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恐怖小說漢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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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恐怖小說漢譯問題

 

一、引言   恐怖小說作為一種文學類型的概念來自于西方,源于“黑暗時代”關于鬼魂、幽冥世界的文學傳統,在基本敘事模式上和18世紀中葉哥特式小說頗有淵源,但恐怖小說更重超自然事件和驚悚效果[1]。它往往通過營造神秘陰森的氣氛、渲染血腥暴力的場景,給明知自己身處安全境地的讀者構造出虛幻的危險,帶來巨大的心理沖擊,引起特殊的閱讀快感。除了驚悚、神秘、懸念等元素的運用,恐怖小說甚至還可以通過營造某種恐怖的“美感”引起讀者的興趣。The Seed from the Sepulchre(《來自墓穴里的種子》)就是具有這種妖艷而恐怖魅力的小說,吸引讀者走完一段奇異的夢幻之旅,是“具有波德萊爾的《惡之花》風格的作品”[2]67。這篇小說譯文的兩個版本,一為仵從巨譯的(以下簡稱仵譯)《來自墓穴里的種子》[2]38-68,一為姚錦熔譯的(以下簡稱姚譯)《墓坑里出來的種子》[3],年份不同,譯者不同,譯本風格也有不同。這篇小說的梗概是:索恩和法爾莫是兩個以找尋蘭花為業的人,在委內瑞拉尋蘭花時得知當地一個傳說,說有個墓葬坑里有許多陪葬的金銀財寶。于是他們帶著兩個印第安向導深入熱帶雨林尋寶。索恩因為路上生病發燒,法爾莫只好自己帶著一個向導去了。但這個向導似乎知道那里有某種可怕的東西,不愿陪他,法爾莫就讓他留在河邊,自己下了墓穴坑。回來后法爾莫性格大變,似乎突然染上某種熱帶怪病。索恩給他打了奎寧針。法爾莫趁著神志恢復清醒時講述了自己的恐怖遭遇。(原來,墓穴中有種吸人膏血的寄生植物。法爾莫不知道自己已沾上它的種子。)隨著病情的惡化,一株令人惡心的植物從法爾莫頭上破殼而出,不斷生長,吸食他的機體。索恩恐懼卻又無力逃離。這植物吸食完法爾莫,開出一朵妖艷的惡魔般的人面花,“散發出致人死命的柔情”尋找下一個進食目標,索恩無法抗拒其誘惑和魅力,“只能聽命于它而自甘毀滅”,最后“在墮落的興奮和痛苦的快感中被它同化”[2]68。于是,又一朵妖艷的花兒綻放了。流暢的敘事和恐怖的氛圍是恐怖小說的兩個非常重要的方面,因此譯者在翻譯恐怖小說時,需要留心譯文的敘事是否流暢、易于閱讀,細節描寫是否在譯文中處理得很好,原文的氣氛是否在譯文中得到再現。筆者認為,這應成為恐怖小說翻譯研究中重要的內容。本文選取該小說的兩種漢譯材料,從上述角度來對恐怖小說翻譯作一些探討。   二、敘述線索和敘述視角   恐怖小說基本上屬于通俗小說,情節發展主要依靠敘事,為了保證閱讀流暢,敘述性文字的翻譯就顯得非常重要了。黃國文認為,敘事的特點在于敘述中事件發生的時序就是事件實際發生的時序,并以敘事句、非敘事句結合事件實際發生時序和敘事次序討論過敘事結構的問題[4]。實際語料中的敘述性文字可能比較復雜:一是“在許多語篇中我們都會發現描寫、敘述和論說功能相混合的現象”[5],小說中的文字當然也不例外,可能既是敘述又是描寫(甚至還夾雜說明或議論);二是敘事線索除了時間的推移,還有地點的變換、事件的發展、人物的活動、事物的象征意義,既可以順敘、倒敘,還可以插敘的形式進行追敘、補敘或分敘[6]5。但是不管具體情況怎樣,譯者需注意把握的是,對以敘述功能為主的文字,應當在譯文中以適當的形式體現出原文的敘述線索和敘述視角。這樣譯文才會清晰有序,達到通俗小說譯文閱讀流暢的目的。   原文:Thone,still weak and dizzy from the fever that had incapacitated him for continuing theirjourney to its end,was curiously puzzled.Falmer,he thought,had undergone an inexplicable changeduring the three days of his absence;a change that was too elusive in some of its phases to be fullydefined or delimited.   仵譯:索恩由于發燒,身體仍然虛弱,時時感到眩暈。發燒使他無法在他和法爾莫一起進行的這次旅行中堅持到底。他覺得困惑不解,認為法爾莫在離他而去的那三天里發生了令人費解的變化。這個變化的某些方面甚為微妙,難以捉摸,若要弄個明白、說說清楚,幾乎不大可能。   姚譯:三天前,索恩由于高燒,身體虛弱,頭昏目眩,不能和法爾默一起把這次行程堅持到底。