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路上的景色三年級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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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路上的景色三年級

上學路上的景色三年級范文1

小時候,我跟隨著媽媽去公園玩耍。那天,天空是那么的湛藍,偶爾會浮起一朵朵白云,微風吹拂的湖面上,泛起粼粼波紋,風吹過楊柳,仿佛給楊柳梳理頭發,讓楊柳在風中翩翩起舞,鳥兒在樹頭上,歌唱著這美好的景色。我非常高興,高興得在原地跳著,跳著。突然,我好像失去平衡似的,摔倒在公園的小路上,我傷心地哭了,盼望著媽媽能夠扶我起來??蓩寢屪叩轿颐媲?,輕輕的蹲在我面前,摸了摸我的頭,溫柔的說:“寶寶,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寶貝勇敢一些,加油哦!”我看了媽媽一眼,便停住了哭聲,從地上痛苦地爬起來。從那一刻開始,我便接受了媽媽對我說的這句激勵的話語。

三年級的時候,有一天在上學路上,天空格外的明朗,太陽格外的燦爛,小鳥的歌聲也在這美好的環境下變得格外的清脆、動聽。蔚藍的天空中浮現出一朵朵“小棉花”,輕風拂面,浮現出一個個人們喜愛的笑臉。當時,我很遲才出門,一看手表都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背上書包就與媽媽出門了,走在上學的路上,跑跑停停,快到學校時,我突然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趴在大路上,手心里滲著血,我傷心極了。后面的媽媽看見這種情況時,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說“你忘記了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了嗎?”我忍住疼痛,直沖校門,一邊跑一邊想:媽媽為什么變成這個樣了?

現在,當我遇到困難時,我總會想到媽媽對我說過的那句話。我用它幫助自己成長,幫助一些有困難的同學,讓他們重新站在這夢想的舞臺上。

有人說:母愛就像一首田園詩,悠遠純凈、和雅清淡。

有人說:母愛就是一幅山水畫,洗去鉛華雕飾,留下清新自然。

有人說:母愛就像一首深情的歌,宛轉悠揚,輕吟淺唱。

上學路上的景色三年級范文2

在北大未名BBS上,我看到北大教育知行社與鄉村立人圖書館合作組織的冬令營項目,參加這個項目的志愿者要前往河南省淮濱縣固城鄉進行為期10天的支教。在此之前,我沒有參加過任何支教活動。我知道,網上對短期支教爭議較大,有人認為這種十幾天的支教不僅不能改變什么,還會干擾學生的正常生活,甚至有人認為一些支教團隊只是打著“支教”的名號堂而皇之地進行“旅行”。但是大大小小的支教項目仍絡繹不絕,支教的意義究竟如何,恐怕也只有參加過的人才有發言權。

駛向目的地的大巴顛簸不停,泥路、碎石、小樹,車窗外的景色越發遠離城市喧囂。在大巴上的時間里,我不斷回憶臨行前的培訓。培訓時我們討論最多的,是在這十天里,怎樣能讓孩子們收獲最多。我們一致認為,短期內通過灌輸知識提高孩子們的成績不太現實,不如盡己所能幫助孩子們養成良好的學習習慣,開拓他們的視野,讓他們更多地了解外面的世界。想到這里,我抱了抱書包,里面都是材料和書籍,我恨不得現在就在孩子們面前將它打開。

路途上的顛簸讓我有些昏昏沉沉,到達目的地下車的一剎那,迎面而來的冷空氣使我打了一個機靈,瞬間清醒了很多。河南的冬天寒冷而干燥,灌入棉衣領子里的風仿佛刀子一般,我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除了冷,剩下的就是蕭條,低矮的農舍、光禿禿的樹木、臟兮兮的水泥路,還有一棟孤零零的兩層教學樓。這是一所名符其實的“小”學,學校除了教學樓,就是一個用煤渣鋪成的操場,刮起風來就塵土飛揚,水泥路上有很多裂縫,花園里滿是干枯的野草。

熱情的校長親自出來迎接,讓我們感動不已。孩子們興奮地圍在我們周圍,眨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我們這幫來自北京的“老師”。我走上前跟他們打了一個招呼,一個小男孩沖著我做了一個鬼臉,其他幾個孩子怯生生地笑了。接下來的10天,我就要以“老師”的身份和他們一起度過。

我走進教室,看了看墻上的課表,課表簡單得出乎意料:只有語文、數學、英語、思想品德、體育這些常規課,而所謂體育課也就是跟著老師做一做廣播體操,英語學習也只局限于書本上的范文。要知道,現在一般城市里至少也有音樂、美術等標配課程,更別提各式各樣的興趣班了。盡管學校設有微機室,里面的設備卻很陳舊,也沒有擅長的老師,形同虛設??磥砉坛青l小學不僅軟硬件簡陋,師資也極其匱乏。

“不如我們將一天的安排分為課程與興趣小組兩大部分?”有同學建議道?!皩?,上午開設手工、計算機、故事、英語,下午就是體育、健美操、手語、手抄報四個興趣小組。”“咱們可以分高、中、低三個年級組,讓想參加的孩子都能報名?!痹谟懻撊绾伟才耪n程的時候,大家各抒己見,好點子層出不窮。

