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教育新公共性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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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教育新公共性研究

一、對“新公共性”的探討

從近年社會局勢的變化和公共哲學的課題這一角度來看,過去兩個多世紀以來,由國家和官僚制度所代表的“公”,和我們個人的欲望,尤其是經濟活動所伴隨的利益所代表的“私”,在世界上,特別是以歐洲為中心的廣大區域,他們一直被視作是一對對立的概念。而社會主義則被看作是“公”覆蓋了“私”的一種體制。可是,近20年,這種狀況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私”開始不斷壯大,與此同時伴隨著經濟的全球化進程,市場運作機制的重要性也被日益強調。就日本而言,對于承擔著“公”之職責的國家和官僚制度的局限性,是在經歷了金融危機之后我們才得到了深刻的體會。想必諸位都知道,1997年和19%年正值非常嚴重的世界經濟危機、金融危機之際,日本的經濟也不例外地處于危險的狀態??墒菍τ谖覀兌?,這卻讓我們獲得了一個去仔細思考、反省日本政府究竟能做些什么的機會。并由此產生了這樣一些疑問:“公共”和“公”可以讓政府、特別是那些官僚們獨占嗎?“公共”和“公”可以完全托付給他們嗎?他們能夠承擔起全部的職責嗎?與此同時,伴隨著NonProfitorganization,即,非營利團體的不斷設立,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也是日本社會的民間力量逐步參與承擔公共職責的起步之時。換言之,20世紀末,生活在日本社會中的個人的關心范圍不再僅僅局限于諸如私人的利害等與自己相關的事和生活方式,而是逐漸開始擴展到對那些更為廣泛的社會課題的關注,譬如環境污染、資源開發、民族紛爭,等等。在此背景下,應該看到現實狀況是:“公”以及承擔“公’之職責的國家和官僚制度的實質都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與此同時,一般社會中對“自我責任”說法的關注也日益普及。我們開始探討、研究“公共”和“公”問題之時,恰好是日本社會中政府和個人、“公”和“公共性”的關系開始發生如此巨大變化的時期。而我們進行有關公共哲學的探討,正是建立在想要克服上述“公”與“私”的二元對立關系的出發點之上。

在此,我們希望能通過對“新公共性”的研究和探討來構筑“公’與“私”的新關系,并借助一個介于“公”和“私”兩者之間的新構想來取代傳統的二元對立關系。傳統的“滅私奉公”的思想,提倡為了“公”而犧牲“私”,甚至要求“無私”、“滅私”。一直以來,無論是在日本,還是中國和韓國,都推崇并高度評價尊重“公”而避諱“私”的姿態與思想。雖說在認識的程度等方面難免會有所差異,但是我以為各國對于“公”的理解擁有著最低限度的共識,那就是:“公”是由皇帝、君主、諸侯、貴族、將軍,以及由他們所象征、代表、的天下、國家或是與此相關的全體的認識。與如此“公”相比較,“私”的存在是相當稀薄的,私利、私欲、私物、私事等一直是被抑制、被排除、被犧牲、被否定的對象。與此同時,長期以來“公’是屬于男人的,而女人和小孩則屬于“私”的世界的觀念在各國都根深蒂固。由此而形成的社會規則是“公貴私賤”、“公尊私卑”、“公先私后”,其最極端的表現就是“滅私奉公”。而與此相對立的觀點是“滅公奉私”,也就是說有沒有“公”都沒有關系,只要注重“自我”就可以了的想法。這種觀點也被看作是對“公”對于“私”之支配的一種極度反抗的結果。在這里,我要指出,我們即不支持“滅私”,也不主張“奉私”,而是提出要突破不是“滅私奉公”就是“滅公奉私”這樣一個相互否定的惡性循環,構筑一個互為補充的“公”和“私”的嶄新關系。我們希望通過使用“活私開公”這四個字、這樣一個觀點來克服并重新探討“公”和“私”的課題。首先,要“活私”,也就是更加積極、更為廣泛地靈活應用“私”來構建其與“公”的新關系。這里的關鍵是要重新樹立對“私”的認識。從傳統層面而言,“私”應該盡可能地被壓制、被抑制,通過壓制和抑制,最終達到“滅”、“消”、“殺”的境地。而“活私”正好與其相反。對作為自我的、個體存在的“私”的尊重和理解,對“私”所具有的生命力的保存與提高,就是構成生命的延續性的“活”的理念。

