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學原理論文范例

前言:一篇好的文章需要精心雕琢,小編精選了8篇美學原理論文范例,供您參考,期待您的閱讀。

美學原理論文

構建幼教期刊編輯美學探思

摘要:幼教期刊的編輯工作,是“按照美的規律來建造”的一種創造性勞動。構建幼教期刊編輯美學,是幼教期刊自身發展的要求,也是讀者和作者對于期刊發展的要求。編輯美學要遵循一定的原則,這些原則構成了指導幼教期刊編輯活動審美行為的準則。幼教期刊編輯美學體現了編輯人員對于期刊美的追求,具體表現在版面設計的形式美、期刊內容的科學美、學術論文的結構美和刊物裝幀的技術美。美學體系的建立是構建幼教期刊編輯美學的一個最終要求,可以將其學科體系分為幼教期刊編輯美學主體的美學理論、客體的美學理論、主體和客體之間的美學關系理論。

關鍵詞:幼教期刊;編輯美學;必要性;基本原則;內容;美學體系

幼教期刊是積累、傳播幼兒教育知識的物質載體。幼教期刊的編輯工作,作為一種人類自身的意識行為,就像馬克思所說的,是“按照美的規律來建造”的一種創造性勞動。幼教期刊的編輯不論是有無意識,也不論是主動還是被動,都在按照一定的審美趨向進行期刊的策劃、編排。雖然現階段并沒有“幼教期刊編輯美學”這一專有名詞,但隨著我國報刊業的不斷發展和變革,研究幼教期刊編輯美學的要求也會越來越迫切。

一、構建幼教期刊編輯美學的必要性

(一)幼教期刊編輯美學是幼教期刊自身發展的要求

我國古代較早時期的書冊大都是以竹簡為主要的載體,這種形式是以造紙業沒有出現為前提的,主要是出于實用和經濟的考慮。東漢時期隨著造紙術的發明,紙質的書冊開始出現,其是以線裝書為主要的載體形式,雖然表面看來較竹簡的形式美觀,但仍舊是以合乎實用為主要的目的,這個時期還不能說就具備了一定的美學理論。隨著現代期刊編輯事業的產生和人們在閱讀過程中對享受美的追求,審美意義對于期刊編輯的影響逐步受到人們的重視,人們對于期刊整個出版過程的美學追求提出了越來越高的要求。

(二)幼教期刊編輯美學是完善美學理論的一個重要途徑

閱讀全文

歷史研究與美學評價

作者:趙仲明 單位:中國音樂學院

學術精神是學術研究工作中的一種誠篤精神,一種批判精神,一種超越精神。它鮮明地體現在學者執著的理論信仰、敏銳的問題意識、強烈的批判意識,以及整體的學術思想之中。在中國音樂學術史上,我們或許并不缺乏具備上述特征的學問家,然而,關注世界、關注時代、關注當下,并始終以開放的學術胸襟博采眾家之長,兼容并蓄,同時在其學術研究中保持著高度學術責任感與學術使命感的學者,恐并不多見。本文通過對于潤洋先生20世紀70年代末至2000年以后的主要學術著述的分析研究,探討于先生學術思想發展的基本脈絡及其重要學說在當代中國的西方音樂史學、音樂美學研究領域中的理論價值與學術意義,以表達筆者對于潤洋先生80華誕暨50年學術生涯的誠摯敬意。

一、反思探索期(70年代末至80年代)

20世紀70年代末至整個80年代是中國現當代史上意識形態的“撥亂反正”期,同時也是于先生學術生涯中非常重要的“反思探索期”。“歷史研究”與“美學評價”既是始終貫穿在于先生學術思想中予以強調的兩個研究范疇,同時也是于先生構建理論學說的“兩大基石”。然而,對于這一學術思想的探究,我們卻可以追溯到他70年代末的學術著述之中?!镀鳂穭撟髦械乃囆g規律》是于先生70年代末發表的一篇論文。當時,雖然“”已經被粉碎,但在我國音樂創作領域內的極左思潮并未完全消失,器樂創作中的標簽化、圖解化、概念化現象仍然較為普遍。比如,歌頌偉大領袖時采用《東方紅》的曲調;寄托對革命者的哀思時采用《國際歌》的動機;表現人民軍隊時則采用《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對此,于先生運用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和辯證法的基本理論,從音樂學的角度對當時的現象提出了批評:器樂的認識作用和社會功能,不在于它是否能為人們提供抽象的理性認識,揭示具體的哲理或觀念,而在于從感情上豐富人們的精神世界,從感情的積累和深化加深對社會生活的感受能力和認識能力,進而影響對社會現實的感情態度。這是音樂、特別是器樂所具有的獨特作用。忽視了這個特點,勢必造成對器樂的政治內容、器樂為政治服務的狹隘理解。所謂“必須緊密配合政治運動”、“寫中心”就是這種狹隘理解的產物……要求器樂直接表現抽象的政治概念,要求器樂必須直接為政治運動服務,這難免要導致器樂創作的概念化,喪失器樂所特有的藝術表現力量,同時也就喪失了器樂真正應該具有的政治內容。①值得注意的是,于先生在這篇文章的結尾處,以音樂學家特有的理論敏感和遠見卓識特別提到了音樂學學科中的“歷史研究”與“美學評論”。并且,他充滿理論自信地指出:思想禁錮已經打開,思想的解放必將為藝術的真正繁榮開辟道路。在器樂創作領域中,我們應該在一系列的實踐和理論問題上撥亂反正,努力探索其中規律性的東西,為未來器樂創作的繁榮創造條件。我們相信,這樣的探索也必將對整個音樂創作、表演、歷史研究、美學評論產生有益的、深遠的影響。②經過了十年動亂后的中國,一方面出版界在引進與出版外版人文社會科學學術著作方面空前繁榮;另一方面,我國的人文科學研究以及人文社會思潮也十分活躍。隨著一大批對我國人文學術影響至深的“漢譯世界學術名著”以及其中關于哲學、美學的譯著出版(如黑格爾《美學》《/西方美學家論美和美感》、格羅塞《藝術的起源》、克羅齊《作為表現的科學和一般語言學的美學的歷史》、鮑??睹缹W史》、科林伍德《藝術原理》、蘇珊•朗格《藝術問題》《/情感與形式》、胡塞爾《現象學的觀念》、卡爾•波普爾《猜想與反駁———科學知識的增長》、李普曼《當代美學》),以及我國哲學界、美學界一批著作的陸續問世,我國的音樂美學著作出版與學術研究也開始復蘇。

1978年,奧地利音樂學家愛德華•漢斯立克的音樂美學名著《論音樂的美———音樂美學的修改芻議》(第一版)中譯本出版;1981年,英國音樂學家戴里克•柯克的《音樂語言》中譯本問世。之后,中央音樂學院和上海音樂學院率先在音樂學系里成立了音樂美學小組,并著手對一些外文音樂美學文論與著作進行編譯,并以此作為我國音樂學院的音樂美學選修課參考教材。③然而,從這一時期開始,作為音樂學的學科任務———“歷史研究”與“美學評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于先生的研究范疇。雖然,我們可以說于先生強調“歷史研究”與“美學評價”的學術思想與我國當時的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人文社會思潮,以及音樂學界以往的研究狀況不無關系。但更重要的是,我們還應看到這一學術思想與于先生一貫堅持的理論信仰———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與辯證法,以及作為音樂學家特有的理論自覺———問題意識與批判意識直接相關。他博覽群書,從不排斥任何不同己見的理論學說,且博采眾家之長;他關注世界、關注時代、關注當下,但絕不是關注時髦,而是關注在時髦的當下被拋棄的和被遺忘的學術思想和隱蔽不彰的某些理論淵源。

以1978年漢斯立克《論音樂的美———音樂美學的修改芻議》中譯本的出版為例。1981年,于先生在題為《對一種自律論音樂美學的剖析———評漢斯立克的〈論音樂的美〉》的一篇論文中,對漢斯立克及其“情感表現不是音樂的內容”④、“音樂美是一種獨特的只為音樂所特有的美”⑤、“音樂的內容就是樂音的運動形式”⑥等學說率先進行了批判。但所有的理論批判卻也是通過大量的史學舉證和美學剖析后才得出結論:漢斯立克的學說是唯心主義的錯誤命題,是與馬克思主義哲學認識論根本對立的立場。⑦并對這些表面看起來似乎僅只是音樂美學領域中關于他律論與自律論的學術之爭,但實際上卻是直接挑戰甚至動搖我們長期以來堅持的反映論情感美學及其更為深刻的一系列帶有原則性和根本性的理論問題展開論述。包括于先生在隨后幾年中發表的《符號、語義理論與現代音樂美學》(1985)和在《羅曼•茵加爾頓現象學音樂美學評述》(1988)等論文中,也同樣堅持了“歷史研究”與“美學評價”并重的學術思想與研究方法,并分別對蘇珊•朗格的“藝術符號理論”、阿達姆•沙夫的“語義學理論”,以及對茵加爾頓“純意向性對象”以及胡塞爾現象學等理論學說予以了公正客觀的史學評價和美學評價。#p#分頁標題#e#

