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文學的象征性意象

前言:尋找寫作靈感?中文期刊網用心挑選的村上春樹文學的象征性意象,希望能為您的閱讀和創作帶來靈感,歡迎大家閱讀并分享。

 

村上春樹是日本后現代主義文學創作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多以后現代主義的視角,緊扣豐盈駁雜的時代脈搏,以紛繁喧囂的大都市為背景,結合對社會、人生的體悟,描繪出“團塊一代”不斷自我懷疑、尋覓出路的成長歷程。他善于刻畫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意象,并將現實世界與一代人的情感世界巧妙地聯系起來,再加上冷靜、疏離的筆觸,使得他所塑造的故事和意象呈現出模糊性和多維性的特點。而他正是運用了這些意象的象征性和多維性來表現現代人當前的庸碌以及未來的多種可能,以此來構建一個充滿悖論的現實和精神的雙重世界。   一、冷酷仙境———象征人類內心迷失與掙扎的意象   靈魂的自由是村上春樹堅持不懈的追求,也是貫穿村上許多作品的主線。因此,村上春樹的小說總是充斥著“迷失”、“尋找”的主題,故事中主人公無盡的尋找象征著人類尋求社會和自我認同的內心掙扎的過程。“冷酷仙境”是村上春樹在《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小說中虛構的夢幻世界,在《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中作者采用交叉平行的手法,通過神奇的想象力,構筑了“世界盡頭”和“冷酷仙境”這兩個瑰麗奇幻的世界。“冷酷仙境”以東京大都市為舞臺,主人公“我”是老科學家的實驗對象,由于受到情報組織的威脅,在老科學家孫女的幫助下,經過驚心動魄的地底之旅,找到了老科學家,卻被告知由于老科學家的計算錯誤,“我”的意識將在24小時后離開現實世界,轉往另一世界,即“世界盡頭”。“世界盡頭”則是以獨角獸為主體的具有中世紀風情的小天地,那里的人們相安無事,沒有感情,沒有目標,麻木不仁。“我”在經過痛苦掙扎之后漸漸意識到“冷酷仙境”依舊充滿著無法言說的荒謬與殘酷,而“世界盡頭”也不是“我”向往的完美的藏身之處。所以“我”最終選擇在“冷酷仙境”中“死”去,在“世界盡頭”中以自己的意志活了下來?!杜餐纳帧分械?ldquo;阿美寮”精神療養院也是村上筆下虛構的“完美”世界。入住“阿美寮”的直子在寫給渡邊的信里有這樣的一段話:在這里生活,心境自然變得平和安穩,對自己的反常也能泰然處之,感到自己業已恢復,然而外部世界果真會如此接納我們嗎?對此,我心里很不踏實”[1]。這段話表現出身處“阿美寮”中的人們自我存在感的迷失和對于社會認同的渴望,小說最終還是用直子的死證明了這個烏托邦般的世外桃源實際上不過是一座披著美麗外衣的墳墓。直子的死使渡邊醒悟,他穿越了那片象征混沌的無邊的泥沼和陰暗的森林,開始探索新的人生。小說中村上正是通過各種意象的描繪,表現了不同群體的人們在現實中的艱難和掙扎的情感歷程,他們中的很多人厭倦了虛偽的現實世界,一度向往一個沒有暴力和傷害的虛幻世界。   二、世界盡頭———智者“貓”的世界   在日本文學中,貓總被賦予精明、諷喻的特性,貓洞悉人類的弱點,總是能諷喻得十分透骨,而在村上春樹塑造的眾多動物形象中,以貓的形象出現得最多,也最為典型。在《海邊的卡夫卡》中,村上春樹塑造了許多可以與人類談話并可以洞察世事的貓的形象。在這里,貓作為“智者”的形象出現。當作為人類的中田喪失記憶,對世上的事情懵懵懂懂時,說著人話的貓卻似乎無所不知,并對事物有著獨特的見解。貓告訴中田不要沉迷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之中,要勇敢地面對現實。