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我和我媽兩個人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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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就我和我媽兩個人范文1

A

我現在的老婆就是結發夫妻,她沒有讀過書,叫陳鳳英,人很好,幾十年來,煮飯,幫我管小孩,連電話都不接,她覺得自己普通話講不好,所以不接,怕人家會笑她,她穿的衣服鞋子都是我幫她買的,家里的東西也都是我買的,她不會買東西。但是,我這個家現在所有財產都記在她的名下,我的控股公司也是她在當董事長,都是她的,不是我的,人家說這個公司是曹德旺的,但實際上從法律關系上說是我太太的。我為什么要做這樣的安排呢?這是因為在我還沒有富起來的時候,我曾經對婚姻徘徊過。

我今年57歲了,從23歲結婚算到現在,也過了幾十年,俗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意思就是說要彼此珍惜,不要輕易去改變。這里面的道理也是我后來慢慢悟到的。

我的老婆嫁給我的時候,還是一個少女,我們的結合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婚前兩個人連面都沒有見過,僅僅看過一張很小的黑白照片,所以我們沒有經歷過談戀愛的過程。那一年是1969年,我們非常窮,生活很苦,母親又生病了,所以家里人就希望我先結婚,找個老婆照顧我母親。我答應了,就是這樣。

我們剛一結婚,我就把她的嫁妝全部賣掉了。她一句怨言也沒有,她認為嫁給你了,你就說了算。我們30幾年的婚姻生活,她一直是這樣的,再苦再難也不會抱怨。她有1/4的馬來血統,非常純樸。新婚,嫁妝賣光,錢全給我拿去做本錢,她在家里伺候我生病的母親,我在外面跑生意,一年到頭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很少,這就是我們的“新婚燕爾”,談不上浪漫,“貧賤夫妻百事哀”,有些事情經歷了才知道里面的甘苦,所以說我們是患難夫妻。

我賣掉她的嫁妝之后就有了一點錢,這些錢就是我做生意最初的本錢。然后我就開始種白木耳,再拿到江西去賣,來回一趟可以賺七八百元錢。這樣跑來跑去,沒有想到,才跑到第四趟,貨就被人家扣了,不但本錢賠了進去,還欠了村里人1000多元,這要是別的女人又會怎樣哭鬧?

當時很多人來向我要債,家里能賣的東西全都賣掉了,最后只剩下一小間房子,我對那些上門要債的人說:“你們要是能夠拿,也拿去?!?/p>

這個時候生產隊上又來人找我,他們說我跑去做生意,欠了做水庫的義務工,大概20幾個工日,如果不去做,要按照一個工一天三塊五交錢,我一算又是100多塊錢了。我想我在家里也沒有事做,去做一個工一天還能賺到三塊五,還不如去做工。結果沒有想到,原來整個生產隊都沒人愿意去做,這樣就我一個人去做,等于是我去替別人出工,做了工以后按照一天三塊五的價錢賣給他們。

工地很遠,我走之前,送我老婆去她的娘家。她一個女人帶一個孩子,丈夫又不在身邊,家里一貧如洗。所以我就對她說:“我現在一無所有,只余下一個人,如果實在不行,你可以再嫁人?!蔽艺赡改镎f:“你胡說八道,你這么聰明,困難一定會渡過的,你放心回去吧,你老婆孩子我給你帶著。”

B

我和我老婆就是這樣的感情,平平淡淡,無論你好無論你壞,她都相信你,她從來不跟我吵架。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曾經遇到過另一個不同的女人,那是一個讓我想把家都扔掉的女人。那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我在明溪遇到的。當時我寫信給我的太太,她不認識字,所以信是我妹妹讀給她聽的。后來等我回到家,她見了我也只是說:“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知道你是會走掉的,你要是真走了,那么把房子和三個孩子留下來給我?!蔽衣犃艘院蠓浅模矣X得自己非常對不起我的太太。

我那個時候非常痛苦,當時我們的生活已經有了很大好轉,不像剛結婚時那樣拮據。不過,雖然我做推銷賺到一些錢,但只是一個富裕起來的農民而已,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有能被稱得上是事業的企業。就在那個時候,我愛上了一個女人,她是我的女朋友,那是真正的相愛。她為了幫助我,給我做了很多事情,當時她很年輕,大約二十四五歲,已經結婚,有兩個孩子,我們都很投入,彼此覺得找到了一生的知音??墒牵鞘鞘裁茨甏??80年代初,尤其是在福清這樣的地方,她的壓力有多大是可想而知的。可是她很勇敢,我和她的事情被她的一些好姐妹知道了,那些姐妹就勸她,說:“你怎么這樣,什么人不好找,找一個農民,瘦瘦的,黑黑的?!彼透切┙忝谜f:“我們談得來,我相信他是一個非凡的人,他將來一定會有成就,會飛黃騰達的。”

我面臨著一個選擇。一面是我的結發妻子,她為我默默地奉獻了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純樸善良,永遠無條件地信任我;另一面是我的紅顏知己,我們有刻骨銘心的感情,有共同語言。我真的很苦悶,不知道以后的路應該怎樣走。后來我就去做調查,去了解別人的生活。

我選了100對有代表性的夫妻,有工人、醫生、干部,有做老師的,也有老板,我發現并不是我一個人對自己的家庭不滿意,而是這100對夫妻中沒有一對夫妻對自己的家庭是滿意的。給我感觸比較深的是福州水表廠的一個朋友,他和太太兩個人,一個是科長,一個是團干部,郎才女貌,是談了3年戀愛才結婚的,在我看來,他們應該幸福得不得了。沒有想到,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在我跟他們成了很好的朋友以后,有幾次,喝酒聊天說深了,才知道他們雙方都對家庭不太滿意,兩個人互相指責起來,一點不比我的少。

當時是1980年。我對我能搜集到的婚姻樣本進行統計分析比較,得出的結論是:沒有一個家庭是絕對幸福的家庭。

于是我開始思考,為什么會是這樣?后來我想通了——兩個人,來自不同的家庭,有著不同的教育,這樣就會形成各自不同的觀念,談戀愛的時候,可能是,一旦真正生活到一起,就會有很多問題。所以我覺得,幸福這東西講起來都是大同小異的,就是有吃有喝,子孫滿堂這些東西,可是如果往深層去想,世界上有絕對的幸福嗎?沒有,所以也不會有絕對幸福的家庭,絕對完美的婚姻。既然是這樣,我認為我是不需要再去考慮什么換家庭的事情了,再換換,就是換1000個照樣也沒有用啊。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那個女人已經當奶奶了。不過,說起這段往事,我依然會感到非常傷感,人生總是有很多傷感的事情,怎么努力都是不能避免的。經歷得多了,心就會堅強起來,人也會豐富起來。有的時候,聽到有人說“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個女人在支持他”,我就會很有感觸,我和我那個女朋友雖然最后沒有走到一起,但是我如今的成功和她有一定的關系。

我一生最重大的轉變在明溪,我在那里遇到了她,又在那里放棄了她,但是當時我在心里暗暗發誓,這輩子一定要為她爭一口氣,讓她的姐妹們說起她的時候,能夠說她愛的是一個像樣的人,一個值得愛的人。