我們剛把課表貼出來,孩子們就圍了上來?!斑€有手工課?”“為啥要學手語呀?”“老師會給咱們講故事嗎?”看到孩子們興致勃勃的樣子,我們都樂了,同時也感覺壓力陡增。

我的專業是哲學,自然要教授與哲學相關的內容,但和小學生講黑格爾、尼采自然是行不通的,我打算將哲理以故事的形式告訴孩子們。來河南之前我就在網上精心挑選了十幾個有趣的哲理小故事,先自己對著空氣聲情并茂地說一遍,然后再講給室友聽,經過了反復地練習,終于在團隊的內部測評中順利通過。但是在第一節課面對幾十個小孩子的時候,在大學經常在眾人面前演講、發言的我還是有些緊張。我拿著教案走上講臺,臺下二十多位學生齊刷刷站起身:“老師好!”我緊張得差點腿肚子抽筋了。

在為期10天的支教中,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一節講述“蜘蛛結網”的故事課。我先在黑板上畫了一只蜘蛛,讓大家猜猜是什么動物。盡管畫技拙劣,還是被孩子們一眼看了出來,爭著搶著說:“是蜘蛛!”然后我順水推舟地講述了背了一晚的故事:一只小蜘蛛辛辛苦苦結的網一次又一次被無情的風雨打破,但是它沒有被困難擊退,一次次把打破的網修補好,最終結出了可以抵擋風雨的結實的網。

也許,這個故事對于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而言并不新鮮,他們可能在少年宮里聽老師講過,可能在睡覺前聽爸爸媽媽念過。我一邊講故事一邊留意孩子們,他們絲毫沒有流露出“這故事我聽過了”“真沒意思”的表情,他們聽得津津有味,靜靜地,眼睛撲閃撲閃地期待蜘蛛故事的結局。

悉心準備得到孩子們的認可,我當然喜在心頭。但不得不生出一點隱憂:生活在鄉鎮的孩子們什么時候才能享受和城市孩子等量齊觀的教育資源?

在這里生活教書的間隙,我也會和當地的老師、孩子聊聊天。大家告訴我,由于貧困,為了生活,當地的成年人大多選擇到鄰近的隔壁省份――安徽打工,因此也產生了大量留守兒童,父輩教育的缺失對孩子的影響是巨大的。

有一天,一個讀三年級的孩子突然跑來告訴我:“老師,我不想上學了,我想去打工賺錢。”在我的印象中,這個孩子不愛說話,但是課堂表現非常好。年幼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讓我很震驚、難過。我不知道這個男孩有一個怎樣的家庭,遭遇了怎樣的變故,也不知道是不是村子里打工的風氣讓他萌生了這樣的想法。我只能說:“你這么小,一定要好好讀書,考上大學,將來會看到外面更大、更精彩的世界。如果你現在輟學去打工,你很可能就沒這樣的機會了。相信哥哥,繼續讀書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聽完我的話,男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并不知道他有沒有真正理解我說的話,也不知道在我走后他究竟會不會繼續學業。

上學路上的景色三年級范文3

記者:我們都知道你小時候不是那種傳統定義上的好學生,你覺得自己是不是屬于輸在起跑線上的孩子?

于智博:我可以說是輸得很慘。從三年級到四年級,曾經留過一級。差到留級,我估計在現在的學生里是很不可思議的,可那確確實實發生在我身上。到了中學的時候,我雖然沒有留級,成績也有一點點進步,但是經常考倒數,特別是數理化總是不及格。

記者:你當時挺用功的,可成績還是差強人意,會不會壓力挺大的?

于智博:除了吃飯、睡覺,我的時間基本上都用來做功課,但就這樣我的成績還是上不去,所以我真不知道還有什么可做的。說沒有心理壓力,那是騙人的。我經常和父母交流,說:“爸爸媽媽,我實在不想讀書了,我實在是覺得讀書沒意思。我還不如去打打球,跑跑步,做做操?!备改笡]有打罵我,也沒有給我過多的施壓,他們總是對我說重要的是要有盡力而為的態度。只要我真正做到,摸著胸口對爸媽說我真的努力了,那他們也就不會給我太多的壓力。

記者:后來,學校組建體育班,是你自己想去的嗎?

于智博:我自己去的,父親也十分支持。那時候有不少家長擔心孩子因為過多的運動而影響功課,可我爸覺得體育可以培養孩子積極向上的精神、吃苦耐勞的品格。其實,對男生來說,在運動場上學習拼搏和樹立必勝的信心至關重要。

找到學習的快樂

記者:可以說當時你和同齡的孩子落得很遠,那你的狀態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

于智博:16歲那年,一家留學機構到成都招考留學生,那時候,我正在高中苦苦煎熬,學校是中上的學校,我的成績也老是最后幾名,壓力很大,面對這一機遇全家人做出了一致支持的決定,于是我就開始了自己的“勝利大逃亡”。

記者:據說那是一所鄉村中學?當時你怎么想的?

于智博:那所中學在美國西岸的俄勒岡州,在華盛頓和加利福尼亞之間的一個小鎮上。整個小鎮就幾排平房,連一個紅綠燈都沒有,我讀的學校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學生一共不到50人。當時我想,自己來錯地方了吧?我從一個幾百萬人的大城市到一個鄉村,當時心理落差確實挺大的。

記者: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接受這個學校,喜歡這個學校的?