此刻,他心里直納悶,實在想不通,法爾默走后那三天里,怎么會發生這么大的變化。這變化,在某些方面可以說莫名其妙,說不清,也道不明。   這是小說的第三段內容。作者為了造成懸念,第一、二段以倒敘的手法講述法爾莫尋寶歸來后的言行舉止,在第三段進行補敘,通過索恩的眼睛告訴讀者法爾莫某些令人費解的反常變化。對原文中的“Thone…Falmer…”仵譯和姚譯都把“索恩”(Thone)作為敘述主體,在選擇敘述視角上比較一致。但在敘述線索的把握上,姚譯似乎更好一些。這段文字是對前面的內容進行補敘,譯者有必要把時間線索交代清楚。姚譯通觀全段落,把隱含的時間意義“三天前”譯出,和下文的during the three days of his ab-119sence(法爾默走后那三天里)形成對照,將補敘的內容翻譯得更清楚一些。   上例不僅涉及敘述線索,還涉及敘述的視角。所謂敘述視角,即文學作品中敘說和交待人物、事件、場景時所選取的觀察角度和敘述的立足點,包括作家的敘述視角(即敘事人稱)和作品中的具體的敘事視角,通俗地講,就是“誰”站在什么“位置”講故事的問題。敘述角度不同,敘述效果也會不同。英漢語言敘述習慣不一樣,原文敘述角度有時須視具體情況加以變通,使譯文清晰通順[6]3。但是,譯者創作的自由是在原著基礎上展開的,是有限度而非無限度的自由[7]。即使是為了通順的目的,譯者也不可以隨意變換敘述視角,原文和原作者還是應當受到尊重的。例如小說的第33段和第56段的翻譯:原文:As if the effort of coherent narration had been too heavy a strain,Falmer lapsed into dis-connected mumblings.The mysterious malady,whatever it was,returned upon him,and his deliri-ous ramblings were mixed with groans of torture.But at moments he regained a flash of coherence….Falmer's features had shrunken till the outlines of every bone were visible as if beneath tightenedpaper.He was a mere death's head in a mask of human skin;and…#p#分頁標題#e#   仵譯:為了想把那件可怕的怪事的前前后后一一交待清楚,法爾莫似乎做出了巨大的努力。這對他是一樁過于沉重的負擔。所以,當他講完了這些話,法爾莫立即又陷人語無倫次的咕咕噥噥之中。他那不可思議的疾病又復發了。他時而狂言囈語,時而痛苦呻吟,時而又有一陣短暫的清醒……法爾莫的面貌已經萎縮得每一塊骨頭的輪廓都清晰可見了,就象在繃緊的紙下面。他的生命已結束,只留下一副人皮面罩……   姚譯:法爾默原想竭盡全力要把自己的經歷連貫地一一交代清楚,這對他來說似乎已力不從心。說到這里,他的話已是前言不搭后語,說出來的只是些嘟囔聲了。那不可名狀的怪病又發作了。你聽他又在胡言囈語,又是痛苦呻吟,不過其間也有一陣短暫的時刻,說起話來還是有條有理的……法爾默的臉面已完全干癟,只剩下幾塊骨頭,畢露無遺,而緊緊包著骨頭的皮膚薄如紙。你看他的頭顱全無生命的氣息,留下的只是包在外面的人皮而已……   采用第一、第三人稱,甚至包括從作品中某個人物的視角出發進行敘述,一般都屬于比較傳統的敘述方式。第二人稱敘述則比較特殊,較少使用,通常出現在文章局部,在不同的語境中所指對象也不同,有時用來代指讀者,有時用來代稱人或事。小說第33、56段中,作者直接使用Falmer,he,the mysteri-ous malady,the atrocious plant等詞語,以全知全能的視角,對法爾莫再次發病的癥狀和被這株植物吸食后干癟的體貌分別進行了客觀的敘述和描寫。仵譯在人稱的使用、譯文的口吻上都較為忠實地保留了原文的敘述視角。而姚譯使用了“你聽”、“你看”這樣直接稱呼的詞語,這樣的口吻使作者直接介入作品中與讀者進行對話,然后充滿個人感情地告訴讀者這是一株“行兇作惡”的植物,改變了原文的敘述視角和情感色彩。此譯雖然很有特點,但是值得商榷。因為該小說并不存在比如《法國中尉的女人》中那樣通過作者直接介入作品中拉近讀者、人物和敘述者的距離,帶有明顯的后現代主義敘事方式[8]。這平添了原作中沒有的寫作意圖和敘事口吻。   三、細節描寫和氣氛營造   我們知道,恐怖小說之所以為恐怖小說,就是因為通過塑造恐怖意象、營造恐怖場景、設置恐怖情節等技法營造了恐怖感[9]。塑造恐怖意象、營造恐怖場景固然離不開細節描寫,情節的設置和發展其實也需要細節描寫的支撐。