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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成人學習的模式是復雜多樣。邁克羅徹（Mackeracher）提出的四維成人學習模式，從成人學習者、學習過程、教育者、學習環境四個維度對成人學習進行了一個詳細的理論闡述，通過借鑒其四維學習模式，有利于推進我國成人教育的發展。
［關鍵詞］
學習模式；成人教育；成人學習
邁克羅徹（Mackeracher）認為成人是通過多彩的和多棱面的萬花筒模式來學習的，他把它稱為四透鏡學習模式或者四維學習模式。根據邁克羅徹的觀點，成人學習是情感、社會、生理、認知、精神等一系列因素動態及內在聯系的過程，并且這一過程離不開學習者、學習過程、教育者、學習環境四因素的相互作用。
一、理論來源
梅里安（Merriam）描述了成人學習的范圍并且提供了一系列的模型去幫助成人教育者了解不同的話題領域，這些領域包括：成人學習者的特點、規則、成人學習的理論。在近來的數據跟新中，梅里安把成人學習描述成像一個“不斷變化的馬賽克，舊的部分重新排列并且增加了新的部分。”在這種馬賽克中包含著更多的傳統的成人學習理論，這些理論關注于學習的過程和成人學習者的個人特點，也關注于新型的成人學習方法，這種學習方法從批判、多元文化、女權主義傳統角度去更好的理解環境是如何影響成人學習的。梅里安和卡法瑞拉（Caffarella）對成人學習理論的綜合引導為人們提供了最廣泛的圖示，并且他們的綜合性引導為理解和解釋成人學習理論的多樣性和廣泛性提供了一個詳細的概念框架。他們的概念示意圖包括三個領域：成人學習者的本質，成人學習的環境，成人從兒童到成人期的不同學習過程。由邁克羅徹提出的四維成人學習模式主要是建立在梅里安和卡法瑞拉成人學習的三領域并且加入了另外一個重要的領域，即成人教育者，通過成人教育者去理解和應用成人學習理論。簡單的講，每一個領域都從不同的側面說明了成人學習的不同維度。然而，邁克羅徹認為四維模式應該將各個維度綜合起來建構一個更廣泛、更具有整體性的成人學習視角。對于設計和管理成人學位課程的成人繼續教育者來說，四維模式為掌握成人學習的理論和實際應用提供了一個有用的策略。基于學習者、學習過程、教育者、環境的四維模式，其理論往往聚焦于一個特殊維度、相關概念、教與學策略的類型。
二、四維模式及啟示
（一）學習者維度
教育認知發展心理學研究在成人教育理論發展上有著重要的影響。結果，成人學習理論家傾向于關注個體成人學習者，這一關注意味著了解成人學習者的特點、成年期發展的任務、成人學習動機、阻礙和提高成人在學習課程和活動中的個人因素。除此之外，通過開發腦成像技術和基因示意圖，神經學家在近10年中學到了比以前更多的關于大腦的知識。一個被稱為認知神經學的新學科開始將心腦環境和成人怎么學習和終身學習聯系起來。研究成人學習者最著名的成人教育理論家是諾爾斯，他提出了成人教育學，并且將成人教育學視為“教授成人的藝術和科學。”諾爾斯的成人教育學模式針對成人學習者不同于兒童學習者的特點提出了六個假設：第一，就他們的自我概念而言，成人往往認為他們有更多的責任、自我控制、獨立性；第二，他們有更豐富多樣的知識和經驗值得借鑒；第三，他們愿意學習是基于自我發展和對現實生活的責任；第四，他們學習的方向通常以問題為中心和與目前生活情形相關；第五，他們強烈想了解學習內容的作用；第六，他們往往有更多的內部動機。就發展成人教育課程而言，關注成人學習者具有實際意義。