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北歷史的民間性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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陜北歷史的民間性論述

對歷史的記載有正史與野史之分,正史多為史學家所修,官方所撰,它是據實而載,秉公而論,事出有因,典出有故,正史代表真實、權威、正規、完整、準確。野史多為民間所撰,對歷史的記述依據的是民間的傳聞、說辭,被貫之以野聞趣事,不為史學研究依憑。對史實的記載有直筆與曲筆之分,直筆即秉筆直書,記錄公正客觀,不含糊其辭,不偏袒掩飾,不為強權左右,曲筆則或為尊者諱或為己見囿,歷史的原貌被隱藏甚至篡改,如孔子的《魯國春秋》,即為尊者諱。無論正史還是野史,其特點是鳥瞰式敘說,著眼于整個事件、時代、背景、狀貌的全面記錄,咸有紕漏,抑或簡明概要不失完整,高屋建瓴,視界寬闊,可謂宏大敘說。不同人的眼里有不同的歷史,官方有官方的歷史,民間有民間的歷史,參與的多與寡、直接與間接,使歷史的呈現差異很大。所謂民間性敘說就是老百姓有老百姓對歷史的認知和講述的方式,與史相比,老百姓的講述顯得破碎零散,依據的是道聽途說,捕風捉影,其中摻雜了揣測、想象、情感、意愿、傾向,雖不能作為信史采用,但卻留存了歷史的鴻泥雁蹤,不完全是杜撰,可以說它是歷史的創造性講述,既有獨特的講述方式、承載方式,也有特殊的生存土壤。

一、解釋性歷史敘說

老百姓對歷史的敘說在很大程度上說不是一種嚴謹的治史態度,思維方式多為形象化思維,由果及因地推測說明事物的來歷,為事物的存在尋找理由。宜川一帶的黃河有一壯麗的景觀叫壺口瀑布,壺口名緣何而來,《禹治水,壺口始》以傳說的形式解釋了它的來歷。

公元前23世紀左右的堯舜時代,是原始社會末期,可怕的洪水年代,北部中國成澤國,人類生存受到嚴重威脅,堯命居住黃河中游(今陜北延川)的部落長鯀治水患,鯀竊息壤障水,被天帝殛殺于羽山(山東臨沂)。舜繼位后,水患依舊,令鯀的兒子禹繼續根治水患,禹以疏導為主,以障為輔,其啟示從何如來?《禹治水,壺口始》解釋了由來。禹外出考察水情,涂山女子女嬌求他搭救,族人被洪水滅絕,唯她逃生,她給禹唱了首古老歌謠:誰見了白狐貍,誰就可以做國王;誰娶了涂山的女兒,誰的家道就興旺。于是禹與女嬌結婚。一天大禹勘察水情回來,女嬌端茶給禹,禹捉壺倒水,茶葉把壺嘴堵得嚴嚴實實,倒不出,反把壺蓋沖開,水灑一桌,女嬌用手指從溢水中一劃,積水順劃口流走,用筷子捅捅壺嘴,茶水從壺嘴流出。大禹受到啟發:疏通壺嘴,引水歸槽,讓水流走。大禹沿晉陜峽谷漂流,在宜川山谷見一條青石山梁橫亙,擋住黃水去路,大禹決定效仿女嬌捅壺嘴,劃水道,于是率眾鑿青石梁,青山梁鑿開后,洪水咆哮而出跌入幾十米深的河槽,猶如水簾,遠遠望去就像收在巨大的壺里,后人就叫這兒為壺口,為紀念禹治水的功勞,把禹居住過的村莊叫禹居住,鑿開的龍門山谷叫禹門口。大禹治水的功績,民間代為傳頌,“禹治洪水,身被其勞,澤行野宿,過門不入”,“墮簪不顧”,“疏河決江,十年不窺其家,足無爪,脛無毛,遍苦之病,步不能過,名曰禹步”。人民建祠修廟,舉若神明。古詩曰:“茫茫禹跡,畫為九州”,“信彼南山,維禹甸之”,“豐水東流,維禹之績”,“庵有下土,纘禹之緒”。陜北的“禹廟”、“禹居”、“禹院”,這些“禹跡”顯示了大禹存在的歷史真實性,人民以故事的形式歌頌了以禹為代表的先民的智慧和改造自然、戰勝自然的非凡勇氣,另一方面也解釋了壺口地名的來歷和壺口瀑布的形成。

