鄉村經濟社會的發展密切相關。從經濟學的角度看，鄉村成人教育事業的發展可以推動地方經濟的發展，培養符合現代鄉村社會發展需要的新型職業農民，進而推動農業現代化;從社會學的視角看，鄉村成人教育事業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促進社會公平，使底層人民實現向上層社會流動成為可能。［1］鄉村振興戰略是黨的報告中提出的關于我國農業農村發展的一項重大戰略，具有長期性和戰略性。黨的和2018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正式開啟了國家鄉村振興戰略，并提出了明確目標，提出到2035年鄉村振興將取得決定性進展，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基本實現;到2050年實現鄉村全面振興，農業強、農村美、農民富全面實現。未來這些目標的實現，都將離不開鄉村專業技術人才的支撐，鄉村成人教育是公益性教育事業，鄉村成人教育在推進鄉村振興戰略中地位不容小覷。然而從當前我國鄉村成人教育組織功能來看，鄉村成人教育的教育功能已經逐步喪失，甚至一些地區的成人教育組織機構缺失，缺乏正常的教育教學活動，有些地區的成人教育機構僅僅是臨時掛成人教育機構的牌子，沒有實質工作，加上農村成人教育經費籌管體制不健全，嚴重制約了鄉村成人教育的發展。新時期，在鄉村振興戰略下，有效發揮鄉村成人教育的功能任重道遠、意義深遠。
一、新時期鄉村成人教育的內涵界定
成人教育具有很強的實踐性特點，其概念的邊界與外延隨著時代的發展在不斷變化。建國后，我國的掃盲教育、職工教育、干部教育、工農業余教育等不斷受到重視，代表了這個時期多形式、多類別、多層次的成人教育實踐。進入新時期以來，隨著國際終身教育、終身學習浪潮的不斷發展，內涵建設與外延拓展成為成人教育發展的關鍵環節，《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的頒布、《教育部等九部門關于進一步推進社區教育發展的意見》以及國務院辦公廳《老年教育發展規劃(2016—2020年)》的印發，對成人教育的內涵建設和外延拓展提出新的要求，尤其是對基層成人教育機構的功能拓展提出了明確要求，這充分體現了國家對成人教育的重視，也展示了社會發展的實際需要。對成人教育的開展情況進行全面系統的論述，提出構建“全民學習、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的發展目標，以及對老齡化背景下老年教育的觀照，這些都引導了近年來成人教育實踐的發展方向。［2］終身教育、遠程教育、社區教育、老年教育等幾個方面，成為此時期成人教育的實踐載體。本研究提出的新時期鄉村成人教育是指以終身學習理念為指引，圍繞學習型社會、終身教育、社區教育、老年教育等實踐載體開展的面向成人的服務鄉村振興戰略的教育與培訓。
二、新時期鄉村成人教育的發展現狀———以浙江省為例
黨的十八大以來，浙江省認真貫徹落實國家有關成人教育的政策和要求，在各級黨委、政府一系列政策的推動下，浙江省成人教育載體形式不斷創新，鄉村社區教育、老年教育迅速發展，積累了大量事業發展經驗與做法。
1．積極構建鄉村成人教育管理體制和運行機制
浙江省各級黨委、政府對成人教育發展工作給予重視，列入了地方黨委、政府和各部門的工作任務清單，同時列入了地方教育事業的發展規劃，注重發揮各部門的組織合力。一些地方還出臺了一系列關于加快成人教育發展的政策文件，成立了由黨委、政府主要領導任組長的社區教育工作領導小組或指導委員會，統籌協調本地區社區教育的發展規劃和政策措施。［3］各級教育行政部門還明確專門機構和人員負責社區教育的日常管理和業務指導，初步形成了“黨政統籌領導、教育部門主管、有關部門配合”的成人教育管理體制和機制。各項發展成人教育的政策、制度文件紛紛出臺。例如寧波市于2015年頒布實施《寧波市終身教育促進條例》，有力保障社區教育發展。2016年8月，浙江省教育廳、省文明辦、省發改委、省民政廳、省財政廳、省人保廳、省文化廳七部門印發《關于學習型城市建設的實施意見》。2017年5月，浙江省教育廳等九部門轉發《教育部等九部門關于進一步推進社區教育發展的意見》的通知。這一系列政策文件的出臺，極大地促進了浙江省各地學習型社會的創建和社區教育工作的開展。