例如，來自諾爾斯成人教育的六個假設和后來的自我導向學習理論，管理者和指導者可能想盡可能多的了解成人學習者的需要、先前的經驗和知識并且去尋找建立經驗多樣性的方法。他們也需要預期成人參與的可能性障礙，包括時間、花費、自信心、個人和社會責任、憂慮、自尊心。其中一個估計參與度障礙和影響記憶力因素的方法是確定擺脫環境（花費、時間、生活情形）或者傾向性（信念、態度、自信）的約束。另一個影響策略是使用許多學習風格中的一種或人格測驗去幫助成人學習者確認個人學習的傾向，然后發展立足于發展學習優勢和解決學習弱點的教學策略。從個體成人學習者視角看，成功的課程往往滿足于學習者的需要，課程的重點在于培養學習者擁有更多的自治權和自主性。成人教育者支持成人學習者盡可能多的參與評估他們所選擇的學習內容、教學方法及適合于他們的學習活動。根據成人學習者自身的特殊性，對我國的成人教育工作有如下啟示：首先，在制定和實施成人教育計劃時，應把成人具有良好的自學能力考慮進去。成人學習與兒童學習的最大不同之處在于成人不是“空著腦袋走進課堂的”，他們在進行知識與技能的再學習之前已經有著豐富的經驗和閱歷，因此，進行成人教育教學計劃設計時，應創造條件，盡可能讓成人成為課堂的主人。其次，明確制定學習目標，教學內容要切合成人的實際需要。成人學習者大部分都有自己的職業，進行學習往往希望能夠解決工作中遇到的實際問題，或更好的適應社會的發展，并非單純的掌握書本知識。這就需要成人教育內容的制定摒棄假、大、空的純理論知識，而是要與成人的實際需要直接聯系，激發學習者的學習興趣。再次，成人學習者再學習在時間上是分散且短暫的，這就要求在安排教學任務時要緊湊、合理、適量，確保成人短時學習學習內容的完整性，多關注成人學習的效率及效果。
（二）學習過程維度
雖然關注個體成人學習者在成人學習中是最重要的維度，然而在近10年研究中，成人學習的過程維度也越來越受到關注。關注于個體成人學習者的理論主要著眼于成人之所以為成人的獨特性，而學習過程維度則關注于成人如何學習。也就是說通過什么樣的過程能夠使得成人學習和經驗得到改變？麥基羅（Mezirow）的轉化學習理論模式是解決這一問題的主要理論。麥基羅基于在美國社區大學成年婦女重新進入社區學院學習進行了一個全國性研究而發展了轉化理論。麥基羅發現重回學校的經驗讓許多婦女重新批判性思考她原有的觀念和對性別角色的認識。而且許多婦女對“家才是婦女的陣地”這一傳統觀念提出了質疑并且開始試圖對她們的身份和社會角色做一個新的解釋。麥基羅記錄了婦女觀念變化的這一過程并且將其變化的經歷作為觀念轉化學習的結果。麥基羅將“觀念轉化過程”定義為“成人通過一系列的學習、反思和實踐過程，實現自身角色的重大轉變，這一轉變不是一般知識的積累和技能的增加，而是一個學習者的思想意識、角色、氣質等多方面的顯著變化，其本人和身邊的人都能明顯感受到這類學習所帶來的改變。”①麥基羅認為他的轉化學習理論是建立于大多數人都沒有意識到自身的原始觀念是由他們的信念、價值、行動所組成的基礎之上。他宣稱“我們的參照系常常代表文化范式，學習是無意識的吸收文化或者來自主要看護人的個性的個人觀點。”因為大多數學校學習是附加的或重現于已有的參考框架中（問題解決和價值、態度、信念的改變），我們很少有機會去提出形成我們世界觀的正確觀念。通過麥基羅的觀點，成人教育者應該將其目標直指觀念轉化“，學習過程就是成人開始意識到自我的獨特性并且克服傳統觀念的束縛。”觀念轉化的學習過程通常通過一個人生命中有意義或者危險的事件觸發，例如離婚、家庭成員突然的死亡、孩子出生等等。麥基羅將這些模糊不清的和有問題的觸發事件稱為“困惑難題”。