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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本文在對國內語文、海外華文韻母教學進行調查①后，發現韻母教學還存在6個問題。形成原因主要是教材所用韻母表與普通話總韻母表不一致，教師對《漢語拼音方案》理解不夠透徹。同時由于這些問題，也造成了普通話39個韻母中有些韻母在語文教學、海外漢語學習和傳播過程中被錯誤的韻母替代、有的甚至丟失。
【關鍵詞】韻母元音規范
1958年《漢語拼音方案》頒布后，其成為國內語文教材和柬埔寨華文教材編制拼音內容的重要參考。就調查看，韻母教學成為國內語文和海外華文教學常出問題的環節，其原因主要是對教材韻母表、整體認讀表的錯誤解讀和對漢語拼音方案理解不夠透徹。
一、對韻母表的誤讀
（一）認為漢語有24或25個韻母。從調查來看，多數師生（教師93.05%，學生98.54%）不知漢語有39個韻母，認為漢語有24或25個韻母。這是因為國內語文教材及海外華文教材中的韻母表只有24個韻母，②這造成了大多數師生認為漢語有24個韻母，或將整體認讀中的yuɑn歸到韻母中，認為漢語有25個韻母。
（二）認為漢語有6個單元音韻母，er是復元音韻母?，F代漢語有10個單元音韻母，而國內語文教材和海外華文教材只列出ɑ、o、e、i、u、ü6個單元音韻母，因此多數師生（教師91.74%，學生100%）認為漢語只有6個單元音韻母。這6個單元音韻母在復元音韻母前，單元音韻母er則排在復元音韻母ɑi、ei、ui、ɑo、ou、iu、ie、üe后，學完8個復元音韻母后學er，這又使師生（教師95.85%、學生100%）認為er是復元音韻母。
（三）韻母省略。多數師生（教師96.41%、學生100%）認為ie、üe中的e是e[ә]或e[ɤ]而非ê[ε]，因為師生不知道ie、üe的韻母中后一個元音是在音節拼寫時省略了ê[ε]上的符號“ˆ”。在海外華文教學中，學生幾乎都將ie、üe中的ê讀作e[ә]或e[ɤ]，99.84%的柬埔寨學生在讀“月夜”時均讀作了[yә][iә]或者[yɤ][iɤ]，這也使得其在海外傳播過程中丟失了單元音ê[ε]。韻母表沒有注釋iu、ui、un分別是韻母iou、uei、uen省略了o、e、e，造成多數師生（教師87.09%，學生95.24%）認為漢語拼音中韻母iou、uei、uen是iu、ui、un。在認讀you、wei、wen這些音節時，又認為是聲母y和韻母ou、聲母w和韻母ei、聲母w和韻母en的拼讀（教師92.83%，學生100%）。這個認知使得韻母iou、uei、uen在海外學習和傳播過程中，已經被iu、ui、un替代，且將y和w認作是聲母。因此，我們語文教材和海外華文教材對韻母表的處理已經使眾多師生對漢語韻母產生了誤解，普通話39個韻母中一些韻母在漢語學習和傳播過程中逐漸被錯誤的韻母替代，甚至丟失。
二、整體認讀③的錯誤解讀
（一）認為zi、ci、si、zhi、chi、shi、ri中的韻母是i[i]而非-i[ɿ]和-i[ʅ]。100%的師生將整體認讀zi、ci、si、zhi、chi、shi、ri中韻母-i[ɿ]和-i[ʅ]當作了i[i]。而這7個音節中的韻母-i[ɿ]和-i[ʅ]的發音部位、發音方法和i[i]是完全不同的。i[i]是齊齒呼，發音時舌尖接近下顎，上下牙齒接近，露出縫隙，氣流從縫隙中通過而出。而-i[ɿ]和-i[ʅ]則是開口呼。-i[ɿ]在zi、ci后，舌尖抵住上齒背，氣流到跟前時露出縫隙摩擦而出；在si后，舌尖接近上齒背露出縫隙，氣流摩擦而出；-i[ʅ]在zhi、chi后，舌尖抵住硬腭前端，氣流到跟前時，露出縫隙，摩擦而出；在shi后，舌尖接近硬腭前端露出縫隙，氣流摩擦而出；在ri后，舌尖接近硬腭前端露出縫隙，氣流摩擦而出，聲帶要震動。將-i[ɿ]、-i[ʅ]認作i[i]，造成了它們在海外漢語學習、傳播過程中丟失。