如果說,以上所舉論文僅是于先生在這個時期對西方各種理論學說進行的剖析性研究的話,那么,1988年他發表的《關于音樂基礎理論研究的反思》一文,在筆者看來,則是于先生經過近十年的反思探索之后,從哲學理論層面上對音樂與音樂藝術的本質、屬性、形式、內容、存在方式,以及與之相關的史學、美學、技術理論等學科的一次深刻的學術總結與理論分析。在很大程度上,這篇重要論文基本完善了于先生“理論構建期”與“理論深化期”的學術思想,同時也為他在未來的兩個時期中取得更多的學術成就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若非如此,于先生斷不能在這篇論文中,在談到“歷史研究”與“美學評價”二者在音樂學研究中的相互關系時,更為明晰地指出:以我國的西方音樂史學研究為例,除了史學理論、方法論本身存在的問題之外,音樂美學研究的落后,種種似是而非的音樂美學觀念充斥史學工作者們的頭腦,這是阻礙音樂史學發展的重要原因。當我們的音樂哲學觀念還處在較低的層次,對音樂美學的一系列重要問題都不甚了了,甚至被許多錯誤的觀念所占據時,我們恐怕是很難去把握和揭示這門藝術的歷史發展規律的……在音樂技術理論領域中,關系相對間接一些,但它的深化無疑也有賴于研究者們基礎理論素質的提高,否則這門學科就只能永遠停留在經驗論的、工藝學的水平上面很難使自己站在更高層次的理論水平線上。⑧顯而易見,這一論斷既成為了于先生后來的“音樂學分析”理論學說(1993)以及《現代西方音樂哲學導論》(2000)與《悲情肖邦———肖邦音樂中的悲情內涵闡釋》(2008)專著的重要理論基礎,同時也構成了他所有學術著述中特有的一種理論品格。恰如1982年他在一篇紀念導師卓菲婭•麗薩的文章中所說的那樣:(除了體系音樂學外)“麗薩在音樂學上做出貢獻的另一個領域是歷史音樂學。她在體系音樂學領域獲得的(諸多)成就,是與她在歷史音樂學方面的淵博知識分不開的。對于她來說,這兩者之間很難劃出一條嚴格的界限。她的音樂美學論著總是給人以強烈的歷史感,而她的音樂史學論著中則總是包含著理論的內容。”⑨毋庸諱言,隨著時代的進步與學術的發展,作為卓菲婭•麗薩的學生,于先生強調和堅持“歷史研究”與“美學評價”并重的音樂學研究理論與方法不僅明顯比其師麗薩更為深闊,更重要的是,由他倡導的“歷史研究”與“美學評價”這一研究方法已在中國當下的西方音樂研究領域中產生了意義深遠的影響,并成為了一種建立在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與辯證法理論與哲學基礎之上的、具有中國學術特色的音樂學研究。

閱讀全文

藝術學和藝術史

 

藝術自誕生之日起,就有一些知識領域對它進行研究。但是,專門研究藝術的科學———藝術學卻到19世紀末、20世紀初才產生。而藝術學在我國取得獨立的學科地位則是近幾年的事。90年代中期,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在藝術學一級學科中增列了作為二級學科的藝術學(與美術學、音樂學、舞蹈學、戲劇學、電影電視學、藝術設計學等并列)。在此前后,東南大學、北京大學和浙江大學相繼建立了藝術學系。由于學科初創,我國的藝術學研究面臨著一系列最基本的問題:藝術學作為一門獨立的學科是怎樣形成的?它的研究對象是什么?它怎樣從事自己的研究?只有弄清這些問題,我們的藝術研究才能具有堅實的基礎,保持純正的品位,并從自發走向自覺。   我們欣喜地看到,如今依然困擾著藝術學研究者、或者在實際操作上令人含混不清的這些問題,在半個多世紀以前就由我國著名的老一輩美學家、現年94歲高齡的馬采先生作了確切而明晰的回答。我國最早關注藝術學獨立運動的學者是宗白華。1925年他從德國留學回國,任教于東南大學(旋即更名為中央大學),1926~1928年他作過藝術學系列講座,并寫有兩份相當完備的藝術學講稿。不過,這些講稿在他生前未能發表,90年代才收進《宗白華全集》第一卷(安徽教育出版社,1994年)。馬采于40年代初期寫了6篇藝術學散論,其中帶有綱領性的第1篇于1941年發表于《新建設》第2卷第9期。這6篇論文都收入馬采的《藝術學與藝術史文集》,由中山大學出版社于1997年出版。這6篇論文迄今仍然具有鮮活的生命力和強烈的現實意義,它們表明馬采不愧為我國藝術學研究的先驅者。   一門學科的產生和形成的原因、過程直接制約著它在相關學科中的定位、它的研究對象和研究方法。論及藝術學的產生,人們都會提到德國學者德蘇瓦爾于1906年出版的名著《美學與一般藝術學》。這本著作中譯本收入李澤厚主編的美學譯文叢書中,由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于1987年出版。然而,令人遺憾的是,中譯本和它所依據的英譯本都很不妥當地把書名譯成《美學與藝術理論》。殊不知對于德蘇瓦爾來說,“美學與一般藝術學”不僅是一個書名,而且是他高高擎起的一面旗幟,在這面旗幟下,他開展了藝術學對美學的獨立運動。在他的這部著作出版的同一年,他創辦了與他的著作同名的刊物《美學與一般藝術學雜志》,該刊現更名為《美學與一般藝術學年刊》。作為國際上權威的美學刊物,它反映了德國20世紀美學發展的歷程。1913年,他又在柏林主持召開了題為“美學與一般藝術學”的第一屆國際美學會議。翌年,出版了《美學與一般藝術學會議報告》。德蘇瓦爾認為,傳統美學研究兩組問題:審美價值和藝術活動。由于這兩者的區別,現有必要把藝術活動單獨歸入藝術學的門下。盡管對德蘇瓦爾的觀點有不同意見,盡管美學仍然繼續研究藝術活動,然而,一個不爭的事實是:藝術學是作為美學的一部分從美學中獨立出來的,而最初主張藝術學獨立并從事藝術學研究的,正是當時最有影響的一批美學家。馬采藝術學散論之一的標題《從美學到一般藝術學》就表明他洞察國際上這股學術潮流的發展,并極力主張藝術學從美學中獨立出來:“過去以為美學的研究領域,包括一切美的對象,并不限于藝術,即凡是能夠給予我們美的感受的自然物以至人類的行為,無一不在研究之列。”“因此,就是美學者自己,也不得不提出限制研究對象范圍的要求,主張以藝術為研究對象的藝術學,應該獲得獨立。”(馬采《藝術學與藝術史文集》,第1頁。下文凡引述該書的,只注頁碼)。在這方面,馬采的觀點和宗白華的觀點相吻合。宗白華在20年到:“藝術學本為美學之一,不過,其方法和內容,美學有時不能代表之,故近年乃有藝術學獨立之運動,代表之者為德之MaxDessoir(馬克斯•德蘇瓦爾———引者注),著有專書,名Aesthetikandallgemeinekunstinseeschaft(《美學與一般藝術學》———引者注),頗為著名。”(《宗白華全集》第1卷,第511頁)。   一門學科只有確定自己專門的研究對象,它才有獨立存在的價值,才不會被其他學科所代替。顧名思義,藝術學就是研究藝術的科學。那么,凡是對藝術的研究,是不是都可以稱作為藝術學呢?要回答這個問題,有必要理解德蘇瓦爾的一般藝術學的概念。   一般藝術學是相對于特殊藝術學而言的。“特殊藝術學就是研究關于藝術個別的本質、創作、欣賞、美的效果、起源、發展、作用和種類的原理和事實的科學”(第8頁)。它們是音樂學、戲劇學、詩學、美術學等,其中有些已具悠久的歷史。關于一般藝術學的對象,馬采作了一個相當精到的說明:“一般藝術學就是研究那些關于藝術一般的本質、創作、鑒賞、美的效果、起源、發展、創作和種類的原理和事實的科學。特殊藝術學的知識,即各種藝術史和各種藝術學所提供的資料,雖然不斷被參考被利用,但一般藝術學的研究決不是對戲劇、音樂等特殊現象的直接的探討,也不是對宋代繪畫或顧愷之等某一時代某一作家的具體作品的解剖分析,而是以藝術一般的抽象的概念作為對象作理論的考察”(第9頁)。我們現在所說的藝術學就是這里的一般藝術學。顯然,遠非對藝術的一切研究都可以稱作藝術學,只有對整個藝術現象的綜合研究才配的上藝術學這個名稱。馬采具體研究了藝術、藝術家、藝術活動(創作與觀照)、藝術美的類型、藝術源流(發生與發展)等問題,其中不乏真知灼見。例如,他提出“創作與鑒賞正是藝術理論不可分割的兩面。沒有不被創作的藝術,也沒有不被鑒賞的藝術。鑒賞便是創作,創作便是鑒賞”的見解(第695頁),曾得到馮友蘭、賀麟、金岳霖等人的贊賞。   藝術學和美學既有區別,又有密切的聯系。除藝術學外,美學對藝術最為關注。美學和藝術學都研究藝術,那么,它們的區別在哪里呢?區別在于它們的研究角度和方法不同。馬采緩引了格羅塞在《藝術學研究》中的有關論述:“藝術學為了最后認識藝術的特質,必須采取和舊的藝術哲學完全不同的方法。”“藝術的真正科學的認識,只是從對藝術的實際感情產生出來。因此不論是創作者或鑒賞者,只有能夠認識藝術的人,才能真正感受藝術”(第17頁)。藝術學研究既要反對“集滿堆龐雜的資料”,又要反對“設計其冒險的空中樓閣”(第7頁)。馬采強調指出“還有亞里斯多德的《詩學》———這在當時是美學,同時也是藝術學———之所以能永葆其不朽的青春,而布瓦洛之所以不堪萊辛之一擊,就是因為前者是以藝術的事實為基礎的歸納的理論,而后者卻只不過是演繹的空中樓閣而已”(第18頁)。這些使我們想起德蘇瓦爾的觀點,他在《美學與一般藝術學》中既不滿意哲學美學“自上而下的”方法,又不滿意心理學美學“自下而上的”方法。他主張把這兩者結合起來,形成所謂“自外向內的美學”,“即以相同的分量去藝術地感覺和科學地思考”(德蘇瓦爾《美學與藝術理論》第6頁),從分析具體藝術出發,走向藝術哲學的高度。例如,被日本竹內敏雄主編的《美學事典》稱為“藝術學之祖”的德國藝術學家費德勒在分析同時代藝術的基礎上,形成了自己的形式理論。他把自己的理論看作為一種實踐美學,他的理論首先面向藝術家,對20世紀初期西方的藝術實踐和藝術理論產生很大影響。我們認為,美學研究各種審美價值(包括藝術)的普通規律,藝術學研究作為審美價值的藝術價值的特殊規律。這是一般和個別的關系問題。美學從哲學的高度來研究藝術,其研究帶有哲學意味,美學研究比較思辨、抽象。#p#分頁標題#e#   而藝術學研究藝術時,只是在某一方面或某種程度上涉及美學范圍,具有不自覺的美學性質,藝術學研究比較實證、具體,它比美學更加關注藝術實踐。馬采為藝術學作了準確的定位:藝術學是“聯系美學和其他特殊藝術學的一門科學”(第2頁),“藝術學到了藝術哲學,便最后進入到本來的美學的領域了。藝術哲學在藝術學中是最接近美學的,即受美學影響最深的科學”(第18頁)。   半個多世紀以前,馬采就對藝術學的獨立堅信不移:“目下正在發展過程中的這門新興科學,難免不受一些眼光短淺、思想保守的人的非議和反對。但只就方法論方面說,這門科學獨立的必要性卻是毫無疑義的。”(第1頁)在大力倡導人文素質教育的今天,在兄弟院校已經建立了藝術學的教學和研究機構的逼人形勢下,在藝術學研究中曾著先鞭的中山大學是否有新的舉措和動作,我們且拭目以待。