這樣我就回到家鄉專心去辦我的玻璃廠,也許因為有這種心情,因此我把我所有的精力都貢獻在這個事業上了。

C

現在社會上有一種流行的說法,叫“男人有錢會變壞,女人變壞會有錢”,我覺得這不是絕對的,這是人的心地問題。我童年的生活很苦,的時候,我媽就是快要餓死了,也沒有變壞,她原來也是一個大家閨秀,人長得也很漂亮啊。至于男人,一個男人要是心地好,對家有責任感,用我們老家的話說“就是四個腳都被別人吃掉了,心還是在家里的”,這一點是肯定的。

對于我來說,我覺得家庭是一個避風的港灣。兩個人素昧平生然后成為一家人,同在一個屋檐下,這是緣分,應該好好珍惜和睦相處,有困難的時候同舟共濟,這就可以了。

真正的幸福不在家庭,而在事業。做事業的人絕對不可以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事業,這是我的看法。我還有一個看法,就是男女之間還是要有真的感情,像我和我的妻子,雖然直到現在我們也很少有時間交流感情,可是她和我是患難夫妻,我們一起經過多少事情!這就是感情,在我被人家追債追到連房子都要賣掉的時候,她還是信任我,跟著我;現在我發達了,她不管我有多少錢,也不勢利,你有多少錢怎么花我也不管,反正我相信你。這是一種始終如一的感情。很多感情不是真的感情,是因為沒有建立在一個牢固的基礎上。

我的女兒要結婚,我怕人家是因為她有我這個有錢的爸爸而娶她,所以不同意。我跟我女兒說:他是廈門大學畢業的,人又很帥,父親還是一個省教委主任,人家這么好的條件會娶你?你又不是本科畢業。

現在他們夫妻為了證明我這句話是錯的,兩個人在澳大利亞自食其力,邊打工邊開店。其實我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那個男孩子娶我女兒的目的,我給他們施加壓力是對他們好。雖然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女兒是嫁出去的,是男人當家,但我的財產沒有因為她是女兒而不給她一份,有她一份。

現在,經常會有人問我:“有錢與沒錢最本質的區別是什么?”我說有錢多受人尊重一些,住好一點,穿好一些,吃好些,心理上不會焦慮,不會怕沒飯吃,其他都一樣,比如:陽光,沙灘,空氣,鮮花,綠草與時間,上帝很公平地賦予每一個人,我以前曾經窮過,但也是很快樂,只要是身體健康,心態健康,窮人也一樣幸福。

我們結婚這么多年,很少刻意培養經營感情,像電影電視上送給讓對方驚喜的禮物或者相約吃個燭光晚餐,在月光下說些纏綿悱惻的話,我們都沒有。我們的感情就像涓涓溪流一樣,無聲無息,雖然我們夫妻之間很少有浪漫的表示,而且幾十年來忙于工作,在一起的時間很少,但夫妻之間的感情是有的。

一想到她嫁給我的時候是那樣一個純樸的少女,這么多年,無論什么樣的事情發生,都始終如一地聽從我的安排,我就覺得有義務要盡到自己的責任。所以我的所有財產,我的公司都是她的名字,我要讓她覺得安心,這輩子有依靠。我們雖然沒有那些激情如火的海誓山盟,但是我們畢竟是從年輕到白發,中間所有的悲傷和快樂都是連在一起的,這是一種血脈相連的感情,沒有經歷過的人體會不到。

家里就我和我媽兩個人范文2

初中時起,母親就擔心我走那條黑黑的小巷子。那是外婆家門前的胡同,有兩三百米長,兩邊是兩家單位的圍墻,巷子左拐右拐,長長的,看不到頭。

母親的恐懼是因為一次我單獨回去產生的。那天,和幾個表姐在外婆那里玩,回去時天已經黑了。但是突然想起借表姐的東西沒有還,于是又返回去,當從外婆那里得知表姐已經離去,就又趕到不遠處的表姐家里。

然后,在表姐家里吃完了飯,又磨磨蹭蹭地看了會兒電視才回家。

父親長年不在家里,只我和母親兩個人一起生活。回去的時候,家里沒有一個人,鄰居說母親跑去找我了。

九點多,母親往家里打了一個電話。我剛剛接過電話,就被她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罵著罵著,她啪地掛斷了電話。

十分鐘后,母親回到家里,突然一把抱住我哭了起來,邊哭邊說,你不知道,你姥姥家那個黑胡同有多深,那里面什么樣的壞人沒有啊,你怎么敢一個人回去?她的話莫名其妙的,讓我覺得其實她沒必要那么擔心,不就是一個黑黑的小胡同嗎?不就是一個人要從那里過嗎?我怎么沒有感覺到一點兒害怕呢?

但是自此之后,母親堅決要求我不能在外婆家里待到天黑。外婆家里沒電話,母親就打電話到鄰居那里去,于是,讓好多表姐表妹好笑的是,每當夜色快降臨時,母親就打電話讓我回去,以至于外婆也有意見。

這種現象斷斷續續,直到有一次,母親與我同時在外婆家里吃飯時,外婆埋怨,每次你都是快到吃飯時把孩子喊回去,她正玩到興頭上,你都不能讓她在這里吃飯?

母親笑笑,說,媽,你不知道那個胡同多深。小婧每次回去晚了,我就會胡思亂想,會不會遇到了壞人,一個人會不會害怕,再嚇出什么毛病來。

外婆更不滿意,說,你這分明是借口,你小的時候那個胡同就在那兒了,你那個時候多野啊,在外面和同學玩到天黑回家,你害怕沒有?你遇到過壞人沒有?母親便慚愧地笑,說,沒有。那個時候我也不害怕,但是到了小婧,不知道怎么的,那些想象中的壞人一下子都出來了,我是真的害怕。

外婆不再說話,或者,她也想到了母親小時候,她的擔心。

當時的我怎么也想不通,母親的想象力,為什么想到我時,變得那樣豐富。

一個人的生活

去外地上大學的前十天,母親就幫著我收拾東西。大到衣服用具,小到牙刷牙膏,甚至縫衣針都為我準備了一盒,裝了滿滿兩大箱,然后被我埋怨了一通,說人家最多一個箱子都帶走的行李,兩個大箱子讓我怎么帶?

但是這兩個大箱子,臨到我出行時,又加上了一個小旅行袋,因為母親又想起了我的一些其他東西。

一路上,我不停地埋怨母親帶這么多東西。埋怨了一路,快到學校的時候,母親發火了。她指著我說,我算是白疼你一場了,你說,我幫你帶的哪件東西沒用?她扳著手指頭,一件件細數,我有些哭笑不得。她說的都不是理由,像那件在我枕邊擺的毛毛熊,她的理由是讓我有一個像家里一樣的環境,因為她聽人說,女孩子剛剛到外地上學時,可能會因為半夜醒來不熟悉環境而想家傷心。她簡直迂腐到可笑。

安頓好東西,她領著我到學校外面吃了頓飯,對我叮囑來叮囑去,甚至連洗衣服時要注意扣子會拉了手這樣的小事也說了幾遍。

更好笑的事情還在后面。大學生活剛開始的時候,幾乎是每隔幾天,寢室里的電話就會在早上突然響起來,是母親找我。接過電話,是她驚慌失措的聲音,對我說,小婧,你還好吧。

我一開始還老老實實地說,好啊。那邊她就笑了,說,我做了一個不好的夢,夢到你生病了。于是就打電話過來,人家說有時候夢真的是很靈驗的。我便安慰她,媽,夢都是反的,你夢到我生病了,其實我的身體好好的呢。

她便很不好意思。沒想到過幾天,她又打電話過來,小婧,我夢到你和同學打籃球,蹦蹦跳跳的,怕這個夢做反了,你沒什么問題吧?

