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鴻溝老年教育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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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鴻溝老年教育影響

【摘要】

老年人疏離信息技術以致信息稀缺、信息失衡,已形成一條由年齡構筑的銀色數字鴻溝。而隨著遠程開放教育、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和網絡普及率的提高,利用網絡發展老年教育已成為一種趨勢。因此,研究代際數字鴻溝對老年教育的影響,以及如何修彌這種鴻溝,對老齡社會到來之際的現代化老年教育的深入發展,是有一定意義的。

【關鍵詞】

數字鴻溝;老年教育;網絡資源;系統修彌

“數字鴻溝”概念的提出,距今已有二十余年。伴隨著全球范圍內現代信息與通信技術的發展,這個概念的內涵指向也陸續發生著變化,由早期側重于設備的接入水平轉而向普及程度和使用能力鋪展。至于“設備”,也由原先涵蓋多種信息與通信技術產品(服務)逐漸聚焦于互聯網。至此,對“數字鴻溝”的基本共識,大體為:從互聯網的接入、普及、使用的角度看,世界上不同國家(地區)之間以及國內不同區域、行業、人群之間,存在著差異;這些差異來源于經濟、技術發展的不均衡,同時也有著政治、社會、文化、心理等多方面因素的影響。鴻溝的兩極中,發展較好的一端獲取著低成本、高速度的豐富信息,從而享有新技術革命帶來的極大收益與機遇,而處于劣勢的另一端則面臨被忽視和受排斥,失去競爭力。這種信息富有者與信息貧困者之間的分化,已然產生了事實上的不平等,尤其當這種不平等造成不同程度的社會排斥,一部分人的基本權利即受到了限制。我國自上個世紀90年代互聯網進入普通公眾視野,繼而迅速得到發展。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的統計報告,1997年我國互聯網的使用者僅62萬,截至2014年12月,網民規模達6.49億,在全部人口中的普及率為47.9%。然而,雖然我國網民人數居世界第一,普及率也超過全球平均水平,但與許多國家相比(包括發達國家、發展中國家,甚至經濟發展水平不如我國的一些國家),在互聯網的普及、接入以及使用上的數字鴻溝依然存在。這種差距,一方面囿于國家在世界體系中的綜合地位、發展狀況、財政資源,以及與互聯網相關的原創技術水平,另一方面,在互聯網上更多占有話語主導權的西方發達國家,利用技術、資源、語言、規則等優勢,同時占據了意識形態與文化輸出的主導權,使得其他國家和地區的普通網民,接入和使用互聯網的程度、質量、效能處于較弱的位置。就國內而言,數字鴻溝的存在也是不爭的事實,它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不同區域之間的鴻溝,二是不同群體之間的鴻溝。不同區域之間,由于經濟發展水平、教育成就水平、信息基礎設施、國家信息技術產業政策、地理區位、市場競爭、對外貿易依賴度等方面的差距,發達省份與欠發達省份之間、城市與鄉村之間互聯網的使用規模和普及率存在明顯差異。不同群體之間,情況相對比較復雜,因為劃分群體的依據(人口屬性抑或社會經濟特征)具多重多元疊加交錯性,較難精確描繪,但因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職業狀態、婚姻、政治面貌、個人收入、家庭收入等因素影響形成的數字鴻溝,還是清楚地存在著的。不同群體對互聯網的認知、對互聯網功能的使用程度均呈現出較大差異。本課題著眼于群體之間的數字鴻溝、主要是老年群體的數字鴻溝,考察他們如何面對鋪天蓋地的數字浪潮,如何應對被信息技術和互聯網改變了的日常生活,如何適應教育技術的變更對他們的老年學習活動帶來的影響。至少在目前,新技術革命帶給他們的福利,是否能被充分地享用?是否同時也給他們帶來尷尬和不安?老年教育機構的管理者和針對教育的技術開發者如何在學習環境的提供、學習平臺的搭建、學習資源的創設等方面與老年學習者的學習期待與學習能力形成較好的對接?等等,這些都是我們的課題試圖要了解和分析的。