閱讀全文

當代文學理論的形態思考

 

中國當代文學理論尤其是新時期以來30多年的發展與建設,是與整個國家經濟突飛猛進的發展和社會文化眼花繚亂的轉型一脈相承的。在中國當代文學理論發展和建設的“泥濘的坦途”中,董學文先生是一位頗具特色、頗不尋常的學者。他充滿著獨特的理論個性,其理論其思想寂寞而精彩,與新時期以來30多年的時代脈搏共振,卻又始終存在觀察的距離和批判的張力。他用心血與生命去書寫他的這個時代,他又用他的赤誠、單純、質樸和熱烈的信仰,執著得近乎偏執地去守護那個美好的“麥田”,那份越是遠離越是渴望的理想。在他的學術生命中,在他的理論耕耘中,始終“表現出一種了不起的理論勇氣和不倦的上下求索精神。他帶著清醒的學派意識和學科建設意識,以一種始終如一的理論定力和鮮明的理論指向,實踐著對理想形態的文學理論的追求”[1]。   一、“回到馬克思”、“重讀馬克思”與思想解放   學界在回望中國新時期以來文學理論的歷史變遷時,常常會強調文學“主體性”問題以及文學“審美”問題等對于突破之前“文藝—政治”理論模式的革命和解放意義。這固然是這段歷史的一個組成部分,但是,更早的思想解放和文學理論突破卻并不是由此開始的,甚至可以說,這些理論的出現本身就是前期文學理論變革的一個繼承或者變種。20世紀70年代末,中國“”結束之后,人們面對社會和人的內心世界,如何反思“”中的問題成為當時時代的最大課題。更進一步說,如何認識“”中人性的泯滅與集體的瘋狂,認識人性的多面性、豐富性,認識人的多樣性需要和欲望的正當性等問題,也逐漸被學界所關注。   但是“,”的理論遺產顯然已經沒有話語力量來闡述這些復雜問題,而當時的社會現實也并沒有一種寬松的環境可以自由地研究和討論。因此,學界主要從“回歸馬克思”、“重讀馬克思”,通過尋找真實的馬克思的思想精髓來達到對現實歷史的批判,從對馬克思主義經典的溫故知新中去比較和反思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實踐過程中存在的巨大的偏差與失誤,而不是從外在于馬克思主義的視角來批判,因而出現新一輪“馬克思熱”。通過這種新的解讀,來解放被窒息了的馬克思主義的生命力和闡釋效力,而西方的“主體性”理論、“審美”理論,顯然是不可能在這樣的歷史語境中承擔這一歷史使命的。   正是在這種時代氛圍和現實要求中,董學文先生及其同一代的學人,走上了理論的舞臺。他們在與時代的互動下,開啟了關于中國新時代文學理論和美學的反思與建構。以“重讀馬克思”的方式來反對僵化的文論格局,這不僅僅是一種文學理論發展的現實需要,也是董先生等一代真誠的馬克思主義者的自覺的理論選擇。這種選擇是針對之前現實社會與文化中存在著的某種“離開”馬克思(這里指離開馬克思主義文藝學精神與方法)的現象而提出,它試圖重新復活馬克思主義的活力和生命力。   新時期伊始,文學創作與理論相互發現、相互應和。文學打著“恢復現實主義傳統”的旗幟重新起步,以《傷痕》、《班主任》為開端的“傷痕文學”,標志著現實主義文學傳統開始恢復。與文學創作并行的是理論上的撥亂反正,從最初批判“”的“三突出”謬論,轉向突破根基牢固的“文學為政治服務”這一文學觀念x,恢復現實主義真實性文學觀,使文學自身特征和規律得到重視。在這里,文藝的“真實性”問題、文藝的“形象思維”問題,便不只是兩個簡單的理論命題,而是恢復馬克思主義文藝精神非常有力的理論抓手,承擔的是文藝思想解放的爆破口的使命。這里的思想資源自然是來自于對馬克思主義文論的重新解讀與闡釋,雖然這一過程并不長,但其中蘊含著老中青學者在那樣一個歷史破冰過程的所有艱辛與激動。   作為當時剛過而立之年的青年學者董學文先生,敏銳地感受到時代大潮的涌動,早在1978年他就通過對馬克思主義經典文本的深入闡發來考察文藝與現實的關系問題、文藝的真實性問題,發表了論文《文藝就是要真實地反映現實》(《解放軍報》,1978),隨后又相繼發表了《恩格斯怎樣看待文藝的真實性》(《中國社會科學》,1981)、《真實性與傾向性的統一》(《文學知識》,1981)等重要論文,并不斷從多個角度,諸如悲劇的歷史真實性問題、形象思維與藝術真實的關系等方面,繼續深挖經典作家的這些重要思想,陸續發表《也談形象思維》(《北京大學學報》,1979)、《談談馬克思恩格斯的悲劇觀》(《光明日報》,1979)、《論悲劇沖突的必然性》(《北京大學學報》,1981)、《馬克思恩格斯著作中的美學問題》(《美學向導》,1982)等一系列文章,為長期僵化的“左”的文論話語注入了新鮮的符合馬克思主義文藝思想的新成分。   “撥亂反正”總歸要回到時代的理論建設中。   因之“,重讀馬克思”和“回到馬克思”當然不能單單是回到書本,也不能是簡單地復述馬克思的原話,而是要有當代性,要背負時代一切優秀的思想成果,使之與馬克思主義的邏輯視界歷史地融合在一起。“重讀馬克思”,是要找尋更切實的理論起點、入口和方法,糾正以往研究中的偏誤,以新的科學和實踐成果豐富和發展馬克思主義,創造馬克思主義文藝學的新境界;“回到馬克思”,則是要像馬克思那樣超越“材料的堆積”階段,循著科學的方向,提出“自己的問題”和表述這一問題的“自己的方式”,提出有原創性意味的思想和理論。這是所謂“回到”和“重讀”馬克思的本義所在。因此,正是遵循這種發展邏輯,董學文先生的文藝理論研究很快就打開了一片新的理論天地。也正是從這一點上說,他被認為是新時期以來我國文藝理論界在馬克思主義研究方面用力最深、成就最大的學者之一。#p#分頁標題#e#   在對馬克思主義尤其是馬克思恩格斯經典的深入細讀過程中,董先生獲得了許多新的對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理解,形成了一系列富有原創意味的觀念、范疇和命題。這突出體現在他的一系列關于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體系、形態、方法的描述中,體現在他關于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以社會政治經濟為邏輯起點的研究范式的變革中,體現在他提出、加以深入探討并在國內形成重要影響的“藝術生產論”、“馬克思考察藝術規律的方法論”、“物質生產與藝術生產關系”等具體范疇和命題中。這些文章,后來于1983年結集成《馬克思與美學問題》一書。這是中國新時期以來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和美學研究的重要的代表性成果,其中提出的理論命題并沒有失效,而是在其后的歷史發展中生根發芽了,甚至其中的很多闡釋到今日也并沒有被突破。   而正是由于植根于馬克思主義的深厚而肥沃的思想土壤之中,董學文先生的理論探索隨著中國社會新的歷史發展而不斷前行,卻又始終擁有自己的“問題式”。   從20世紀80年代初期開始,追求創新和突破成為中國現代化的一種焦慮,追求新變和拓展成了時代的一個文化癥候。諸如,學界常說的所謂“文學觀念年”、“文藝方法論年”等,似乎一年一個主題,各種思潮和方法,無論是新的還是舊的(但對我國學界而言好像都是“新”的),無論是科學的還是人文的,無論是來自發達資本主義的還是來自南美等第三世界的,都蜂擁而至,令人目不暇給。董學文先生也深刻感受到這一焦慮并且同樣在這樣的時代中努力參與翻譯、傳播、消化、吸收、創造的文化生產過程,他先后翻譯和編寫了多部西方美學、文論著作和馬克思主義美學文選x。仔細考察他所編譯的西方著作就會發現,他這里不是“饑不擇食”地隨意展開,而是有非常清晰的理論建構的宗旨,這也就是豐富和發展馬克思主義美學和文藝理論,為實現新的理論建構做準備。因此,在這一譯介國外理論的大潮中,他的目光始終比較集中于世界各國關于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和美學的理解和建設上,無論其是來自于西方發達資本主義世界,還是蘇聯、東歐的社會主義國家,也無論其是科學主義的還是人文主義的,有了一個基本的主旨和紅線,所有的思想的營養都是可以也是應該加以吸收的。   而這一主旨和邏輯紅線,恰恰是那樣一個“嗜新成癥”的時代所缺乏的必要的清醒的“拿來”的態度。   