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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董永傳說作為中國四大民間傳說故事,經過數千年歷史的更新迭代,是民間文化的經典。受到不同階段的歷史、地域等因素的影響,人物形象的發展在不同時代各有特色,以適應時代發展的需求。民間集體大眾塑造的形象集中表達了傳統中國民間社會對“孝”與“愛”的詮釋,這就是董永傳說的文化價值之根,也是傳說認同的源泉。董永遇仙傳說的視覺體系構建,即運用視覺符號對敘事內容進行轉化,視覺形態的多元化傳播,將董永遇仙傳說的核心要素符號化,使得董永遇仙這一民間傳說能夠以更加多元化的姿態走入大眾的視野。
關鍵詞:歷代董永傳說;人物形象設計;呈現方式;當代價值
1董永傳說概述
董永傳說作為中國四大民間傳說故事,經過數千年歷史的更新迭代,其故事內容不斷地演變發展,形式上不斷創新,其傳說故事的細節描述愈加細致生動。在董永故事被傳頌的早期,其內容呈現上淺顯且單薄,這與人們現在所看到的孝感動天的董永故事,以及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相去甚遠,董永故事的其人其事發生、流傳在民間,千百年歷史的流轉不斷影響著故事的發展。人物作為敘事的主體要素之一,在整個故事的發展流變過程中,起到了無可替代的作用,尤其是董永與七仙女這兩個主體人物在整個故事中,受到不同階段的歷史、地域等因素的影響,人物形象的發展在不同時代各有特色,為適應時代發展的需求。
2.1漢畫像
漢畫像這種獨特的藝術形式主要體現在祭祀、喪葬以及建筑應用上,秦漢時期得到空前繁盛的發展,也對后代的藝術發展有著重要的參考意義。儒家的忠孝思想為畫像石的發展奠定了基礎,通過現代的考古發現,漢代有關孝義思想的漢畫占有很大的比例[1]。漢畫像是董永傳說最早由口頭傳承轉為書面傳承的形式,對董永傳說的視覺化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董永行孝的故事在歷史上一直為人們所傳誦,漢畫像作為早期流傳的視覺載體,畫像中主要表現的是董永侍奉父親的孝行,最具典型的“鹿車載父”以及“生養”展現了董永的孝親行為,與后世以“愛”為主題的董永故事有著明顯的不同。據考古發現,有關“董永故事”的畫像石分布在全國各地,包括山東嘉祥武梁祠和泰安大汶口,濟南、臨沂等地的東漢畫像石墓中,以及四川樂山和達州渠縣的漢闕之上,此外,內蒙古和林格爾東漢壁畫墓中也有董永侍父圖像。通過對比山東和四川的漢畫像石資料,山東地區的圖像內容更加的豐富,畫像中除了鹿車載父、傭耕力作的場景,更多了羽人、猴、象、飛鳥等元素;而四川畫像石中圖像更加偏重寫實,畫像中董永、董永父親、大樹、水罐等都比較單一。在漢畫像中表現的“董永故事”其內容更加接近生活的真實面貌,壁畫的主題都圍繞著董永耕作且孝養父親,通過壁畫生動地記錄了當時民眾的日常生活以及想法,彰顯的是一種孝養之義,即“生養”之情之孝,而并不是后世的“賣身葬父”等孝感情景[2]。
2.2二十四孝圖