一、關于選題與研究對象

(一)應關注的群體:社會排斥與數字排斥

人口老齡化的話題,一些年來常常被人提及。依據國際通用標準,當一個國家或地區60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的10%、或65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的7%,即意味著該國家或地區已進入老齡化社會。國家統計局資料顯示,至2014年年末,我國60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為15.5%,65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的10.1%。不僅在數量上我國早已超過老齡化的底線,而且遞增速度也逐年加快。我國以很短的時間走過西方國家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人口結構老齡化之路。與發達國家基本實現現代化之后才進入人口結構的老年型相比,我國的國情是“未富先老”、“未備先老”,而不是“先富后老”或“富老同步”,多少是有些倉促應對的意思。老齡化給社會帶來多方面壓力,以養老保障為甚,因此,無論是政府部門還是研究界,較多從公共政策的角度來討論老年福利、養老護理、醫療服務等問題,并逐步推進實施,這自然是合理的,具有科學性的。但是,關注老年群體,更多一些人文關懷,更多一些基于情感體貼的文化觀照,對于未來社會的建設與發展有獨特價值。老齡化是一個生物學過程,同時又是社會學過程。作為個體的人,步入老年,健康走下坡路,精力漸趨疲弱;脫離職業活動之后,收入降低,資訊銳減,人際關系簡化,生活內容單一,組織程度低,利益訴求路徑少,從而遠離社會的核心位置而處于邊緣化境地。這個境地里的群體很容易遭遇社會排斥,成為弱勢群體。這種社會排斥,不僅以制度、規則的方式使他們在就業、受教育、政治參與等各方面受到限制,還內化為他們的集體意識。他們習慣將自我設定在狹小的空間里,精力尚可時替子女管帶孩子,孩子上幼兒園、上小學了,條件許可的就考慮些休閑養生的事,條件差的,面臨的困窘與委屈就多些。我國的老年人大多以這樣的方式來打發步入老年后的幾十年生涯。傳統社會倡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現代社會將“探望父母”寫入法律,都是試圖用正向能量對負面存在施加影響,其基本點出于道義上對弱者的同情?,F代技術的發展造就了人類生活的空前便利,然而并非所有的人群都能從這種改變中充分受益。對老年群體而言,數字排斥加劇了社會排斥。正當大量年輕活躍的人群沉浸于發達的現代信息技術而如癡如醉之時,老年人或許正為不能自助操作網上銀行、網上訂票、網上購物、網上掛號、網上打車等等程序而尷尬無措,更遑論借助現代技術手段,參與深度學習,介入社會管理,真正實現積極老齡化視角下的老有所為。國內外許多學者認為,數字鴻溝的本質是社會不公平,不能僅僅從技術的角度去關注這個問題。縮小與彌合數字鴻溝,必須分析包括老年群體在內的處于不利地位的群體的生存狀態、生活需求、缺陷成因以及修補路徑,從而建立起以人為本的、具包容性的、以發展為目的的信息社會。正如“信息社會世界首腦會議”(2003,日內瓦)《原則宣言》所預想:“在此信息社會中,人人可以創造、獲取、使用和分享信息和知識,使個人、社區和各國人民均能充分發揮自己的潛力,促進其實現可持續發展并改善其生活質量。”