（二）認為yi、wu、yu、ye、yue、yuɑn、yin、yun、ying、yong中的y、w是輔音聲母。漢語聲母分為輔音聲母（21個）和零聲母，而y和w只出現在零聲母音節的開頭，是使音節界限分明的隔音字母，或者是元音i、w的大寫形式，而不是聲母。若i、u后無其他音素，則在它們前面加隔音字母y、w。若元音i、u后有其他音素，則分別將小寫的元音i、u變為大寫的y、w。ü后無論是否有其他音素，都省略ü上兩點，加上隔音字母y。語文教材和海外華文教材在聲母表中將y、w放在21個輔音聲母之后，且沒有注釋y、w是出現在零聲母音節中使音節界限分明的隔音字母，或者是元音i、u的大寫形式，這是許多師生認為y、w是輔音聲母的重要原因。整體認讀表中yi、wu、yu、ye、yue、yuɑn、yin、yun、ying、yong排在zhi、chi、shi、ri、zi、ci、si后，zh、ch、sh、r、z、c、s都是輔音聲母，由此又使師生（教師95.23%，學生100%）認為y、w是輔音聲母。
（三）認為iong（yong）的讀音是i[i]和ong[uŋ]的相拼。多數師生（教師98.67%，學生100%）認為yong是i[i]和ong[uŋ]的相拼。因為他們認為y是聲母，讀作[i]，因此yong是i[i]和ong[uŋ]相拼。但y不是聲母，只是起隔音作用的字母，應讀撮口呼，是ü[y]和ng[ŋ]相拼。同時由于這一錯誤的認知，使yong在海外的學習和傳播過程中，已經由齊齒呼韻母iong[uŋ]替代了撮口呼韻母iong[yŋ]。
三、對《漢語拼音方案》理解不夠透徹
《漢語拼音方案》列出了35個韻母，并對這35個韻母做了說明，但是很多師生忽視了這一說明。即使看了說明，如果沒有較為扎實的現代漢語語音知識，也不能充分理解韻母表及說明的內容。從《漢語拼音方案》中的韻母表來看，韻母表中列出了35個韻母，由此多數使用者認為韻母只有35個，而非39個?！稘h語拼音方案》韻母表說明（1）注釋了“知、吃、詩、日、資、雌、思等字的韻母用i，即知、吃、詩、日、資、雌、思等字拼作zhi，chi，shi，ri，zi，ci，si”，但沒注釋它們韻母本是-i[ɿ]、-i[ʅ]，而非i[i]。因此，即便是師生參考了《漢語拼音方案》中的韻母表，如果沒有較為扎實的漢語拼音知識，仍會認為它們的韻母是i，而非-i[ɿ]、-i[ʅ]?！稘h語拼音方案》韻母表說明（2）注釋了“韻母ㄦ寫成er，用做韻尾的時候寫成r”，但沒有說明er是單元音韻母。韻母表說明（3）注釋了“韻母ㄝ單用的時候寫成ê”，但沒有注釋üe、ie實質為üê、iê，讀作[yε][iε]，而非[yә][iә]或[yɤ][iɤ]。所以使用者不能從韻母表和說明中直接理解er是單元音韻母，韻母üe、ie實質為üê、iê。盡管《漢語拼音方案》的韻母表將yong列入到yu列的韻母欄中，但是在說明（4）中又將其列入到i列韻母中。因此使用者仍會認為iong（yong）的讀音是齊齒呼i[i]和ong[uŋ]相拼，而非撮口呼ü[y]和ng[ŋ]相拼。從以上分析來看，國內語文教學、海外華文教學對韻母的處理還存在問題，而這些問題在海外漢語學習和傳播過程中出現了原有的韻母被錯誤的韻母替代或者丟失的現象。因此本文建議語文教材、海外華文教材可以在教材最后附現代漢語韻母總表，并在韻母總表下做詳細說明
作者:張新紅 單位:湖南文理學院國際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