二、走向“當代形態”的文藝學建構   “回歸馬克思”也好,譯介國外的理論也罷,其本身都是在積蓄力量,本身還不構成學術研究的最終目的。董學文先生的目的,是為了發展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和美學,是為了闡釋不斷變化的文藝現實和時代提出的理論命題。也就是說,隨著時代的進展,馬克思主義文藝學如何既保持“自我”,又不斷超越“自我”,科學地尋求和選擇自身發展的生長點和突破口,這是根本的東西。因此,在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建構“當代形態”的馬克思主義文藝學,開始成為理論界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而這個風景中,最引人注目的人物就是董學文先生。   這突出表現在兩個方面:其一,他是最早也最積極地對“當代形態”文藝理論建構本身進行呼吁和理論探求的學者之一;其二,他通過切實的學術研究大大地推進了這一進程的真正展開。進行符合中國當代現實文藝與社會需要的新形態的馬克思主義美學和文藝理論建設,這是董先生文藝思想發展的自然邏輯,也是這個時代向廣大文藝理論學者提出的時代命題。董先生是其中認真從理論上予以思考,并真正付諸理論實踐的人。1987年,他較早提出要“建設馬克思主義文藝學的當代形態”[2],希望中國馬克思主義文藝學和美學要從“經典形態”走向“當代形態”。隨后,這一命題在學術界引發廣泛的討論和爭鳴,時至今日已經成為當代文學理論學術史的一個重要的話題。   董先生不斷地在豐富和深化自己關于這一問題的理論思考y。隨后這些思考被進一步地系統化,便形成了他的重要的理論著作《走向當代形態的文藝學》。該書嘗試對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體系進行歷史反思和“當代形態”的具體建設。在這部書中,他初步探討了“當代形態的宏觀設定”、“當代形態的理論依據”,以及包括“主旨論”、“生產論”、“直覺論”、“文本論”等在內的七個“當代形態的微觀展現”。當時就有學者指出:這本著作的作者,把構建文藝學“當代形態”“,上升到馬克思主義方法論的高度”[3]。這部書,成為第一部直接探討這一具有時代挑戰性命題的重要著述,成為此后很多關于中國當代文藝理論建設、關于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中國化等理論著述的重要思想資源。當然,該著作的價值和意義,更多地體現在它關于“當代形態”文藝學的理論思考方面,至于“當代形態”文藝學建設的基本的體系框架、邏輯起點與方法論選擇、基本命題及其表達、核心概念與范疇等重要問題,在這里還沒有全面地展開。   “當代形態”的文藝學到底應該是怎樣的呢?把它落實在真正的理論實踐中又是一種怎樣的面貌呢?董學文先生一直在探索,時隔十年,他從文學理論的暢想與豐富積累中進行了切實的理論實踐,并在實踐中日益明確自己的理想的文學理論形態,推出另一部力作《文藝學當代形態論》。這部著作,基于我國百年文藝理論發展的現實,深入揭示了當代馬克思主義文藝學的發展成就、性質特征、價值與生命力,揭示了它所遭遇到的嚴峻挑戰和現實難題,細密梳理、深入辨析了當今世界各種文藝和社會思潮及其影響,清晰闡釋了“當代形態”文藝學產生的邏輯和歷史必然性,論證了科學精神與人文精神走向融合的歷史趨勢,明確提出現在已經進入一個“新的綜合”的時代,認為這個“綜合”也是一種創造,是一個認識深化的過程??梢哉f,這個著作本身就是一次“綜合創新”的實驗與結晶。#p#分頁標題#e#   該書主要從以下幾條線索“綜合”各種思想資源,實現了新的理論的創生:一是深化對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思想的研究;二是以建構“當代形態”文藝學為明確目標,實現對古典文論的現代轉化;三是充分吸收西方美學和文藝學資源,特別是“西方馬克思主義”的理論資源;四是全面的文藝思潮史和學術思想史的研究,尤其是深入挖掘百年文藝發展的歷史過程,尋找建構的思想資源以及歷史經驗和教訓的借鑒;五是展開對文藝學學科本身的理論反思,為創立科學形態的馬克思主義文藝學提供自覺的理論指導。在此前提下,作者通過對文藝本體論、審美的能動反映與主體建構、文學的價值生成與價值取向等一些重大的文藝學基本問題的系統論述和對未來文學理論的發展、21世紀文學走向的展望,具體化了關于中國特色馬克思主義文藝學的基本藍圖,終于使得學界的理論暢想變為一次實實在在的理論實踐。正如有評論者所言,該著作“在我國文藝理論發展史上具有重大的理論與實踐意義”[4]。   當我們今天重新回顧該著作的時候,還可以看到另外一個值得注意的理論傾向,它不但是董學文先生文藝理論的一個未來發展維度,也是中國新世紀文學理論學科的一個基本命題:這就是該著作的清醒的科學意識和對科學形態文藝學的追求?;蛘哒f,這其中所呈現出的“當代形態”與“科學形態”之間的內在邏輯,這一點確乎明顯地有別于“過去形態”的中國文藝學。在這部著作中,作者極富科學精神和理論反思意識,譬如對于“當代形態”和“中國特色”關系的辨析,對于以馬克思主義的“生產”概念作為“當代形態文藝學”邏輯起點的理論闡釋,對于在堅持馬克思主義文藝學基本原理基礎上以“綜合創新”作為方法論的判斷,都是在歷史與邏輯的結合處產生的思想風暴的產物。作者不是在一種似是而非、模糊不清的理論指導下的實踐,而是不但有深入的理論思考、系統的邏輯安排,更是有著異常清醒的反思意識,力圖使所建構起來的“當代形態文藝學”能夠達到科學的高度,恢復馬克思主義文藝學作為文藝科學的本來面目。這也直接開啟了董學文先生在新世紀關于文學理論學科科學性的反思和科學學派文學理論建設的努力。   三、文學理論學科反思與科學學派的建構   “當代形態文藝學”建設,是一項沒有止境的宏偉事業。它沒有完成時,一切都處于正在進行時。   進入21世紀,中國“當代形態”文學理論建設迎來了又一個蓬勃發展的時期。新時期以后的二十幾年時間,西方近兩個世紀的各種哲學與文藝思想一股腦地被引入中國;本土的古典文藝理論以及現代文藝理論傳統,也獲得深入研究與拓展,這些都為新世紀文藝理論的“綜合創新”提供了肥沃土壤。與西方的文化交流的深化,也進一步催生了我國當代文藝理論建設的迫切心態。更為重要的是,一批與新時期文學理論一同成長,作為新時期以來文學理論的建設者和參與者的學者更加成熟,進入學術研究的高峰期。我覺得,新世紀以來的十年是我國文藝理論發展可以與1980年代的激情澎湃相媲美的黃金時期。董學文先生的文藝理論研究,也在這一時期發展到新的階段,取得了更為豐碩的成果。   新世紀伊始,國內學界關于文學理論學科合法性的討論開始初露端倪。董學文先生別開生面的《文學原理》教材的問世,進一步引發國內廣泛的討論。討論的內容,除了傳統的關于文學的一些基本問題如文學本質、文學價值等問題外,還包括文學理論教材書寫與教材結構、文學理論的方法與文學知識的關系、文學理論的學科特點和性質、文學理論的學科定位、文學理論與文學現實的關系、文學理論的科學性,等等?!段膶W原理》一書,是作者基于對當前文學現實和理論現狀的問題意識和推進性研究態度,針對新問題、新情況所做出新的闡釋,是一部呈現出理論“當代性”的著作。著者貫穿于全書的一個根本指導思想,就是“接著說”,即不拘于陳說,不把研究變成他人理論的大拼盤,而是帶著問題意識,質疑、清除那些陳詞濫調,分析研究創作與理論現實中真正存在的問題,實現對難題的深入開掘,講求科學研究的原創性。對真問題的發見與闡釋,乃是理論的創造與生長點。該《文學原理》對許多文學基本問題,都能再深入一步探討,抽絲剝繭式逐層追問“為什么”、“怎么樣”,著重分析這些基本觀點在文學理論與創作中的闡釋效力,實現宏觀與微觀互動式研究,從而使一些糾纏不清的理論難題獲得了清澈澄明的解答。   我始終認為,理論研究需要個性和風格,有“屬我”的創造,方能有生命力。這部《原理》處處透射出唯物辯證法和唯物史觀的光輝,它以開放的心態融化吸收古今中外文藝思想,在理解的基礎上實現自我話語的表述。這種表述不止于簡單轉述界說,而是針對新現實新問題的創造性運用,是批判的吸收、有機的轉化和科學的提升。這種融合之后的創新,根本上改變了學界研究中較為普遍存在的以自己作為他人話語“跑馬場”、“觀點加例子”、缺乏主體性的弊病。