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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研究成果概況
近年來，基于MOOCs視角的成人高等教育相關研究逐漸增多并不斷深入。筆者通過中國學術期刊全文數據庫，分別以“MOOCs”“慕課”“大規模開放在線課程”、并包括“成人教育”“成人高等教育”“繼續教育”等為主題進行檢索，檢索的時間限定在2013年至2015年，經過與相關度篩選后得可用文獻61篇。其中2013年6篇，2014年29篇，2015年（截止4月30日）26篇?？梢钥闯?，近三年MOOCs背景下成人高等教育研究數量呈不斷增長趨勢，特別是2014年以來，相關研究數量增勢更加迅速。從研究角度來看，從MOOCs視角研究成人高等教育課程與教學改革的有18篇，如《基于“慕課”的成人教育教學組織重構》（張艷娣2014）等；分析MOOCs在成人教育領域的適切性與應用前景的有8篇，如《MOOC在成人學習中應用的適切性探析》（侯龍真2015），《MOOC在高職教育應用中的前景分析》（于洋2014）等；研究MOOCs對成人高等教育的影響、啟示的有10篇，如《MOOC對高職教育的影響》（孫玉2014），《MOOC為繼續教育戰略轉型帶來的新契機》（陳煒煜2015）等；探討MOOCs背景下成人高等教育改革對策的有22篇，如《MOOC視域下普通高校繼續教育發展改革的探討》（劉麗瑩2015）等；從其他視角出發的還有3篇，如《基于MOOC的非正式學習研究》（范文翔2014）等。由此可見，近年來學者們關注的重心在課程與教學以及MOOCs促進成人高等教育的改革對策方面，而深入的研究有待進一步加強。從研究方法上看，偏重于純理論思辨研究，實證研究較少，說明MOOCs在成人教育領域的應用處于初級探索階段，缺少實踐經驗。因此，繼續深化MOOCs與成人高等教育的研究非常必要。
二、研究內容及觀點分析
（一）MOOCs的特征詮釋
MOOCs以其獨特的設計理念、嶄新的課程觀念、靈活的教學方式等典型特征引起成人高等教育領域研究者的重點關注，為了對MOOCs進行全面的把握，學者們深入研究了MOOCs的特點。施學蓮等分析了MOOCs的大規模、開放、在線等特征。段雄春從課程、教學方式和教學思想三個層面分析“慕課”特點，認為從課程層面看，它具有大規模、開放性、網絡化、國際性、優質性；從教學方式層面看，它具有教學方式網絡化、開放化等特點；從教學思想層面看，它尊重學習者學習的個性化差異并倡導學習者學習的自主性。高凱利和陳明昆認為MOOCs的獨特還體現在它碎片化的表現形式、即時性的過程管理、多元化的評價手段等。陳煒煜將MOOCs與傳統網絡教學相比較，認為區別于傳統網絡教學資源的單方面供給，MOOCs實現了一種新型的知識交換模式；與傳統網絡教學只輸出教學數字資源不同，MOOCs包含了學習、作業、考試等教學全過程；區別于傳統網絡教學單向的線性教學方式，MOOCs實現了師生、生生的交互教學。從相關研究可以看出，MOOCs脫胎于網絡教學課程，但卻與之有著質的區別，它不單是教育技術的革新，更帶來教育觀念、教學方式與人才培養過程的深刻變化。
（二）成人高等教育現存問題
我國成人高等教育經過幾十年的改革取得了巨大的進步，但隨著信息化社會的不斷發展，成人高等教育存在的問題日漸凸顯。一是人才培養方式落后。吳鳳彬認為，我國當前的人才培養方式，無論是培養方案、課程教學目標，還是教材和教法，都有普通高校的印記，而對于現在社會所需要的問題解決、團隊合作、探究發現等能力的關注度卻不夠，這使得成教畢業生無法快速適應信息時代下的企業要求。二是優質課程資源匱乏。田志艷認為，成人高等教育課程資源匱乏、普教化嚴重，重書本、重理論，忽視了成人學員真實的生活與實踐經歷。三是教學方式不符合成人特點。盧德生認為當前成人高等教育教學方式與普教差別不大，應試特點突出，課堂基本以講授為主，不能有效激發學生的學習積極性。四是工學矛盾突出。田志艷指出，由于成人高等教育的學員主要是在職人員，生活與工作原因導致面授出勤率不高，遲到早退現象嚴重，影響了教學與學習效果。五是評價機制不健全。高凱利提到我國多數成人教育機構仍以平時作業、出缺勤情況和書面考試為主要評價方法，這對于教育背景、工作經歷、年齡都存在差異的成人來說是不合理的。特別是在實踐性、技術性較強的專業中，卷面考試根本不能反映學生的實際能力和水平。隨著社會信息化進程的不斷推進，雷鳴指出，信息技術融入成人教育已成為發展的必然，一方面遠程教育的實施手段符合成人學習特征，讓改變傳統課堂教學模式成為可能；另一方面網絡教育資源建設的蓬勃發展，使成人高等教育規模化成為可能。