于智博:至少一個月以后。

美國的學校非常注重體育運動。籃球是我最喜歡的運動,也玩得最多。美國可以說是籃球的圣地,我當時也沒想到能夠在美國的校隊里打上籃球隊的主力,可當時我覺得自己得去拼一下。當然這并不容易,我身體素質沒有他們好,而且他們從小就開始鍛煉,我則是半道加入。于是,我就笨鳥先飛:比他們起得早,先到籃球館去鍛煉,練投籃,練罰籃;比他們多跑步,他們跑10圈,我跑12圈、15圈;他們回家洗澡吃飯,而我卻留在健身房,繼續鍛煉。我就想自己一定要追上他們,超過他們。

一步一步的,我從替補隊員,打上了第一替補,在賽季的后半段我成為了前五名首發球員,當我出場的時候,整個球場的人都大聲高呼我的名字,那個時候我覺得沒有任何做不了的事。

在這個賽季結束的時候,我獲得了學校的最佳進步獎,這給我的自信心帶來了極大的鼓舞,我從體育里得到了很強烈的快樂,這時,我才覺得真正解脫了,上課的時候也更有精神、更努力。

記者:你在這個學校學習的課程和國內最不一樣的是什么?

于智博:最不一樣的當然是我最喜歡的一門――汽車維修。我當時連汽車都沒摸過,也沒開過,但能夠把那么大的機器打開,把零件拆出來,研究完,組裝回去,這車能轉了,這對我來說簡直不可思議。而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卻做到了,我忽然發現原來學習也可以這么快樂,求學的快樂是從那時候慢慢培養起來的。以前認為自己學數學、化學怎么都學不會,是因為笨,那時候就覺得我只要有興趣,符合我的個性,我想要投入到這個學習過程中,那么我一樣學得好。

找尋自己的最佳匹配

記者:你中學畢業選擇東俄勒岡大學,為什么沒有選擇其他?

于智博:我覺得每個人都有他的最佳匹配,對我來說,當時的最佳匹配有幾個要求:首先它得收我,因為我成績不是很好;第二,價錢得低廉,我家并不富裕;第三,我也不敢走遠,在俄勒岡待了一年,我也只知道俄勒岡,讓我去紐約我還真找不到北。這樣讓我選擇了東俄勒岡大學。

記者:你剛才說一個詞“匹配”,你如何定義這個匹配?

于智博:這是很現實的事情,當時在鄉村高中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報哈佛那就是自殺,所以我找了個我有可能考得上的大學。這我覺得就是合理匹配。后來,隨著能力、見識的提高,東俄勒岡大學達不到我想要達到的境界,大二初,我決定去一所知名度更高的大型學校。而我選密歇根州立大學有幾個原因:第一,它綜合排名在美國3000多所大學中是前50名,我當時成績已經很不錯;第二,供應鏈管理系主要學習怎樣來經營公司,這對我來說比較有吸引力;第三,它的供應鏈管理系是全美第一的;第四,在前50名大學里,它的學費是相當低廉的。

記者:你上大學的時候,對自己要做什么,能夠做什么,還有你需要什么東西,都一清二楚。

于智博:我知道我自己有幾斤幾兩,如果有8兩,我一定發揮得完完整整,我不會發揮出6兩來。但你如果讓我報1斤2兩的學校我也不會去,我知道那是浪費我的時間。我還不如集中火力把我能做到的完完全全發揮出來,只要我把自己的百分之百的實力發揮出來,我覺得那就是一個成功。

人生第一個小亮點

記者:你在密歇根州立大學還得到個稱號“最佳學生”。

于智博:每一屆的畢業生里只有一位學生能獲得這個稱號。最佳學生不是成績最好的學生,它有三項條件:一是成績;二是你對學校的貢獻;三是你對這個社會的貢獻。這三點評在一起,由學生來選。從這三點來說,如果是完全的差生,大家不會選你,如果你是好學生,但你對周圍的事情漠不關心,他們也不會選你。我獲得這個稱號,是因為我組織了完全由學生操辦的一個供應鏈論壇,這在密歇根州立大學是史無前例的。

記者:舉辦論壇,你當時面臨的最大困難是什么?

于智博:這個論壇首先得有嘉賓,那么才有觀眾去聽??杉钨e憑什么要浪費寶貴的工作時間來參加你這樣一個剛剛建立起來的學生組織的論壇呢?這就是最大的難度。我的任務就是要說服那些嘉賓,您為什么值得來。

突破第一個嘉賓是最難的。我一次又一次地聯系他,反反復復打電話,寫電子郵件,甚至他在附近開會,我就跑去,在門外等著,只為跟他聊幾句。這種很誠心誠意要做事的態度最終打動了他。請到第一個嘉賓以后,后面慢慢就跟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容易。2003年我們開幕的時候,有13位嘉賓、接近400位觀眾到場。這個論壇一直保留下來,成為密歇根州立大學的一個傳統。

記者:你這樣的不怕苦不服輸的個性是與生俱來的?

于智博:我覺得這和體育運動分不開。跑步,我爬也要爬到終點。打球,我即便是輸,也要讓你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

記者:你說爬過去,那可以說是比較難看的姿勢,盡管結果都一樣會成功,在這條路上,你難堪過嗎?