這種個體的生命活動,稱之為“活私”。在“活私”的同時,我們提出要“開公”,使“公”不僅僅成為由某一部分人所壟斷的私有品,提出讓“公”成為真正具有與社會所有人相關的“新公共性”的觀點。把處于作為國家的“公,或代表個人利益的“私”當中有關善、福社、幸福的理念,從極端的、封閉的制度世界里解放出來,使之根植于生活世界,進而擴大到全球與人類的范圍,使之能夠為更多的人所共有,在開放的公共的世界里得到發展與實踐,這就是“開公”。當然,此過程中也包含了通過這樣一種形式來對我們自身進行反省,拋棄并超越剎那的、個人狹隘的、只對經濟利益感興趣的自身的這樣一種涵義。要想通過“公”與“私”之間的對話、互動、創新來實現對“公”的重新認識,那么“活私開公”的視點是必不可缺的。簡單來說,就是把我放在與他者的關系中使個人煥發生機,同時打開民的公共性。只有活化“私”(重視并打開“私”、“個人”),才能打開“公”(關心公共性的東西)。這意味著,“公”與“私”的哪一方都不被壓抑、否定、抹殺,兩者相互補充和改善,一起前進,共創幸福。同時,這也意味著,此過程將會是與我們嘗試對自身的知識、對社會的知識以及構筑這個社會的形形色色的知識進行再次探討和反省的過程緊密聯系在一起的。#p#分頁標題#e#

二、大學教育與公共性

帶著這樣的問題意識,接下來讓我們回到主題,在知識聚集的殿堂—大學,教育要做什么、又該如何去做。前面提到,在社會發生了劇烈變動的背景之下,我們有必要從公共性的角度對所熟悉的各類知識進行重新思考和探討。也就是說,我們有必要對包含科學技術領域在內的各式各樣的專業領域的知識的意義及其合理性,放在與現實相關聯的政治、社會、經濟等各項背景中再次地討論和研究。特別是對于已成為了大學的運營管理者的我來說,在思考究竟該從什么樣的視點對大學這個組織所進行的知識活動進行重新審視、評估之時,如此公共性視點的探討是有著非常重要之意義的。大學,在被認同為傳授專業知識的場所的同時,也被認為是對專業知識進行再生產、不斷創造出新的專業知識的重要場所。在大學工作的研究學者們都深深地受到為“知”而“求知’的思想的指導。在這里,我需要向大家指出的是,大學所承擔的絕不僅僅是傳授知識這一個職責,大學還應該是對既有的知識提出質問、提出疑問的場所,同時大學也應該而且必須把對此的教育作為重要的一環納人到教育計劃之中去。迄今為止,我們的注意力基本都集中于在當今世界、在現實的自然社會中應該如何理解二三世紀前的知識、見識這一個層面上。如今,在一般社會中知識擁有創造新現實的力量的觀點已經得到了廣泛的認知,而“知識型社會”一詞的廣為使用,也正是知識創造現實得到普遍認同的一個體現。

也正因為此,對于當今社會而言,對知識究竟是什么?它擁有一個怎樣的人類的、社會的脈絡等問題的探究是極其重要的。在某種程度上,我認為這樣的探究對于我們下一代而言是教養所不可或缺的的重要部分。還有一點促使我們不能忘記對大學的各種各樣的知識提出質疑的地方,那就是,對知識以及支撐這些知識的現實該如何理解,我們究竟又該如何評價這些現實等,諸如此類的對“知識”進行思考和探究的活動,在大學里是尤為重要的這一視點。從這一角度來看,我認為大學在孕育著無限的可能性的同時,也蘊含著巨大的問題。第一個問題就是,20世紀的大學以追求高端知識為最高目標,為達到此目標,大學各個專業的劃分越來越細。如此之下,出現英語專業的學生對于生物科學領域完全摸不著頭腦之類的情況也就不足為奇了。也許,在某種意義上,專業知識的積累就是伴隨著專業分工的細化而進行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墒?,我們必須注意到其造成的弊病是:當專業知識劃分過于細化時,不同專業之間的交流就會變得困難,甚至于出現了有些研究人員認為根本就沒有必要向其他人解釋、說明自己正在進行什么樣的研究的情況。曾經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東京大學工學部有兩位研究室相鄰的老師,其中一位在退休的前一天去向隔壁的老師做臨別的問候,在問到了對方的研究內容之后萬分感慨地說:“原來你的研究內容和我的是如此地接近,如果我能夠早一些知道就好了!”而這樣的情況,可以說其實在大學里并不少見。你們在開發、發現、研究的專門“知識”究竟是些什么樣的東西?對于外人而言,你的專業究竟有什么意義?能夠妥善且恰當地回答這些問題,對于大學來說是極其重要的。