當然沒什么問題。我那個時候,竟然有些討厭母親的多事了,寢室的四個同學,沒有哪一個的家長這樣大清早打電話過來,只因為一個夢。

母親年輕時,也在外面上過學,她怎么能不知道在外面上學,其實是生活在一個集體里,而并不是一個人單獨生活?

寒假回家有了答案。在外婆家里,吃完飯,大家聊天,舅舅問我,在學校里,有沒有覺得比較新鮮?

我回答,是比較新鮮,媽媽每隔幾天就打電話過來,說她做夢了。

舅舅們哈哈大笑。舅媽告訴我,其實母親是個最不迷信的人,但是就在我剛剛上學走的那幾天,開始迷信起來,眼跳了,耳鳴了,什么都要往我身上聯想,說我是不是在外面吃不慣,想家了,或是生病了,不小心受傷了,還說我過馬路最不小心,不知道看往來的車輛。她其實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外面生活得很快活,但是此刻,我覺得眼睛有點濕潤。

這其實是一件很安全的事

大學畢業,我回到了家鄉工作。很快,找了男朋友,結婚。

沒想到的是,結婚第一年便懷孕了。本來我們的意思是再等個三四年,但人算不如天算,這個小生命那么迫不及待地想降臨到我們家里來。

懷孕期間,母親幾乎把自己的想象力發揮到了極致。從老是擔心我會摔倒,到擔心我會生病吃藥對寶寶不好,總之,一切不好的事情,在她的想象里面都出現過一遍。以至于老公笑著對我說,咱媽真是的,都不知道懷你的時候,她自己是怎么過來的。

母親的這種恐懼,一直持續到我將要分娩的那幾天。

她有一個同學,在市醫院婦產科工作,提前幾天,母親就打電話過去請教,詢問一些分娩時應該注意的問題。同學不厭其煩地告訴她種種現象,但她還是不放心,把問題問到細枝末節。

終于等到了那一刻,我被推進產房的一瞬間,我看到母親焦急的眼神。生孩子并沒有想象中的恐懼,甚至說推出產房的一瞬間,我都不相信自己已經做了媽媽。

問母親的同學,阿姨,我媽媽呢?她竟然笑了。你媽媽,在你被推進產房的那一瞬間差點把我的胳膊抓破,她說你從沒生過孩子,種種可能發生的事情她都想到了,都問到了,最后自己越想越害怕,跑去借錢了,說是要準備多多的錢,以防不測,她自己也不是沒有生過孩子,也不知道這種害怕是從哪里來的,她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

我笑,說,她就是這樣,每天都會想象無數次的天災人禍,每次都會被自己嚇住,然后再笑自己的胡思亂想。

她的同學也笑了,笑著笑著,對我說,小婧,你媽媽對你的好,你可要都記著。說這話時,她很嚴肅。

母親過來的時候,我靜靜地躺在床上埋怨她,她滿臉的笑,像一朵大。嘴里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也明明知道,在現在的醫療條件下,生孩子是一件多么安全的事情,況且她自己也不是沒生過孩子,為什么,為什么還會這樣擔心呢?

我問她,媽,那你生我的時候有沒有害怕過?

母親回憶了一下,笑了,說那個時候,沒什么害怕的,把你生出來時,我還不相信自己做了母親。

原來母親走過的路和我一模一樣,但是她卻為我的路而恐懼。可能,以后我的孩子,我也一樣會這樣擔心。

這樣想著,我就流淚了。

誰說這種擔心是不必要的

原以為我生了孩子,真正開始了我們自己的三口之家的生活,母親的這種恐懼感應該會漸漸消失,沒想到她的想象卻更加嚴重了,她想象我們帶不好孩子,想象我們在一起會不會吵架,想象我們兩個都不會做家務。

老公說,干脆把媽接過來,咱們就在她的眼皮底下生活,那樣她就不擔心了。

沒想到她卻不過來。

老公在一次吃飯時,開玩笑似的說,媽,你看你,總是擔心這擔心那的,總是想象出來一件事情把自己嚇壞,其實哪有那么多事,大家不都是好好的嗎?

母親笑了,說,小婧的爸爸不在身邊,就我們兩個在一起生活,我工作也忙,生怕有個什么事自己解決不了,一開始可能是你們說的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可是后來,嚇著嚇著,就嚇成習慣了。

我于是知道,母親的這種習慣,不會因為我們生活里波瀾不驚的幸福而改變,她會因為這種安定而安定,但這恐懼感或是想象的事永遠不會發生,才是她真正的幸福。

年末,母親被查出卵巢上有個囊腫,醫生說是小手術,做了就是了。

母親做手術那天,我開始擔心,看著母親被推進手術室,我的心開始恐慌,我抓著老公的手,心里種種想象翻來覆去,母親年紀大了,身體又不是太好,雖然說是小手術,可畢竟是手術啊,動刀見血的,誰不怕?

老公安慰我,沒事的沒事的。

手術很成功也很順利,兩個小時后,母親從手術室里出來。四個小時后,母親從麻藥的藥性里醒來,看到我,說,我沒事,你們兩個快回去吧,家里面還有孩子呢。

我拍著母親的肩,說沒事的,你好好養著你的身體就行了,我裝出平靜的表情讓她放心,心里卻有波濤洶涌。

幾天后,母親出院,老公想起那天我的擔心模樣,還取笑我。我突然想問問母親,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她害怕沒有。

家里就我和我媽兩個人范文3

就那么一回頭,我就看見你,仿佛掉進源遠流長的夢里。楊千?貿?擰??啻悍路鷚蛭野?憧????傻蔽曳⑾治業那啻杭唇??嫉氖笨蹋?閎匆丫?輝諼疑肀吡恕!??昊

Chapter01

盛夏,正午。

狹長的小巷蒸騰著散不出去的熱氣,青石板路膩膩地不知道黏了多少年的油垢,巷里人家大多正在準備午飯,天氣熱,動油煙的少,不過就是涼拌幾個小菜簡簡單單打發了。間或有下班回來吃飯的人,或是推著小攤車經過的大嬸,都忍不住斜眼睨著站在蘇家門口的一對陌生的年輕母子。

小巷難得有陌生面孔出現,何況是這樣一對形象和小巷完全不搭的母子,他們漂亮的過分。

母親的五官極精致,長發盤著,露出光潔的后頸,眉頭微皺,神色疲憊。

兒子的長相像母親,漂亮,穿了一套白色的襯衫短褲,懶洋洋地倚著蘇家的大門,身邊堆了兩個大號的行李箱,七八歲的小男孩而已,眼神里的警惕和防備倒讓人意外。

“你們找蘇家啊?”巷口修皮鞋的老王剛從家里吃了飯,挑著牙縫湊上前來搭話。

年輕母親略點了頭眼神就側向另一邊,顯然并不想說話。

“按說年華該回來了,再等等吧?!崩贤醪⒉粴猓呛堑匦χ?。

小男孩厭惡地看著他,只覺得面前這個老男人看向自己母親的眼神有幾分古怪的討厭。

正說著,一個女娃娃的驚懼尖叫聲逐漸從巷口傳過來,越發近了。

老王咧開嘴:“是年華?!?/p>

小男孩好奇地站直了身子看過去,從遠處跑過來一個球……或者說球狀的女娃娃。梳兩條辮子,一個高一個低,也是六七歲的樣子,身上掛了個大號的帆布包,里面的東西隨著她的狂奔叮當作響。

讓她驚叫的當然不是包里的東西,而是追著啄她的一只肥碩大白鵝!