一旦一個困惑難題出現，成人教育者可以通過鼓勵成年人參與三個基本的過程幫助促使成年人觀念轉化：“對假設的批判性反思，確認批判性反思的話語，采取行動。”轉化學習過程可以幫助成人學習者意識并克服形成他們個人觀念的錯誤假設，以便他們在引導觀察，解釋，行動上有更多的作用。麥基羅認為，成人教育的最高目標是促進觀念轉化的學習過程，即幫助成人意識到他們能夠擁有變得更自由、更有社會責任感、成為自主學習者的潛能。就成人教育工作者和管理者的實際意義來說，麥基羅的轉化學習理論對如何把握學習過程提供了重要的啟示。在成人學習者進行學習的過程中，指導教育工作者要幫助個體成人學習者去批判性反思他們先前觀念的正確性，和他們一起進一步討論評估未來觀念的正確性，通過達成共識選擇最好的暫時性判斷。因此，發現反思性空間和為成人學習者群組對話提供機會對培養轉化學習是具有及其重要的意義。
（三）學習環境維度
環境在塑造和理解成人如何學習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賈維斯（Jarvis）質疑學習只關注問題學習者并且認為“學習不僅僅是獨立于學習者生活世界的心理過程，而是和世界密切相關并受其影響。”通過環境維度看成人學習從根本上說是一個將成人作為個體的社會化過程，更重要的是將成人作為社會中的個人?？ǚㄈ鹄–affarella）和梅里安認為從環境的視角看成人學習具有相互作用和結構性兩個維度。環境的相互作用方面需要對學習者、社會環境、物理環境關系的理解，這種學習才是真實的生活。漢斯曼（Hansman）認為，這意味著“關注人、工具、思想、環境在同一個學習情景下的相互作用和交集。”其中一個已經出現的幫助解釋環境如何影響成人學習的理論是情境認知理論，它對于解釋成年人如何互動產生學習是有意義的。威爾遜（Wilson）解釋到，當處于情境認知過程中時成人有更豐富的理解力，在這一情境過程中，成人不再從經驗中學，而是在經驗中學習，正如他們處于情境中活動并且通過情境進行活動。他認為，這種學習模式，和舍恩（Schon）的行動反思理論相似，行動反思理論強調學習發生于在經驗的行動中產生的反思。學習的“情境性”概念就學習者和環境而言展示了學習作為經驗性活動是“在情境中、依賴工具和社會的互動”。從“情境”觀點看，“當人們參與群體（有自己的歷史、觀念、文化價值、規則、關系模式）互動、擁有工具（包括實物、技術、語言、圖像）、短暫的活動（它有目的、標準實踐挑戰）時個體學習產生”。芬威克（Fenwick）指出，“一個特殊學習環境的出現可能來自學習者選擇認知的目標；因此，環境既影響經驗的內容又影響人們選擇和處理的方法。”學習的情境觀點對于知識的概念是否能夠轉移到其他環境中也是不明確的，因為知識的習得也是特定環境的產物，受到一定環境的限制。并且，如果我們的學習和各種因素、工具、文化習俗有密切的關系，那在特定環境下建構的有效的、有意義的知識是不能保證在另一個環境中也是合適的、有用的。對于實踐者來說“，情境認知”意味著讓成人學習者在更真實的活動中找到為真實生活問題和情境而學習的方法。實踐和學習的群體是參與情境認知重要的媒介。如認知學徒制、服務式學習、其他情境學習者在實際情境中的活動。分析環境維度的建構性因素意味著關注于權力關系如何通過種族、性別、階級、殘疾和性取向影響積極參與學習過程的成人學習者的能力?；趯Νh境維度的認識，這就要求教育工作者意識到并且解決歧視、壓迫、排外及否認平等參與和準入。來自環境視角的成人學習也必須考慮到占統治地位的社會經濟、文化和政治結構決定教育環境中的社會關系、互動、參與和實踐的本質。那些由于他們社會地位而提供權力的人常常決定學習的內容、過程和與他們利益相關的學習目的。來自于批判理論、女權主義、多元文化主義的，分配著權力、地位、特權、政治的成人教育理論在教育的類型和方向上有著重大的意義。因此，成人教育者既要有對系統力量，成慣例的約束手段的認知，又要有對占主導地位的標準和實踐的認知去影響成人學習者，確保和提倡其具有更大的包容性、安全性和話語權，特別是對于邊緣群體。
