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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維田園詩范文1
王維的詩歌創作,以山水田園詩的成就最高,也最為后人所關注和稱贊,所以后世稱王維為盛唐時期著名的山水田園詩人。王維的山水詩的主要特色是“詩中有畫”,關于這一點,人們常引用蘇軾的一段話:“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弊x王維的山水田園詩,在頭腦中能夠喚起對于光、色、態的豐富聯想和想象,組成一幅幅生動的圖畫。
王維能夠從紛繁復雜、千變萬化的事物中,抓住最主要的特征,攝取最鮮明的一段和最引人入勝的一剎那,加以突出表現,并且總是突出自己最鮮明的印象和最強烈的感受,以喚起讀者類似的體驗,使之產生身臨其境的感覺。請看《輞川集》中的一首《辛夷塢》:“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這首詩描繪了一幅寧靜美麗的畫面,寫出了一片寧靜的環境,使人體味出一種寧靜之美。辛夷花處發紅萼,像芙蓉一樣美麗;然而它生長在絕無人跡的山澗旁,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只好自開自落。美麗的辛夷花在明媚的春光中綻放開來,點綴著靜謐的山谷,這是一幅多么美妙的山水畫,讀來美景即在眼前。
王維對自然的觀察極為細致,感受非常敏銳,像畫家一樣,善于捕捉自然事物的光和色,在詩里對于色彩的描寫豐富而有層次。如:“日落江湖白,潮來天地青?!保ā端托瞎鹬荨罚叭曆饰J?,日色冷青松?!保ā哆^香積寺》)“荊溪白石出,天寒紅葉稀。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山中》)“白云回望合,青靄入看無。分野中峰變,陰暗眾壑殊?!保ā督K南山》)日落昏暗,愈顯江湖之白色;潮來鋪天,仿佛天地也彌漫潮水之青色。一是色彩的相襯,一是色彩的相生。日色本暖色調,因松林青濃綠重的冷色調而產生寒冷的感覺,這是條件色的作用。紅葉凋零,常綠的林木更顯蒼翠,這翠色充滿空間,空朦欲滴,無雨而有濕人衣之感,這也是條件色的作用。至于“白云回望合,青靄入看無”,則淡遠迷離,煙云變滅,如水墨暈染的畫面。王維以他畫家的眼睛和詩人的情思,寫出了物態天趣、寧靜優美的神韻。
王維的山水田園詩,運用動靜相生的手法,把恬靜寫得有聲有色,在空寂中有流動,在靜態中有動感,在沉寂的山水中有無限的生趣。如《鹿柴》:“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边@是一幅秋山落照圖。“空山”、“深林”、“青苔”等景物,構成了一幅寂靜無聲、色調冷暗的圖畫;但詩人給這幅畫面著意點燃了聲和色,冷寂之境頓時溫暖起來,洋溢著生機?!渡骄忧镱ā罚骸翱丈叫掠旰?,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边@首詩描寫秋天雨后山林傍晚的幽清景色。詩人通過靜態和動態和諧配置,喧鬧與靜謐的巧妙安排,將“明月”、“松林”、“清泉”、“浣女”、“漁舟”等美好意象交錯連綴,組成了一幅淡雅、清麗、恬美的山居秋暝圖。在清新寧靜而生機盎然的山水中,感受到萬物生生不息的生之樂趣,精神升華到了空明無滯礙的境界,自然的美與心境的美完全融為一體,創造出如鏡花水月般的純美詩境。
王維山水田園詩的另一重要特色是濃重的禪意。佛禪思想對于王維的影響是多方面的,但最主要的是“無生”的觀念。王維早年有詩云:“憶昔君在日,問我學無生。”(《哭殷遙》)至晚年,他在《秋夜獨坐》中還說:“欲知除老病,惟有學無生?!?/p>
王維田園詩范文2
[關鍵詞]王維;絕海中津;山水田園詩;五山文學;漢詩創作
[中圖分類號]1207.22[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16)12-0045-03
一、王維及其山水田園詩