我曾經講過“:可以說,這是一部站在現代學術前沿,密切結合文學現實,創造性吸收前人理論成果,具有‘自己說’與‘說自己’特色、原創性很強的‘綜合創新’之著,是我國文學理論發展的一個里程碑。”[5]十一年過去了,現在反觀這部書,它確乎已經成為新世紀文學理論教材的代表作,同時它所引發的關于文學理論學科自身的反思研究,也在隨后取得了豐富的果實,開拓出一個新的文學理論的生長點。   進入新世紀以來,從文學理論遭遇到的時代難題與現實挑戰來看,隨著我國社會的快速發展和急劇轉型,尤其是各種視覺圖像藝術的迅速普及和無所不在,以及互聯網等新興傳媒的迅速擴張,極大地沖擊并深刻地型塑著人們的物質和精神生活方式。整個文化領域尤其是文學的生產、傳播、消費方式,發生了顯著變化,文學理論學科的合法性出現了危機。 #p#分頁標題#e#   文學的未來命運如何?文學研究還有必要嗎?文學研究如果還能存在下去,那應探討些什么問題?文學或文學理論是否需要“擴容”、“越界”?“擴”些什么?“越”向哪里?學界關于這一討論十分熱烈。但是從總體上看,或者過于糾纏于大時代的社會變遷所帶來的影響,強調文學理論應該服務于“日常生活的審美化”,或是以大而空的“戰略轉移”為目標,提出各種各樣的“轉向論”。例如,有人提出“走向大文化”,以此來為文學理論的困境解圍??墒?,誠如黑格爾所言“:哲學所要反對的,一方面是精神沉淪在日常急迫的興趣中,一方面是意見的空疏淺薄。精神一旦為這些空疏淺薄的意見所占據,理性便不能追尋它自身的目的,因而沒有活動的余地。”[6]從這樣的哲學或理論的精神實質來看,文學理論學科在新世紀面臨的前所未有的危機,固然可以從文學的邊緣化中找到根據,但是,學科內部知識的斷裂和整合應當還是主要的原因。因此,立足于時代的現實與審美文化語境對中國文學理論進行理論反思,對文學理論學科性質、功能、對象、研究方法和發展規律作本體性考察,研究解決“文學理論是什么”“,文學理論何為”,如何看待這門學科的性質等根本問題,就成了當代文學理論學科健康發展的前提性難題。   董學文先生一方面很早就敏銳地感受到這一時代問題,世紀之交前后就已經開始對這些問題做具有“元理論”性質的系統思考,形成了一系列關于文學理論學科的反思研究成果,既有基于對文學理論遭遇的現實挑戰的分析研究,也有更高的科學哲學意義上的關于文學理論的根本思考x。另一方面,如前文所言,這也是董先生關于“當代形態文藝理論”的理論思考和實踐必然會有的邏輯發展。2004年,他出版了具有學科開創意義的《文學理論學導論》一書。所謂的“文學理論學”,也就是關于“文學理論的理論”“,它不是企圖對文學作品做出另一種解釋,而是要促使我們對文學理論話語模式的規則和運作方式加以理解”[7]。“文學理論學”這一概念表明,它是對文學理論的一種反思性認識,是以思想本身作為反思內容,力求思想自覺其為思想。從哲學上講,就是一種“元理論”,即以理論為研究對象,研究理論的性質、特征、形成與發展規律。這里,作為具有“元理論”性質的“文學理論學”,是文學理論學科發展到一定歷史階段的產物,是對文學理論學科危機的一種科學的探究與內在性反思。   《文學理論學導論》所討論的內容,是新穎獨特而富有理論穿透力的。譬如,對“科學”概念的新解以及對文學理論科學性的闡釋,對“文學理論”命名以及學科位置的解答,對“文學理論主體”范疇的引入以及文學理論的價值主觀性與知識客觀性關系的辯證分析,以及在文學理論的“生成動力”、“理論引力”和“亞理論”等概念的基礎之上,對“理論的生成與轉化”內在機制的深入討論,都是別開生面,高屋建瓴,遠不是熱鬧的就事論事,或者茫然失措、四處“轉向”的研究所能比擬的。   從而,學界評價該書是“移動思維,別有洞天”??梢赃@樣說“,在文學理論研究面臨轉型,理論資源需要重新整合,理論生態迫切需要改善的背景下,《導論》的問世是理論研究思維方式的轉型。它形成的是一種關于解釋的解釋,體現出來的是一種理論探索的勇氣和有氣魄的真正的理論超越性。在‘文學理論學’這一新學科內,文學理論的諸多熱點、難點問題都可以找到較為徹底的解決途徑”[8]。正是在董先生的影響下,一個頗具聲勢的文學理論“科學學派”,在最近十年逐漸形成了。“科學學派”的形成,反過來又將以更大的力量推動中國當代文學理論的良性發展x。   從思考的結果處看“,文學理論學”學科是董先生關于文學理論的“元理論”性質的反思,呈現的是一種形而上的理論建構,但實際上,董先生并非只是進行形而上的玄虛的思考,他始終將自己的思考不斷地與文學理論的歷史事實相呼應,在二者的互動中把握理論實質。同時,他還努力將這種“元理論”性質的思考真正轉化為一種面對文學理論的歷史事實和中國復雜文學理論現實的一種闡釋、反思與判斷能力,一種在“破”與“立”的辯證張力中實現對理想的中國當代文學理論的新的建構力量。   換言之,他以構建起的“文學理論學”去檢查、辨析、判斷、審思中西方各種文學理論的歷史發展變化,尤其是其中所蘊含的當代文學理論建設的歷史財富。譬如,他據此形成了關于西方文學理論史寫作的新思路新理解,從根本上改變常見的哲學、美學、社會學、思想史等無所不包的西方文學理論史寫作模式,強調應該寫出“文學理論”的歷史,應該突出其理論性質,挖掘其中對當代文學理論建設有價值的“細胞核”y。在《文學理論學導論》一書中,他也嘗試以這種“元理論”的思想成果去解讀和評判韋勒克、沃倫的《文學理論》、波斯彼洛夫的《文學原理》等具體的外國文學理論主張及其得失。再如,他對馬克思主義文論的研究,始終強調其立場、觀點、方法的三位統一,強調其作為思想和行動指南的意義,強調以馬克思式的思考方式去面對歷史和現實材料z。   既然以中國當代文學理論新形態的建設為其理論研究之鵠,董學文先生格外強調對于百年現代中國所形成的文學理論傳統和當代文學理論建設現實實踐的經驗教訓的反思與總結,貫穿其中的理論判斷力同樣源自他的“文學理論學”研究。   他曾回溯到20世紀初中國現代大學誕生以來中國傳統文學理論的轉型和現代文學理論的發生、成長、變化的歷史語境中,深化自己關于文學基本問題和文學理論自身存在的本體性反思,尤其是從近百年來中國文藝理論課程與教材建設的歷史圖景中,在邏輯與歷史的融合視野下,把握文學理論學科的性質、特點以及演化規律。同時,他以“文學理論學”的思考來反觀各種現代文學理論教材對中國當代形態文學理論建構的真正意義{。此后,他集中力量對中國當代文學理論和美學中的一些思想觀點和價值傾向進行分析、研究和評判。在我看來,這些都可以被看成是董學文先生對于“文學理論學”研究的具體運用和相關思考的進一步深化。#p#分頁標題#e#   這里,董先生對于在當前學界影響較大的一些理論主張和傾向做了重點的分析解剖,主要集中于兩個方面:其一是關于“審美意識形態”論的反思與批評,進而深入討論文學與意識形態的關系、審美與意識形態的關系、文學與審美的關系,以及“文學作為可以具有意識形態性質的審美意識形式”問題|;其二是關于“實踐存在論美學”的反思與批評x,牽涉的內容相當豐富,既有關于馬克思主義經典文本對“本體”、“實踐”的理解問題,也有關于海德格爾存在論的評價問題;既有馬克思主義與存在主義的關系問題,也有將馬克思的“實踐論”與海德格爾“存在論”兩種理論嫁接形成的“實踐存在論”作為美學范式是否可能的問題;既有對中國當代美學演化路徑的分析問題,也有對馬克思主義美學中國化的判斷問題??傮w來看,這些論爭對中國美學、文藝學的發展是非常有意義、有價值的。這些論爭對于爭論雙方來說,都在不斷地打開自己思考的面向,促使自己的理解和闡釋更加深入和精準。并且,這些爭論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學界常見的似是而非、模棱兩可的非科學態度,把文學理論和美學研究拉到科學研究的道路上來,在科學性的維度上思考各種理論和思想的價值、意義和局限性。這也是我們超越這些爭論本身所能看到的學科發展的方法論意義。   文學理論不是不可衡量的純粹主觀的東西,不是私產,它是歷史的產物,也是時代的回聲。因而,它具有相對客觀性的衡量標準,而且只有在“理論家共同體”中,各種理論與思想的真理性也才會得到敞亮,否則,所有的思考都只不過是一些瑣碎的意見而已。正是從這種意義上說,我們希望在學術上真正實行“百家爭鳴”,這是美學和文藝學健康發展的必需的理論生態。

