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性語境下現代文學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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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性語境下現代文學論文

一、傳統思維方式對文學現代性的誤讀

現代社會中,文學的現代性是研究的重要課題之一。中國現代文學在復雜的矛盾過程中生成,傳統文化與西方現代文明這兩種異質的文化在現代社會相遇時便產生了激烈的沖突、碰撞,兩者充滿了悖謬、矛盾,但也有契合之處。不過,許多研究者對這一過程的矛盾性、復雜性缺乏深刻的理解,他們依從二元對立的思維方式來理解闡釋現代文學的現代性問題。近現代文學轉型時期,現代文學的先驅者曾大量地介紹西方文化思潮、引入文學作品,包括魯迅在內的許多作家都有意識地接近西方現代文學傳統,吸收、改造了西方文學的模式和手法進行文學創作。外國文學傳統對于當時大多數的中國作家起到了參考系的作用,許多批評者據此認為:現代文學自生成起便奉西方理論為圭臬,因而西方文學傳統及價值體系理所當然地成為了中國現代文學追求的惟一目標,中國文學傳統在其強勁沖擊下,不可避免地發生了斷裂,這一時期現代文學的民族性也隨之徹底消解。持這種看法的不在少數,他們把現代性和民族性截然對立起來,認定民族性代表了中國傳統文化的本質內涵,它同西方的現代性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非此即彼的對立思維方式使他們產生了這樣的認識。但是,我們能否對民族性、現代性做出如此簡單的界定、區分?顯然是不能。例如:能否因為五四文學對傳統文化進行了無情批判就認定它是中國文學傳統的一次徹底斷裂呢?筆者認為不能,原因有兩個:

1.就新文學構建的目的來看

其作品大都包涵著對國家、民族命運的焦慮以及希望民族獲得新生的愿望,這種以天下為己任的思想正是儒家思想在中國知識分子心里長期積淀的產物,無論是魯迅的社會啟蒙、郭沫若的民族再生理想、聞一多的愛國熱望以及茅盾的社會剖析都以關注社會現實、力求挽救國家危亡為前提,這種使命感與責任感正是中國文學傳統憂國憂民情懷在現代社會的主觀抒發?,F代文學的先驅者們把批判鋒芒指向傳統,其目的并不在于解構中國文學傳統中的一切,而是要汲取西方文學中的養分,重構富有活力的民族新文學,這一過程是在對傳統的反思、批判中實現的。在今天看來,無論是“甲寅派”,還是“學衡派”,它們的確存在著這樣那樣的缺陷,但這些思想還是為現代文學的研究提供了足以借鑒的資源,即使是曾鼓吹“全盤西化”的胡適也不斷地修訂自己的主張。沒有批判就不會有對民族傳統更好的繼承,沒有汲取,現代文學也就不可能發展,這一點文學先驅者魯迅始終堅定著自己的信仰。魯迅在早期的《文化偏執論》中就提出“取今復古別立新宗”的文化構想,中期在《看鏡有感》中號召新文化的先驅者們必須有一種能夠“自由驅使,絕不介懷”外來的“漢唐氣魄”,后來魯迅又提出建立既要有現代的形與色又要不失民族靈魂氣質的現代中國文化,而30年代王新命等人提出“存其所當存,去所當去”“吸收其所當吸收”的對待中外文化傳統的原則與魯迅在后來提出的“拿來主義”相類似。總之,現代文學先驅者們用西方文學思想作為參考系并將其傳統“中國化”,來剔除文化傳統中落后的舊質,重建民族新文學,這是對文學傳統進行審視、整合、重構的過程,文學的民族根性并沒有在反思、批判中消失,而是在此過程中尋求新生。

2.就文學的表現載體來說

許多人認為新文學采用 文學研究白話文進行創造,這是中國漢字在外來文學的沖擊下的痛苦嬗變過程。這個過程中的痛苦應該是有的,但我們還應注意這里還存在著文學自身變革的問題。早在維新時期,譚嗣同、梁啟超就提出“詩界革命”“小說界革命”的觀點,黃遵憲則提出“崇白話而廢文言”的主張,可見白話文并非新文化先驅的首創,它體現了先驅者對前人變革文化傳統的總結。另外,變革后的漢字更多的是形體的簡化,漢字內在的象形性思維、線條性風格依然沒變,用母體文字進行言說,本身就是文學民族性的最好體現?,F代文學受到西方文化傳統的影響,較明顯地體現在“形”與“色”的外在形式上,代表“靈魂氣質”的民族根性并沒有喪失?,F代文學是在傳統文化同西方現代文明的沖突、碰撞,融合中生成、發展起來的。研究者們更多地看到沖突、矛盾,不注重期間的融合,這顯然是二元對立思想限制下的產物,不僅禁錮了研究者的思維,也限制著對現代文學研究的深入探討。文學活動是一個多方面多層次的復雜過程,它是不可能完全遵照某種單一的理論范式進行的,因此用簡單的非此即彼的二元對立的思維方式來研究現代性是行不通的。何況,文化間的對立、沖突本來就是現代性的一大特點,沒有對抗與沖突也就沒有現代性。研究者如果不改變傳統的思維方式,那只能是觸及文學的表層理論,無法探求文學現代性的本真面目。