(二)應關注的領域:需求的旺盛和需求的得不到滿足

老年教育在我國是一個較為寬泛的概念,但凡有益于老年人身心健康的、有組織有設計的“泛教育”活動,均可能納入這個概念中。但即便如此,與老年群體旺盛的學習需求相比,仍有相當大的距離。一是數量上的覆蓋率低。無論是2011年《中國老齡事業發展統計公報》,還是2013年《中國老齡事業發展報告》,都表明目前全國專為老年人開設的各級各類老年大學(學校)有4萬多所,在校學員近587萬人。這對老年人口已突破2億的國度來說,無異于杯水車薪。而且,即使是這樣的數量,學校的分布也極不均衡,主要面對城鎮的、文化程度較高的、收入較穩定的、69歲以下的低齡老年人,尤以老干部人群為主;地域上也是東部地區、沿海地區多些。雖然隨著社區教育、遠程教育模式的興起,一定程度上拓寬了老年人受教育的途徑,但這些模式中為老年群體量身定制的學習資源,數量也相當有限。二是缺少清晰的定位。理念上,老年教育“賦權增能”的地位框架,得到人們的認同,但在此“地位”下的“定位”問題,卻并沒有得到解決。由于我國的老年教育在初始階段主要面向離退休干部,因此在行政體系上歸屬于老干部的管理部門;之后,人們逐漸從終身教育的視角審視老年教育,但管理上還是歸口不一,政出多門。老年教育究竟要解決什么問題?其教育目標是什么?與“老年前”教育如何銜接?老年教育作為終身教育體系中的一個環節,這些問題是不可回避的。歐美一些國家有“第三年齡教育”之說,著眼老年人力資源的開發利用,重建老年人的知識結構,幫助他們融入不斷發展變化的社會,提升其生活和生命的質量。這方面的經驗可供我們學習。三是教育內容的設置比較片面。人們觀念里較多關注了老年人因肌體衰退給個人、家庭、社會所帶來的負面影響,而從生命意義上對這一群體的代謝發展之價值認識不足。人的一生由幼年到老年,每一階段都存在著某些特質的喪失和另些特質的獲得,通過外在的教育和內在的自我管理,人們在得失之間取得平衡,從而達到生活的相對成功。德國著名心理學家保羅•巴爾特斯(PaulB.Baltes)提出一個SOC模型(Themodelofselection,optimization,andcompensation),用“選擇、優化、補償”來解釋人的畢生發展,認為生命的任何一個時期都可能存在發展的起點和終點。老年人在肌體自然衰退的同時,其流體智力(知覺、運算能力、記憶力等)也一定程度地衰退,但其晶體智力(語言、判斷力等)則較為穩定,而文化需求則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長,這個“增長”的原理即出于“補償”的自覺要求。目前的老年教育課程,大多圍繞著打發休閑時光來設置,難以滿足老年人通過文化積累的再度更新以補償生物功能下降的心理。更何況,衰老的過程是分階段的,不同階段里的老年人對學習的目標需求也不一樣。60至69歲的低齡老人,經歷著離開職業生涯的角色轉變,而身體狀況尚好,有條件的社會教育可從人力資源合理開發的角度設計課程,為他們繼續參與社會服務、社會管理、社會工作提供信息與知識上的幫助;70至79歲的中齡老人,開始逐漸縮減職業性活動,處于“第二次退休”狀態,老年教育可提供豐富多彩的藝術、人文課程,幫助他們真實體驗周圍世界、人際世界、自我世界,加深認識人的存在價值,從而重構新的生活目標和生活意義;80歲以上的高齡老人,伴隨健康水平的下降容易出現心理問題,老年教育更應關注生老病死,側重老年人自我保護與自我超越方面的教育??偠灾?,教育的內容取決于教育的目標,當我們將年輕人理解為“接班人”,將中年人定位為“工作者”,那么老年人具備怎樣的風貌才能完成“交班”、“傳班”的事業?教育不是個人的事,因而也不能完全以適應個體或某些群體的現有需求來組織,還須從社會發展、國家發展的視角,去引領不同的群體。四是以教育提供方為主視角來施行教學的狀況未曾改變,模式與手段離科學化、個性化的距離尚遠。專職從事老年教育的師資欠缺,針對老年教學法的研究嚴重不足,在其他對象群體中被證明合用的教學方法,遷移到老年群體里就未必高效。比如傳統課堂中的講授與互動,如果不能突出對問題的批判性思維,不能突出對話題的質疑性討論,就難以在老年人原本的經驗性知識基礎上建構起更具寬度與深度的知識廊道,用以串連貫通他們在人生的不同階段積攢起來的知識結構網絡。再有,伴隨新技術的興起,依托互聯網的教學手段也開始引入老年教育,但技術的實現與老年人學習能力、學習習慣如何良好對接,同樣是需要特別關注的問題。