《扶蘇之死》說秦始皇帶李斯、趙高、二兒子胡亥東巡,在河南沙丘一帶巡察,一老人捕獲了一個頭像馬、身如羊、腿似鹿的東西,進獻始皇,胡亥問這四不像是啥寶貝,李斯說馬,胡亥說看著像鹿,問父王,父王正身染重病不耐煩讓問趙高,趙高迎合丞相李斯說是馬不是鹿,胡亥說既然大家都說是馬那就是馬了,始皇聽了暗嘆這小子沒主見,怎能靠他繼承皇位,便寫了遺書,表彰大兒子扶蘇寬厚仁篤,鎮邊有功,極負眾望,立即詔回探望病情,繼承皇位。始皇寫下遺詔就病死,趙高想扶蘇被貶自己有直接責任,扶蘇與蒙恬領三十萬大軍鎮守邊關,屢建奇功,在軍民中負有盛望,依遺詔,扶蘇繼位,于己不利,就與李斯、趙高、胡亥密謀:始皇故世暫保密,揚言帶病回朝,再按始皇手跡寫一假遺詔,斥責扶蘇、蒙恬私自議和,乃叛國大罪,令他們自殺,將首級送回咸陽。扶蘇、蒙恬在綏德觀陣練兵,趙高一行來頒布圣旨,扶蘇接旨后泣不成聲,告訴蒙恬父王怪罪我們與匈奴談判議和,有失大秦尊嚴賜我們一死,言畢便要拔劍自刎,蒙恬勸阻說鎮邊媾和年前已報君王,未曾聽說不是,還表彰我們鎮守邊疆有功,今派趙高使者前來傳詔令,恐中有假。蒙恬察看后雖認為是始皇手跡,但仍要求將他和公子解回咸陽,見皇上后再死不遲。趙高大怒將蒙恬和扶蘇打入死牢,囚在綏德城月宮寺內,夜晚趙高又逼扶蘇自殺,扶蘇只好從命,出了寺,向綏德城南走去,來到蘆家灣,見疏屬山谷內,清水突涌聚集成泉,他在泉邊嗚咽,跳泉而死,山泉慟哭成聲,人們聽到嗚咽的泉水聲,就像聽到公子扶蘇含冤的飲泣聲,把這泉叫嗚咽泉。后世把所在山谷叫“殺子谷”,疏屬山頂現在也有扶蘇墓,墓碑刻有“秦太子扶蘇墓”,山崖上刻有許多挽詞,如唐朝詩人胡曾的《殺子谷詩》:舉國賢良盡垂淚,扶蘇屈死戍邊時,至今谷口泉嗚咽,猶似當年哭太子。明朝少卿曾璉在泉邊刻下“嗚咽泉”,字跡至今清晰。

秦始皇建立的秦王朝是一個中央集權、君主專制的封建大帝國,王朝實行郡縣行政制,陜北屬上郡,與西邊的北地郡、北端的五原郡、東北的云中郡共為拱衛京師咸陽的屏障,地位重要。在王朝北部,匈奴鐵騎構成威脅,秦對上郡為中心的北部邊防極為重視,始皇帝五次出巡,其中三次蒞臨北邊。公元前215年“至碣石”,“巡北邊,從上郡入”(《史記•秦本紀》),這次巡察中秦始皇決定“遣將軍蒙恬,發兵三十萬人,北伐匈奴,略河南地”,又使扶蘇監軍,蒙恬橫掃塞漠,匈奴逃至陰山之北,游牧于漠北,蒙恬與扶蘇“悉收河南地,因河為塞,筑四十四縣城臨河,徙適戍以充之”(《史記•匈奴列傳》),從此太子監上郡,上郡成為秦帝國北部邊防指揮中心。公元前210年夏,秦始皇巡游天下,輾轉至河北沙丘平臺,一病不起,隨行趙高勾結李斯密不發喪,矯詔立幼子胡亥,陷害太子扶蘇與握有兵權的蒙恬兄弟,扶蘇接詔不愿遷延,即刻自刎而死。蒙恬被囚于上郡陽周縣獄(今陜北子長縣曹家洼高柏山)。胡亥嗣位,下令誅滅蒙恬、蒙毅兄弟,蒙恬浩嘆“我何罪有之,無過死矣”,尋思后說:“恬罪固當死矣。起臨洮,屬之遼東,城塹萬余里,此其中不能無絕地脈哉!此乃恬之罪”,說完飲藥自盡。其所思之罪就是指修筑長城。為阻匈奴騎兵南下,蒙恬和扶蘇調集軍隊征發徭役,經數十萬勞力一年多修筑完成萬里長城的浩大工程,陜北及四邊人民,所受徭役繁重可想而知。但相傳蒙恬死后戍邊將士以戰袍撩土堆墳冢于今綏德城外大理河畔,墓前立清乾隆年間綏德知州提名墓碑:“秦蒙恬大將軍”,所在山溝人稱之為“將軍溝”。#p#分頁標題#e#