于智博:“蝸牛只要能夠爬到山頂,和雄鷹所看到的景色是一樣的?!闭f到爬和挫折,顯而易見――我中學成績那么差,很多同學考去清華北大,而我可能連大學都考不上,我比他們慢了吧;他們上了清華北大,已經是天之驕子了,而我還默默無聞在東俄勒岡大學苦苦掙扎,可能我又比他們差了;我去密歇根州立大學的時候,才是個轉學生,可能人家已經準備考研了,我又比人家差了。所以這一步步的你就要努力向前。人生有很多個起跑線,也許我現在落后于人,但并不見得我永遠落后于人。

上學路上的景色三年級范文4

十多年前,臺灣《中國時報》記者張平宜來到四川涼山彝族自治州越西縣大營盤村采訪,當地一所為麻風病人子女建立的特殊學校讓她心潮難平。經過幾年的籌款,張平宜重返大營盤村,在當地蓋起了一所正規學校,讓麻風病人的孩子回歸正常的教育。她遠離臺灣溫暖、優裕的家庭和生活,以大營盤村為家,常年奔走在臺北和涼山之間,點滴凝聚起兩岸同胞的愛心力量,進行著一場跨越海峽的“愛的”,教出了這個特殊學校的第一批小學畢業生。十多年來,她就是這樣義無反顧地在那外界曾深感恐懼的“山鄉孤島”,陪護著一群特殊的孩子一路成長……

“他們這種生命的感覺,那種生命的力量,叫我怎能放下?……我希望他們能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也很期盼什么時候大營盤村能夠走出自己的大學生來?!鳖C獎典禮上,張平宜動情而充滿希望地說,這份榮譽是大家對她的鼓勵,在之后的日子里,她仍然會往來于四川、青島(他的弟弟在青島投資)兩地,繼續做一個“麻風媽媽”。

緣于十多年前的一次采訪

如今,對于張平宜來說,她有兩個家,一個就在涼山;

對于麻風康復村的許多孩子來說,他們有兩個媽媽,一個就是“張阿姨”。

這得從十多年前說起。

1999年,還是臺灣《中國時報》記者的張平宜,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來到大陸,并走訪了四川、云南境內的6個麻風康復村。之前,張平宜做過12年記者,從1991年開始在《中國時報》跑兩岸新聞。1980年后,麻風病有突破性的治療方式,許多國家將其從一級傳染病中除去,對病人不再采取隔離,而讓其回歸社會進行治療。那時臺灣隔離醫治麻風病人的公立療養院面臨拆遷。正是在這個背景下,1999年張平宜才跟一個慈善團體到大陸麻風村調查采訪,并第一次走進讓她魂牽夢縈了許多個日日夜夜的這個群體。

盡管麻風病此時已有突破性的治療方式,但在大陸的一些貧困地區,麻風病人依然長期被忽視,便漸漸地成了無人問津的“冷門”被擱置起來,而社會對他們也有了一種自然的刻板印象,那就是骯臟,因為麻風病形諸于外,樣子非??膳拢胁∪嘶畹?0歲,就像一只繭一樣,四肢都爛掉了。由于人們長期對傳染途徑不了解,社會對麻風病的恐慌和偏見根深蒂固,麻風病人被疏遠、歧視,背負污名和道德審判,生活在社會最底層,很多人靠乞討為生。

當地的麻風康復村一般都在海拔3000多米左右,這兒曾被人稱作“隱形的村落”。從1959年開始,因為麻風病的蔓延,當地政府不得不在此建立了麻風康復村,安置了許多麻風病人,對麻風病人實行隔離集中治療。因為怕傳染,這個村子被安置在深山里,與其他村莊隔離。許多年來,這些麻風病人和他們的子女就生活在幾乎與世隔絕的大山里,聽到喇叭聲都不知道那是汽車。

剛來時,這里的景象讓張平宜震驚不已。她以為麻風康復村是以醫院的形式集中治療病人,他們的子女會被帶出來撫養。但12天走過四川、云南的6個麻風村,讓她見到一輩子忘不掉的景象。

這些村子極為偏僻,利用自然地形與世隔絕,仍停滯在無水無電、刀耕火種的原始社會。村上大都是些無家可歸的老殘病人,有人眼瞎、鼻殘,五官嚴重扭曲變形;有人缺手斷腳,只能在地上匍匐爬行,包傷口的布都爛了,周圍全是蒼蠅,走過的地方都是血痕。更令張平宜震驚的是,身體健全的孩子沒有一個穿著像樣的衣服,很多孩子光著身子,身上臟得只能看到兩只眼珠子。村莊里到處都是游蕩的孩子,他們沒有沿襲父輩那可怕的疫病,透過眼神仍能看到他們流露出野性的天真……而更讓張平宜心痛的是――麻風病人尚有身份、有補助,但他們的子女一無所有,只能跟著父母種地放羊,吃屬于父母的那一點點救助。一個村子如果登記100人,真正的人口可能有500多,救助根本不夠吃。他們是麻風病人的子女,生在麻風村、長在麻風村,除了集體戶口外,他們沒有不成其為一個“真正”的人。