小說的第六章,村上用大量篇幅描寫中田與貓的對話,并非僅僅將視角轉移向人類之外的另一個世界,而更多的是想借此表現現實世界強烈的“荒誕感”和人們在荒誕處境中苦悶心情。村上的另一部小說《奇鳥行狀錄》也是以尋找丟失的貓為主線展開故事的。貓一直被岡田夫婦視為珍寶,貓的消失打破了男女主人公四平八穩的生活,賦閑在家的男主人公岡田亨不得不四處尋找貓,也正是因為岡田夫婦一向喜歡貓,才使貓在這部作品中扮演了一個“引導者”的角色,主人公尋找貓的過程實際上也是他走出寂寞的內心世界體驗真實人生的過程。“貓自有貓的生活方式。貓絕非等閑之輩。貓的失蹤,不外乎意味著貓想去某處。”[2]這段話從表面上看村上是在寫貓,實際上作者是想通過對貓的描寫,比喻生活在混沌世界的人們在忍受磨難的同時,也在積極地尋求可能救贖的方案。在村上春樹的小說中,現實世界中的人類往往在壓力、迷惘和掙扎中逐漸失去了感知自身存在意義的能力,這也使村上的小說經常彌漫著一種孤絕和悲憫的情緒;而相比較而言,貓的世界卻沒有痛苦,沒有煩惱,變得對世界麻木,仿佛是超脫于現實世界的另一個世外仙境。貓是村上作品中經常會出現的一個動物意象,村上將視角脫離人的世界,把人的智慧賦予了貓,使之具備說話甚至反思現實的能力,作者也正是借貓之口來提醒人們警防被現實中的庸碌異化。   三、時光機———關于穿越的意象   村上曾說:“就實質而言,我的小說結構跟所謂的西方小說是不一樣的。不是有邏輯地從A發展到B到C再到D,但也并非像后現代主義者那樣故意斷裂或者扭轉情節的發展,對我而言,這是一個自然發展的過程,雖然不符合邏輯。”[3]村上的很多小說都給人一種不同時空疊加倒錯之感,虛虛實實之間,不同時空的“穿越”往往是靠夢境或者記憶表現出來的,作者正是通過夢境、記憶以及另一個時空中的種種不合理的意象表現出現代人內心深處的訴求以及現實和幻想的落差。如《天黑以后》對淺井愛麗的夢境描寫:“她被放置在一個房間里,一直酣睡,突然之間又被關進電視機的空間之中,這是一間類似白川辦公室的地方。在那里,一個‘無面人’死死凝視著她,直至空間和畫面逐漸扭曲并消失掉。”[4]這一情景象征著愛麗正在另一個類似情愛旅館的地方“遭受什么人的無意義的暴力,發出無言的呻吟,流著看不見的鮮血”。這種從現實的“阿爾法城”到淺井愛麗被關進電視機空間的扭曲世界的轉換,表達了在黑暗的暴力現實之下,人們無法言表的扭曲的心理狀態,只有通過可見可感的時空描繪出來。#p#分頁標題#e#   這種穿越的意象在村上的作品中很普遍。在《海邊的卡夫卡》中,作者以虛實兩條線索交叉分別展開敘述,一邊運用寫實的手法講述卡夫卡的真實生活,另一邊則運用魔幻手法展現中田的奇遇,而連接這虛實兩個世界的媒介就是“入口石”:田村卡夫卡、佐伯、星野、中田四名主人公都與“入口石”密切相關;佐伯在15歲的時候打開了“入口石”,她試圖通過進入這個沒有時光流轉的虛幻世界來維持自己和青梅竹馬的戀人的幸福,結果卻恰恰相反,佐伯不僅失去了戀人,連自己也變成了一個沒有心的人,日復一日地沉湎記憶、空虛度日;卡車司機星野在卡內爾•山德士的引導下找到了“入口石”;中田老人在星野的幫助下找到了“入口石”。小說中的“入口石”溝通著虛實兩個世界,故事中幾個主人公正是以“入口石”為媒介穿梭于虛幻和現實之間,殘酷與溫和之間,漸漸地他們意識到要敢于面對現實,與《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中主人公寧愿呆在沒有感情、沒有痛苦、沒有希望甚至絕望的“世界盡頭”相比,《海邊的卡夫卡》中的田村卡夫卡和星野則最終由虛幻回歸現實,在《海邊的卡夫卡》中,作者已經開始表現出一種面對現實的積極態度。作者正是通過一系列象征性的意象的塑造,使讀者在質疑和反思的過程中認識到直面現實才是排遣孤獨和苦悶的最好方式。

亚洲精品一二三区-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