千百年來,中國古代社會以“孝”作為道德準則來衡量維系家庭關系,也是我國優秀的傳統美德。元代郭居敬編著孝典《二十四孝》,由同時代的王克孝繪制插圖,《二十四孝圖》由此誕生。根據歷史文獻以及古物考證,孝子圖源于漢畫像。清代畫家王素對二十四孝中最具典型的情節進行創作為其配圖,后稱為《二十四孝圖》,其中就包括董永賣身葬父中與七仙女一同織錦贖身的情節,人物形象古典精細,畫面色彩麗而不艷,這也成為了后代宣揚孝道的通俗讀物?,F代畫家陳少梅先生繪制的《二十四孝圖》,是一部以傳統畫題為題材的宣揚孝道的話本,畫面筆墨工雅,設色清麗,在對畫面的設置上,陳少梅先生將畫面主要定格在故事發展的最高潮,在對畫面的設計上不會引起人們的不適感,當觀眾在看到畫面的同時能夠結合自身對畫面的內容進行思考,這也是審美活動的產生,讓觀眾因為自己的內心與畫面產生共鳴而產生愉悅感。其中董永傳說中的場景定格在董永賣身之后與七仙女月織三百錦,為其贖身的場景[3]。
2.3戲曲
漫長歷史的流變中,董永故事的核心情節一直未變,這也成為了戲曲改編的主要故事模板,自戲曲興盛后,董永遇仙故事一直活躍在民間戲臺上,董永傳說也借助戲曲這一具有時代特征的舞臺成功實現視覺轉化。最早出現的董永遇仙戲,出現在元代的南戲和元雜劇中。南戲作品的重點放在了書生董秀才的遇仙故事,而元雜劇中,包含了后世描繪的“槐蔭相會”以及“上工織錦”這兩個情節中的部分內容。明代顧覺宇的《織錦記》在時代的大舞臺上一度成為戲曲舞臺的主流趨勢,全本的流傳中一直有著幾個大方向的改編,情節上賣身葬母改編為如今人們所知的賣身葬父,槐蔭樹也從無到有。人物設定上,主人公的形象也從模糊的介紹到清晰的呈現。清代地方戲興盛,董永遇仙戲分布更加廣泛,影響力也較大,其中故事的情節也更加多樣化,人物也趨于生活化。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在時代的影響下,黃梅戲《天仙配》應運而生,極富時代特色。在人物關系上,也有意識地進行了階級分化,在傳統的《天仙配》中沒有極惡之人,改編過后的黃梅戲中主角的善更加突出,七仙女是個天真調皮的女孩,但在對待惡勢力時卻也是堅強不屈,董永樸實善良,性格堅強。在塑造傅員外以及傅官保的形象時,將他們的惡進一步強化,一個陰險一個滑稽,成為了人人憎惡的反叛角色[4]。
2.4影視
隨著時代的發展,董永傳說不再局限于戲曲舞臺,建國后改編過的《天仙配》正式通過影視走入人們的視野,此后眾多相關題材的電視劇如雨后春筍般涌現。1955年,上海電影制片廠根據黃梅戲《天仙配》拍攝制作了第一部戲曲電影,其中對于人物的設置不同于傳統的戲曲形象,在電影中七仙女因為違背天規并主動下凡,結局被劫回天宮,而并非傳統戲曲中的奉命下凡;將董永塑造為農民,一改傳統的書生形象;傅員外的形象被刻畫成一個狠毒奸詐的剝削者,不再是寬厚仁義的形象。對這些主要人物形象的改編與當時電影政治教化功能的定位有著密切關聯。電視劇的改編則更為復雜,涉及到的情節以及產生的各種矛盾沖突更多,在電視劇《歡天喜地七仙女》中就表現得尤為突出,女主角由七仙女及其姐妹組成,劇情中不僅講述了董永與七仙女的婚戀磨難,同時增加了另外六位仙女的愛情故事以及主角們與邪惡勢力的斗爭,這一過程將主人公的人物形象展現得一覽無遺,這一改變不僅滿足了觀眾的視覺需求,而且成為了一個情感的宣泄口[5]。
2.5郵票設計
2002年,為了宣揚中華民族燦爛的歷史文化,由國家郵政局發行的特種郵票《民間傳說——董永與七仙女》,其中就描繪了董永傳說中的五個主要故事情節:董永賣身葬父感動上天、七仙女因其孝行下凡與之結緣、二人共同織錦贖身、贖身回家、七仙女返回天庭。俞宏理大師在對這5枚圖案的設計上,運用了寫實與裝飾相結合的全新表現形式,在畫面的人物繪制上采用了寫實手法,不對人物作夸張變形處理,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讓人感受到作品的平民化以及生活化;在對場景的設計上,采用了裝飾化手法,樹木、山石和建筑賦予了作品浪漫且具有想象的空間,使得作品在具有通俗性的同時,形成生動的視覺形象,能夠有一定的視覺沖擊力。