這篇小說先是以法爾莫尋寶歸來的反常表現造成了懸念,隨著他病情的惡化,氣氛變得更加緊張,等到索恩得知法爾莫的遭遇并目睹他駭人的變化,心中更加恐懼,但當他從昏迷中醒來面對著那株已經長大開花的植物,卻無法逃脫那邪惡之“美”的誘惑,最終投向死亡的懷抱。整個過程,作者都在竭力渲染恐怖的氣氛,如仵從巨所言,這篇小說在敘述中最為突出的特征,就是細節描寫上作者幾乎是用工筆繪出一幅又一幅恐怖的“圖畫”[10],甚至可以說,這部小說是以恐怖的細節堆砌而成的。   原作的情節設置和展開是小說結構的總體安排,一般說來,譯者對此不會做大的改動,除非是改譯或節譯,只要在翻譯過程中沿著作者的思路往下走,就會造成相應的緊張氣氛。然而,支撐情節發展的一幅幅“圖畫”是必須要落實到細節描寫上的。描寫一般有景物描寫、人物描寫,景物描寫包括場面、環境、情景等描寫,人物描寫包括肖像、心理、行為、語言等方面的描寫[6]7-11。這些細節對于小說的氣氛營造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必須引起譯者足夠的重視,才能使譯文中的細節描寫再現出原文的氣氛。   原文:Falmer did not speak again,but sat glaringbefore him as if he saw something invisible toothers beyond the labyrinth of fire-touched boughs and lianas in which the whispering,stealthydarkness crouched.Somehow,there was a shadowy fear in his aspect….   仵譯:法爾莫沒有再講話。他坐在索恩面前,目光灼灼地望著遠處。他的視線越過了火光映照下的藤蘿和樹枝組成的迷宮,好像看到了一些別人都看不見的東西,竊竊私語著的和悄悄隱匿著的黑暗就在那兒潛伏不動。不知怎么的,法爾莫的神情看上去流露出一種朦朦朧朧的恐懼……   姚譯:法爾默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坐著,凝神望著前方,視線似乎穿過火光映照下的迷宮似糾纏著的藤蔓和樹的枝干,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某些東西。而藤蔓和樹木構成的迷宮里潛伏著一片黑暗,里面傳出陣陣悄聲絮語。不知什么原因,法爾默隱隱約約流露出一種恐慌的神情……   這段文字人物描寫和情景描寫相結合,講的是法爾莫從墓穴歸來后令人費解的外在表現。對第一句,兩種譯文在空間順序上都作了調整,使法爾莫視線由近及遠。但就the labyrinth of fire-touchedboughs and lianas in which the whispering,stealthy darkness crouched這一句而言,姚譯“火光映照下的迷宮似糾纏著的藤蔓和樹的枝干”和“潛伏著一片黑暗,里面傳出陣陣悄聲絮語”,較仵譯“火光映照下的藤蘿和樹枝組成的迷宮”和“竊竊私語著的和悄悄隱匿著的黑暗就在那兒潛伏不動”,要符合中文習慣一些,效果也似乎好一點。并且,由于法爾莫得了病,不像往常那樣“神采飛揚”,而是“郁郁不樂”、“憂心忡忡”,甚至“流露出一種朦朦朧朧的恐懼”,根據這種氛圍,把glaring一詞譯為“目光灼灼地望著遠處”讓人覺得法爾莫身體非常健康,精力旺盛,這不大符合該人物的身心變化,值得商榷。#p#分頁標題#e#   上個例子談的是根據小說氣氛把握景物描寫和人物心理狀態的翻譯。由于恐怖文學重視情節,人物塑造則退居二線[11],恐怖小說中的場景描寫往往比人物描寫更加重要。李運興指出,語篇的描寫功能是傳達外表和態貌等靜態形象信息[12]。但筆者以為情況不應只限于此。描寫的對象有靜有動,描寫的場景自然也分靜態場景和動態場景。下面舉例探討這方面的問題:   原文:…and the swaying of the great plant assumed an indescribably seductive tempo.It waslike the allurement of voluptuous sirens,the deadly languor of dancing cobras…Inch by inch,withterror and fascination contending in his brain,he crept forward…till his head was against the with-ered hands of Falmer,from which hung and floated the questing roots…He felt the rootlets as theymoved like delving fingers through his hair and over his face and neck,and started to strike in withagonizing,needle-sharp tips.He could not stir,he could not even close his lids.In a frozen stare,hesaw the gold and carmine flash of a hovering butterfly as the roots began to pierce his pupils.   