（三）MOOCs背景下成人高等教育發展的機遇
MOOCs這種新式網絡課程的出現為成人高等教育的改革與發展帶來了契機。從成人高等教育發展的宏觀角度來看，一是有利于擴大成人教育對象，促進成人教育公平化。聶淑紅認為MOOCs能夠打破時間和空間的限制，為不同背景、職業的成人提供免費易得的課程資源與靈活彈性的學習方式，最大限度地擴大成人教育對象。同時，MOOCs的開放性和免費性克服了由于全球教育資源有限及成人學校物理空間分布不均衡所導致的教育不平等現象，促進了成人教育資源在國內甚至是全球的合理流動，有利于成人教育的相對公平化。二是順應全球網絡化趨勢，深化成人高等教育改革。徐君認為，慕課是全球信息網絡化的產物，符合時代的特征，慕課開放性的教學邊界、大眾化的教學內容及個性化的教學導向，使人們重新審視傳統成人教育的目標、模式、內容、手段和方法，探索改革路徑。從課程與教學方面看，首先，彌補了優質資源的匱乏。田志艷認為開設豐富、前沿的課程對普通的成人教育機構來說困難重重，而承載大量精品課程的MOOCs無疑為成人高等教育提供了寶貴的資源。其次，促進教學與學習方式的多元化。張春平認為采用“翻轉課堂”變革傳統成人教育課堂以講授和被動接受為主的教學與學習方式，落實了學生的主體性，有利于提高教學質量。陳煒煜則關注大數據對教學帶來的影響，認為通過MOOCs平臺大數據對學生學習過程的記錄，教師可以準確地分析學生的學習習慣與興趣、學生對重難點的掌握情況等，從而有的放矢地增減教學內容、調整教學方式。同時，MOOCs教學組織形式的徹底變革，使其突破了時空限制，學習者可靈活安排學習時間，實現個性化學習，最大限度地緩和了工學矛盾。
（四）MOOCs背景下成人高等教育面臨的挑戰
MOOCs時代，成人高等教育在擁有發展機遇的同時也面臨著諸多的問題和挑戰。一是成人信息技術技能的缺失及語言文化交流的障礙。聶淑紅提到，MOOCs學習要求成人具備最基本的信息技術知識和操作技能，而我國農村、偏遠山區的計算機普及率較低，制約著MOOCs學習的推廣。另外，MOOCs平臺大部分課程以英語為主，這對于英文水平差異較大的成人來說是一大挑戰。二是成人MOOCs學員的易流失性。宋德清認為MOOCs課程內容無法顧及不同層次學生的需求、課程的免費性導致學習者的重視程度不高，學習者的大規模性導致學生沒有歸屬感，都是導致中途退學率較高的原因。三是教學內容與課程的選取問題。陳煒煜提到，MOOCs海量的課程、靈活的教學方式是否適用于成人高校所有學科、教師和學習者尚有待商榷，簡單地將MOOCs課程應用于成人高校未必能獲得成功，如何利用MOOCs有效優化成人高等教育的課程與教學需要進一步的探索與深思。四是師資力量不足，陳煒煜還提到，成人高等教育師資隊伍還存在教師專業化程度不高、師資嚴重短缺等問題，而MOOCs的教學過程對教師的職業素養、專業知識、信息技術、教學方式都有著較高的要求。五是學習成果認證難度較大。徐君認為慕課在成人教育領域實行的前提是能夠授予證書、文憑甚至學位，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名牌大學能為學習者提供學分，在功利化的教育大環境下，這對成人教育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五）基于MOOCs視角的成人高等教育改革對策
