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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美國土著傳統文學源遠流長,從18世紀下半葉起就有土著人用英語從事創作活動,但20世紀80年代中期以前編撰的美國文學史對各個印地安部落創造的豐富多彩的傳統文學很少提及。③直到1988年由埃默里•埃里奧特教授主編的《哥倫比亞美國文學史》中才有所改變。全書第一章就是由美國著名的印第安基阿瓦作家斯科特•莫馬迪(N.ScottMomaday)撰寫的《土著的聲音》一文。在談到美國文學的起源時,莫馬迪認為:“在美國文學中,土著人的聲音是必不可少的,沒有它就沒有真正的美國文學史,而這一點在我們的學術界還沒有得到清晰的說明。”究其原因,一是由于其歷史的悠久而形式豐富、內容廣博得難以窮盡,二是由于其反映的社會、文化的多樣性令短缺的研究人員和不足的研究手段相形見絀。“盡管如此,這樣的研究是顯而易見真切需要的……口述傳統依然是文學的發展基礎”。④除此之外,八卷本的《劍橋美國文學史》中也有專門章節介紹和評論美國土著傳統文學,1990年代以來出版的各種美國文學選集中,都加入了介紹傳統和當代的土著文學作品的選篇,并有專門的美國土著文學選集相繼出版。與傳統土著文學悠久的歷史相比,當代美國土著文學直到1969年⑤才開始在美國大學課堂、圖書館興起的美國土著文學研究熱潮中嶄露頭角。這得益于1950年代印第安事務局的建立和1960年代美國印第安運動的推動,一批如斯科特•莫馬迪、詹姆斯•威爾奇(JamesWelch)、萊斯利•M•西爾科(LeslieM.Silko)、路易斯•厄德里齊(Lou-iseErdrich)等土著作家用英語寫作的文學作品逐漸由邊緣進入美國主流文學,被廣泛閱讀并榮獲普利策文學獎、美國國家圖書獎、全國圖書評論界獎等。1977年由美國現代語言協會(MLA)在亞利桑那州的弗拉格斯塔夫(Flagstaff)舉行的“美國土著文學研究會”及隨后的一系列暑期研討會更促進了美國大學廣泛開設包括土著文學的少數民族文學研究及評論等方向的課程。1980、1990年代的美國文壇則迎來了如葆拉•岡恩•艾倫(PaulaGunnAllen)所說的第三次土著文學浪潮,喬伊•哈喬(JoyHarjo)、西爾曼•阿歷克西(ShermanAlexie)、托馬斯•金(ThomasKing)等土著作家在成熟的前輩作家的創作基礎上,將土著文學推向了更廣闊的后現代主義的表現空間,使其經歷了一個“從無形到邊緣,再到眾望所歸的發展歷程”⑥。
在美國文學史的編撰方面,中國學者較早就關注了土著文學在美國文學發展中的重要作用,例如董衡巽先生在《美國文學簡史》中首先充分肯定了原住民在北美的地位。作為土地的主人,北美土著人被屠殺,文化也受到致命的摧殘,文學傳統幾乎完全中斷。⑦劉海平、王守仁等人編撰的《新編美國文學史》更充分肯定了美國土著文學在美國文學的起始和發展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全書概論中指出:“如果將‘美國’看做一地理概念,那么,在英國及其他歐洲殖民者和移民在這片土地上出產文學作品前,‘美國’文學早已有了數千年歷史。”⑧他們視土著文學為美國文學的起點,因此,張沖在撰寫第一卷時,第一章就是美國印第安傳統文學,詳細介紹了印第安典儀、曲詞文學、起源神話和其他傳說。王守仁主撰的第四卷中論及當代美國小說時也專列一節探討本土小說。