閱讀全文

傳統建筑風水文化研究

摘要:在漫長的歷史時間里,我國傳統建筑風水文化在建筑規劃、人居環境等方面產生了廣泛的影響。近代中國內憂外患,在西方科學體系的沖擊下,傳統建筑風水文化一度衰微。改革開放后,國外研究風水的學術思潮開始影響中國,這促使國內學術界從科學、理性的角度重新審視這一古老的文化。從20世紀80年代至今,我國當代學者從哲學、自然科學、歷史文化、美學等不同領域展開了對建筑風水文化的研究,取得了豐碩的學術成果,該文對此進行梳理回眸,為進一步的研究做基礎。

關鍵詞:建筑;風水;文化;學術史

風水是依據向陽、風向、交通等條件探求建筑的選址、擇地、方位、布局從而促進人與社會、自然和諧統一的學問。其范圍涵蓋天文學、地理學、生態學、景觀學、建筑學、哲學和美學等諸多方面,是我國古代的一種綜合性、系統性很強的建筑規劃設計理論。風水文化是人們通過對自然規律進行總結的同時又按某種需要加入一些想象而形成的,它的出現滿足了當時人們的生活和精神需要。風水在中國歷史發展中的作用,就是使自然環境能更好地滿足人們在使用功能上和心理上的需求。它與建筑的關系最為密切,其核心理念即在于追求人居環境的最理想狀態。傳統的建筑風水文化上迄先秦,下至近世,在建筑規劃、人居環境等方面對中國乃至漢文化圈的其他東亞國家都產生了廣泛的影響,并深深植根于社會民俗之中。

1當代國內建筑風水文化研究概覽

自近代列強叩關以降,隨著西方科學體系的沖擊,加之中國內憂外患,國人對各種傳統文化一度妄自菲薄,盲目以西學全盤替代本土學術體系。在此背景下,中國學界大多把風水乃至中醫等傳統文化視為“迷信”“巫術”,完全無視風水在中國傳統建筑學、景觀學和規劃學中特有的地位。20世紀50年代后,工業文明的一些弊病日漸明顯,環境污染、生態惡化引起了發達國家有識之士的普遍反思。伴隨著量子物理、系統論、耗散結構論、協同學的發展,西方科學開始由近代的機械宇宙觀向強調宇宙整體性、聯系性的有機自然觀轉變,中國傳統文化與新科學觀的相通之處引起了物理學家玻爾、卡普拉等學者的重視[1]。中國傳統風水文化追求人類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建筑文化也開始被一些歐美學者所關注,尹弘基的《韓國堪輿研究———風水的文化與自然之關系》(1976)[2]、利蒲的《中國地理學》(1979)、米切爾的《大地精神》(1975)、羅斯貝奇的《風水:中國的布置藝術》(1984)、斯肯爾的《風水的大地生活方式》(1982)等等都是其中的力作[3]。中國建筑風水文化這種墻里開花墻外香的現象直到上世紀80年代才有所改觀。借助改革開放的東風,國內學術界在上世紀80年代興起了“文化熱”,歐美日韓等國研究風水的學術思潮也開始影響中國,這些國內外因素促使我國學者重新審視風水在傳統建筑文化中的價值。天津大學的王其亨教授、北京大學的于希賢教授、東南大學的研究生何曉欣等學者首開先河,他們從建筑、歷史、地理、生態環保等不同側面對風水文化進行了初步探索。進入上世紀90年代,建筑風水文化的研究漸趨成熟,分學科的細致研究和多學科的交叉綜合研究同時展開。1990年于希賢先生從地理學視角對風水文化的起源和發展作了科學的探究[2]。1994年韓增祿先生從文化心理角度分析了東華門特殊門釘數目的成因是明朝初建紫禁城時出于風水學擇吉避兇的考量[4]。1992年王其亨先生主編的論文集《風水理論研究》出版,其學術成果幾乎遍及了后來風水文化研究涉及的所有學科。1995年何曉欣、羅雋的《風水史》也從歷史、天文、地理、建筑、民俗等多個維度對風水文化的起源和發展作了綜合性研究。本世紀的頭十年,由于中國加入WTO后迎來了將近十年的經濟高速增長期,與之相伴的房地產開發熱潮也一波勝過一波,由此引發了全民的“風水熱”,與建筑風水文化相關的學術論文和專著如雨后春筍般大量涌現。這一時期的風水文化研究除了在分學科研究方面進一步深化細化外,還出現了比早期探索更為系統的綜合性研究,甚至出現理論研究與現實應用相結合的趨勢。于希賢先生的專著《人居環境與風水》和《現代住宅風水》是這一時期的代表作。當然,我們還應清醒地認識到這一時期由于風水學的“過熱”,一些完全從市場功利出發迎合民眾迷信心理的作品將風水研究引向非理性的歧途。最近幾年隨著我國經濟政策對房地產市場調控力度加大,炒房熱日趨降溫,建筑風水文化的研究回歸科學和理性的學術性探索的趨勢也在逐漸增強。尤其是一些研究易學和風水的著名專家響應中央提出的“五位一體”總布局,除肯定建筑風水文化的經濟價值外,又從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文明等不同領域對其做了更深入全面的學術探討。于希賢先生在《風水的核心價值觀》(2016)一文中認為傳承城市文脈,建設有中國個性特色的新城市是風水的核心價值觀,而《周易》則是風水核心價值觀的理論基礎[5]。唐明邦教授在《風水文化的久遠魅力和當今價值》(2016)一文中指出風水文化在和諧社會建設中,不但可以發揮經濟效益,更能產生促進社區安定、工作順利、人際和諧的社會效益[6]。易學專家胡焱照在其論文《易學風水文化與生態文明》(2016)中,從“三才”之道、天人合一、主動作為這三個易學風水文化視角,分別闡發了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的生態文明理念[7]。我國傳統的建筑風水文化包羅萬象,涉及到當今諸多學科領域,以下試從哲學內涵、科學原理、歷史文化、建筑美學四個不同維度對國內建筑風水文化研究的當代學術史作一番梳理和總結。

2對建筑風水文化哲學內涵的探討

早在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就有學者展開了對建筑風水文化哲學內涵的探索。王復昆認為“道”、“氣”、陰陽、五行、八卦等傳統哲學范疇構成了風水理論的基本要素;他肯定了天道人道相通、反映事物的普遍聯系這一風水理論的積極因素;同時也指出了傳統風水學難以徹底排除迷信的思維局限性[8]89-105。韓增祿先生在1996年發表的《中國建筑的文化內涵》一文中把傳統建筑風水文化的哲學內涵歸納為天人合一、師法自然、崇尚和諧、趨吉避兇、唯變所適五個方面,并列舉了不少典型實例予以佐證[9]。于希賢在其2010年出版的專著《人居環境與風水》中,從中西學術系統比較的視域,指出風水的理論基礎包括易經、五行生克、天人感應、建筑規劃的尚中思想和“天、地、生、人系統有機循環觀”等多方面的傳統哲學思想,與西方建筑文化分屬于兩種不同的思維方式和學術體系[10]。中國傳統建筑風水文化也如其他傳統文化一樣,蘊含著豐富的辯證法思想,無論是“形勢派”還是“理氣派”皆是如此。風水中的陰陽觀念包含著對立統一思想的萌芽,五行與天人合一觀念體現了一種用聯系的整體的觀點看待世界的樸素辯證思維。與局限于傳統話語和思維范式的古代學者議論風水不同,我國當代學者已深受唯物辯證法的熏陶,他們敏銳地發現了傳統風水文化中樸素的唯物論和辯證法因素,并以現代哲學話語予以新的闡釋和充分肯定。同時他們也清醒地認識到,由于傳統農業社會和現代工業社會在生產力水平、科技發展水平上的客觀差距,以及在歷史傳承中流派演變帶來的牽強附會,使得傳統風水文化在蘊含合理性內核的同時不可避免地披上了一層迷信的外衣。