有些大學的學者對于自己正在探究的“知識”究竟擁有何種人類的、社會的意義一無所知,且從不去考慮;甚至有部分學者害怕、討厭或是懶得理會別人向自己提出這樣的問題。因此,對于這些專家而言,他們從未認真地思考過自己正在開發或是想要發現的“知識”有著怎樣一個社會的、文化的脈絡,也不去探究自己的研究與現實社會有著何種關聯,其最終可能導致的結果就是:他們中的一部分極有可能只是重復進行著與別人相同的研究而已。當有人提出:“能否請你說明一下你正在開發或是想要發現的‘知識’有著怎樣的社會的、文化的意義”時,并不意味著他只是單純地在問你:“能賺錢嗎?”或是“能帶來利潤嗎?”這是一個相當關鍵的點。但非常遺憾的是,在現代社會里,甚至于在一些大學的相關研究人員中,把兩者混淆的人并不在少數。我衷心希望這樣的提問和對話,能夠對正在進行研究、開發專業“知識”的大學研究學者們的觀念投人一絲新的波紋,也期待通過這樣的提問和回答能夠刺激和啟發他們從一個新的視點來思考和反省自己的研究行為。從另一個側面而言,這也是一個提問方通過提出問題,顯露出自己在想什么,自己想要什么,以及擁有怎樣的價值觀的過程。滿腦子只有“賺錢”兩個字的人對于任何專業知識、專業研究都只會問“這賺錢嗎?”也只對“能賺錢嗎?”感興趣。因此,對提問者而言這樣的提問是一個認識、或是重新審視自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對什么感興趣的重要線索。通過與他人的意見交換、思想交流,對自己的觀點進行反省:為什么我會形成這樣的想法?別人對此又是怎么看的呢?從而最終使得對話的雙方都擁有更大的拓展的可能性;并在關注自我的同時,伴隨著關心、留意公眾感興趣的究竟是什么這樣一些超越了個人的公共課題,走過人生的每一步,這應該是相當重要的。

我認為,對于我們人類而言,如果忘記了在日常的生活中不斷拓展自己的可能性的話,那么其人生將會是貧乏的、是寂寞的、是悲慘的。與此同時,真正優秀的專家學者應該是那些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知識之極限的人,是那些當他們知道自己的行動可能會造成不合理的、不妥當的結果時,懂得反省并探討得出什么才是妥善的、恰當的解決問題的方法的人。而這,只有那些擁有能夠對知識進行客觀地、透徹地、有間距地審視和反省之感性和悟性的人才有可能做得到。因此,對“知識”的質問,對知識聚集的殿堂—大學而言,是極其珍貴且必不可少的,而我認為,大學同時也應該是一個能夠提供如此提問和質疑機會的場所。此外,我認為大學還應該是一個能夠平等地交換彼此所擁有的知識的地方。與公司、政府機關等主要接受來自上層的指令,并跟從指令進行工作的組織不同,我認為大學是一個平等的、平層的組織機構。因此,只要不涉及行使暴力,在這里任何提問基本上都應該是被允許的。與此同時,我認為被提問的一方有義務盡可能努力地、誠實地進行回應。大學的研究學者之間對自身擁有的“知識”進行相互交流和互動是一件相當了不起的事,這對于促進大學專業學問的進步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同時,就老師而言,學生們對“知識”提出的率直的、樸素的問題,有些可能是自己從來沒有預想到的,也有些可能成為自己進一步思考的契機。還有,我認為不同專業的學生克服專業的差異、跨越專業的壁壘,共同探討對“專業知識”的認識和看法,這也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大學這個組織,如果能真正地成為研究者與研究者之間、老師與老師之間、老師與學生之間、學生與學生之間共同探討、研究“知識”的場所,這對于任何一所大學的校長來說都將是非常令人激動和感慨的事。而我認為如若這樣的基礎打好了,那么大學的改革也一定會進行得更加順利和有效。立竿見影的知識和技能有一部分可能很快就會變得過時,或是無用,對解決問題所需要的“即時知識”,與“專業知識”之間的關系,以及其中所包含的“公共性”的意義的探討是有著非常重要之意義的。如果沒有對“知識”的廣泛的關心,那么理解包括以環境問題為首的21世紀所面臨的各種難題,并啟發自己去關注它們將會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只有在對知識普遍關心的潮流里,只有在對知識相互交流的背景下,我們才有可能借助公共哲學的智慧對大學教育提出新的探求視角。#p#分頁標題#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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