“啊……”女娃娃邊跑邊哭邊喊,單調刺耳的長音和她的鼻涕讓小男孩一陣惡寒。更讓他惡寒的是旁邊仍舊在挑牙縫的這個老男人竟然笑得那么開心,眼里閃出的興奮簡直就像是在看戲。

“嗚……”女娃娃跑近了,一頭撲在蘇家大門上呈出一個大字,白嫩的小短腿不停地跺著,“別咬我,你別咬我!”

顯然這大白鵝是聽不懂人話的,鮮紅的嘴張開就啄住女娃娃的小腿肚子狠命地擰了一圈……

“哇……”女娃娃大哭,上氣不接下氣。

小男孩愕然,下意識沖上前一腳踢飛了大白鵝,那鵝被踢懵了,搖搖晃晃撲騰了幾下,估計感覺到情況不妙,撒丫子跑了。

小男孩詛咒了幾句轉回頭,正對上一雙瞪得溜圓的淚眼。

眼睛的主人吸溜著鼻涕,崇拜無比地看著他。

“你是豬嗎?連鵝都怕!”小男孩脫口而出。

女娃娃眼里的崇拜瞬間變為沮喪:“豬不怕鵝……”

“你是蘇家的人?”年輕母親清清朗朗的聲音,開口問女娃娃。

女娃娃抽噎著點頭,扁著嘴小聲回答:“我叫蘇年華,我今年六歲……”

“沒人問你多大!”小男孩沒好氣地插了一句。

蘇年華猛地點頭:“嗯嗯。”

這就是蘇年華和陸辰的第一次對話,陸辰在陽光下踢飛白鵝那帥氣的一腳,還有他居高臨下的態度,都讓小小的蘇年華覺得,他就是個英雄,上天派來救她的英雄……

蘇家,是C城一戶再普通不過的人家。

蘇年華的爸爸是C城鋼廠子弟小學的語文老師,媽媽在街上擺攤賣女人用的零零碎碎小物件。

一家人溫飽過得去,卻不富裕。

好在祖上給留了小巷的這處獨門獨戶的小木樓,樓下蘇家自己住,樓上兩間房外加一個客廳租出去貼補家用。

年輕母子就是新來的房客,母親叫陸丹青,陸辰隨母姓。

這一年,陸辰七歲。

從此以后,蘇年華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爬上樓,拍開陸家的門,躥進陸辰的房間對著他傻笑一番,然后就開始幫陸家做清潔,其實活兒不多,就是擦擦掃掃,畢竟只是六歲大的孩子。

陸丹青人雖漂亮,對干家務活卻是一竅不通,性子也淡淡的,只要年華不搗亂,就什么都由著她。

蘇年華喜歡來陸家,因為陸家永遠香噴噴的,另外,還因為有陸辰在。

陸阿姨那么漂亮,她不用出去工作,就在家里畫畫,她有一個很大的畫架,可卻經常站在畫架前發呆,所以,畫布上大多時間都是空白的。

陸阿姨不會做飯,一日三餐就和陸辰在蘇家搭伙。

蘇年華喜歡他們在她家搭伙,因為他們一來,蘇媽媽的菜就做得格外豐盛些,蘇媽媽是個善良的女人。

陸阿姨吃得不多,只挑清淡的,一頓飯吃下來也是無聲無息的。陸辰也很禮貌,碗里的飯吃光了也不會再添,只是放下碗看著蘇年華。蘇年華不管吃得多么不亦樂乎也會馬上停下,拿過陸辰的碗屁顛屁顛地去幫他添飯。

蘇媽媽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高興,偷偷地和蘇爸爸講:“年華這孩子怎么越來越像陸辰的丫鬟?”

蘇爸爸只是笑笑,說:“陸辰那孩子蠻可憐的,何況也談不上什么丫鬟不丫鬟,年華不吃的青椒還都扔給陸辰了呢,即然住在一起,多照顧一下也應該?!碧K媽媽便不再吭聲,她一向聽蘇爸爸的。

其實蘇年華并不在乎當丫鬟,她只知道幫陸辰干活有好處,可以吃陸辰家的糖。而且陸辰長得好看,又足夠兇,跟著他出巷子就不用怕被大白鵝啄了。另外,她也想知道為什么陸辰可以長得那么白凈好看,陸辰極認真地告訴她,吃白的東西就會變白。

于是,當晚蘇年華吃白米飯差點撐死。

陸辰的想法卻不一樣,他不喜歡蘇年華。別看這小丫頭表面上聽話懂事,背地里奸奸的,她還特別會裝委屈,每次兩個孩子吵架她總跑到院子里裝哭,害得他被陸丹青訓寫字。

蘇年華什么都不懂,又笨。他和蘇年華去打預防針,針還沒下來蘇年華就已經快哭得斷氣了,肌肉怎么都不能放松,把護士阿姨嚇得頭直冒汗。

陸辰偷偷地掐了一下蘇年華的屁股,騙她說已經打完了,不疼吧?蘇年華破涕為笑,好像真沒怎么疼。正放松了警惕準備提褲子,護士阿姨趁機一針扎了下來,蘇年華一聲慘叫……

雖然天天在一起,陸辰仍舊不喜歡蘇年華。

他不喜歡蘇年華只有幾套土里土氣的衣服、不喜歡蘇年華看著他吃東西流口水,不喜歡蘇年華先擦凳子再站上去擦桌子,擦了桌子還要下來再擦一遍凳子,不喜歡蘇年華整天跟屁蟲似的跟著他,不喜歡蘇年華像蠟筆小新一樣不吃青椒,不吃就不吃吧,還非要挑出來挾在他碗里。他最不喜歡的,是每天黃昏蘇年華總會守在門口等蘇爸爸給學生補習結束回家。

每到那個時候,蘇年華就不會再理陸辰,搬個小板凳在院子里玩螞蟻,一聽到門口有自行車的鈴聲就馬上躥出去,緊接著就會傳來蘇爸爸爽朗的笑聲。

他不喜歡那笑聲,不喜歡蘇年華喊爸爸。他躲在窗簾后面看著蘇年華摟著蘇爸爸唧唧喳喳地說話,心里煩得要命。

許多年以后,陸辰才知道那種煩躁叫做忌妒,他忌妒蘇年華有個疼她的爸爸。

他本來和媽媽住在藍湖山莊,那是S城的別墅區。他隱約覺得自己的家庭是和其他人不大一樣,直到一天有個阿姨上門來,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野種。他終于確認了,為什么自己和媽媽一樣姓陸。