閱讀全文

探索我國文學與美的關系

一、中國古代: 美并非文學的必備特征

“文學”一詞仍保留著古義,指儒學或一切學術。如《史記•孝武本紀》云:“上鄉(向也)儒術,招賢良,趙綰、王臧等以文學為公卿。”《史記•儒林傳》云:“延文學儒者數百人,而公孫弘以《春秋》白衣為天子三公。”“治禮,次治掌故,以文學禮義為官。”這是以“文學”為“儒學”的例子?!妒酚?bull;自序》云:“漢興,蕭何次律令,韓信申軍法,張蒼為章程,叔孫通定禮儀,則文學彬彬稍進。”又《史記•晁錯傳》:“晁錯以文學為太常掌故。”這里把“文學”當作包含律令、軍法、章程、禮儀、歷史在內的一切學術?;笇挕尔}鐵論》中“文學”是作為與“賢良”之士并列的概念使用的,即指主張實行仁政的儒者。另一方面,此時人們把有文采的文字著作如詩賦、奏議、傳記稱作“文章”,于是“文章”一詞取得了相對固定的新的涵義而與“文學”區別開來。如《漢書•公孫弘傳•贊》云:“文章則司馬遷、相如。”與“文章”的這個涵義相近的概念還有“文辭”。

《史記•三王世家》:“文辭爛然,甚可觀也。”《史記•曹相國世家》:“擇郡國吏木詘于文辭、厚重長者,則召除為丞相史。”這里的“文辭”即文彩之辭、美的文辭。不過與此同時,“文章”泛指一切文化著作的古義仍然保留著。如《漢書•藝文志》云:“至秦患之,乃燔滅文章,以愚黔首。”作為包含“文學”、“文章”在內的“文”,仍指一切文字著作。因此,《漢書•藝文志》所收“文”之目錄包括“六藝”(即六經)、“諸子”、“兵書”、“術數”、“方技”在內的所有文化典籍,共六略三十八種,五百九十六家。魏晉南北朝時期,人們繼承漢代“文章”與“文學”出現的分別,以“文章”指美文,以“文學”指學術。如《魏志•劉劭傳》:“文學之士,嘉其推步詳密;文章之士,愛其著論屬辭。”魏劉劭《人物志•流業篇》:“能屬文注疏,是謂‘文章’,司馬遷、班固是也;能傳圣人之業,而不能干事施政,是謂‘儒學’,毛公、貫公是也。”所以劉勰《文心雕龍•序志》指出:“古來文章,以雕縟成體。”“文章”是以“雕縟”為特征的。同時,“文學”一詞也出現了狹義的走向,與“雕縟”的“文章”幾乎同義。宋文帝立四學,“文學”成為與“經學”、“史學”、“玄學”對峙的辭章之學,亦即漢人以新義指稱的“文章”。嗣后宋明帝立總明館,分為“儒”、“道”、“文”、“史”、“陰陽”五部,其“文”即與狹義“文學”相當。與此同時,南朝人又進一步分出“文”、“筆”概念。

魏晉南北朝時期,盡管人們對文學中的部分文體的審美特征有所認識和強調,但并沒有改變傳統的泛文學概念。唐朝韓、柳掀起古文運動,以矯正魏晉南朝趨向形式美和情感美的子文學概念,要求回復秦漢古文的泛文學傳統;南宋真德秀以理學之旨編《文章正宗》,與重視形美與情美的蕭統《文選》相抗衡,取消了兩漢的“文章”與“文學”分別和六朝的“文”、“筆”之分,“文學”、“文章”、“文辭”或“文”的概念回復到周秦時期,泛指各種文字著作和文化典籍。此后遂成定論,一直延迄清末。晚清劉熙載《藝概•文概》論“文”,涵蓋“儒學”、“史學”、“玄學”、“文學”:“大抵儒學本《禮》,荀子是也;史學本《書》與《春秋》,馬遷是也;玄學本《易》,莊子是也;文學本《詩》,屈原是也。”一言以蔽之:“六經,文之范圍也。”正遠紹先秦的廣義文學概念。因此,章炳麟在《國故論衡•文學總略》中揭示:“凡云‘文’者,包絡一切箸于竹帛者而為言。”文學不以“?彰”為準,而以“文字”為準,乃是對中國古代通行的“文學”觀念的一次理論概括和總結。

二、中國古代存在著豐富的關于文學的美學思想

中國古代文學雖然不同于美文學,但有一部分屬于美文學;中國古代的文學理論雖然不都是美學理論,但有一部分屬于美文學屬于美學理論。而且,由于中國古代“內重外輕”的宗法文化使中國古代文學打上了濃重的“言志緣情”、表現主體的民族特征,由于在如何較好地表情達意問題上審美的文學創作展示了豐富的奧妙和動人的魅力,因而中國古代文學理論更多地把興趣集中在對表現心靈的文學作品的審美特點、規律的探討、論析方面,從而使中國古代文學理論呈現出豐富的文學美學品格和色彩。西方文藝美學的一個經典性觀點,是以“美”為藝術的必不可少特征。文學作為藝術的一種主要形態,自然必須具備怡人情感的美。因此,西方的“文學”又叫“美文學”,literature是不同于article、es-say、thesis、paper、dissertation、treaty、work、writing的。

中國古代文學雖然不同于西方人說的literature,而是包括literature和article、essay、thesis、paper、disser-tation、treaty、work、writing在內的一切文字著作,但并不缺乏對文學的審美特點的強調。如孔子指出:“言之無文,行而不遠。”揚雄歸納詩賦不可缺少的共同特征是“麗”:“詩人之賦麗以則,辭人之賦麗以淫。”曹丕《典論•論文》強調:“詩賦欲麗。”陸機強調文學創作:“其遣言也貴妍。”劉勰《文心雕龍•原道》論證:“夫以無識之物,郁然有彩;有心之器(指文學作品),其無文(文采)歟?”蕭統《文選序》總結各類文體:“譬陶匏異器,并為入耳之娛;黼黻不同,俱為悅目之玩。”屠隆強調:“文章止要有妙趣”。袁宏道也主張:“夫詩以趣為主。”清人黃周星重申,戲曲“自當專以趣勝”。劉大?強調:“文至味永,則無以加”。這些文學美學思想,與西方美文學思想是相交叉的。西方以“美”為文學的特征,而“美”的特點之一是形象性,所以西方文藝美學又以“形象性”為文學的特征,以此區分“文學”作品與非文學的“學術”著作。中國古代文學雖然包含著大量的學術著作、應用文體,并不以“形象”為文學必不可少的特征,但不乏與文學的“形象性”有關的論述,如詩歌理論中的“賦比興”說、“形神”說、“情景”說、“境界”說、“詩中有畫”說,小說理論中的“性格”說、“逼真”說、“如畫”說,并呈現出與西方文學“形象性”的不同民族特色。西方文學形象作為現實的模仿或反映,存在形式是主觀的,反映內容卻是客觀的,重心在“象”不在“意”。

閱讀全文

舒曼音樂的風格思考

 