這些遺存記刻著真實的歷史痕跡,《扶蘇之死》以文學的形式講述了歷史,撬動了歷史的沉重,它愁腸百結,憂思哀怨的文字不免讓人心潮難平,思緒萬千,生出欲說當年好“困惑”,扶蘇對“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死,子不得不死”的儒家綱常倫理的絕對奉行和無條件的服從,讓人驚異于集權社會下權力的說一不二的無上權威;被稱之為高瞻遠矚的政治家李斯,為專權竟置國家長遠利益于不顧,而在公元前221年秦王朝建立那年,關于制度建設中是延續西周以來的封建制還是實行郡縣制的爭論中,他敢于堅持己見。秦奪取天下后,丞相王綰等人認為應延續周制,時任“廷尉”的李斯,蔡人,因客卿的身份差點被逐出秦,卻說當年周王所封子弟,同性甚多,本以為和衷共濟、同心同力輔佐周室,然而自相攻擊,如仇讎,周天子不能制止,今天下歸于一統,海內皆為郡縣,以賞代分封犒勞諸子功臣。秦始皇贊同,認為“天下共苦戰斗不休,以有侯(天下之所以苦于戰爭因有侯)”,恢復諸侯制“是樹兵也”,他采納李斯建議,分天下為三十六郡,后增至四十二郡,郡下設縣,全國按統一的制度、標準司法、征收賦稅。郡縣制的特點是“天下一統,四海一家,中央集權,分權管理”,上有中央政府下有各級政權,“百代都行秦政治”,這種國家制度一直延續至今,李斯功不可沒。

就是他讓秦始皇背上萬世罵名的焚書提議也非出于私心,是統一思想,以利秦王朝統治的措施,杜絕對郡縣制的非議。公元前213年,名叫淳于越的齊國人,在一次國宴上“以古非今”,重提封建,說殷、周兩代之所以能延續千年之久,是因為分封了子弟和功臣,今陛下有海內,子弟為匹夫,“事不師古而能長久者,非所聞也”。秦始皇要李斯發表意見,李斯已身為丞相,上書說政令不行,議論紛紛,全因為思想不統一,學術太自由,人們不接受官方號令,反“人善其所私學”(反欣賞民間思想),“以非上所建立”(非議朝廷的制度),“聞令下,各以私學議之,入則心非,出則巷議”,“非主以為名,異趣以為高”,“率群下以造謗”,“主勢降乎上”,“黨與成乎下”(民間結黨營私),唯有禁絕私學,才能正本清源,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秦始皇認同李斯意見,除官方藏、秦國國史、醫藥、卜筮、農作之書外,私人所藏文藝哲學諸學百家之書一律焚毀,膽敢聚談詩書的斬首,以古非今的滅族。李斯根除了一切議論國事的可能,以專制王權鉗制人們噤聲,但李斯的動意非為己,是出于維護秦王朝統治的長治久安,然而就是這樣的政治家卻又心存私欲,置國家大業于不顧,權欲令智者昏,不能不讓人驚悚警覺。

二、情感性歷史敘說

民間歷史敘說不像史家在記敘歷史時力求公正、客觀,否藏務必唯事實是論,老百姓講述歷史總是摻雜著個人的情感、態度,字里行間透露著敘述者的愛憎與褒貶,將自我情感附著在故事的敘說中,是主觀視野下的歷史,因而具有人情美?!讹w將軍李廣》講綏德城東五十里有一地叫李廣寨,相傳是上郡太守漢將軍李廣屯兵戍邊抵御匈奴南下的邊防重地。李廣好騎善射,人稱飛將軍。當朝主管外族事務的公孫昆邪向皇帝推薦李廣多次與匈奴作戰無敵,皇上就派李廣到上郡當太守,鎮守邊疆。不久匈奴大舉入侵上郡,皇上為讓宮中受寵太監熟悉征戰環境,派他們隨李廣過軍事生活。一天,幾個太監在無定河馳騁,沙丘后轉出三個身體彪悍的匈奴,雙方廝殺起來,三匈奴雖人數少卻箭去如飛,從未上過戰場的太監不幾下就被殺盡,聞知消息后李廣率百十騎追去,三匈奴在沙丘行不過十幾里,李廣令左右合圍,他舉箭射死兩個,剩下一個投降,審問得知是奉可汗之命探李軍虛實,返回途中,遭遇大隊匈奴,匈奴頭目害怕中誘敵計,把幾千兵布在一道沙梁上,有人進言趕快回撤,李廣認為離上郡大營有數十里遠,若逃,匈奴必追射,繼續向前走,匈奴必以我為誘兵不敢出擊,距匈奴一二里時,李廣令下馬解鞍,胡騎信以為真,不敢動作,天黑下來,漢軍堆起篝火,戰馬長嘶,胡軍以為李廣要夜襲嚇得逃走,李廣等脫險。為消滅匈奴,李廣騰空城寨,伏兵于山谷樹林,誘敵來攻。正好單于王子巡察邊防,恐有詐,不許進攻,李廣帶幾輕騎出去誘敵,單于愛慕李廣下令活捉,李廣拐馬回走時跌入陷馬坑被生浮,他被裝在麻繩結成的絡子里,縛在馬上押送,起初李廣一路叫罵,后裝昏死,偷咬麻繩,嚼斷后一鼓勁飛躍到旁邊胡兒馬上,奪箭南馳,胡騎奮力追趕,李廣見敵進入伏擊圈,下令出擊,數百胡軍全軍覆滅。