單德興在《重建美國文學史》一書中,通過比較美國歷史上最重要的三部文學史的異同,探討了典律(canon)的演變特征,尤其是在反映族裔的歧異性這一理念推廣之前和之后的變化反映在不同的文學史版本中。他還專撰《邊緣的聲音:論克魯帕特的美國原住民文學/文化批評論述》一文,結合克魯帕特的文章《美國原住民文學與典律》(“NativeAmericanLiteratureandtheCanon”)和他對美國原住民自傳作品的研究,提出從美國原住民文本被提升到更清晰可見、可聞的地位,并致力于重思、重建美國文學典律和美國文化史的過程來看,“如何維持一定程度的邊緣性及危機感,隨時隨地調整、修訂,并對任何可能產生‘強制性的知識’及任何形式的‘暴政、宰制、虐待’持續保持批判甚或自我批判,則成了必須時時警惕、處處留意、歷久彌新的重任。”⑨縱觀美國土著文學發展史,由于語言缺乏統一整體性且文字缺失,土著人的民族語言在面對勢力強大的歐洲語言文學傳統時,尤其是伴隨槍炮而來的巨大社會變革時完全無力招架,其文學傳統也幾乎完全中斷,只能長期以“異己”和“他者”的身份生活在原本屬于自己的土地上,并用他人的文字“英語”進行創作,成為英語文學的一個分支。這一獨特的文化現象被包括文學研究在內的諸多學科的學者們所關注,如人類學、宗教、社會學等。研究其文學發展史,尤其是現代文學的崛起,能很好地凸現土著文學從同化到回歸自我的艱難歷程。
19世紀末到20世紀早期的土著文學作品最早源于人類學家和民族學家們收集、翻譯的一些詩歌、散文作品,其中的宗教傳說被剝去內涵轉而被復述成富有奇趣的民間故事哄孩子們開心,土著人譴責這種去印第安文化特質的肆意闡釋性的翻譯。白人學者大肆利用土著人的口述文學卻是與美國政府極力“美國化”土著人的政策和步調相一致的。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土著作家大多故意隱匿真實身份,不提及作者的印第安出身,并署上一些典型的白人姓名,被迫認同白人社會的價值觀念,表現白人社會主流文化的特征。直到1930年代當美國面臨巨大的經濟蕭條時,白人們才第一次回眸,關注到土著人的堅韌與忍耐,以及他們面臨困境總能幸存的文化特征,因此才出現了第一代從自己的視角講述、表達土著人追尋自己的身份認同的真正土著小說家。盡管他們中有的人仍然使用白人姓名,但其中對印第安思想模式的洞見及對部落生活細節的熟悉卻躍然紙上。⑩1960年代以來,美國土著文學進入一個新的發展階段,這一時期的土著作家不再尋求與白人作家同化,而旨在表現強烈的民族意識。1968年斯科特•莫馬迪的小說《黎明之屋》的出版并榮獲普利策獎成為當代美國土著小說蓬勃發展的起點,被稱做“美國土著文學復興”。繼莫馬迪之后,拉古納-普韋布洛人萊斯利•西爾科的《儀式》和奇普瓦人路易斯•厄德里奇的《愛藥》和《痕跡》等均獲得極大的好評,其中厄德里奇的作品還榮獲全國圖書評論界獎等多種獎項。他們將文學創作根植于印第安部落文化,從印第安歷史和部落傳說中汲取素材,結合現當代歐美小說的創作手法,考量在當代的美國文化和社會生活中如何運用印第安文化遺產中恒久的復原力量,探尋自己的文化屬性,從而消解白人的文化殖民。因此,“優秀的美國印第安作品的特點之一就是一方面意識到失敗的慘痛影響,另一方面也堅定地表達并歌頌于困境中求生存的美好故事,以堅定的意志維護部落和文化的特性。”○11#p#分頁標題#e#
二