仵譯:……那株搖晃著的巨大植物也采取了難以言傳的美妙的節奏。它好像是正在施展誘人魔法的一個個妖嬈迷人的嬌娃,又像是散發出致人死命的柔情的一條條扭動著舞蹈的眼鏡蛇……伴隨著正在心里斗爭不已的恐怖和迷戀,索恩一寸一寸地向前爬去……直到他的頭撞上了法爾莫的枯萎的雙手,那上面懸掛著尋求新的犧牲品的根須……當那些根須像一個個摳挖著的手指穿過了他的頭發,越過了他的臉和脖頸,用它那尖尖的末梢開始扎人他的體內慢慢運動起來的時候,他痛苦地感到了針尖般銳利的刺扎。他不能動彈,甚至連眼瞼也閉合不上。當那些根須開始刺破他的瞳仁的時候,在凝固了的瞠目凝視中,他看到了一只盤旋著鼓翼飛翔的金色蝴蝶洋紅色的閃光。   姚譯:……那株碩大的植物搖晃的節奏也隨之變得具有難以言傳的巨大蠱惑力。它像是迷人的女妖在施展魔力,又像是起舞的眼鏡蛇催人昏迷,致人死命……他的內心充滿著恐怖和迷戀,在矛盾和斗爭中,他向前一寸一寸爬去……他的頭終于碰到法爾默干枯的手,那手上懸掛著的根須正在尋找新的犧牲品……那些根須像是手指,摳著、挖著他的頭發,然后越過面部和頸項,那尖尖的末梢開始扎入他體內,折磨得他痛不欲生,就在這時候他才有所感覺。但是他動彈不得,連眼睛也無法閉上。根須已開始刺入他的瞳仁,他呆呆地望著,這時候他見到一只金黃的蝴蝶盤旋著,發出洋紅色的閃光。   該例原文是在講這植物把法爾莫吸食完之后開了一朵花,準備把索恩作為下一個進食目標,對他進行誘惑和催眠,而索恩則是既害怕又迷戀,最終還是無力逃脫厄運。原文中使用了很多的動詞、形容詞、動名詞來進行細節描寫。這些詞語中,動詞自不待言,形容詞和動名詞如swaying,dancing,questing,delving等等其實也是由動詞變過來的,甚至連名詞allurement也是由動詞allure派生來的,所以在整體上極具動感。這樣的動態場景,只有使用動態的語言,才能更好地再現出恐怖而妖艷的氣氛。   經過分析可知,在詞語的處理上,仵譯使用的偏正詞組較多,如the questing roots譯為“尋求新的犧牲品的根須”,delving fingers譯為“摳挖著的手指”;在句式的表達上,仵譯使用的靜態結構較多,如“伴隨著……”、“當……的時候”、“在……中”。而姚譯在詞語上則多用主謂結構,如“女妖在施展魔力”、“眼鏡蛇催人昏迷”,句子的轉換上也較為靈活。因此,綜合起來看,仵譯在整體上動感相對不如姚譯強烈,這可能和仵從巨認為該小說是在用細節描寫繪出一幅又一幅恐怖的“圖畫”有關。(當然,不同的人在翻譯中認知有所不同,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姚譯由于譯文整體上具有更加動感的效果,使得氣氛塑造得更加妖艷而恐怖,很好地達到了恐怖小說需要的閱讀效果。   四、結束語   歐美恐怖小說在中國有不小的讀者群。目前,關于恐怖小說已有不少文學研究,但是翻譯研究還不夠深入。本文取材于The Seed from the Sepulchre的兩篇漢譯,在對比研究的基礎上對恐怖小說翻譯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植佬≌f是通俗小說,為了引起讀者的閱讀興趣,倚重于緊張的情節、恐怖的氣氛,這就離不開敘述和描寫。敘述性和描寫性文字翻譯的成功與否,對于恐怖小說的翻譯至關重要?!秮碜阅寡ɡ锏姆N子》這篇恐怖小說具有獨特的《惡之花》的妖艷之美,令人恐怖卻又充滿誘惑。筆者對比該小說的兩篇漢譯文,關注其中的敘述性文字和描寫性文字,分別從敘述的線索和視角、細節描寫和氣氛營造等方面探討了英語恐怖小說漢譯問題,認為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要時刻注意再現原文的敘述線索,使譯文清晰流暢,便于閱讀;盡量尊重原作,不要隨意變動敘述視角;要根據小說的氣氛,把握景物描寫和人物心理狀態描寫;深入研究原文的細節描寫,分清靜態場景和動態場景,采用適當的翻譯方法,服務于整體氣氛的營造。#p#分頁標題#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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