(三)取樣的依據及調研方法:面向寧波的受教育老年群體

課題組囿于成員所在區域、以及其他方面的局限,將調研的取樣對象主要設定在寧波大市范圍內(兼及浙江的其他地方)已接觸老年教育的群體。從取樣的地理覆蓋、人群特征的角度而言,確實存在一定的狹隘性,但由于本課題研究討論的是數字鴻溝對老年教育的影響,側重調研老年人信息使用特征、現代老年教育的學習支持環境、老年學習者的信息能力與各類教育環境的對接水平,探討提高教育的提供方與接受方在信息關聯中的對接程度與對接效率,因而對象的選擇還是具有典型性的。首先,浙江省的網民規模與普及率處全國前列,而寧波在浙江省內又是經濟文化較為活躍的地區。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于2015年1月的《第35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稱,在中國大陸31個省、直轄市、自治區中,浙江省網民數3458萬人,互聯網普及率62.9%,超過全國平均水平(全國平均普及率為47.9),普及率排名第5(前4位分別是北京、上海、廣東、福建)。寧波由于產業支撐能力較強,O2O綜合發展水平在全國排名靠前,各類產品的用戶滲透率與非用戶轉化概率均呈較高比例?;谶@樣的環境條件,討論某類群體在網絡應用中存在的問題,較之于互聯網普及率相對較低的區域,更為便宜且具更多的現實性,對問題的分析探究或可為其他區域亦將面臨的代際信息鴻溝提供認識上的參考。其次,寧波對終身教育的重視程度較高。作為沿海開放的前沿城市,寧波的社區教育、職業教育、成人教育、老年教育等均取得了豐碩的成果。2015年3月1日始,《寧波終身教育促進條例》頒布實施,這是繼福建、上海、太原、河北之后,又一個終身教育的地方法規,標志著寧波終身教育與學習型社會建設進入法制化運行軌道。寧波終身學習公共服務平臺2013年11月正式開通以來,其核心組成部分“寧波終身學習網”注冊人數已有87萬余人,截至2015年11月1日,平臺征集特色課程7607門,視頻資源2.5萬余個。目前,寧波終身教育領域將兩個方面作為工作重心,一是數字化學習手段的強化,嘗試營建線上為主、線下為輔的模式;二是市民終身學習檔案與學分銀行的建立,打造制定各種學習類型的學習積累、學習成果轉換與管理機制。老年教育作為市民終身教育的一個環節,受到寧波政府及相關單位的高度關注。寧波的老齡化程度較全國尤甚,據寧波民政局統計,至2014年底,60周歲及以上戶籍老年人口125.5萬,占戶籍人口總數的21.5%,老年教育成為實踐“積極老齡化”的應對之策和長遠戰略之一。本課題調研取樣于這一背景人群,有該區域的實踐基礎可資利用。課題立足于實證,面向老年學習者與教育教學管理機構開展定量與質性的研究分析。走訪了寧波老年大學、寧波社區大學老年教育中心、寧波老干部攝影協會、奉化社區學院等單位,與管理者、教師、技術人員、老年學習者等進行深入訪談;發放問卷300份,實際有效回收279份,有效回收的比率為88.2%。同時,也做了部分個案調查及文獻分析。

二、代際數字鴻溝現象及其對老年教育的影響

數字技術媒介滲入日常生活的速度與程度往往超出人們的想象,尤其是當相關產品的推廣不設技術門檻之時。電腦、手機等終端并不要求使用者具有過于復雜的知識儲備,即便是令老年人起初比較為難的輸入法,也隨著手寫、語音以及各種越來越體貼的工具出現而得到改變。博客(微博)、微信、QQ等媒體的使用,事實上已成為許多老年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由于老年人、教育管理者、學習資源建設者等各方面存在著不甚協調的問題,因數字而形成的鴻溝依然給老年教育帶來不少的障礙。