王維(70l?一761),字摩詰,祖籍祁州(今山西祁縣),后遷至蒲州(今山西永濟)。官至尚書右丞。盛唐時期著名詩人、山水田園詩派代表詩人、畫家,被后人稱為“詩佛”。王維崇信佛教,佛教之《維摩詰經》,便是其名和字的由來。早年積極人世,是至情至性之人,用詩筆寫愛情、親情和友情,晚年居于藍田輞川別業。其詩畫成就都很高,蘇軾在《東坡志林》中曾贊嘆“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王維筆下的山水景物富有神韻,常常是略事渲染,便表現出深長悠遠的意境,耐人尋味。他的詩句看上去自然流暢,毫無雕飾,細細品來愈覺其筆觸凝練精到,用心良苦。尤以山水詩成就為最,與孟浩然合稱“王孟”。晚年無心仕途,精通佛學,尤受禪宗影響極大。今存詩400余首,重要詩作有《相思》、《山居秋暝》等,作品繪影繪形,有寫意傳神、形神兼備之妙,并以清新淡遠、自然脫俗之風格,創造出一種“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詩中有禪、詩禪一味”的意境,在當時詩壇獨樹一幟。
二、絕海中津及其傳世詩作
絕海中津,與五山禪僧義堂周信并稱“五山文學雙璧”。1336年(日本延元元年)生于土佐(今高知縣)津野。名中津,原字要關,后易字絕海,號蕉堅道人。13歲到京都天龍寺投于夢窗疏石門下,受中津法名,15歲削發為僧。夢窗因其神秀,甚為器重,曾贊嘆說:“此兒他日必為御侮之器者”,“子他日能支臨濟者也”。1368年(日本應安元年,明洪武元年),絕海中津渡海來到中國,在杭州中天竺寺拜季潭宗泐(全室)、清遠懷渭為師,學習偈頌及漢詩文。季潭、清遠為明大慧派笑隱大忻(蒲室)門人中高弟者,其中季潭宗泐被稱為文字禪之巨匠,明太祖稱其為“泐秀才”,贊其“博達古雅,實當代弘秀之宗”。絕海在季潭的熏陶之下,在參禪的同時精進詩文,繼承了大慧派正統的宗風。之后絕海又登靈隱寺,謁天童寺,周旋于諸名僧與文人之間。1378年(日本永和四年,明洪武十一年)回國。1405年(日本應永十二年)圓寂,享年70歲。1409年(日本應永十六年),后小松天皇敕謚其為“佛智廣照國師”。1416年(日本應永二十三年),稱光天皇又加謚為“凈印翊圣國師”。
絕海的存世作品并不多,僅有《絕海和尚語錄》兩卷與詩文自選集《蕉堅稿》兩卷,但其詩文集《蕉堅稿》代表了日本五山文學的最高水平,對日本文壇影響巨大。日本近代文豪夏目漱石曾在研讀《蕉堅稿》時就曾說:“機上蕉堅稿,門前碧玉竿?!逼渲惺珍浻形逖月稍姟⑵哐月稍?、五言絕句、七言絕句等多種詩歌體裁,皆為精選,字字珠璣。
三、王維山水田園詩對絕海詩歌創作的影響
絕海中津曾因忤逆幕府將軍足利義滿,毫不猶豫地辭去所任重職,長揖而去,隱棲于錢原與牛隱庵,終日訪名山,賞勝景,樂享于悠閑自在之中?!督秷愿濉分械慕^海熱愛自然生活,他寄情山水,借詩詠懷,贊頌隱居生活的自由自在。在山林中,他頓悟禪之真諦?!皢栁疑骄佑泻魏茫酥屑词撬亩U天”,他在山林中開闊了禪宗的境界,完成了禪思與自然的融合。在修行之際,絕海不忘體味自然,觀察天地的微妙變幻。其作品中具有大量酷似于唐代山水田園派詩人王維詩歌的詩風,擁有平淡嫻靜的意境,空寂而遼遠。以下,筆者就王維詩歌對絕海詩歌影響顯著的幾個方面試加以分析:
(一)幽深空寂之景
《竹里館》是王維吟詠隱者閑適生活的詩歌。詩曰:“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痹娙擞米匀黄降墓P調,以琴與口笛之音映襯月夜的幽靜,以明月之光烘托出深林的黑暗幽深。詩中有現實的幽靜之景,也有虛幻的孤寂之情,兩者對立而融合。絕海中津也曾詠作如此的佳作,《期友人不至》就是其中一例?!吧侥呵锫曉纾瑯翘撍畾馍?。知音今寂寞,壁上掛孤琴。”絕海以沉浸于夜幕中的早秋的幽邃與朦朧水氣中的小樓的空寂書寫自身的寂寞。琴發出悅耳之音,卻只因無可稱知音之人,而只能孤獨地依掛在墻壁上。絕海將景與情融合得天衣無縫,在無聲的世界中加入無聲卻唯美的意境,通過自然景色烘托出友人未至的寂寥之情。深夜獨坐幽篁的王維與早秋獨暮深山的絕海,彈琴也好,撫琴也罷,都是詩人獨自所為,在這深山茂林之間,連聲響也難以傳出,沒有知音傾聽二人的心曲,只有大自然對他們的深情慰藉,從中幽深空寂的景象清晰可見。