從那天起,他就再沒稱呼過那個男人為爸爸。

又過了些日子,那個罵他的阿姨又來了,收回了別墅。

媽媽帶著他來到C城隨便找地方住,再后來,大概是錢不多了,就租下了蘇家這層破舊的木房。

七歲的陸辰其實已經懂了很多。

九月,暑假結束。陸丹青托蘇爸爸幫忙,把陸辰安排進鋼廠子弟小學讀一年級。至于蘇年華,蘇爸爸秉著放哪兒都是養的原則,讓沒到年齡的她也跟著混進去了。

兩個人同班,同桌,表現卻是天壤之別。

陸辰能答出老師提出的所有問題,聽課也像玩一樣。

蘇年華則是十以上的加減法就需要動用腳趾頭,聽課卻極為認真。

她不敢不認真,蘇爸爸說如果她考試不合格就把她扔回學前班。

她不想回去,回去就代表留級,她可不愿意當留級生,會被陸辰笑死。

每個小姑娘都做過當公主的夢,蘇年華自然也不例外。在她的夢里,陸辰是當仁不讓的王子。

即使在破爛的小巷住了六年之后,陸辰仍然是個王子。

陸丹青的畫逐漸有了些銷路,蘇年華并不懂那大片大片的色彩究竟好看在哪里,可她卻有預感這些色彩會變成錢,然后讓陸辰離開她。

這年,蘇年華十一歲,陸辰十二歲。青青澀澀的年紀,別別扭扭的心。

陸丹青給陸辰買了一輛時髦的變速自行車,蘇年華理所當然地想占據后座的位置,一大早興高采烈地準備好了兩個人課間要吃的零食,蘇媽媽卻恨鐵不成鋼地告訴自己的女兒:“人家陸辰早自己騎車走了,根本沒打算等你?!?/p>

蘇年華愣住了,默默地背著大帆布書包自己上學。其實學校與家離得并不遠,六年了,她一直習慣于跟在陸辰的后面,即使不說話,只是看著陸辰穿著雪白校服襯衫的背影就蠻好。巷口那只啄人的大白鵝早被“處斬”,六歲時的記憶也早就模糊不清,偏偏此時卻都想了起來,所經歷過的最大的恐懼不外乎這些,而這些都是陸辰幫她擋掉的??墒墙裉臁⌒〉奶K年華并不懂得“傷自尊”的含義,她只是覺得不舒服,心里酸脹。

陸辰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他不想再被同學們說閑話。

因為他和蘇年華過于“形影不離”。

憑心而論,蘇年華并不丑,甚至比同班其他女生看上去還順眼些??伤褪遣幌氡蝗苏`會。所以,當他聽到蘇年華在樓下唧唧喳喳起床洗漱的時候,就偷偷地踮著腳尖下了樓,輕手輕腳地推了車子出門,這一幕正被蘇媽媽看到,氣了個七竅生煙,把煎好的兩個荷包蛋全部放到了自己女兒的碗里。

這天,蘇年華第一次上學遲到。進教室的時候老師已經站在講臺上了,她秀秀氣氣地喊了聲報告,老師扶了扶眼鏡,一見是她,便愕然地扭頭看了陸辰一眼。

這一眼讓陸辰非常憤怒,這說明連老師都在心里認為他倆該同進同出,更說明自己一定要堅持和蘇年華劃清界線……

可上課的時候,陸辰卻走神了。因為今天的蘇年華……好像不一樣。

蘇年華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小小的耳朵在溫暖的陽光照射下呈略帶粉紅的半透明狀,陸辰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蘇家木樓里那窩剛出生的小老鼠。

他憎恨老鼠,把它們收在紙盒里準備扔到巷口的垃圾筒。蘇年華卻不準,她說小老鼠可愛。

“可愛?長成灰耗子還可愛嗎?”陸辰故意嚇唬蘇年華。

蘇年華吱唔了半天,覺得陸辰說的還是有道理的,更何況蘇媽媽絕對不會允許在家里養一窩老鼠。

可畢竟是生命……

最后的辦法還是蘇年華想出來的,她把這窩小老鼠偷偷放進了王鞋匠的院子,即沒殺生,又沒讓自家惡心……

陸辰當時就更確定了一件事,表面乖巧的蘇年華是絕對的腹黑!

可是今天……這腹黑怎么沒生氣?還是另有陰謀?

陸辰提起十二萬分精神準備應戰。

可人世間最悲慘的事情莫過于你明明準備了高射炮,出現在你射程范圍內的卻只是一只蚊子。

蘇年華就是那只蚊子!陸辰寧愿她哭,也不愿意她抿著嘴不說話。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陸辰不緊不慢地跟在蘇年華和葉薇后面去食堂,葉薇是蘇年華的死黨,在陸辰眼里,她和蘇年華同屬弱智級別的女生。

他下意識地對自己說:去食堂的路只有一條,這樣的走法不算形影不離,不會有人說閑話。

進了食堂打飯,他仍舊和蘇年華隔了兩三個同學,他又下意識地對自己說:這樣更不算是形影不離了吧。

打了飯,找位置坐下,他仍舊瞄著蘇年華,并坐在她的斜對面的位置。蘇年華好像并沒注意到他,像平時一樣和葉薇說著一些沒用的廢話。

陸辰側著耳朵聽了半天,的確是與他無關。

“呀,青椒!”蘇年華輕詫了聲。

陸辰條件反射一樣把自己的碟子推過去,蘇年華卻看也沒看,直接把青椒挑出來丟在了飯桌上。

陸辰尷尬地拉回碟子,痛恨自己的奴隸行徑,蘇年華的確不吃青椒,可自己也沒必要主動揀她剩下的啊?

可是……可是她明明每次都會把青椒挾到他碗里……還是小時候乖些,挾完了之后還會笑瞇瞇地說聲陸辰謝謝……現在……屁!

蘇年華并不知道,陸辰此時也體會到了她早上的情緒:傷自尊。

整整一天,陸辰的情緒都不好。放學了,他故意磨磨蹭蹭地整理書包,他對自己說:其實同住一個屋檐下要團結友愛,如果……如果蘇年華要求搭他的車子回家……自己也是不好再拒絕的……

“陸辰?!碧K年華終于扭頭對他說話了。

陸辰心里一動,臉上刻意保持冷靜:“嗯?”

“你回家和我媽說,我要去葉薇家玩,讓她給我留飯。”

陸辰心里的期望轟然倒塌,忍了一天莫明其妙的情緒終于爆發,聲音也帶了幾分惡狠狠:“玩什么玩!就知道玩!你作業什么時候寫?!”

蘇年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校服裙,不緊不慢地回答:“邊玩邊寫?!?/p>

說完,迎上走過來的葉薇,兩個人親親密密手拉手出了教室,長長的馬尾隨著她的走動扭著。陸辰忽然悲哀地發現了兩個事實:一是,蘇年華不再是那個有著肥胖的小短腿,被大白鵝啄著跑的六歲小女孩。二是,除了蘇年華,自己好像竟然沒有其他的朋友……

可蘇年華為什么有葉薇?這死丫頭果然腹黑,和自己同進同出的同時也根本沒忘記給自己留另一條后路!

蘇年華,你等著,我記住你了!