（四）教育者維度
作為教育者，我們每個人根據成人教育的目的都有一系列的信念、價值、觀念，通過成人學習者和教育者的角色和最有效的策略去培養成人學習。于是，我們以反映我們過去學習經驗或者從指導者那里學習到的有效的教學策略這兩種方式去教學，我們也基于關于有效教學的觀念和基于實踐積累的經驗、直覺的洞察力和隨著時間的推移獲得的實踐性知識進行教學。作為實用主義和反思性實踐者，我們做決定都是基于在某種條件下起最好作用的經驗。然而，我們多久一次用哲學的觀念去反思塑造和影響我們實踐的方法呢？一些教育家喜歡成為可以控制學習內容和過程的專家角色———“舞臺上的智者”，另一些人則因作為“幕后指導”而感到舒適和有用，他們作為成人學習的促進者其實就是承擔內容、過程和有對成人學習評估的責任。無論我們的教育方法是什么，為了成為更有效的成人教育者，我們需要檢查指導我們信念和實踐的哲學觀念。發展一個我們自己的意識和不同的哲學傳統是有用的，因為，一是哲學使我們意識到根本價值、信念，指導我們實踐的理論；二是哲學為做決定和制定政策提供了不同的質量標準；三是哲學強調不同的教育目的并且幫助我們構建一個社會視野；四是哲學幫助我們明白基于學習內容和過程的我們的觀念；五是哲學擴寬了我們的意識，即不同的學習傳統和成人學習的影響。其中一個理解教育者維度的策略是探索成人教育的哲學觀念。辛（Zinn）發明了一個有用的哲學量表，用于指導成人教育者的實踐。辛的量表建立在伊萊亞斯（Elias）和梅里安先前工作的基礎上，他們描繪了五個獨立的哲學觀念（行為主義、自由主義、人文主義、進步主義、激進主義）的主要特征，目的在于增長對成人教育實踐的了解。每一個哲學觀念都為成人教育的目的、教學、學習活動以及成人教育者和學習者的角色、他們之間的關系提供了一個獨特的視角。更重要的是，辛的量表為成人學習者和教育者反思五個哲學觀念和在它們的實踐上評估每一個哲學觀念的相關性影響提供了一個機會。這一量表有助于拓寬成人教育的不同目的的概念、成人教育者和學習者的角色、不同的教學方法、處于每一個哲學傳統的理論家和理論。在我們的經歷中，哲學觀念的反思指導實踐并使得一些實踐家經受一個對他們觀點的重要修正，這一修正是基于成人教育和有助于教育目的的角色進行的。基于對成人教育者的分析，我國的成人教育工作可以得到以下啟示。作為成人教育者，在設計成人學習的教學方案或者進行培訓活動時，要更系統的運用我們的哲學觀念去審核、反思成人教育教學工作的合理性。廣泛涉獵各領域的知識，培養自我的多元化視角，豐富個人“資源”。超越“學科圍墻”，增強“主流”知識之外的知識與實踐。從而更好的駕馭成人教育教學工作。由成人學習者、學習過程、學習環境、教育者所組成的四維學習模式對成人學習提供了一個整體性了解，這一四維成人學習模式不僅可以用于計劃指導或者分析診斷成人學習中遇到的問題，而且對于我國成人教育教學活動也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作者：陶夢云 單位：西南大學教育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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