“那些孩子看起來,我就覺得他們的眼神都是空洞的,衣著襤褸,看過之后你都不忍心轉身離去。他們沒有身份,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只能背負著父母的宿命前行,其實這對孩子的成長真的是太沉重了。”第一次進入麻風康復村的情景,讓張平宜感慨萬端、唏噓不已。

回臺后,一方面為徹底弄懂麻風病,張平宜看了很多相關的書,對他們產生了更深的同情。當時她就想,麻風村的老人已難以改變命運了,只能看著他們自然凋零,但他們的后代不應背負原罪,遭受不公平對待。她要找一條有希望的路,給他們一個重新生活的機會;另一方面,那個幾乎與世隔絕的窮鄉僻壤,那些麻風病人的肢殘與貧病,尤其是康復村里那一群孩子天真和期盼的眼神,張平宜感覺心里始終有一種“放不下的掛念”。

由此,張平宜的人生規劃也就在這掛念中悄然改變。

“為了讓健康的下一代走出麻風康復村,教育可能是唯一扭轉命運的機會,要有人替他們打開一扇希望的窗口?!钡诙?,張平宜就作出了身邊人都無法理解的決定――離開打拼多年的新聞界,專心投入針對兩岸麻風病人群體的公益行動。

之后,張平宜的足跡延伸到了粵、川、滇等地20多個麻風康復村,最終,腳步停駐在了四川省涼山彝族自治州一個叫大營盤的麻風小村莊。

因為那里有所小學。

“你留下來,我去籌錢蓋一所新學?!?/p>

在涼山彝族自治州,總共有19座麻風康復村,可就是少有學校。采訪過程中,一直想用教育改變麻風康復村孩子命運的張平宜,后來終于打聽到了在越西大營盤那里有一所麻風康復村小學。于是,張平宜立刻放下手頭工作,趕往大營盤那所在她心中已是一所小學的“學?!?。

這是怎樣的一所小學?直到張平宜到了學校,才知道心里想的那學校模樣與現實落差是如此之大,大得讓她心里有點“寒”。

大營盤小學建在海拔1800米的山上。教室是兩間破土房子,蓋在水塘邊,大約10平方米的屋子擺著十多張破舊的課桌,黑板上都是洞,沒有一扇完整的窗戶。估計學校的招牌,是小偷唯一看得上的財產,早已被盜,土墻上還留下招牌的印記。然而,就是這所所謂的大營盤小學,卻實實在在地存在了12個年頭。

張平宜到達這里的時候,學校正在上課,教室里已經擠著70多個學生了。張平宜看見,大部分學生都是在站著聽課,一位老師在全身心地教著他們,以至于外人來到學校,也似乎不影響他教學。學生們都看不清楚真正的臉,看起來顯得都特別地臟,整個臉龐只能“看見兩顆有點亮光的眼珠子”……面對學

校這些景象,張平宜內心又一陣酸楚。隨后,她又得知,就是這位這里唯一的王文福老師也在生活的壓力下,準備外出去賣水果了,這所學校即將無老師而關張閉門了,學生們即將無老師無學可上,無處可待了。

如果連這所學校都垮了,真不知這些生長在麻風病陰影下的孩子還能有什么希望。張平宜心里當即冒出這個念頭。于是,她立即就向王文福老師許諾:“你留下來吧,孩子們需要你,我去籌錢解決問題并蓋一所新的學校?!?/p>

此時,張平宜只是覺得,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么一所學校,怎么可以讓它倒呢!

然而,一個念頭,一句話,冒出來說出來十分容易,但真正去落實去做就不那么簡單了。

回到臺灣后,張平宜被那個念頭、那句話縈繞著,特別是晚上只要一閉眼,腦海里就呈現出那一張張還閃爍著亮光的眼珠子的純真的臉。張平宜知道,她是心里放不下那些孩子們。在這種理念的堅持下,張平宜立即付諸籌款的行動。她要兌現那個念頭、那句話。

此后的日子,張平宜開始在完成報社的本職工作之余,拼命地通過寫文章、演講、賣書來募款。這還不夠,她全然不顧自己的身份和靦腆,毅然決然地來到大街上賣起了蠟燭。那一刻,她心里面有的只是大營盤那些讓人不能不憐愛的一雙雙眼睛。不僅如此,為更多更快地募集到蓋新學校的善款,張平宜硬是帶著當醫生的丈夫每月給的一萬元新臺幣零花錢,坐上出租車,奔波在臺灣島上,努力去試圖說服她認為是潛在的且能夠出資的資助者……一趟又一趟,一回又一回,不管吹風下雨,不管路途艱辛,也不管早晨出來充滿希望,晚上回來鎩羽而歸,盡管更多時候要面對不少人冷冷的拒絕,自己也一度“咬牙切齒”地發誓,“下輩子什么都不做,就要做個有錢人”,但到頭來張平宜始終未放棄,哪怕是一絲絲放棄的念頭。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年后,張平宜硬是憑著自己的努力和人脈關系,積攢和募捐到30萬元人民幣的款項。

隨后,她帶著這一點一滴積攢起來的善款,回到大營盤,自己則親自當上了新教學樓的“監工”。這個時候,張平宜還只能住在縣城的賓館里,每一天她都要在縣城賓館和大營盤村之間顛簸的土路上來回往返。因為學校沒有廁所,這個有點潔癖的女人常常一整天不敢喝水。如果實在內急得不行,她就小跑好長時間到鄰村,借用“豬圈隔壁的廁所”。