沒錯,蘇年華就是故意的,而且一故意就是幾天。

當然,大人們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兩個孩子吃過晚飯后仍舊頭碰頭地在小院的桌子上寫作業,只是話好像少了些。

僵局到底還是有打破的一天,只不過陸辰沒想到會是以那種……不同……的方式。

那是一個周末的午后,蘇家院里三個大人都出去辦事了,陸辰在樓上睡覺,蘇年華坐在院子里摘晚上要吃的豆角。

陸辰其實并沒睡著,躺在床上看武俠小說,沉迷在自己的刀光劍影里。

看完一本,眼睛也酸脹了,百無聊賴地起身,伏在窗沿上朝樓下看。

蘇年華還在干活,摘完了豆角,就坐著洗那一大盆浸泡著的床單被套。其實蘇家有洗衣機,可幾乎從來不用,蘇媽媽說洗不干凈,平時大多數時間蘇媽媽就用手洗,蘇年華偶爾也會幫幫忙。

陸辰本來就是隨便看一眼而已,目光卻定住了一樣,收不回視線。

蘇年華坐在小院里陰涼的位置,正對著陸辰的窗口。穿了一件蘇媽媽的超大的半袖白色T恤衫,短褲,光潔的雙腿露在外面。

這家伙,什么時候變白了?陸辰心里暗自腹誹了一句。卻忍不住繼續打量。蘇年華扎著馬尾,頭發有些凌亂了,有幾縷從額角散落下來,掩得她的臉好像只有巴掌大了,嘴唇緊抿著,洗得很用力。

洗好了就站起來彎腰擰干。寬大的T恤衫領口空蕩蕩地低垂下來,雪白的胸一下子撞進陸辰毫無防備的視線中。

陸辰的腦袋嗡了一聲,喉嚨像被扼住了一樣瞬間發干,他想退回房間,腳卻不聽使喚,眼睛下意識地繼續朝蘇年華的領口里探尋著,固定在蘇年華胸前那兩點小小的粉紅。那兩點粉紅隨著蘇年華的動作時隱時現,誘得陸辰幾乎朝窗前探出大半個身子,他忘記了他和蘇年華還在冷戰中,只是心跳加速,氣血上涌……看起來……確實是不一樣的……

此刻蘇年華要是抬了頭,一定會驚訝于陸辰的大紅臉。

她卻根本沒注意到,樓上的小伙伴已經發展成為新一代“偷窺狂”。

Chapter02

蘇家的大門忽然被拍響了,陸辰震驚得縮回身子,后背緊貼著墻壁站著,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已經汗流浹背……

“誰呀?”蘇年華細細的嗓音問。

“年華啊,是我?!蓖跣车穆曇?。

“哦,王伯伯!”蘇年華站直了,隨便用T恤衫的下擺擦凈了手,穿著拖鞋去開門。

“年華,你媽媽的鞋修好了。”王鞋匠倚著門邊站著,遞過鞋,卻并不馬上離開,貪婪地打量著面前的少女,光潔的脖頸、滲著汗水的額頭、纖細的手臂、白凈的雙腿,小小的腳趾上透著粉色光澤的指甲。

“謝謝王伯伯!”蘇華扯了扯手中這雙原本壞掉鞋幫的涼鞋:“哇,修得真好。”

說完,仰起笑臉,透著甜蜜。

王鞋匠眼睛有些發直,磨磨蹭蹭地仍舊不肯走。

“王伯伯,我身上沒錢……要不等我媽媽回來了我再給您送去吧……”蘇年華有些臉紅了。

“呃,不急不急……年華啊,你家大人都不在?”王鞋匠的眼神四下搜尋了一圈。

“嗯,都出去了,就我一個人?!蹦耆A爽快地回答。

樓上的陸辰正豎著耳朵偷聽著,聽到這句不由得在心里咒罵了一聲:我不是人嗎?

“哦,是這樣,有客人要在我這里做雙鞋,尺寸卻丟了。我看著……這腳的大小和你差不多,要不你幫伯伯個忙,到我家試一下?”王鞋匠低著頭,認真地看著蘇年華的腳說。

“?。颗丁?。”年華并沒多想什么,回屋把鑰匙繩掛在脖子上就跟著王鞋匠出了門。

王鞋匠自己住在這小巷的最里面,也是獨門獨院,院里長年散發著臭臭的膠皮味道,還堆了一些破銅爛鐵。

蘇年華跟著進了院,下意識地看向院墻那堆雜物,不知道自己和陸辰放進來的那窩小老鼠怎么樣了,想著想著竟笑出了聲,王鞋匠詫異地回頭瞟了她一眼,表情有幾分古怪。

“年華,去屋里量吧,我給你拿蘋果吃!”王鞋匠開了屋門,往里讓著蘇年華。

“真的!”蘇年華極高興,想也沒想就跟了進去。

王鞋匠迅速在身后關上了門。

“年華,你坐?!蓖跣巢恢缽哪恼娴拿鰝€蘋果遞給年華。

蘇年華接了過來,眉開眼笑地捧著擦了擦:“我拿回去吃?!?/p>

“嗯,行!”王鞋匠眼里的光澤越盛,迫不及待地蹲下身握住年華的腳,脫了她的拖鞋就往懷里拉。邊拉邊撫摩,嘴里還嘟囔著一些含混不清的話。

“王伯伯……”蘇年華有些慌了,“你……你不是量尺寸嗎?”

“量……這就量……”王鞋匠嘿嘿地笑了起來,一雙粗糙的手順著年華的腳往腿上摸去,越來越用力。

蘇年華本能感覺到怕,開始掙扎起來,喉嚨卻不知道為什么喊不出聲音,只是瞪大了眼睛撲騰。

“別動,別動……”王鞋匠沙啞的嗓音制止著年華,臉漲得通紅,眼睛混濁得可怕。

“啪啪!”敲門聲響起,隨即是陸辰不耐煩的聲音:“蘇年華,你爸找你!”

屋里的王鞋匠的動作戛然而止,一臉慌張地松開了蘇年華的腿。

蘇年華總算聰明了些,迅速從凳子上蹦了下來,連拖鞋都不敢要了就往屋外沖去,手顫抖著拔開門栓,迎面看見陸辰緊皺著眉站在那,雙手插在褲兜里。

其實蘇年華并不知道,陸辰的手正緊張地握著褲兜的一把水果刀。

“陸辰……”蘇年華一見陸辰,眼睛立刻濕潤了,嘴一扁就要開哭。

陸辰用力瞪了她一眼,伸出左手扯住她胳膊就飛速地往門外跑。出了小院就安全了,小巷還是有了一些行人,好在王鞋匠也并沒追出來。

“陸辰……”蘇年華跟著陸辰跑出院子速度就明顯放慢了,眼淚也流了下來。

“干嗎?!”陸辰仍舊緊緊地拉著她的手,語氣卻顯得不耐煩。

“鞋……”蘇年華的眼淚一直委屈地往下掉,“還在院里……”

陸辰下意識看向她光著的腳,青石板路并不平整,想必是很疼的。

“你……豬啊!”陸辰煩悶地拍了蘇年華的腦袋一下,丟開她的手就想回小院幫她拿鞋。

“不去不去!”蘇年華慌忙扯住陸辰,頭搖得像是拔浪鼓。

陸辰看著眼睛紅得像兔眼的蘇年華,臉上臟兮兮的又是鼻涕又是淚,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有個角落塌了一樣,砸得促不及防。又好笑又好氣,卻還是在蘇年華的面前彎了腰:“上來!”

蘇年華實在是很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抹了把鼻涕就蹭著躥上了陸辰的后背。兩個人年齡本就相仿,她這一躥又用了幾分力氣,害得陸辰幾步踉蹌險些就趴下。

“蘇年華,你不能再瘦點嗎?”陸辰好容易站得穩些了,手臂繞緊蘇年華的雙腿就往家走。

蘇年華把頭埋在陸辰的頸窩里小聲哽咽,陸辰的身上是熟悉的,能夠讓蘇年華安定下來的味道。就像盛夏時節院里久曬的棉被,即使在黑夜中嗅著,仍像陽光滿身。

“他怎么你了?”陸辰沉聲問著。

“他摸我腿了……”

“然后呢?”

“然后你就來了……”

“你怎么就讓他摸了?”

“我踢他來著……”

“你怎么不喊?!”

“我喊不出來……”

“你是豬嗎?你平時跟我喊怎么就那么大嗓門!”

“嗚……”

“蘇年華,你是個笨蛋!”

“陸辰,我爸呢?”