(二)濕潤氤氳之境
王維在《山中》描寫了穿行在山中的場景:“荊溪白石出,天寒紅葉稀。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山路傍著蜿蜒曲折、似與人作伴的清溪。天寒水淺,山溪變成涓涓細流,顯得清澄瑩澈,仿佛可以聽到它潺潺流淌的聲音。盡管冬令天寒,但整個山中仍是蒼松翠柏,蓊郁青蔥,山路就穿行在無邊的濃翠之中。蒼翠的山色是那樣的濃,濃得幾乎可以溢出翠色的水分,濃得幾乎使整個空氣里都充滿了翠色的分子,人行空翠之中,就像被籠罩在一片翠霧之中,整個身心都受到它的浸染、滋潤,而微微感覺到一種細雨濕衣似的潮濕和清涼之意。詩人用濃郁的“翠”和綠描繪出了一個濕潤的世界。漫步在無雨的山路上,穿行于蒼翠欲滴的山嵐之中,似乎感覺衣衫已然濕潤。這樣濕潤氤氳的山林景色在絕海中津的《山居十五首之二》中更為濃郁地呈現了出來:“碧海丹山多入夢,湘云楚水少同游。骺沾湔淳案,漠漠寒云滿石樓?!毙∥葜械慕洶敢啾簧綅古獫瘢@更加突出周圍松柏的翠流。絕海的“空翠沾經案”和王維《山中》的“空翠濕人衣”似是幻覺和錯覺,抒寫了濃翠的山色給人的詩意感受,這是視覺、觸覺、感覺的復雜作用所產生的一種似幻似真的感受,一種心靈上的。“空”字和“沾濕”字樣的矛盾,也就在這種心靈上的中統一起來了。同樣寫到了山中景物,同樣寫到了濕潤之物,卻異曲同工,各臻其妙。真正的藝術是永遠不會重復的。
在這種影響之下,絕海似乎特別鐘愛濕潤氤氳的空間和意境,他在《山居十五首之七》中寫道:“浮嵐濃翠濕窗紗,玉器丹光接太霞?!痹凇额}白云山房畫軸》中寫道:“透牖浮嵐濕,緣階細草熏。清晨課經罷,拂石坐氤氳?!苯^海以山嵐設色之妙,呈現出了一個霧氣籠罩、草木飄香的氤氳世界。
(三)光影音律之美
王維的《山居秋暝》詩充滿了光影與音律之美。詩人以對自然的敏感,捕捉細微之美,勾勒纖細之美?!翱丈叫掠旰?,天氣晚來秋。明月松問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膘o寂的樹木中,從松樹枝葉上透出的月光照在流淌于山石上的泉水之上,月之光與水之光交互輝映,無人靜謐中微微流動著細細的“清泉”之音。山石顯得格外晶瑩、剔透新亮,就連月光也像被洗過一樣,極其明亮皎潔。山雨匯成的股股清泉流淌于拾級而上的石板上,又順著山澗蜿蜒而下,發出淙淙的清脆悅耳的音律,好似宛轉的小夜曲奏鳴?!罢铡迸c“流”,月照松林的光影和清泉流溢的聲音,動靜結合,仿佛讓人感受到大自然的脈搏在跳動。詩人巧妙地將光影與音律之美融入詩歌之中,創造出如水月鏡般不可湊泊的純美詩境,此種禪意非隱居者莫屬。絕海在《喜諒信元至》中亦在光與影的對比、聲音的調和上匠心獨具。“春風暖動鵲鎢草,海月光翻烏鵲枝。壯歲英聲君已富,何妨踅此卜幽期。”絕海并未使用表示聲音的任何詞匯,卻將春風吹動青草的律動之音、樹枝搖曳之音、清風拂動之音、波浪翻滾之音、鵲鎢與烏鵲的啼鳴之音相互融合,在寂靜的世界中演奏海的奏鳴曲。還可以注意到,絕海以“翻”字描繪月影的零亂之美,呈現出了更為宏大的場面。絕海借助日月之光,雪、水反射之光,描繪光影的明暗和流動之美,為詩歌所表現的平面的繪圖賦予立體感,并將流水、風、波浪、鳥和蟲等的聲音也完美地帶入了畫面中,將視覺的美感與聽覺的美感相搭配,為詩歌賦予了動態的生命感。
(四)鮮艷明快之色
王維的《積雨輞川莊》與絕海中津的《古河雜言之三》可說是一例?!胺e雨空林煙火遲,蒸藜炊黍餉東茁。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山中習靜觀朝槿,松下清齋折露葵。野老與人爭席罷,海鷗何事更相疑?!蓖蹙S作此詩乃詩人靜觀所得:“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陛y川之夏,百鳥飛鳴,詩人選了形態和習性迥然不同的黃鸝、白鷺,聯系著它們各自的背景加以描繪:雪白的白鷺,金黃的黃鸝,在視覺上充滿色彩濃淡的反差;“漠漠”與“陰陰”寫出水田與夏木的情狀?!澳毙稳菟锉§F鰨視野蒼茫,在這樣的氛圍里添加明快的白鷺,景色才美;“陰陰”形容夏木茂密,境界幽深,在這樣蒼翠的密林中配上悅目的黃鸝,使兩種景象互相映襯,互相配合。