在當代美國土著作家創作的小說中,主人公總是經歷一個在顛沛流離中、在自我迷失的無根狀態中以部落傳統文化為依托、在族群的幫助下完成療傷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土著人的宇宙觀、人生觀對復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他們堅信人與自然世界不可分割,部落群體與家庭是與宇宙整體合一的,死亡只是永恒生命中一個短暫的過渡而已。作為在夾縫中生存的邊緣人,土著美國人在傳承文化精髓的儀式中、在古老詞曲的吟唱中、在講述重新創世的故事中連結了傳統與現代,從而擺脫了身份危機,達到自我的認同和精神的回歸。而這一切都是在美國強勢的殖民文化中得以實現的,因此對歷史的解構、對殖民話語的顛覆成為當代土著作家文學創作中最明顯的特征之一。但土著作家重構印第安傳統的目的不是反撥與抗衡,而是在于本民族的傳統能融入多元共生的環境,在得到認同的前提下,恢復應有的地位和話語權。在當代土著作家中,“萊斯利•M•西爾科可能是最廣為人知,是現在被最頻繁地收錄入文學選集的美國印第安作家,她的《儀式》一書與其它當代美國杰出小說作品一樣被廣泛閱讀……她創造性的虛構一再頌揚故事與地域的改造能力及其對生命的復原。”○12作為一位印第安拉古納人和白人混血的女作家,西爾科和她的作品《儀式》中的男主角塔尤一樣成為兩種文化夾縫中的邊緣人,這種邊緣人的身份代表了整個印第安民族在當代美國社會的生存現狀?!秲x式》出版一年后的1978年,西爾科曾在給詩人詹姆斯•懷特(JamesWright)的信中寫道:“在寫作《儀式》時,我深陷在遠離拉古納的恐懼之中,不得不用寫作來為自己重現拉古納。”○13
縱觀全書,西爾科將傳統的印第安神話傳說、詩歌、儀式融入現代敘事所建構的當代故事情節中,重新思考了文化的傳統與現代性的問題。深受不確定、復雜的民族身份困擾的塔尤正是在重新發現過去、把握部落的精神力量的過程中實現了自我的回歸。而在他為自己的族裔特性自信和自豪的同時,也坦然接受了現實變化中現代性對民族文化的影響,從而在傳統與現代的沖突中實現了二者的協調與平衡。在這一過程中,作為印第安文化的精髓和代表的部落傳統儀式幫助他重溫民族的文化記憶,從中發現自我的存在意義。西爾科在全書的起始和結束部分都運用了部落神話傳說中的古歌謠,突顯了反映印第安民族的時空循環觀念○14的儀式,因為在她看來,《儀式》不僅僅是一部講述塔尤重獲新生的故事,“小說本身就是一個療傷的儀式。”○15西爾科這種對語言文字的生發影響力的信仰正是印第安群落口述傳統的重要觀念之一,她在1979年所寫的《普韋布洛人眼中的語言與文學》一文中直言:“每一個字都是故事,而每一個故事又能生發其它的故事,從而交織成一個無邊無際的鮮活的語言的蛛網。”這樣的故事和言說具有建立聯系和療傷的功能(theconnectingandhealingpow-er)。○16以1984年出版《愛藥》為起點并隨后連續完成奧吉布瓦世家系列小說而一舉成名的路易斯•厄德里奇在莫馬迪、威爾奇、西爾科等成功進入美國主流閱讀圈的基礎之上,用嫻熟的多角度敘事手法,開辟了更廣泛的閱讀空間。她既從西爾科等人處吸收了土著口述故事的傳統,又將之與西方的文學寫作方式相融合,從而使自己的作品被更廣泛地接受,尤其是《愛藥》和《痕跡》這兩部作品,成為被美國教材選用最頻繁的作品之一,是對非土著人進行了“有關印第安歷史、文化、宇宙觀、認識論的教育”○17。傳統價值觀與現代經驗的集合、家族傳統與個人情感的沖突等主題的表達使她的作品超越了族裔的視野而提升至對人類過去及未來的理解和思索,○18使讀者不得不以新的歷史意識來解讀當代土著文學作品。厄德里奇在《痕跡》一書中也試圖通過運用“講故事”的方式拯救正在消失的印第安文化,她借納納普什之口說:“在疾患橫行的歲月,當我成為所剩的最后一人時,我通過講故事救了自己一命……我在講述中康復,死神在旁邊一個字兒也聽不懂,就垂頭喪氣地走了。”○19