“你爸沒回來!”

“那你咋說我爸找我……呃……你咋知道我在王鞋匠那里……”

“蘇年華!你再說話,我就把你丟回去!”

“……”

小巷里,不遠的道路竟走了好一會兒,兩個孩子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拉得老長……

“蘇年華,以后別穿你媽這件衣服?!?/p>

“為什么?”

“讓你別穿就別穿!”

“哦……”

回到家,三個大人都還沒回來。陸辰把蘇年華放在院子里的竹凳上坐好,破天荒地幫她打了盆水,按著她的頭給她好好地洗了個臉,水嗆得蘇年華想生氣又不好意思,只在心里咒罵。

“我看你的腳!”陸辰換了一盆水,然后蹲在蘇年華的面前,不由分說地抬起了她踩得黑糊糊的腳,腳底還沾了些細小的石子,難怪走路會疼。

“摸哪了?”陸辰越想越氣,吼著問蘇年華。

蘇年華扁著嘴指了指小腿肚,陸辰撩起水花狠命地搓了搓蘇年華指的部位。

“還有哪兒!”陸辰的聲音越發大了。

“沒……沒了……”蘇年華往回縮,不敢再告訴陸辰其實還摸了另外一只……

“明天和我一起上學,我騎車帶你!”陸辰擰緊了眉頭,刻意用嚴肅的語氣。

“啊……不用……”

“什么不用!他每天早上就擺攤,你還想撞見他嗎?”

“不想不想!”

“嗯,那就只好麻煩我了!”陸辰拍了拍蘇年華的腦袋,“放學也和我一起回來,免得他半道劫你!”

“他會跟著我嗎?”蘇年華嚇得瞪圓了眼睛,眼淚又要出來了,剛才那一幕實在是超出她的人生經歷之外。

“那不好說?!标懗窖b模作樣地沉思了下,“總之還是小心點好,你要告訴你爸不?”

“不要!我爸會找他打架!還會罵我!我媽以前和我說過離他遠點……”蘇年華連連擺手,“陸辰我求你了,誰也別說,丟死人了……”

“哦,現在知道求我了?這幾天是誰裝蒜來著!”

“我沒裝蒜,咱倆是好朋友!”

“我不和豬做朋友?!标懗秸酒鹕?,心里有幾分莫名的喜歡,嘴里卻仍舊不饒人。

“沒關系沒關系,我和豬做朋友!”蘇年華快速地接話,仰著臉看著陸辰。

“嗯,這還差不多?!标懗綕M意地點點頭,端起水盆轉身剛想走,仔細一想剛才的那句話……不對勁……

“蘇年華,你罵誰是豬?!”

“吱……”蘇家院門開了,三個大人走進來,原來他們在巷口碰上了。

家里就我和我媽兩個人范文4

“哥!就一個星期的時間,你的精神狀態明顯恢復、人也好看多了??磥恚儆幸欢螘r間,你就可以完全康復,我為你感到由衷的高興。”紅鼻子還是緊緊地抓住我的手,眼神充滿著無限關注。

“哪里,閻王爺肯定是怕我這個難看的樣子,就不要我罷。弟?。∧隳翘煺f小眼睛去英國牛津上大學了,是吧!這小子?還真的實現了自己的諾言,了不起。只是,那可要花好多錢的。哎?媽的,這王八蛋,竟然敢不給老子來信?是不是出國坐飛機進洋學堂就神氣了?別讓我今后見到他?哼!否則……”一直以來,不見小眼睛有任何反應的我,還是對紅鼻子道出了自己的迷惑和不滿。

“他已經去了一年多,去的時候,咱們國家的飛機沒要他一分錢,而學費也是牛津大學全免的。哥!你可不要怪他,盡管他是改革后第一個去牛津的高才生,但你和為國的事對他還是感觸很深。前段時間他來信說,他雖然吃穿用的都是外國的錢,但他說讀完博士后就回自己的祖國。這小子還真是爭氣,一個地道的中國人,一口地道的英語居然說的比外國人還流暢還純正,讓很多的外國同學幾乎都難以置信。針對他優異的成績,他的導師‘多特朗’教授希望他能夠留校牛津:說在英國有長遠的發展,能夠施展他一身的才華和抱負。然而,他宛然謝絕并且明確表示,一定學成回國報效自己的國家。直氣得他的導師‘多特朗’教授鼓著滿腮的胡子,好幾天都搭不理他。然而,當他把你和為國的事情詳細說明后,他的老師竟然非常驚嘆,也就對他這種行為表示理解和贊同了。哥,愛國的人誰都敬重。”紅鼻子輕輕地緩了一口氣,又緊緊地靠住我,握緊我的手。

“其實,他知道你昏迷躺在床上也好傷心,好難過,早就想給你寫信,早給你安慰。是我知道你沒有反應,才交代他不要給你來信的,你不怪我吧?現在好了,哥!你已經醒了,我會要他立即給你寫信的。哥!你口渴不,等著,我端一杯水給你?!奔t鼻子將我靠好,隨即就倒了半杯開水用嘴巴吹了吹,又用嘴嘗了一下,感覺不燙時,才喂給我慢慢地喝了一口。

“哥,你慢點喝,不急。哥?。∥乙呀泚砹艘粋€多星期,本應該還留下來照顧你幾天的。但我準備明天走了。一來,你恢復不錯,二來,我回咱們老家打一個轉身,就立刻動身去學校辦理離校手續:我是到了該下決心的時刻了?!奔t鼻子又小心謹慎地喂我喝了一口水,人就望著杯子隨即好像略有所思。

“噗……哎?哎?你怎么……怎么了?弟啊!難道你也想出國不成?”我隨口噴了紅鼻子一臉的水,我相信他有這個能力的。人家美國的幾個大學要給他提供助學金,尤其是麻省理工學院還提供一個單獨的實驗室??伤紱]答應。難道在這個接骨眼上,他改變主意了?

“哥!我不是出國,我是回咱們家鄉的小縣城,回家就干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哥!你還喝一口吧,看你嘴巴皮,很干枯的?!奔t鼻子的眼睛始終在關注我,但他的回答還是顯得非常平靜。

“我不喝,氣死我了。你回縣城干什么?你瘋了?好不容易上了萬人矚目的清華,你倒好,說一句走你就走?。∧闵挡??弟啊!你讀博士不是還差一年嗎?你不是說導師要你留校清華教物理嗎?你糊扯蛋?我不同意?你聽著,你回縣城我就跟你急:從今以后,你就別指望叫我哥了。”我抓住紅鼻子的手,說話已經非常的激動。

“哥,什么也別說了。我知道,你是有功之臣,你和為國的風格都高。尤其,你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你不是還對你們的副團長說,要回自己的家鄉自食其力嗎?當時在場聽了的人誰不感動!所以,就那個時候起,我就下定了自己的決心?!奔t鼻子深情地望著我,眼睛又開始紅了。

“弟?。∧阒赖?,部隊是什么?是一群生龍活虎的將士,是隨時要上戰場和敵人進行殊死搏斗拼命的:馬虎不得。你看看,我現在已經成了什么樣子,能打敵人?你說,我能打敵人嗎?弟,我這不是沒有辦法的事嗎?我總不能老呆在部隊而要別人護理吧!而你就不同了,你和眼鏡好不容易是我們家鄉的驕傲,是一個健康有出息的人,你不能讓家鄉人民失望,你明白我的話不?”對紅鼻子我瞪著眼,說話已經是非常的激動。