這幅由漠漠水田、鮮艷的白鷺與黃鸝、無邊的濃翠所組成的山中夏景,色澤斑斕鮮明,富于詩情畫意,毫無蕭瑟枯寂的情調。描繪靜謐的境界而不帶有一點清冷虛無的色彩,其中所流露的感情與美學趣味都十分健康明快。再來看絕海中津的詩,“柴門掩在水之湄,慣看沙鷗稍不疑。香氣陰窗晨霧潤,棋聲深院夕陽遲。翠楊煙暗藏鴉葉,紅杏花低掛鳥枝。買地剩栽松與竹,愿言長作歲寒朝?!贝嗽娨矘O其近似于王維詩中的色彩感。他以樹木的綠色作為基調,突出杏花的艷麗之紅,又以柴門、沙鷗、烏鴉、鳥等暗色的彩調為詩境增添了一些沉靜之色,卻又談不上清冷,極似王維相互映襯下的明快的詩風。再如,《山居十五首之七》中“滴殘松桂礙珥露,落盡蘭苕淡淡花”表現出纖細的色彩美,《多景樓》中“京口云開春樹綠,海門潮落夕陽空”表現出壯麗的色彩美。另外,值得一提的還有《三生石》在“云根山氣潤,野火蘚紋干”一句中未使用表示色彩的詞語,卻以云霧的白、野火的紅、苔蘚的綠和山石的赭石色等繽紛絢爛的色彩渲染出明亮而悅目的畫面。
(五)多景構圖之妙
《輞川閑居》是王維的代表作?!昂睫D蒼翠,秋水日潺諼。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渡頭余落日,墟里上孤煙。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蓖蹙S在詩中將山、水、日、煙等景物以柴門為中心巧妙地聯系在一起,勾畫出一幅悠遠嫻靜的黃昏圖。這正是王維的“詩中有畫”。王維選取了寒山、秋水、落日、孤煙等富有季節和時間特征的景物來構圖,使它們相互之間并非單純的孤立的客觀存在,而是通過“柴門”來聯系,達到畫在人眼里,人在畫圖中,一景一物都經過詩人主觀的過濾而串聯起來。“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這就是“柴門旁的詩人,其在柴門之外,倚杖臨風,聽晚樹鳴蟬、寒山泉水,看渡頭落日、墟里孤煙”。詩人對人物形象的刻畫,也不是孤立進行,而是和景物描寫密切結合的。柴門、暮蟬、晚風、五柳,有形無形,有聲無聲,被精巧地安排在人物的視野中。在《寄定靜庵》中,絕海運用了與王維相同的觀察方法?!坝谠角绶宕渥髀荩X湖新水碧聲波。徒聞家近支郎住,安得詩同靈澈哦。滿院梨花春晝靜,空山蕙帳夜寒多。扁舟未遂東游約,孤負滄浪月一蓑。”如繪圖一般,描寫著各種景物。畫的中心,也就是視點,是小庵。詩人以定靜庵為立足點,將遠處的山峰、湖水,近處的庭園、船、月一收眼底,在仔細觀察之后置于詩中,將繪畫的“散點透視法”淋漓盡致地運用在詩歌的創作當中。錢湖的碧水泛起微波,給詩以躍動之感;山水之綠與梨花之白交相輝映,為畫境增添色彩之美;清朗的吟詠之聲為嫻靜的畫境注入生氣,白晝到黑夜的變換與素娥之光一起帶來光的明暗感。這悠然的美的世界中隱隱溢出詩人的孤獨,絕海將借景抒情的方法運用到極致。
王維田園詩范文3
1、王維擅長描寫田園的詩歌;
2、王維詩現存不滿 400首,其中最能代表其創作特色的是描繪山水田園等自然風景及歌詠隱居生活的詩篇,王維描繪自然風景的高度成就,使他在盛唐詩壇獨樹一幟,成為山水田園詩派的代表人物,他繼承和發展了謝靈運開創的寫作山水詩的傳統,對陶淵明田園詩的清新自然也有所吸取,使山水田園詩的成就達到了一個高峰,因而在中國詩歌史上占有重要的位置,與孟浩然并稱,是唐代山水田園詩派的代表人物,而王維集中最不足取的是那些歌功頌德的應制詩、阿諛奉承的唱和詩和直接宣揚佛理的作品,它們的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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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維田園詩范文4
一、“山”與“月(日)”意象交織的意境美
王維的山水田園詩,以生動形象的意象來開拓詩境,形成淡泊悠遠、閑適自然的意境。明代的朱承爵在《存馀堂詩話》說:“作詩之妙,全在意境融徹,出音聲之外,乃得真味?!蓖蹙S借自然景象,融入恬淡之情,使他的詩歌展現出韻味無窮的詩意空間。