2．建立健全鄉村成人教育組織體系
發揮電大的系統和資源優勢，成立社區大學和社區學院。從2002年成立紹興社區學院和2003年杭州社區大學掛牌開始，浙江全省逐步在電大基礎上成立社區大學(學院)。截至目前，浙江省市、縣(市、區)社區教育辦學機構有104家，其中市級社區大學12家，縣(市、區)社區學院92家(部分區縣有多家社區學院)。市級社區大學全部依托廣播電視大學建立，而在92家縣(市、區)社區學院中也有58家依托廣播電視大學建立。［4］多年來，社區大學(學院)在整合各類教育資源、形成社區教育培訓網絡中發揮了辦學實體的主導作用，在建設學習型社會、構建終身教育體系中做出了積極的貢獻。整合利用轄區教育設施，建設城鄉成人教育學校。一方面利用城鄉學校布局調整過程中的教育存量，或是街道、社區的現有教育文化場所，建立社區教育中心或社區學校;另一方面，充分發揮轄區教育設施的功能，組織中小學校、青少年宮、圖書館、體育館、科技館、博物館等定期向居民開放，為居民學習提供便利。目前，全省有街道鄉鎮1374個，建有鄉鎮(街道)社區學校、成人文化技術學校1204所，其中成人文化技術學校與社區學校合建的有1140所。
3．豐富拓展鄉村成人教育內容
大力發展城鄉社區教育和老年教育。一是積極推進社區教育，在廣泛開展的基礎上創建了一批全國和省級示范建設項目。自2008年浙江省杭州市下城區、寧波市鄞州區被確定為全國第一批社區教育示范區后，浙江省先后有14個全國社區教育示范區和11個全國社區教育實驗區，成為擁有全國社區教育示范區和實驗區最多的省份之一。在國家級社區教育示范區中，涵蓋了平湖等發達農村地區發展社區教育的典型樣板，也有海曙等培育民間學習社團多元推進的探索者，城鄉社區教育實驗并駕齊驅、統籌發展。“十二五”期間，通過實施成人教育現代化工程，支持各地創建了14個全國社區教育示范區、11個全國社區教育實驗區、12個省級社區教育示范區、27個省級社區教育實驗區、137所省級社區教育示范學校和115個新型農民素質培訓示范基地。“十三五”期間，啟動實施“中職教育質量提升行動計劃”，重點建設300所現代化成人學校和300個成教培訓品牌項目。［6］同時，積極開展創建國家級農村職業教育與成人教育示范縣，先后有五批共19個縣(市)入選國家級農村職業教育與成人教育示范縣建設單位。二是積極推進老年教育。2015年6月，浙江老年開放大學經省編委批復掛牌，浙江廣播電視大學增掛牌浙江老年開放大學，指導全省電大和社區教育系統開展老年教育，履行業務指導、教育示范、師資培訓、資源開發、平臺建設、理論研究、政策咨詢和信息交流等八項職能。2017年，浙江省政府辦公廳印發了《關于扶持發展老年教育的若干意見》，依托浙江老年開放大學加強對全省老年工作的指導，構建省、市、縣、鎮四級城鄉社區老年教育網絡，線上線下聯動。截至目前，浙江省電大系統、社區教育系統、部分高校和中職院校都積極參與老年教育工作。
4．創新推動鄉村成人教育信息化發展
推進成人教育遠程教育平臺體系建設。以“學習廣場•浙江終身學習在線”為平臺，以構建“學分銀行”制度體系為抓手，加快學分銀行建設進程，成立浙江省學分銀行管理委員會，制定標準，建立終身學習評價體系，搭建全民學習“立交橋”，服務學習型社會建設。2017年，浙江省教育廳印發《關于開展成人學校社會培訓成果信息存入學分銀行工作的通知》，推動依托學分銀行平臺開展成人教育學習成果積累。依托學分銀行信息系統，在全省成人學校設立學分銀行受理點，目前已開設受理點1360余個，大力推進全省各地社會培訓成果信息存入學分銀行及為學習者開戶建檔的工作。截至目前，學分銀行開戶學習者已突破931萬人，存入學歷教育、職業培訓、老年教育、社區教育等各類學習成果逾3714．8萬條。［7］2015年，浙江省開發建設了老年教育學習平臺“第三年齡學堂”，面向老齡群體提供學習、互動和資訊服務。