“哥!你以為我回家鄉干什么?種田?不是?你太小看我了。我告訴你,我是想回咱們的縣城當一名中學教師,我想利用我學到的知識,來教育更多的人來愛護和保衛咱們的國家。你看看,現在的學生,經過動亂后,學習的勁頭和方向還有點盲目。所以我想,只有提高他們的綜合素質能力,今后就會成為我們國家的中堅力量。哥,你也知道,現在我們的國家還很窮,還剛剛改革開放不久,你說,是不是希望有更多的德才兼備的后備人才來建設她。哥!到你從部隊回來后,我就請你到我們的學校來當一名老師:你就教你的語文。怎么樣,咱們兄弟倆不就能夠在一起了嗎?哥,我相信,為國的在天之靈也會同意我這樣做的。”說上為國,內疚的紅鼻子又開始掉眼淚了。

“哥!我真的沒想到,自那年一別,我和為國就陰陽相隔,兩世為人了。我混蛋,我后悔,以前怎么能那樣對他……嗚嗚……其實,哥,說實在的,干什么事情我都佩服你和他的……有主見,有能力處理任何突然出現的難題……可如今,我腸子都悔青了也沒用……嗚嗚……我到現在都沒有他的一張相片,我混蛋啊!”紅鼻子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弟啊!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反對也沒有用,我知道你的性格。他的相片我有,你也別過多的自責,小時候不懂事也是情理之中。本來咱們四人的關系一直都好,只是由于你媽和周叔的一點尷尬的事情讓你不適應。其實,就那種年代,那種環境來講,也怪不得你的,當時四姨確實有很多的男人對她不懷好意……哎,現在事情既然已經過去,說了又有什么用?哎,弟啊!你看到周叔的人沒有?你媽四姨還好吧?我可有好幾年沒有見到他倆了,也不知道我自己的爸媽怎么樣?”看到紅鼻子的深深的自責,我安慰他的同時也轉移開話題:為的是怕他在哭。

“由于學業忙,我也有一年多沒有回家了。而這次放假,我也是直接奔你這里來了。不過,聽我媽在信中說,周叔自到廣西的烈士陵園去后,好像回來不久,一頭烏黑的頭發就全部變成了白色,人也似乎蒼老了十年,眼睛視力大不如從前,連背也駝了。哥,一個相依為命的兒子就這樣走了,落誰身上,早就跨了。哎,周叔真的偉大,看來我還是對他缺乏實際的了解,我真混蛋?!奔t鼻子揪著自己的頭發,還在不停地自責。

“弟!算了,現在你該想通了吧!周叔和你媽的感情,我看勝過任何劇本里的愛情故事。你看,經歷了這么多年的坎坷和磨練,他們始終深愛著對方,牽掛著對方,真要是把這段感情寫出來,肯定也是一部轟轟烈烈的愛情題材小說。你讀了這么多年的書,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是吧!”從紅鼻子的言語表達出來對周叔的欽佩,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紅鼻子這關現在能夠通過。要是周叔和四姨這對有情人能夠終成眷屬,未嘗也不是一件美事:也算是達成為國生前的一個遺愿吧!

“哥!本來周叔和我娘,是一個完美的愛情結局。哎,只是讓我這個現代法海和尚給從中攪黃了?,F如今悔之晚矣,悔之晚矣。我娘自我爸走后,我就從來沒看到她開心過。我考上清華大學說要帶她上北京,而我娘面對我只是一臉的苦笑,說什么人老了就留在自己的家里,以好對孤家寡人冷清的周叔有個照應。是啊!我怎么這么無知??!我真沒想到我娘的痛苦?”紅鼻子說完,望著我是一聲長長的嘆息和流下來的眼淚。

“弟??!為國的遺書劉副連長給你了嗎?你快給我?!蔽彝蝗婚g地想到了為國給我的遺書。

“哥!遺書不在我的身上。劉連長說,為國交代他一定要親自把遺書交到你的手上。所以,遺書就好像成了他的命根子,只是我沒想到,你還記得要看那封遺書,感動,確實令我沒想到……”紅鼻子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外就突然響起了貴州方言的普通話。

“你們兄弟倆想到什么?哦!哈哈,解放?。∧銡馍每炊嗔?,臉色已經有一點點的紅暈了。剛才你倆說什么來著?怎么不說了?難道是你們兩個人的秘密,還是看到我來了不好意思說?”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劉向前這小子一進門,就大聲地打亂了我和紅鼻子兩人的對話。

“哦!劉連長來了。咱們兄弟倆純屬敘舊,就說小時候的淘氣調皮之事?!本鞯募t鼻子忙將紅著的臉轉向劉向前,急于解釋剛才的假原因:他確實怕劉向前也知道他媽和為國父親兩人的感情瓜葛之事。

“向前,把東西給我?你小子早應該給我了。”我也連忙對劉向前伸出了自己的手,來打亂他的疑問。

“解放,你問我什么東西?我本來沒你和為國精明,人又有點傻,你到底在說什么?能說明白?!辟F州山溝里憨厚的劉向前,確實不知道我指什么。

“你小子,真笨?你還有什么任務沒有完成?”我故意裝作,還是沒有把事情說穿。

“我?現在只有為國交代的一封遺書沒有完成。哦?是啊!你是說遺書。你看我,哎?你不是一直沒有醒嗎?能怪我?”其實不笨的劉向前摸了一下自己的頭,也就裝聾作啞地從自己里面的襯衣口袋里去掏那封遺書。

“解放,你知道嗎?我在全國做巡回報告的時候,好多報紙雜志都想要一睹這封遺書的廬山真面目,但都被我婉言拒絕了。今天我把他完整地交給你,也算是慰藉為國的在天之靈。今天,為為國的這封遺書,請接受我一個軍人的軍禮。”劉向前雙手緊握遺書交給我后,‘啪’地就是一個軍人標準的軍禮。隨即,他的眼淚也奪眶而出。我知道,他這是在完成一個軍人的使命:我應該接受他這個崇高的禮節。只是,當我握著為國的遺書時,我們三人隨即就抱成一團大哭起來……

我終于緩緩地打開了為國的遺書。

“哥!當你看到我這封遺書的時候,說明我已經走了,我已經盡了一個軍人應盡的職責,是無怨無悔地走了。哥,對于我短短的人生來說,自己雖然沒有干出轟轟烈烈的大事,也沒有名垂青史的成績和榮譽。然而,我已經努力了。所以,我問心無愧,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咱們軍人的軍魂……哥啊!真想不到?咱們兄弟倆一起出生,一起長大,一同上學求知,又一起成為光榮的戰士,我想對于我們來說應該很知足了,對不?哥!古人云,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咱們兩人在一起共同走過了人生的十九個春秋,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只是,當哥你能夠活著回去的時候,請你一定轉告我的父親和家鄉的父老鄉親:我沒有給他丟臉,我沒有給家鄉的人民丟臉。哥,你答應我,一定答應我,當我走了的時候,不要為我悲傷,不要為我哭泣。因為,那樣我會不開心的。我記得四姨說過的話,活著的人只是為了未來生活得更好……哥,我父親一生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所以,我走了,希望你把他當作你自己的父親看待,也希望你能湊成我爸和四姨的美事……哥,你看我說什么話了?好像就我死而你活,如今,我們可是同樣的上戰場……好了,我的兄長,哥們,也許咱們只能來生再見……”

“我的兄弟呀!你痛死哥了……”我說完隨即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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