在《輞川閑居贈裴秀才迪》一詩中,“寒山轉蒼翠,秋水日潺湲”,“渡頭馀落日,墟里上孤煙”。這幾句先是描寫山中秋景,山色蒼翠蔥綠,秋味正濃;秋水日日喧流不息,打破秋日的寧靜。然后視線轉向鄉村風情:在落日的余暉下渡頭一片寧謐,炊煙裊裊升上云天,給和諧的鄉村增添一分生氣。蒼翠的山、熔金的落日,營造出一番生機無限、秋意濃郁的意境美。山水田園詩的最高境界不在于簡單的描摹大自然的美景,而是在景物中融入一種情趣寄托,達到情景交融的詩意。這首詩又借與知己友人臨晚風、聽暮蟬、看落日、賞孤煙、醉飲狂歌,把自己和裴迪比作陶淵明和接輿,那份高潔脫俗、超然物外的品性和這幅秋日晚景圖渾然融合在一起,意蘊深遠。
王維的山水田園詩具有空曠、深遠的意境,這種意境美是在虛實相生的審美空間與想象視野中產生的。例如,《山中送別》:
山中相送罷,日暮掩柴扉。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這首詩,不著一字朋友離別后的想念,卻在平白如話的平淡中給讀者留下余韻無窮的想象空間。詩歌的起首句打破常規,不細寫相送的情景、話別和心境,只以“山中相送罷”將這一難舍難分的場景一筆略過。山路高遠,難以再見朋友的身影,詩人悵然若失的心情,百無聊賴的時光及相見何時的嘆息,俱化作“日暮掩柴扉”的動作中。友人離別已經遠去,留給詩人的是漫漫長夜和獨守草舍的寂寞?!吧街小焙汀叭漳骸?,一個點名環境,一個說明時間,實寫了友人的離別。最后兩句化用《楚辭·招隱士》中的“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之句,感嘆王孫出游不歸。春草綠非眼前之景,是詩人設置的藝術聯想,綠草會隨春意如約而至,但與友人能否見面卻尚未可知。詩人拉遠時間和空間的鏡頭,將對友人的思念表現得更加真切。宗白華在《美學散步》中說,“中國的詩詞文章里都著重這空間的點染,摶虛成實的表現手法,使詩境里面有空間、有蕩漾,和中國畫具有同樣的意境結構”。王維借想象設置獨特的虛實相生的意境,寄情感于言外,令人神遠。
二、“山”與“月(日)”意象交織的組合美
盛唐時的《河岳英靈集》中對王維的評價時說:“詞秀調雅,意新理愜,在泉成珠,著壁成繪,一字一句,皆出常境?!蓖蹙S善于捕捉山水田園的景色特征,運用自然凝練的語言,描繪出一幅優美深遠的畫卷,抒發親近自然、追求閑適的心境。他的“山”與“月(日)”意象交織的詩歌所體現出的組合美,常常反映在詩歌的畫面層次美和動靜結合的圖景美中。蘇軾評價王維:“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弊x王維的詩如同進入畫境,在感受詩人熱愛自然的詩情外,還能領略到層次變幻、組合精妙的畫意美?!渡骄忧镪浴肥故浅錆M了畫面組合美的著名詩篇。
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秋后的傍晚,山雨初霽,空氣清新,群山如洗,一番澄澈的清麗之景。夜色逐漸降臨,皎潔的明月照在疏朗的松林間,落下斑斑駁駁的樹蔭,灑下一地月色,泉水顯得格外清亮,緩緩地流淌在山石之上,發從淙淙的響聲,山林變得越發清靜。竹林喧動,漁舟下行,蓮葉搖曳,一群美麗的浣衣女子歸來,山居的閑適感油然而生。前兩聯寫景,后兩聯寫人,人與景同在。上是空山明月,下是清泉光影,一群女子在其中穿行。青山、明月、翠松、碧蓮、浣女,以有人、有聲來襯“空山”,由靜到喧,營造出一種空靈、潔凈的世外意境。
這首詩同時體現出動靜結合的藝術。月光和空山是清靜的,淙淙的流水更襯出環境的寂靜。竹喧、浣女笑和蓮動是在安靜中才能聽到的聲音,以喧襯靜,動靜結合,這比單獨寫靜更富詩意。有月下秋景,有潺潺水聲和浣女嬉笑聲,視聽相融,使詩歌富有立體感和流動感。王國維說“一切景語皆情語”,如此清寂、明凈、深幽的景,正是詩人潔身自好、追求理想境界的品性的外化。
王維對大自然的聲音的體驗,是以動靜結合的方式將詩人的心境和環境融為一體的。例如,《鳥鳴澗》:
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詩歌從靜態的人閑、夜靜、山空入手,構成雨后的山間夜晚寧謐的氛圍。桂花落、月出、鳥鳴,制造出動態的聲音,尤其是一聲聲的鳥鳴,打破寧靜的環境,更突現了山中的幽靜和生機,這正是詩人以自然美來展現自己對理想社會環境的追求。