5．突出鄉村成人教育重點服務群體
新型職業農民是服務鄉村振興戰略的中堅力量。近年來，浙江省各級各類成人教育學校結合本地本校實際，創新工作方式和載體，采取許多行之有效的措施，從傳統的“三農”向農村、農業、農民及農民工等“四農”培訓領域拓展，主動面向基層和社會需要，每年開展在職企業職工、失地農民轉移就業、農村預備勞動力、農民技能素質提升、進城務工人員培訓和“雙證制”等各類培訓，促進了農民工就業，提升了勞動力素質。培養培訓了一批實用人才，提高了浙江省城鄉居民平均受教育年限;促進了農村勞動力轉移就業，提高了農民收入;提升了企業員工素質，保證了企業用工需求;擴大了教育培訓覆蓋面，拓展了成人教育發展空間;培育了一批新農村建設領軍人物，為美麗鄉村建設提供人才保障。
6．不斷加強鄉村成人教育經費和人員保障
浙江省明確了社區教育實驗區、示范區的社區教育專項經費標準，加大統籌、強化保障，地方財政也初步建立了社區教育經費的投入機制。全省各社區教育示范區、實驗區普遍做到按人均不低于2元的標準劃撥社區教育經費，列入地方財政預算。根據2004年3月《浙江省人民政府辦公廳轉發省編委辦等單位關于浙江省貫徹國家中小學教職工編制標準實施意見的通知》規定的“農村成人中、初等教育學校的教職工編制，原則上按鄉鎮總人口每萬人配備不超過2名的標準核定，具體由各地根據實際情況確定”配置標準，加強隊伍建設。2017年全省各級各類成人學校共有教師33500余人，其中有專職教師6561人，兼職教師26939人，志愿者達182721人。［8］初步建立了一支以專職人員為骨干、兼職人員和志愿者為依托的教師隊伍和管理隊伍。
三、新時期鄉村成人教育發展中存在的問題———以浙江省為例
浙江省盡管在推進鄉村成人教育發展方面取得了重大進展，進行了許多有益的探索和實踐，但在發展中仍面臨著許多困難和問題。上世紀90年代以來，構建終身教育體系便已提上議事日程，但發展至今，實質性的進展或突破性的舉措仍舊不多。成人教育發展存在著諸多突出問題:一是鄉村成人教育缺乏頂層設計和制度法規保障。非學歷繼續教育沒有形成完整的體系，沒有清晰的組織領導系統，尚未形成在政府主導下各部門共管協調的機制，也沒有一部法律可依。二是鄉村成人教育基礎薄弱。尤其是鄉鎮街道一級，“學校缺乏獨立法人資格”、“教育經費投入有限”以及“師資隊伍缺編”等是制約發展的主要難題。浙江省1204所成人學校中有622所學校沒有法人資格，許多學校專職教師不足3人，個別地方沒有專項事業經費。成人繼續教育是各類教育中最薄弱的環節。三是鄉村成人教育體系內部銜接、外部共享不足。推動鄉村成人教育工作的主體力量目前仍是廣播電視大學、社區教育機構以及鄉鎮成人教育學校，與其他各級各類學校教育體系缺乏合理有效銜接。社會其他部門、教育培訓機構各自為政，資源共享、融通程度不高。學習評價體系和激勵機制尚未形成。
四、新時期鄉村成人教育的發展策略
新時期在實施鄉村振興戰略過程中發展好鄉村成人教育，意義與作用毋庸贅言。因此發展好新時期鄉村成人教育要作為重要內容擺上各級政府的議事日程，要從理念與行動上重視新時期鄉村成人教育的發展。
1．體系構建是新時期鄉村成人教育發展的根本支撐
新時期鄉村成人教育體系構建包括成人學校機構建設、遠程教育平臺體系建設。要以整合資源、實現教育資源共享為重點，以打造品牌、提升服務質量為目標，進一步加強城鄉成人學校標準化和現代化建設。積極發揮開放大學(廣播電視大學)在鄉村成人教育中的作用，構建以省級開放大學(廣播電視大學)為龍頭，設區市社區大學(城市大學)、縣(市、區)社區學院和鄉鎮(街道)成人(社區)教育學校為骨干，以每個社區(村居)的學習點為基礎的全省五級成教網絡。以互聯網學習平臺為依托，構建起線上鄉村成人教育的學習網絡，推動建設“網上老年大學”，不斷豐富網上課程資源，方便老年人隨時隨地學習。