羅伯特•舒曼是十九世紀上半葉德國早期浪漫主義藝術家的典型代表人物之一,不僅在音樂創作而且在音樂評論領域都有著杰出而獨特的貢獻。舒曼于1834年至1844年間創辦了《新音樂報》,并親任主編,發表了一系列生動潑辣、尖銳犀利的音樂評論、音樂雜談,并于1854年將自己的文章匯編成《論音樂與音樂家》出版,給后人留下了一份重要的文化遺產,在十九世紀歐洲進步藝術思想斗爭史上成績卓著,獨樹一幟,影響深遠。下面,筆者將從舒曼音樂評論的動因、風格和價值等三個層面進行探析,以期進一步增進對舒曼音樂評論的認識,豐富對舒曼音樂評論的研究。   一、舒曼音樂評論之動因   從舒曼生活的時代背景考察,筆者認為,舒曼音樂評論的直接動因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   (1)封建勢力的黑暗統治。十九世紀三十年代至四十年代初期是舒曼進行音樂評論的主要時段,其時德國正處在反動的封建復辟年代,統治德國的奧地利首相梅特涅在政治上推行反動的“梅特涅制度”,殘酷鎮壓民主運動的浪潮,極力壓制進步思想的發展,同時卻又肆意放縱享樂思想的流行,以迷醉普通百姓的正義和良知。   (2)文化領域的庸俗風氣。伴隨著政治上的黑暗和思想上的禁錮,當時的德國文化領域滋長著一種因循守舊、平庸低俗的風氣。表現在音樂創作上,往往只追求徒有其表的形式,而排擠了能夠真正體現音樂價值的音樂內容和內在思想;表現在音樂評論上,則往往是附和庸俗時弊,一味迎合上層統治階級的需要,對于社會上流行的無甚價值的音樂文化百般吹捧,而對于一些進步的浪漫主義音樂家的作品卻是橫加指責。   (3)進步藝術的日益崛起。在封建勢力黑暗統治和文化領域庸俗泛濫的同時,代表著進步力量的資產階級則在日益覺醒、抗爭,代表著進步藝術的浪漫主義也在日益崛起、成長。音樂領域最適于寄托藝術家的浪漫主義理想,因此,音樂家們的主體意識不斷增強,社會地位不斷提升,包括德國在內的當時歐洲文藝家們開始更多地把目光投向音樂藝術,對音樂藝術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和熱情,社會上重視音樂創作、談論音樂風格蔚然成風,各式各樣的音樂沙龍層出不窮。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舒曼和同時代的許多藝術家一樣,除了進行積極的音樂創作之外,便是選擇用文字來闡釋自己的藝術理想和主張,藉以反對封建勢力的黑暗統治,挑戰藝術領域的庸俗風氣,為當時的德國音樂帶來了新的生機和活力。   二、舒曼音樂評論之風格   舒曼曾說:“最好的評論是本身能像原作一樣給人啟迪,給人留下印象的評論”。[1]   因此,舒曼的音樂評論不拘泥于傳統的固有模式,而是采用別開生面的文體,如有的采用書信體寫成,有的采用對話的形式,有的采用戲劇手法,有的是信手拈來的日記隨筆,有的則是小小的一個按語。   特別是舒曼從自身的二重性格特征出發,虛構了“只存在于它的創始人腦海中的組織——即‘大衛同盟’”,[2]通過其臆想中的盟員尤其是其中兩名主要盟員弗洛列斯坦和埃塞比烏斯風格迥異的言論來生動形象、深入淺出地闡述他的藝術思想,使他的音樂評論形式別具一格、獨具魅力。然而,舒曼音樂評論的風格不光體現在其表達的形式方面,更主要的還體現在其表達的思想方面,舒曼音樂評論蘊含的思想才是其真正的風格所在,筆者以為,可以歸結為以下三個方面:   (1)捍衛傳統。十九世紀上半葉的德國,由于受到音樂界庸俗傾向的影響,優秀的古典音樂傳統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和弘揚。針對這一現象,舒曼在音樂評論中采取活潑的形式對貝多芬、巴赫和舒伯特等人的作品進行了有說服力的挖掘和引導,進行了深度的剖析和形象的推介,循循善誘地引導人們進一步認識古典德國和奧利地著名作曲家的思想和他們作品的價值,重新確立優秀古典傳統在音樂界的地位。   (2)針砭時弊。舒曼針對當時腐朽政治的統治和藝術良知的缺失,以及音樂界只重形式、不重內容,追求技巧、忽視內涵的庸俗傾向,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斗爭,提出了一系列令人耳目一新的觀點。如舒曼強調音樂是感情的表現,把感情表現提高到音樂藝術的首要位置,認為一部有價值的音樂作品必須是高尚的感情內容同獨創的藝術形式的完美結合。同時,他又認為音樂藝術除了表達思想感情外,還應該深入地反映外在的物質世界和社會生活,把豐富多彩的物質世界和社會生活作為音樂表現的重要內容。再如,舒曼認為,音樂藝術不應該千篇一律和粗制濫造,不應該一味追求技巧,只重外表不重內容,而是應該具有深刻的思想性。   (3)推優薦新。舒曼深知,要同音樂界的庸夫俗子作堅決的斗爭,一個有效的辦法就是要培養選樹音樂界的新人,用音樂新人的藝術理念和創作風格影響和帶動新的樂風的形成。因此,舒曼花了很多時間研究同時代浪漫主義作曲家的作品,并認真發掘和熱心傳播他們中的優秀創作,在當時的音樂界甚至對后來的年輕作曲家都產生了很大影響。舒曼的第—篇音樂評論文章就是1831年所寫的向世界介紹當時還不為人所知的肖邦的文章,舒曼的最后一篇音樂評論文章則是1853年所寫的介紹當時年僅20歲還鮮為人知的勃拉姆斯的文章,這期間他還對柏遼茲、李斯特等人的作品進行了評論和推廣。這些人最后都在音樂創作領域取得了巨大成功,成為浪漫主義音樂中的“駿馬”,這與舒曼在其間所發揮的“伯樂”作用是分不開的。   三、舒曼音樂評論之價值   舒曼的音樂評論作為真實的歷史存在,其理論價值和歷史貢獻不可抹殺:   (1)創新了音樂評論的形式。19世紀上半葉,在舒曼之前,歐洲音樂評論領域只有學院派或理論家的聲音,他們習慣于以哲學原理評判音樂創作。雜志發表文章以出版者喜好為準,這就妨礙了評論自由。舒曼與這一現象格格不入,天才地創造了戲劇性的評論方式,通過書信、對話、日記、按語等形式發表音樂評論,闡釋音樂見解。#p#分頁標題#e#   從而,使原本規規矩矩、僵化刻板的音樂評論變成了詩意的交流或是一幕幕戲劇,將讀者引入虛幻的與藝術的親密接觸之中,引導讀者共同體會音樂、思考音樂??梢哉f,在當時許多評論家都走溫和路線,寫一些投觀眾所好的文章,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舒曼的音樂評論不愧為一股清新的春風,為當時的德國音樂帶來了一線曙光。   (2)提高了音樂評論的實效。舒曼是一位高尚藝術理想的捍衛者,與當時陳腐浮華的“庸夫俗子們”勢不兩立。因此,他大膽地鞭撻阻礙新藝術發展的陳腐論調,同保守陣營的墨守陳規和鄙陋庸俗展開了不懈的斗爭,對音樂界的空談、獻媚、偽學術等情況進行了尖銳批評,讓一些人無地自容。有說服力地向人們闡述許多古典作品的真正意義,極力啟迪人們認識貝多芬、舒伯特作品的價值;熱心地贊美那些音樂新人,為他們做周到的介紹,幫助這些音樂新人盡快獲得社會認可,因而舒曼的音樂評論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效果。此外,由于舒曼音樂評論的讀者群中,既有專業音樂從業者,也有廣大業余音樂愛好者,他別具一格的評論方式,以敏感、細膩、對音樂富于想象的感悟力,結合深厚的哲學、美學、藝術理論修養,將理性分析融入感性體悟,使他的音樂評論適應了不同層次讀者的需要,被各個層面的讀者所接受,受到讀者的廣泛歡迎,有利于更好地推介他的美學觀,進而讓讀者接受其美學觀。   (3)促進了浪漫主義音樂的發展。舒曼曾說過:“評論家應該有力而審慎地參加新思潮的新活動,而不應當閑情逸致地對那些古老風流事件的遺跡進行研究。這種明顯的向后倒退,或者學究式的堅持固陋舊弊,或追憶著青春之戀的夢幻,都是毫無用處的,也是毫無益處的。時代在前進,人必須與時代同步前進。”[3]舒曼正是這樣,以空前未有的勇氣、不可抑制的熱忱和旺盛的精力從事音樂評論工作,在自己熱情洋溢的論文里,維護一切進步的、面向未來的東西。這些論文啟發了不少作曲家的靈感,在廣大的音樂家和音樂愛好者的圈子里引起了很大反響,影響和促進了當時樂壇的浪漫主義運動,因此也使得舒曼成為了當時德國音樂藝術中進步方向的領袖??梢哉f,舒曼的音樂評論代表了19世紀浪漫派音樂家的特征,19世紀下半葉歐洲音樂評論得以繁榮離不開舒曼的作用。不僅如此,舒曼的音樂評論甚至一直影響至今,正如于潤洋先生所說:“一個半世紀以來,社會向前發展了,人們對音樂藝術的認識也在不斷深化。但是舒曼對音樂藝術本質的理解中的合理內核,他對音樂的高度思想性和藝術性的要求,他對音樂生活音樂創作中庸俗傾向的批判,這一切對于我們今天開展音樂美學的研究和評論仍然是具有現實的珍貴價值的”。[4]   綜上所述,舒曼音樂評論受著當時政治、社會和文化等諸多因素的影響。舒曼正是運用音樂評論這一藝術形式,以其獨特的風格,與當時政治上的黑暗勢力和音樂界的庸夫俗子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斗爭,有說服力地引導人們認識古典作曲家的藝術思想及其作品的真正價值,熱忱推薦有真才實學的音樂家及其優秀作品。從而,促進了浪漫主義音樂的進一步發展,將浪漫主義音樂帶入了一個新的高峰。同時,也因此成就了舒曼在音樂評論史上的價值,鑄就了舒曼在音樂評論史上的地位。

閱讀全文

課程環境設計本科教育分析

摘要:

文章主要探討環境設計專業本科教育中建筑類課程的設置,以整體思維為出發點,圍繞環境設計專業的教學目標,提出環境設計本科教育中建筑類課程的基本構成,旨在使環境設計的課程體系更趨合理。

關鍵詞:

環境設計;整體思維;建筑學;課程結構

一、整體思維與環境設計

我們至少可從以下幾個方面解讀環境設計專業內涵:一是基于系統論的環境整體意識的強調。映射到專業教育,就是為學生提供系統的學科教育,以及對學生整體思維和綜合能力的培養。二是藝術與技術、人文與自然并重的傾向。這意味著在環境設計專業教育中,藝術、人文與自然科學共同構建起學生的知識框架體系。三是劃定了環境設計專業的學科范圍。盡管環境設計專業本身的“灰色”屬性賦予了它邊界的模糊性,從而使其內涵和外延不斷擴展,有向“大建筑學”靠攏的傾向。但其清晰的學科教育內容和研究范圍是基本穩定的,即城鄉景觀、風景園林和建筑室內環境設計三個方向。

二、建筑教育在環境設計本科教育中的位置

閱讀全文
亚洲精品一二三区-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