(一)老年人大多未將互聯網視作學習場所

已經開始接受老年教育的學習者,對于互聯網以及衍生的相關技術產品并不太陌生。從我們所獲取的調查數據看,學習者對具有網絡功能的學習設備(電腦、智能手機、平板等)的擁有率是相當高的;網絡學習環境也不錯,98.6%的家庭開通了互聯網,其中91.2%的家庭使用了wifi。90%的人有一年以上的上網經歷,64.16%的老年人每天至少上網一次。然而老年學員上網關注的主要內容并非課程學習,只有10.8%的人表示留意過此,而跟蹤某課程且持續完成學習的更在少數。老年人習慣以自己的行為方式來利用互聯網,很少單純由于新奇而改變自己已然熟稔的應對生活的方式和手段。若非機緣,或者確信其優勢無可替代,他們一般不主動選擇新技術手段以迅速替換早已駕輕就熟的行事路徑。調查顯示,他們對網上購物訂票、網上預約就醫、網上銀行交易等使用程度并不高,主要原因是傳統方式除了時間成本外,在功能實現上與之差別不大,但應用心理上則踏實放心得多。老年人觀念中的學校教育主要是課堂學習模式。重返課堂,對老年人而言,是一種深具意義的回歸。通過對年少時曾歷過的經典生活情景的模擬,以達成刺激靈感、煥發激情、緩解頹喪、調適心境的目的。哪怕課表的編制、座位的安排、值日的規劃、班費的使用,這些有助于強化班級一體化管理的細節,都顯得十分重要,因為它們與個體角色的自我認定息息相關。這些學習者一旦進入老年學校,除非身體、年齡、或家庭的特殊情況,一般不會自動選擇離開。再者,目前接受老年學校教育的群體,年齡大多在55-75歲之間,這些人在本應接受中、高等教育的時期里,集體遭遇了一場特殊的文化災難,老年之后對學業、以及聚會式的學習方式的“補償”心理尤為殷切。虛擬的網上課堂難以滿足他們的需求。由此觀之,老年學校的學習者對于借助互聯網學習的疏離甚或排斥,既與他們的新媒體應用水平有關,更與他們主觀追求的學習方式有關。