此時土著作家們在失聲多年后重獲言說的能力,言說本身就成為了他們療傷的儀式,成為印第安民族在苦難后幸存的象征。在當代土著小說中,儀式被賦予意義是因為它“具有貯存歷史的功能,也就意味著它具有社會記憶、歷史記憶的能力和事實……社會敘事和社會記憶互為依據,共同建構成為一個社會傳承機制”○20。沒有故事講述者,沒有土著作家們充滿想象的虛構,記憶就將被束之高閣,直至被永久地遺忘。因此,對當代美國土著文學創作的研究與其說單純是一種文學的賞析,毋寧說更是一種社會記憶的解讀與傳承。當代美國土著文學中這種普遍的對故事言說和儀式的尊崇既源自于其口述文學的傳統,也源自于這一民族的宇宙觀和傳統信仰。土著人一直都堅信宇宙是一個有秩序的整體,其中的自然現象從本質上說都是神圣的、有生命的,并且是與人類的活動發生密切聯系的。他們總是以一種參與的意識來對待自然現象,宇宙就是各種生命力之間關系的反映,而生命的每一方面都是一個互相交叉的宇宙體系的一部分。土著人具有悠久而豐富多彩的儀式傳統,其形式和內容都體現了印第安民族對和諧、平衡、統一的推崇和追求,表達了他們對時空循環和親緣關系的獨特認識,充溢著強烈的群體親緣意識,這與白人文化中極力推崇的“個人主義”意識形態具有很大的差別,因此,儀式成為傳承印第安傳統文化的重要標志,具有現代意義的儀式成為一種重要的橋梁和紐帶,指引著當代土著人對民族屬性的回歸。他們傳統的創世傳說、曲詞和儀式中都蘊含著對自然界萬事萬物的景仰,尊崇著將神靈、萬事萬物和土著人融為一體的神圣環形(theSacredHoop),將圣環之中的和諧平衡統一視做最完美的境界。例如,對納瓦霍人而言“正面的健康一定涉及與其環境中每件事物的適當關系,而不只是個人生理的正確運作。”
據學者們研究,土著人的和諧平衡觀念與中國文化中致中和宇宙觀有很大的相似之處,追求“天人合一”,既包括個體系統的內外和諧,也包括自然系統和人際關系的社會和諧,即時空、人間和超自然界的和諧。○21因此,建立在信仰之上的儀式就成為“族群的、社區的、具有地方價值的功能性表演”○22,往往是部族的全體成員參與的儀式成為維系部族群體的一條精神紐帶,從神靈處獲得的超凡能力絕非僅僅屬于個人,而是以整個部族群體融入和諧宇宙、獲得新生為目的。而儀式所蘊含的印第安文化、宇宙觀得到越來越多的當代土著作家和藝術家的認同,成為他們振興印第安文化的依據和指南?!?3他們將土著人的時空觀、宇宙觀和靈學思想與現當代的西方文明進行對話,正視土著人與白人共同生存的社會現實的同時,在尋根母題的故事中、在十足的雜糅性中尋找、建構印第安民族的族裔屬性。與其他民族相比較,土著人較為重視文學的教化作用。早期的口述文學既是他們傳承信仰的具體表現形式,也是他們在群落內部宣揚傳統、灌輸道德行為規范、教育部落成員的重要手段。在教化的過程中,土著人的幽默天性表露無遺。他們視生活如原本歡愉的游戲,成功者開心,失敗者也令人開心,這樣的人生哲學既來自于他們對生命循環反復的樂觀理解,只要仍在參與就沒有失敗;○24同時也是他們堅韌意志的外在體現,因為幽默需要用智慧來解碼現實,它“正如弗洛伊德理論中的‘超我’,溫和地安撫被迫屈服的‘自我’”○25,從而使印第安民族在面臨任何困苦與磨難時都能幸存。