三、“山”與“月(日)”意象交織的情感美
“山”意象是王維在詩歌中常用的,如“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鐘”,“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荒城臨古渡,落日滿秋山”等。王維詩歌中的的山,不是其他詩人筆下神秘的象征,也不是王朝興衰、人事代謝的映射,而是寄予了空靈淡泊之境界的“遠山”意象。例如,《過香積寺》:
不知香積寺,數里入云峰。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鐘。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薄暮空潭曲,安禪制毒龍。在詩中,遠在云峰之上的香積寺,高不可測,似入“無人徑”卻在深山處聞鐘聲,泉水在曲折的危石間逶迤流淌,薄暮的霧色使青松更添陰冷色。在“深山”和“日色”的外在籠罩下,詩人的禪意和超然出塵的心境滲透其中。
王維晚年只喜好靜,“萬事不關心”,欣賞“落日滿秋山”的美景,過著“松風吹解帶,山月照彈琴”的自在閑適生活,以“山”為伴,以“月”為友,遠離塵囂,詩人的心靈與山水合一,精神境界出世。
王維田園詩范文5
關鍵詞:王維;詩;畫
中圖分類號:I2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3)20-0018-01
關于王維詩與畫的關系,歷代的探討層出不窮,而這主要源于蘇軾在評價王維《藍田煙雨圖》中的題詩時,說了一番流傳甚廣的話:“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此說為眾多研究者所接受,并對其進一步闡發,認為王維的山水詩和部分田園詩都具有這樣的特點,唐代詩人孟浩然的一些詩亦有如是特點,這基本符合唐人創作的實際情況。至于戴鳴《桑陰隨記》云“古人詩皆有畫,古人畫皆有詩”,則顯然有失偏頗,晚明張岱在《與包嚴介》中指出王維的題詩并非句句入畫,而且認為“詩以空靈才為妙詩,可以入畫之詩,尚是銀屑也”,則是直接對“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否定,自此,后人對于王維詩中有畫的質疑愈演愈烈,新時期的蔣寅可謂此風的集大成者,他的《對王維“詩中有畫”的質疑》直接提出“將王維詩的成就歸于‘詩中有畫’已然損害了王維詩的藝術價值”,“代表王維詩歌特色的恰恰是詩不可畫”。在我看來,蘇軾關于王維詩畫的評價是很恰當的,蔣寅等人將“詩中有畫”等同于“詩可入畫”,顯然誤解了蘇軾的原意,本文將試圖在以往研究的基礎上,對此作一些補充。
一、詩歌與繪畫產生的過程非常相近
美國華萊士?斯蒂文斯在《詩歌與繪畫的關系》中說到,詩歌和繪畫起源于敏感性,詩人和畫家憑借頭腦努力來完成他們的工作,他們“不是憑借靈感,而是憑借想象或者是想象所激發的神秘的原因。簡而言之,這兩門藝術,詩歌和繪畫,都共同擁有一種勞動元素。”同時,中國古代作家注重個人主觀感情意緒的抒發,強調個性和感情的真實。由此可以看出,詩歌與繪畫的產生來自于作家本身豐富的想象力、敏銳的洞察力和真摯飽滿的感情意緒,這即是說,作家在進行創作詩與畫的時候,感情思維是極其相似的,只是用來表達感情和所思所想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他們都是形象的制造者。美國的霍華德?奈莫洛夫在《論詩歌與繪畫,兼及對音樂的一點思考》甚至說:“詩人和畫家都用語言寫作”,“畫家的語言當然擁有最古老的書寫語言的光榮”,這就更進一步拉近了詩歌與繪畫產生的距離。