二、新型動態思維方式對文學“現代性”的理解與重構

靜態化二元對立研究所帶來的種種局限仍制約著現代文學的研究,筆者認為,現代語境下,有必要重構文學現代性的認知途徑與價值評判原則。這里,錢中文先生所提的“包含了必要的非此即彼,具有價值判斷的亦此亦彼”的思維方式值得借鑒,它既有對二元絕對化對立的超越,又包含對文學傳統矛盾、交鋒、交往的理解。在這種動態、綜合、創新的思維中,我們要重新對現代文學進行反思。在現代文學史的研究與構建中,縱向上要用整體的動態的觀念把握現代文學的全局。建國以來,多數高校采用王瑤機、唐弢先生所編寫的文學史,單一的文學史選材與宣講,現代文學已被人為地壓縮在1919-1949年這一時間段;在生活決定論的影響下,政治標準已成為研究現代文學的參考點與出發點,魯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的作品成為現代文學研究的常態,對政治思想性的研究超過審美研究已成為現代文學研究的主流。將中國現代文學封閉在三十年里,“上不銜接世紀初社會轉型的文化特征,下不聯系當代文學的流變”,人為地斬斷現代文學與歷史的聯系,對復雜的文學現象進行簡單的歷史化的規范及排除了主體性所進行的政治思想分析?,F代語境下,以往的文學觀念局限性越來越明顯。重建整體的動態的現代文學史觀十分必要,錢理群、陳平原、黃子平提出的“20世紀中國文學”,陳思和、王曉明提出的“重寫文學史”,都表明了要對現代文學史的若干問題重新進行審視與評價。20世紀中國文學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有機整體”,他們認為,“20世紀文學”的提出不只是一個文學史分期問題,還涉及“建立新的理論模式的問題”。陳思和曾多次表示要建立現代文學史的整體觀,他將現代文學劃為三個階段:五四、抗戰、八十年代開始至今,三大階段中又對作家群與創作傾向進行考察,劃分為六個文學層面。這種劃分打破了壟斷了幾十年的文學史編寫,給現代文學研究提供了一個新思路。筆者看來,現代文學觀念的更新要靠深層次的文學思維方式解決。摒棄簡單的二元對立思維,采用動態的思維方式,打通縱向時間的切割,將五四至今在時空上視為整體,可以更清晰地展示現代文學發展的脈絡,有助于文學現代性的研究與闡釋?,F代文學是個開放的整體,它體現了中國文化傳統與西方文化不斷的沖突、碰撞、交匯及融合的過程,五四時期與長期以來保守封閉的中國文化傳統所產生的矛盾、沖突是最為激烈,是空前的,是顯性的強烈碰撞。八十年代后,中國實行政治體制改革,人們的觀念不斷更新,視域不斷擴大,西方文化傳統的沖擊更多的表現為逐步隱性滲透?,F代文學研究需要有現代性視野,但不等于張顯現代性就要拒絕民族性,要弘揚民族精神就排斥現代性,現代文學中存在割不斷的民族根性。我們的研究范式需要調整更新,如何理解、運用和重構現代性的問題值得研究者好好思索。

三、結語

對于現代文學這個開放的、多元的整體,我們要有開放的動態化的視野,即要注意對西方現代文學傳統的汲取,又不能忽視自身文學傳統的借鑒與整合,考察現代性要注意共性,也不能忽視個案,要注意邊緣化作家在構建現代文學中的作用。在研究中,把握現代文學的整體脈絡的同時,也要重視整體中的分支,例如:湘西與黃梅地區的鄉土文化,這些文化既體現了當地濃郁的生活特色和風土人情,也包涵了創作主體獨特的審美體驗及價值取向。文化交流和主體意識的變化,都會牽引到文學創作。現代化語境下對文學現代性的種種研究,都應以轉變傳統的非此即彼的二元對立思維為前提,只有這樣,才有可能為現代文學提供更為廣闊的研究空間,才能尊重歷史,尊重文學,觸摸到文學現代性的本真。

作者:李朔梅 單位:南昌航空大學航空制造工程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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