2002年,破落的麻風村大營盤小學終于蓋起了6間磚木結構的教室與2間學生生活用房。2004年9月,張平宜再次用募集來的善款,完成了大營盤小學第二期校舍擴建,建起了二層的學生宿舍樓和三層的教學樓,學校擁有了一至六年級10個班級。此時,加上修建廁所、衛浴設施、綠化校園、解決用水問題等,她在這所小學的硬件設施建設上共投入了約190萬元人民幣。

在張平宜籌得的所有款項中,有一筆最讓她得意。那是2005年,她參加了第二屆“keepwalking夢想成真資助計劃”,憑著一股為孩子們籌錢的勇氣,最終戰勝800多位對手,而170萬元新臺幣的獎金讓學校有了第一棟三層的教學樓。

正如她承諾的那樣,嶄新的教室給大營盤小學帶來了希望。而她的命運,也和這個一度被外界遺忘的村莊連在了一起。2003年起,張平宜毅然辭去了工作,在海峽對岸成立了“中華希望之翼服務協會”,開始致力于大營盤麻風病人的子女教育事業。讓孩子們成為“真正”的人

因為自然條件限制,麻風村有長期養成的生活陋習。

于是,張平宜的戰斗就從消除這些生活陋習開始了。

一開始,張平宜決定先從培養孩子的個人衛生和公共衛生意識做起。為改變和培養這種衛生習慣,張平宜給每個住校生發了兩條內褲,規定他們每天刷牙洗臉、每周洗一次澡、飯前洗手并檢查指甲等。另著重規定,學生在校期間不能結婚。因為張平宜來到這里后發現,當地人結婚年齡早,不少人十五六歲就結婚生子,有些人是在學校時就結婚了。

就這樣,從洗臉、刷牙、洗澡開始。她請來義工,手把手地交孩子們,光學洗澡孩子們就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從每年只在春節洗一次,慢慢養成每月洗澡的習慣。之后,張平宜又和義工們一起,教孩子們穿內褲、打蒼蠅、去廁所大小便等,培養他們基本的衛生習慣。

與此同時,張平宜特別重視孩子們的品格教育。學校規定,每位學生都要背《弟子規》。通過這些硬性指標,她希望他們到頭來能夠有最基本的禮貌和素養。在張平宜看來,她不會對孩子說“讀書是你的一切”,而就是想讓他們在學校里能夠感受到溫暖和愛,并逐步使孩子們喜歡唱歌跳舞的天性淋漓盡致地不受任何約束地展現出來。

戰勝陋習還與水有關。因為大營盤村在大山里嚴重缺水,幾年前,當地政府在這一帶山區修建了引水工程,大營盤是這條水線的最后一站,但由于各種原因,到達學校的這部分水管被暴露在地面。有時,一頭牛踏過去,或一個口渴的人截開水管,就有可能給學校帶來“停水災難”。遇到“災難”來時,有時停水要長達一個星期。沒辦法,正好學校里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汽油桶,張平宜就和學生們一起坐著小馬車去鄰近的村落運水。

這種窘境令張平宜實在有點兒“受不了”。2010年,張平宜從臺灣請來了一位水利專家,在找到水源后,又用了將近50萬元人民幣,在荒山上建成了一個個水窖,“從浮流水到地表水,全部儲存起來,一滴水都不要流到外面去”。如今,就算停水,他們也可以在3天的時間里實現自給自足。

大營盤村共有i00多個孩子,都是麻風村病人之間通婚生下的,他們絕大多數身體健康,但就是因為父輩或者祖輩是麻風病人,一直生活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村子里,孩子們只是這個村子里集體戶口里的一個數字,沒有個人身份證。

對此,張平宜硬是做了兩件事。

一是和家長上演一場“搶”孩子大戰。在大營盤村,一些父母覺得孩子上學沒用,就叫子女回家干活或出去賺錢。即便后來學校條件改善了,但家長們的思想依然沒有改變。怎么樣才能改變家長們的想法呢?

張平宜采取了“恩威并施”的辦法:學生進校,張平宜就和家長簽合同,不讓孩子念完書就讓他們賠錢。還拋出頗具誘惑的條件,一是讀書不但不用錢,還有獎學金;二是學校有好吃的營養午餐。有一次,為了不讓一個孩子中途輟學,張平宜“威脅”家長要把他家唯一值錢的VCD抱來抵賬,最終孩子留在了學校。在張平宜眼里,學校每少一個孩子,她就得像一個逼孩子上學的“惡婆娘”,沖到孩子家里要求他父母讓他回來上課,還要不時地給孩子父母講道理,希望他們看遠一點。并告訴他們,讀書是種天分,并非人人適合,但每個人都應享受義務教育,具備基礎素養,這里學到的東西,能讓孩子以后的日子過得更有尊嚴。

二是張平宜開始到地方有關部門積極申請和努力。在她的感召下,2005年的3月,涼山地區的“麻風村”告別“幽靈村”的歷史,在戶口普查完成后,大

營盤正式成為越西縣第289個行政村。2007年,國家投入扶貧資金在當地修路、引水、建房屋,給村民增加補助。無疑,從此后,這個村子里的每一個孩子,都有了自己的身份證,堂堂正正成為中國的公民,可以享受最簡單的社會“人”的尊嚴,可以擁有所有應該有的權利:他可以坐飛機,可以住旅館,可以去銀行開戶,一切需要身份證明的事,他們都可以做到了。