王維作為一名詩人兼畫家,他最著名的詩是山水田園詩,研究者說他“詩中有畫”,也主要是指這些詩作;同時,王維在繪畫領域的最高成就是他的山水畫。無論他的詩還是畫,都與前代有了很大區別,能盡去魏晉以來的精工雕琢之風,注重自我感情的隨意宣泄。他在進行詩歌創作或繪畫創作的時候,所運用的思維和情感也是大致相同的,當他置身于大自然,欣賞山水花鳥時,偶然間為物所動,豐富的意象在他的腦海中竄動,各種感情暗潮涌動,他便想將這大自然的美妙記錄下來,或直接用詩歌語言來傳達,或直接用畫面形象來表現,兩者都能夠將作者的感情思緒完滿地表達出來。此時,王維的詩中便有了畫,他的畫中也有了詩,兩者都是王維心中情感的宣泄,腦海中意象的再現,是王維憑借自己對藝術的敏感,經過想象和加工而形成的。從這一點上看,說王維“詩中有畫,畫中有詩”,是再恰當不過了。
二、讀者對王維詩畫的接受符合“詩中有畫,畫中有詩”
蘇軾在欣賞王維詩與畫的時候,是從他自身對詩與畫的認識著手的。詩畫藝術的相通之處都離不開意境的創造,意境的特征在于情景交融,但又不止于情景交融,它超越了客觀物象,從有限到無限,從具體升華到空靈。蘇軾對于這種意境的深刻體驗,使他更能切身理解王維詩畫中的意境,他的鑒賞自然也較一般欣賞者更符合王維詩畫的深刻內涵。
而一般讀者若在蘇軾以前欣賞王維的詩畫,腦海中也會浮現出一些自然山水形象,但具體對其又說不清,道不明,蘇軾的評價則為我們揭開了存在于詩畫之間的面紗。王維山水田園詩給人的感受就是形象鮮明,畫面感強,韻味幽深,用梅堯臣的話說就是“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于言外”。尚永亮對此作了詳盡闡發,文章說到:“所謂‘詩中有畫’,并不是說詩就是畫,也不是說詩中所含畫意都可拿來入畫,而主要是說,詩中描寫的物態和表現的情景像畫一樣,可以形象地呈現在讀者眼前,令人有一種宛然在目的感覺?!薄啊槐M之意’則主要指詩中由歷時性意象映射出的特定氛圍和意境,這是一種難以描畫的景致?!边@很符合我們在讀王維詩時的感受,王維寫詩時善于選擇大自然中清透明朗的物象,而這些物象往往呈現出一種明晰、閑散、悠遠的意境,很容易讓人沉浸其中,這正是王維“詩中有畫”的奇妙之處。
因此,蘇軾關于王維詩畫的評價,是抓住了王維詩畫的核心的,這一評價對于我們正確認識王維的詩畫關系意義深遠,也警示我們在質疑別人的觀點時,要多加思考,以避免對某些中肯的觀點進行不恰當的否定或貶低。
王維田園詩范文6
關鍵詞: 王維 山水田園詩 “詩中有樂” 聲音藝術
蘇軾說:“味摩詰之畫,畫中有詩;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钡拇_,王維的山水田園詩融畫于詩中,字里行間似用水墨鋪陳出青綠山林,使人如臨其境。值得注意的是,王維的作品不僅詩中有畫,而且詩中有樂——有山有水有清音,可謂“有聲有色”。他用筆墨絕妙地捕捉了聲音的精魂,創作出別有洞天的純自然的音樂,這種音樂不僅美在聲律,而且美在內容。本文主要討論的就是在格律之外,王詩內容的音樂之韻。
一、樂的標準:“美”
本文對“音樂”這一概念的界定是:“美好的聲音”,或者說“噪音的對立面”。聲音很難被清晰劃分,這只是一個較模糊的、不能稱之為“定義”的界定,但是這一界定或許并無偏頗之處。無論喜怒哀樂,無論長短,無論風格,無論人聲或自然,帶給人美的享受的聲音,皆可稱為音樂。當然,“美”的具體判斷標準會因人而異,對“美”的認識是見仁見智的事情,關于“美”的標準的討論也從未停止,但關于“美”的觀念并非不能統一(只是這“統一”容易流于寬泛,而“美”本就不是可以嚴格定義的東西),真正的美是毋庸置疑的,是有力量的,是有無窮感染力和魅力的?;氐酵蹙S的詩上來,雖然讀者沒有“美是什么”的統一答案,但是都不會否認詩中流淌出的音樂之美。聲音使得整首詩渾然天成,就像音符使得樂曲完整、流暢、和諧。因此,本文把王維山水田園詩中描繪的大部分聲音歸入音樂的范疇。
二、樂的內容:自然之聲與人造之音
聲律一般分成韻腳,旋律(節拍)和聲調(高低徐疾)。①那么,聲音的內容可以作何種分類?下文嘗試按聲音的源頭,將其分為“自然之聲”和“人造之音”兩類來分析。