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豐富的惡作劇精靈形象(Trickster),它集復原與破壞力于一身,善于變形并能隨意跨越人類與動物之間的界限,是善與惡、好與壞、美與丑平衡共存的統一體。作為印第安文化的產物,它反映了土著人對打破平衡后的混亂局面恢復到和諧、平衡、統一這一最高境界的追求,同時在歡笑中完成其教化功能?!?6肯尼斯•林肯在《印第安式的幽默:美國土著的雙文化運用》一書中駁斥了美國文化中刻板、懶惰、酗酒的土著人形象,旨在通過解讀部族文化中具有悠久傳統的惡作劇精靈,闡釋印第安式的幽默。惡作劇精靈是典型的反英雄,他既是幽默的指導者,又是值得尊敬的莽漢,通過自己的魯莽、愚蠢、集正反因素為一身及其完全人格化的思維和行為方式教化人們。#p#分頁標題#e#
同時,他又成為印第安民族以幽默的藝術天性幸存,而不是完全淪為悲慘的犧牲品的有力代言人?!?7《愛藥》在1984年第一次出版后,“惡作劇精靈就一直遍布厄德里奇的小說創作,并成為其中心。”○28西爾科的《儀式》一書中,惡作劇精靈的形象也有跡可尋,并在塔尤的“回家之路”上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身披郊狼皮的塔尤和厄德里奇作品中多彩的惡作劇精靈用另一種方式述說了他們幸存的故事。在當代美國土著文學創作中,它成為土著作家抨擊印第安刻板的模式形象、顛覆白人殖民話語、重構印第安族裔傳統并走向多元共存的重要寫作技巧。從歐洲人踏上美洲大陸起,原住民與白人政府之間一直存在著弱勢文化與強勢文化的分歧和沖突,作為弱勢群體,他們長期處于“內部殖民”的統治之下,身在故土,內心卻無歸屬,處于文化邊緣化的狀態。因此,他們對文化異質性的困惑導致精神焦慮,產生身份危機。當代美國土著作家正是抱著尋根的寫作動機,運用“講故事”的敘述方式回歸印第安文化,并拯救正在消失的印第安文化。作為印第安文化的代言人和文化使節,遵循印第安傳統和價值取向、重構文化身份成為當代土著作家共同的使命。土著傳統文學一直是保存部族精神信仰、歷史變遷和風俗民情的重要載體,是當代土著作家文學創作的靈感源泉,也對作品主題和敘事藝術有極大的影響。
受印第安傳統文化與西方文學傳統雙重影響的當代土著作家背負民族使命感,將傳統與現代主題和結構進行嫁接,通過筆下的混血人物展現了一個個被稱做“重新創世”○29的神奇故事。而用現代西方文學理論和批評方法來解讀這些故事時,部落文明與西方文明的沖突則不可避免,例如土著人的語言觀、視死亡為短暫過渡的天人合一的宇宙觀、以女性原則為特點的文化傳統以及以惡作劇精靈的多面性為教化的幽默特質等,都與西方文學理論及其批評實踐出現了不兼容的現象。因此,長期被視為“自然之子”(thechildrenofnature)而非“文化人”(themanofletters)的土著人的文學創作只在最近三四十年才由于兩點緣由開始進入美國文學的經典之列,一是土著文學中體現的生態而非人類中心主義的觀念,二是其演示性而非單純文本性的表述模式?!?0對于美國文學經典中這一支較晚被接納、較少被研讀的分支,其文化和歷史的演變及其文學研究的后殖民語境充分體現出歷史、文化與權力的互動、博弈,當代土著作家的小說創作對于當代讀者透視歷史、解讀文化多元、理解民族屬性及其文化內涵都具有極大的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