而這一切,大營盤村的大人和孩子都清楚,都是從臺灣來的張平宜“阿姨”給帶來的。

讓孩子能正常融入外部社會

在張平宜及各方的不懈努力下,大營盤村逐漸發生改變。引進水源,征地25畝建教學樓、宿舍樓和廁所,打造漂亮的花園學校,說服更多家長讓孩子來讀書,一切費用免除,學制、教材、考試都統一……在張平宜到來之前從未出過一個小學畢業生、人口逾千的大營盤村,終于到2005年有了第一屆畢業生,16名孩子完成了小學學習,順利地畢了業。從此,大營盤小學開始“脫胎換骨”,步入良性軌道。

按正常慣例,小學畢業應升入中學。但孩子們小學畢業后,卻又有了新問題,有些孩子中途便又不再讀書了。原來,由于初中學校遠,要走3個半小時的路才能到;有些學校由于對麻風病人子女的偏見還沒有得到徹底消除,他們的住校請求不能被批準;有些孩子則經常被罵“癩子娃”受到歧視;而有的孩子因為基礎不好又受欺負……

得知這種情況后,張平宜咬咬牙,“好,那么我就再來蓋一所中學”,并向當地教育部門提出申請,要在大營盤村建中學。

當地政府在2007年投入49.59萬元為學校修建了學生食堂后,于2008年又投入335萬元修建了教學綜合樓、學生宿舍和教師周轉房。2011年,涼山州教育局特批這所村完小可以面向全州招收初中生,大營盤小學成為一所功能完備的九年一貫制學校。

接著,大營盤開始有了初中畢業生。而隨著麻風康復村走出的初中畢業生越來越多,另一個問題又接踵而至:如何能讓這些孩子正常融入外部社會?

起初,張平宜的動機只是一種“最樸素的母性”。慢慢地,隨著她與大營盤村的感情日深,她也漸漸有了長期愿望,那就是“讓麻風病人子女都能正常地融入外部社會”。

外部的社會究竟是什么樣子?村里很少有人知道,村民只能感覺到,自己是“令人害怕又討厭的人”。就連這兒的老師去縣城開會,縣城的老師都沒有人愿意和他同桌吃飯。

但張平宜心里明白,要真正融入外部社會,第一步就是要讓這些大營盤村僅只有初中畢業水平的孩子們,學到和掌握到至少一門的謀生本領,這樣走向社會才不會受歧視,才會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于是,張平宜開始四處奔波,希望一些企業能夠幫助培訓,讓孩子們掌握些實用的技能。但數天下來,卻四處碰壁。一些她熟悉的大老板,寧肯捐款,也不愿意把這些孩子放在自己的企業里,最后張平宜不得不把孩子送到青島,進入自己弟弟開設的工廠里培訓。張平宜給起名叫“希望之翼學苑”職業培訓學校。

首批到“希望之翼學苑”培訓的孩子,都是大營盤小學的第一屆畢業生,一共26個。在這里,張平宜用自己開創的半工半讀模式,對孩子們繼續進行“職訓教育”。為使孩子們能學好文化、學到技能,張平宜給他們制定了嚴格的工作學習計劃,白天學技術,晚上學習文化課。文化課主要有英語、計算機等實用基礎課程,另外也可選學國際貿易、會計等課程。技能課主要有修理、電焊、加工等各種技術。與此同時,對這些已漸漸長大了的孩子們,張平宜開始和他們談心,鼓勵他們規劃自己的人生,還給他們上電影課、舞蹈課,舉辦舞會同他們一起跳倫巴。

然而,畢竟這是孩子們第一次走出大涼山,對外面精彩的世界還存在不適應和迷茫。在工廠,孩子們不隱瞞身份,有的工人就看他們不順眼,時有打架事件發生,這無形中增加了孩子們的精神負擔,使得這些剛剛走出大涼山的孩子們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恐懼。不到一年,出來的26個孩子竟然跑了15個。而最讓張平宜沒想到和傷心的是,跑掉的15個孩子中竟有她最器重的藥布,這是個在大營盤小學讀書的時候班里的尖子生,一直以來很受張平宜的喜歡。盡管如此,張平宜仍然沒有放棄。2009年12月,在張平宜的說服下,在外流浪一年的藥布,再次回到青島培訓學校。這讓張平宜心中升騰起了希望。

現今,“希望之翼學苑”職業培訓學校已經開校兩年,有11個人最終畢業,并簽約成為工廠的正式職工,其中有做得好的一個月已能拿到4000元工資。

望著孩子們最后從“希望之翼學苑”職業培訓學校拿到技能證書,學到了生活技能,張平宜才從心里舒坦開來,“我為他們感到驕傲。我一直覺得人生是精彩的,特別希望這些孩子快快樂樂過一生……”這是張平宜一位普通母親的心里話。