2．融合共享是新時期鄉村成人教育發展的關鍵路徑
面對相對薄弱的鄉村成人教育辦學條件，融合共享是加快成人教育服務供給的重要途經。一是推進職業教育與成人教育融合共享。從教育功能性看，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功能趨同。職業教育需要找到成人教育的“成人”，而成人教育需要錘煉職業教育的“教育”，雙方必然會走到一起。［9］二是推進統籌利用轄區教育設施融合共享。一方面利用城鄉學校布局調整過程中的教育存量，或是街道、社區的現有教育文化場所，建立社區教育中心或社區學校;另一方面，充分發揮轄區教育設施的功能，組織中小學校、青少年宮、圖書館、體育館、科技館、博物館等定期向居民開放，方便居民學習。同時加快線上資源整合，促進各類成人教育學習平臺和學習資源建設集約化，減少重復投入。
3．問題導向是新時期鄉村成人教育發展的核心動力
成人教育的基本價值取向均由制定者與實施者所賦予，具有社會意義上的價值判斷的功能，同時也能夠側面說明其價值意義和目標定位。［10］成人教育服務對象的多類型決定了成人教育服務的多樣性與靈活性。鄉村成人教育追求切實可用，其目標的實現依賴于教育內容是否滿足各類學習群體的學習需求。只有從問題出發，加強調查研究，從需求出發，將鄉村成人群體的學習意愿與鄉村成人教育的服務內容相匹配，真正把鄉村成人教育辦“活”，提高成人教育的吸引力，才能夠有效地提高鄉村成人教育成效，發揮成人教育的教育功能，真正建立起問題導向的成人教育服務模式，才能有力推動成人教育需求與供給的有效融合。
4．載體創新是新時期鄉村成人教育發展的有效形式
面對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成人教育要不斷創新載體，做活做精，提高成功人教育的有效性。一是充分發揮國家項目的引領作用。以創建國家級農村職成教示范縣和全國社區教育實驗區、示范區，建設學習型社會為載體，推動成人教育發展。二是加快學習型城市和學習型組織建設。認真貫徹落實教育部等九部門《關于進一步推進社區教育發展的意見》和浙江省教育廳等七部門聯合下發的《關于推進學習型城市建設的實施意見》等相關文件精神，積極開展省級學習型市縣城市創建活動，以此為抓手來進一步推進我省的社區教育工作再上新臺階。三是加強現代化成人學校和成教品牌項目建設。以現代化成人學校和成教品牌項目建設等為抓手，全面推進終身學習教育活動的開展，扶持建設一批現代化示范學校和一批符合當地產業特色的培訓項目。同時積極開發成教特色課程資源，建設成教特色課程。主動服務經濟社會發展需求，服務城鄉居民需求。
5．制度建設是新時期鄉村成人教育發展的重要保證
制度始終是鄉村成人教育發展的重要保障條件。一是加強組織領導。明確成人教育不是教育部門單一的責任，要建立起涵蓋教育及文明辦、發改委、民政廳、財政廳、人力社保廳、文化廳等部門組成的成教工作協調機構，統籌推進鄉村成人教育。二是完善制度規范。針對各類實踐載體的發展需要，逐步完善起建設評價指標體系，通過規范的建設標準和要求以及完備的教育督導機制，把成人教育工作納入對市縣各級政府的教育督導考核內容和創建教育現代化縣的重要指標。同時開展終身教育立法調研，進一步明確成人教育在終身教育體系中的地位和作用，加快成人教育法制化進程。
6．人財保障是新時期鄉村成人教育發展的基礎保障
推動鄉村成人教育的發展要統籌建立一支結構合理、素質高、專兼職結合的成人教育教師、管理隊伍和指導專家隊伍，積極擴大志愿者隊伍。同時各地要注重研究制定成教工作者崗位規范，促進解決成教工作者職稱評審和待遇問題，加強成教工作者隊伍的培訓。在經費投入方面，應按照國家要求加大財政投入力度，明確各級財政應按常住人口人均不少于2元的標準，安排經費用于成人教育。并積極拓寬經費投入渠道，鼓勵社會資金參與辦學。
作者:李沅棟 單位:浙江廣播電視大學 浙江省社區教育指導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