(二)教育管理者尚未高程度地開發利用互聯網

在老年學校的管理層面,由于需求大過供應,學校的精力大多投入在挖潛接納及課堂教學的正常運作上。有些學校沒有專職教師及專門的技術產品研發人員,更無法在基于網絡的學習方面給予更多的關照。即使使用了校園主頁及QQ群、微信群等,也主要是為了通告、宣傳、及交流溝通的便利。如此,老年學校在保障注冊學員日常學習的同時,放棄了潛在的學習對象和學習對象的潛在需求:首先,老年教育對老年群體的覆蓋率低、老年學校內部生源流動率低,出現了目前嚴重的供需矛盾;如果能以老年學校為主體開發老年課程,將現實課堂積累的精品資源通過網絡分享給校園外的廣大受眾,則可以相對緩解這些矛盾。這是老年學校的社會責任,同時對學校自身的長遠發展也有價值。其次,在校的老年學員報讀某專業或某課程,雖然取決于當時的興之所至,但根本上還是在“配餐制”的有限范圍內進行自主選擇,遠未做到“點餐制”的自由任性。而網絡課程有規劃、有針對性地持續開發,假以時日,可期待學員有更多的選學空間。據調查,學員希望在學校學到的內容是多方面的,34%的人希望完整學習某門課程,獲得專業知識;27%的人希望學習某項實用技能,方便生活;25%的人希望參加一些藝術與體育活動,愉悅身心;14%的人希望系統學習某個專業,取得學歷。但現實課堂開出的課程主要集中在休閑娛樂、藝術保健等方面。再次,老年學校應有意識地提高全體在校學習者的新媒體信息素養,引領與指導他們融通線上學習與線下學習的角色身份,而不僅僅是開設幾門電腦學習的課程;這樣,當他們將來因高齡而不得不離開實體校園時,依然能夠在虛擬校園里找到歸屬。當然,作為個體的老年學校盡管在網絡教學資源的開發、網上教學活動的設計與實施等方面可以有所作為,但更高層次上規劃老年教育(包括基于互聯網的老年教育)的目標、內容、實現步驟等,還須政府和教育管理部門在深入研究的基礎上加以統籌。目前的教育管理者對于在老年教育中推進信息技術,認識上有兩種傾向。一種認為老年人的信息素養還難以支撐網絡學習的快速發展,培育的過程會比較艱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有新的人群進入老年,這一問題自然就解決了。這種“等待”的策略不利于信息技術與老年教育在磨合中的積累與成長,對現有老年人來講也顯失公允。另一種傾向則頗為樂觀,認為老年人已經全面進入互聯網學習的時代,他們的網上瀏覽,各種鏈接的轉發與接收,任何論壇、空間的跟帖、留言、評論、點贊,都是學習活動的形式。只要相關的學習機構能夠推出好的學習產品,老年人與全社會其他年齡段的人們一樣,都是新技術的受惠者。這種有意將學習活動“泛化”的傾向,不利于嚴謹意義上的學習體系的建立,也不利于實現國家層面從“傳班人”的期待上對老年教育做出有序的規劃。

(三)老年學習資源制作者的思路與使用者之間的不匹配

缺乏統盤規劃,缺乏教育目標與內容設置上的定位,現有的老年學習資源呈出處分散化、模塊零星化、標準隨性化等面貌。一是適用對象的定位欠缺?,F行網上教學資源的一部分,借用于中外高等院校文史、經管、藝體以及其他通識類的課程。這些課程主要是為青年學習者在學歷學習的框架內設計的,它們一方面與現行高中或本科階段的科目相銜接,另一方面又與學科內其他課程產生互聯互補的對接關系。老年人的學習基礎參差不齊,在我們調研的對象中,大專與本科學歷者占34.66%,高中(中專)學歷者占37.91%,初中及以下學歷者占27.8,加之距他們學歷學習的時代日久年深,這些毫無區別度的課程所能產生的效應就難免含混了。也有一部分資源表面上看是為老年學習者定制的,但同樣缺少分層分類教學的設想。以年齡、性別為例,調查中68.1%的學習者為女性,30.82%的學習者為男性;60歲以下的學習者占20.7%,60-69歲的學習者占55.2%,70-79歲的學習者占21.86%,80歲以上的學習者占2.15%。學歷高低、性別年齡,都會帶來興奮點、理解力、感悟力等方面的差異。好的資源,應具備因材施教的情懷。二是資源種類與內容的欠缺。由于老年教育的目標、重點、內容、步驟等體系性的問題未能解決,社會包括老年人自身從人力資源的角度看待老年群體的認識不足,現存針對老年人的學習資源仍舊是養生保健、休閑娛樂為主。對于如何學會彌補生理變化、安排新的生活、承擔社區職責、與年輕人相處、認識宗教與哲學、有準備地面對健康的失去等,還缺少以課程的方式加以引領與討論。三是形式上的欠缺。資源較多地體現制作者的網絡應用喜好和審美趨尚,而較少考慮老年人諸如視覺、聽力、界面閱讀習慣、輸入手法等實際情況。

總之,在網絡技術迅速發展的今天,老年教育的信息化建設已提上議事日程。但由于與基礎教育、高等教育不同,一直以來它缺少貼近社會發展、國家戰略等層面上的明確定位,建設過程中難免有失衡之處,需要各方面加以協調。

作者:王艷平 單位:寧波廣播電視大學科研處 終身教育發展研究中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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