堅守的背后因有個支持團隊

堅守十多年,只為了一個承諾;但堅守的背后,張平宜最清楚的是,因為她有一個支持她、鼓勵她,給她作堅強后盾的團隊。她在心里感謝這個團隊。

十多年來,張平宜為了大營盤村的孩子們,犧牲了多少與家人相守的時間,更是把家人也“拉了進來”:第一次踏入大陸麻風康復村時,她的小兒子只有3個月大,而孩子上學后常常利用假期跟她走進大營盤,當起了小志愿者,為了讓初中畢業的孩子擁有一技之長,她在青島弟弟開辦的臺資企業里辦起了職業培訓班;在美國生活多年的大姐也加入了志愿者團隊,幫孩子輔導英文;她創辦的“中華希望之翼服務協會”,在臺北的辦公室就設在丈夫的診所樓上……

張平宜的兩個兒子一個高三,一個正在上初中一年級。張平宜經常呆在麻風村,和他們聚少離多,心里很是愧疚,所以,她會經常帶著孩子一起來到大營盤村,讓他們知道媽媽在做什么。她的大兒子從小學開始,每一年的暑假幾乎都是在大營盤小學過的。在這里,兒子學著當志工,學校門上的彩繪也有他的很大功勞。有時候,大兒子還成了張平宜教育學生的好榜樣。因為大營盤小學校里沒有胖子,而張平宜的大兒子長得白白嫩嫩的,于是張平宜就跟孩子們說,你們看,小朋友就要干干凈凈的,才會長得全身肉肉的,她還讓孩子們用手來摸她大兒子,以此來說服孩子們要學會講究生活習慣。

小兒子幾乎就是張平宜和麻風康復村的見證者,從一出生的時候,他媽媽就在做這一份工作了,待到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張平宜也開始讓他學著做志工。第一次去當志工的時候,小兒子身上的背包裝滿了從臺灣帶來的小恐龍,他把這些小玩具統統拿出來跟大營盤的孩子們共分享,教麻風村的孩子認識各種恐龍。久而久之,兒子與他們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有一次,張平宜在樓上看到兒子跟幾個小朋友走在一起,他們竟然手牽手,這讓張平宜著實嚇了一大跳,但那一剎那卻也讓張平宜感動不已。

張平宜說,之所以那么多年能堅持

下來,和家人的支持分不開?!耙郧拔沂莻€千金大小姐,除做記者外什么都不會,現在我一個人就能給學校幾百個孩子做飯,丈夫驚訝于我的變化,尤其是變得簡樸、能吃苦,所以他很支持?!?/p>

張平宜說,2000年,我已基本從報社離職,但仍做特約記者。后來覺得需要一心一意做事,并于2003年正式辭職,成立了“中華希望之翼服務協會”,聚集起一批長期捐助的愛心人士。特別要感謝臺灣一個做私立幼兒園的教育機構,幾年來捐助總計300多萬人民幣,還有幾個企業家,是同甘共苦的好友,被我“陷害”多年。由于他們的支持,我才有1000多萬元人民幣的善款幫助孩子們上學就業。

張平宜說,在各方的努力下,大營盤小學教學及生活設施現已一應俱全,教師也在逐年增加,到了2011年,已增加到12位。代課老師王文福已成正式教師,校長羅桂平已干了六七年,學?,F有學生207名,不僅有大營盤和其他麻風康復村的孩子,連過去對大營盤抱有恐懼甚至歧視心理的鄰近村子,也有不少孩子來此就讀。

張平宜說,2009年,為了解決麻風村子女的入學問題,四川省扶貧辦在大營盤小學的校園內,用260萬元蓋起一座中學。越西縣政府對大營盤村實施捆綁式投入,目前已投入924萬元,解決了大營盤村村民的住房難、就醫難、上學難等問題……

如今,在黨和政府、社會各界人士的關懷下,涼山麻風康復村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大營盤村的村民已住上新居,盡管大營盤中學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但在張平宜和她的同事們的奮斗下,校園內窗明幾凈,花團錦簇,一派綠色花園的景象。

談到未來,張平宜說,本來我想花3年的時間培養大營盤的中學生,以后的工作就可以交給政府了。沒想到我今年會拿到“感動人物”的獎項,我就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做更多,我希望把我從麻風村得到的經驗復制到別處,幫助更偏遠地方的孩子,而不一定是麻風村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勢必需要利用影響的加持。如果能在大陸成立一個正式的組織,就可以在當地募款,讓更多大陸朋友加入基金會。

張平宜說,如果我在大陸有正式的組織,我的經驗就可以由年輕人來接棒,那時候我做不做都不重要了。說實話,像我這樣在兩岸跑來跑去的,真的沒有人要做。我想借這次獲獎的名聲,讓更多的人走進來,讓更優秀的張平宜出現。說真的,我會老,總不能這樣“折磨”自己一輩子,我還是會向往喝咖啡、過好日子的生活。

其實,生性浪漫的張平宜還有一個夢想,她將這夢想寫進了自己的即將出版的《臺灣娘子上涼山》一書:

那就是在學校坡地高處興建一座書香亭,亭子四周要種薔薇,花季時薔薇燦爛綻放,天氣好時,邀三五好友來到書香亭下,暢飲一杯熱騰騰的濃馥的咖啡,享受大營盤山林景色,聽著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看著他們在校園嬉戲的活潑身影,痛快細數大營盤的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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