2.5.1孝心感天
畫面上的董永背著行囊,手握雨傘獨自走在去償工還債的路上,表情沉重,體現出其喪父的悲痛以及生活的艱辛,而站在云端上的七仙女身穿云衣霓裳,望向董永的表情有驚異也有愛慕,她被這位青年的孝心感動。
2.5.2下凡結緣
畫面中的七仙女不再是華衣而是一副民間女子裝扮,與董永在老槐樹下邂逅,她右手托腮,表情中有著少女的羞澀,反觀董永直立拱手,彬彬有禮的同時盡顯憨厚老實,也流露出無限的驚喜。
2.5.3織錦贖身
畫面中的七仙女坐在織布機前,專心織錦,而董永則在磨坊里辛勤地勞動,忍受著這奴役之苦。
2.5.4滿工回家
畫面中的七仙女與董永結伴走在歸家的路上,他們滿面笑容,同時欣賞著這一路的自然好景色。
2.5.5天地同心
畫面中的七仙女恢復了原來的云衣霓裳,足生祥云,臉上滿是依依不舍之情,而人間的董永仰天大哭,無奈且憤怒[6]。
3董永傳說人物形象的當代價值分析
人既是歷史的主題,也是文化的主體。民間傳說是一個被歷史、民俗、時代不斷拼接的“文化符號”,蘊含著民眾深層的價值觀[7]。董永傳說歷經千百余年傳承至今,其核心價值體系源于人民建立認同的民俗核心符號“孝”與“愛”。這一民間集體大眾塑造的形象集中表達了傳統中國民間社會對“孝”“愛”的詮釋,這就是董永傳說的文化價值之根,也是傳說認同的源泉。當今社會是一個各種視覺形式爆炸式傳播以及擴散的時代,這樣一個嶄新的“視覺文化”時代給民間傳說的發展敲響了警鐘。在這種形式下,董永傳說的視覺化問題成為了一個亟待解決的重要課題,隨著歷史的發展,董永故事不斷演變,人物塑造愈加豐滿,人物越來越多,情節也越來越細致,再依靠傳統的口頭傳承,難以將其完整地保存下來,而書面傳承則能將傳說的主干情節穩固下來,對比口頭傳承,書面傳承更易傳播。民間傳說通過文本形式得以長久留存,又借助圖像藝術形成符合時代特征的視覺傳播形態。對比文字,圖像有著壓倒性的優勢,它更為直觀且淺顯易懂,營造出強大的視覺震撼力,由此能夠更加迅速地引起受眾文化認同與情感共鳴[8]。影視作品的最終目的是獲得盡可能多的受眾群體,如何在原本的故事基礎上進行改編是影視作品最主要的考量維度。人物形象經由影視作品改編大多呈現出對大眾審美趣味的迎合[5]。對董永傳說的視覺體系構建,主要可以分為兩個部分,情節元素設計構建和故事敘事設計構建。情節元素設計構建是運用圖形、圖像對故事中的人物和事物等元素進行設計再現,根據傳說里的描寫歸納總結其特征,將抽象的語言符號轉化為生動直觀的可視化形象。故事敘事設計構建是從視覺藝術的傳達功能著手,利用文字與圖像結合的表現形式,對董永傳說故事的歷史、文化價值進行梳理、提煉并加工,保留其民族特點和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董永遇仙傳說的視覺體系構建,就是運用視覺符號對敘事內容進行轉化。視覺形態的多元化傳播,將董永遇仙傳說的核心要素符號化,形成互聯網時代的文化IP,通過設計出民眾喜聞樂道的視覺形象,利用各大電子商務平臺對其進行宣傳推廣,使得董永遇仙這一民間傳說能夠以更加多元化的姿態走入大眾的視野[9]。
4結語
董永傳說在漫長的歷史中不斷演變發展,從口傳的語言藝術轉變成以圖文為載體的視覺化藝術,是傳播孝文化的有效途徑,視覺化的表現形式能夠使董永遇仙的傳說故事更能引起受眾的認同,能夠在現代獲得民眾的關注和共鳴,使其在現代的媒介體系中也能夠有著廣泛的傳播,更好地保護和傳承董永傳說。
作者:韋銀雨 覃會優 單位:常州大學美術與設計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