成人高等教育應如何抓住MOOCs帶來的發展契機，深化成人高等教育改革。研究者對此進行了深入的探討，并提出了不同的見解。盧德生認為要創生基于“慕課”的人才培養模式，關鍵是要創新信息技術教育方式并建立與之匹配的教育評價機制。范琳認為，首先要構架合理的MOOCs課程體系，這直接關系到成人高等教育培養目標的實現與質量的提升。其次要建設有效的MOOCs管理運營模式，目前成人高等教育機構獨立創建MOOCs平臺非常困難，需要與教育信息化公司、高?；蚵撁藱C構積極開展合作，因此，建立符合成教特點的管理模式至關重要。徐君則認為，慕課來襲，無論是成人高等教育的辦學者、教育者還是學習者，都應正確看待慕課，主動迎接教育變革；在教學上，采用翻轉課堂，創設新的教學模式，并為學習者建立具備討論交流、在線考核、管理統計等功能的虛擬學習社區，提高成人學習效果。同時，開展教師培訓，使成人高校教師成為教學的承擔者和促進者，友好學習環境、交互式討論氛圍的創造者和管理者；而最關鍵的是要建立成人教育“學分銀行”制度，探究如何實現不同高校、教育培訓機構之間課程的對接、學分的互認、文憑的授予等，這也是實現慕課本土化的重要環節。
三、研究的不足及趨勢
目前MOOCs與成人高等教育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為進一步的研究奠定了基礎。但同時我們也應該看到，相關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
（一）研究的深度與廣度有待擴展
縱觀已有研究，學者們多從宏觀角度分析MOOCs在成人教育領域的影響，探討MOOCs大背景下成人高等教育面臨的機遇與挑戰，并研究MOOCs在成人教育領域的應用途徑或從MOOCs視角提出成人高等教育的改革策略。目前提出的相關改革策略也較為宏觀，欠缺針對性與實際操作性。而對于具體怎樣開發成人MOOCs教育資源，怎樣運用MOOCs重構成人高等教育課程體系，如何搭建成人MOOCs學習平臺，如何控制MOOCs課堂中影響成人學習效果的諸多因素等方面，還缺少更深入的研究。目前，MOOCs與成人高等教育的理論基礎還比較薄弱，難以支撐MOOCs在成人教育領域的推廣實踐，也無法為成人高等教育改革探索有效途徑。因此，學界不僅要拓寬研究的廣度，還要加深研究的深度，填補研究內容上的空白，以期為MOOCs背景下我國成人高等教育的改革與發展提供理論指導。
（二）有關成人MOOCs學習評價與學習成果認證研究較少
目前，我國關于慕課的設計、學習過程調控和評價等方面的研究，都還明顯落后于其自身的擴張速度，MOOCs評價體系的不健全成為影響MOOCs學習效果的關鍵因素。而評價體系同樣也是成人高等教育改革中的一塊短板。就已有研究來看，學者們已經意識到成人MOOCs學習評價對成人高等教育教學質量提高的重要性，但還未對成人MOOCs學習評價問題展開系統深入的研究。成人高等教育面臨的另一大挑戰就是成人MOOCs學習成果的認證問題，徐君認為這是MOOCs能否在成人高等教育中實踐的最主要前提。針對這一問題，部分學者提出建立“學分銀行”，實現不同高校與培訓機構之間的學分認證與課程對接、甚至文憑的授予等設想，但對于如何落實這一設想，構建切實可行的學分認證與轉換系統，還欠缺專門性的研究，不利于推動信息化時代下成人高等教育的可持續發展。因此，有必要對這些問題進行有針對性的、深入的研究。
（三）研究視角單一，研究質量有待提高
MOOCs是一種新型的網絡課程，它與傳統網絡課程有著本質的區別，它在教育理念、課程與教學、教育技術手段等多方面對成人高等教育產生影響。這對學者開展研究提出了較高的要求，研究中需要綜合教育學、教育技術學、社會學、管理學和傳播學等多門學科知識。從現有研究來看，相關研究多從單一學科視角出發，多學科背景下的研究成果較少，長此以往，必定獨木難支，研究視角的創新迫在眉睫。此外，在研究主題與內容方面也存在著相似度較高、重復論證的問題，影響了研究質量。在檢索得到的61篇文章中，屬于全國中文核心和CSSCI南大核心期刊發表的文章不足10篇，這也說明目前的相關研究在數量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在質量方面還稍顯不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國內對MOOCs與成人高等教育的研究正走向一個新的、成熟的階段：研究從宏觀走向有針對性；從研究MOOCs本身走向探求MOOCs環境下促進成人高等教育改革的具體路徑。這種趨勢將會更好地推動信息化背景下我國成人高等教育的改革與發展，促使成人高等教育的功能向實現終身教育、構建學習型社會邁進。
作者：高凱利 陳明昆 單位：浙江師范大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