自然當然是山水田園詩的主角,王詩中對聲音的描繪也集中在自然之音。王維描摹最多的是鳥鳴,如“萬壑樹參天,千山響杜鵑”(《送梓州李使君》),遍山的杜鵑凄鳴渲染了憂傷的氣氛;又如“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積雨輞川莊作》),黃鸝輕快的鳴囀似乎在為輞川莊的雨過天晴歡欣;再如“落花寂寂啼山鳥,楊柳青青渡水人”(《寒食汜上作》),暮春時分的鳥鳴給渡過汜水的詩人平添了幾分寂寥與黯然。鳥鳴似乎是山水田園里亙古不變的背景音樂。除了鳥鳴,還有風聲,雨落聲,水流聲,蟬鳴聲,樹葉的沙沙聲……這些都是山水田園必不可少的標志性聲音元素。如“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輞川閑居贈裴秀才迪》),寒蟬本象征愁緒傷情,這里卻“一反常態”沒有了傷感的色彩,成為了摯友相聚時一段悅耳的配樂;又如“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過香積寺》),在峻峭山中流淌的泉水似在幽咽一般,一個“咽”字準確描摹了泉水阻塞緩流的聲音和情態。
王詩中除了有純粹的自然之聲,還有人聲或者絲竹之音。據《舊唐書·王維傳》記載:“人有得《奏樂圖》,不知其名。維視一曰:‘此《霓裳》第三疊第一拍也。’好事者集樂工按之,一無差。咸服其精思?!笔窌涊d王維曾擔任太樂丞,精通音律的他具有深厚的音樂功底和很高的音樂造詣。平日里他琴吹簫,如“松風吹解帶,山月照彈琴”(《酬張少府》),在松風里對月彈琴,頗有樂趣;“吹簫凌極浦,日暮送夫君”(《欹湖》),簫聲里盡是對友人的依依惜別情;“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竹里館》),抒盡心中逸氣。除了樂器演奏的聲音,還有深山傳來的低沉鐘聲:“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鐘”(《過香積寺》),還有興之所至的歌唱:“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輞川閑居贈裴秀才迪》);還有人們的日常交談:“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終南山》);還有遠處傳來的人聲:“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鹿柴》)。王維對人造之音的描摹在山水田園之外的題材中出現得較多些:如“秋槐葉落空宮里,凝碧池頭奏管弦”(《凝碧池》),“健兒擊鼓吹羌笛,共賽城東越騎神”(《涼州賽神》),等等。
三、樂的寫法:點到即止與有無相生
說到王維的聲音藝術,點到即止是其特點之一。和《李憑箜篌引》、《琵琶行》那樣直接描寫和鋪陳聲音的篇章不同,在描寫聲音的時候,王維大多是不寫其聲,只寫其動作或情態;或者說,王維并未對聲音進行詳細的鋪展與描繪,只是含蓄和干凈地點到即止,停留在敘述這一層次上。不管是“山月照彈琴”(《酬張少府》),還是“吹簫凌極浦”(《輞川集·欹湖》);不管是“秋水日潺湲”(《輞川閑居贈裴秀才迪》),還是“清泉石上流”(《山居秋暝》);不管是“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山居秋暝》),還是“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輞川集·竹里館》),這些聲音都需要想象來還原,屬于間接描寫,王維僅僅點到即止,是讀者完成了整個音樂的創作過程。這一過程并不難,相反非常自然。由于王維畫意渲染和氛圍營造都極其成功,讀者猶如被帶入王維時空的幽靜山林,在這一超然物外的世界里,鳥鳴、風聲、水聲、絲竹之聲都“各得其所”,只等人們來體會;在這一時空里,所有的音樂都已在心中。
這種點到即止的間接描寫典型是風聲。比如“松風吹解帶”(《酬張少府》),只是描摹風吹的動態,然而隱藏的音符——風聲仿佛就在耳邊;又如“隔牖風驚竹”(《冬晚對雪一壺居士家》),并未直說風聲如何,但風穿梭在竹林間的聲音和竹林搖曳的沙沙聲依舊撲面而來;再如“人閑桂花落”(《鳥鳴澗》),花落無聲,但卻似乎可以隱約聽到相伴的風聲,如此輕緩柔和。這些詩句沒有直接描摹聲音,含蓄中別具韻味和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