匈奴是戰國、秦以來北方最為強大的民族,這個馬上民族,剽悍強健。在秦朝滅亡之際,原駐守長城沿線的軍隊被抽調去鎮壓農民起義,造成上郡守備空虛,匈奴乘機翻越長城進入河套,進而渡過黃河占據陜北北部。公元前202年,劉邦建立西漢王朝,漢王朝初立,國庫空虛,匈奴卻出現一位偉人———冒頓,公元前201年他建立匈奴汗國,他東破東胡,西擊月氏,南并樓煩,并奪取了蒙恬攻占的疆土,與漢在河南對峙。匈奴汗國鼎盛時期南及陰山,北抵貝爾加湖,東至遼河,西達蔥嶺,冒頓將其化為五個行政區,西部右賢王所轄地區包括陜北一帶,陜北又與中部單于庭接壤,單于南侵,陜北首當其沖。冒頓率30萬大軍南下進攻馬邑,漢朝韓王信獻城請降,次年漢高祖劉邦親率大軍北上征討匈奴,被匈奴大軍圍困白登(大同白登山區),劉邦差點做了俘虜,這場漢匈歷史上的第一次較量以漢王朝的慘敗而宣告結束,漢王朝無力與匈奴抗衡,只好采取和親政策,盡管漢朝委曲求全,但匈奴仍未放棄南下意圖。陜北地區烽火不斷。在陜北抗擊匈奴有功名將其中之一是漢將軍李廣,另一名將衛青。衛青穿越沙漠進軍千余里與匈奴決戰,漢軍大勝,解除了匈奴對北部中國的威脅。公元前57年匈奴分裂,合并為南北匈奴,南匈奴呼韓邪單于歸漢,提出和親,昭君出塞遠嫁匈奴,為漢匈贏得六七十年和平歲月。王莽時期的種族歧視和民族壓迫政策,激起匈奴強烈反抗,陜北地區自武帝以來移民實邊,經歷百余年治理本已發展為繁榮地區,但王莽時期,匈奴時常大規模入塞劫掠,百姓大量逃亡,邊關守備空虛,陜北成為野獸成群、人跡罕至的荒涼地區。匈奴對中國歷史留下深刻影響的莫過于赫連勃勃締造的大夏國。赫連勃勃704年自稱天王,設置百官,建立國家,定國號大夏。414年募15萬民夫,歷時數年建都統萬城(今陜北靖邊縣紅墩界鄉)。#p#分頁標題#e#

427年北魏軍隊攻陷統萬城,大夏滅亡。史載赫連勃勃暴虐無道,修筑統萬城時,斬殺近萬民夫。陜北人民飽受漢匈矛盾之苦,其痛苦的生存記憶如刀刻,僅從漢初到武帝,匈奴擄掠漢人70000多人。歷朝歷代漢匈戰亂不斷,陜北人民對匈奴恨之又恨,他們非??释Y束戰爭,擁有安寧和平的生存環境,這種強烈的愿望,情感、寄予就融化在對抗擊匈奴的名將的事跡的記述中。李廣一生與匈奴作戰七十余次,英勇善戰,智謀過人,為匈奴所懼怕,為軍民所敬愛,這則故事以具體戰事歌頌了李廣善戰,他誘敵計的成功使匈奴對上郡的入侵回避數年,人民得以休養生息。對匈奴,敘述者不但蔑稱胡兒,且以“龜縮”“縮著龜頭”嘲笑胡兒膽怯,民族情感、民族傾向不加掩飾的流露著。

三、故事性歷史敘說

老百姓往往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歷以說故事的形式呈現出來,在真實與想象、演繹與杜撰的雜糅中記述歷史中的人與事。《范公揮刀折黃貴》講述的是范仲淹為陜西經略安撫招討使、兼任延州知州時發生的事。驍勇善戰的游牧民族黨項族在元昊時建立了西夏國,西夏統治著陜北的北部,延安成為宋夏交鋒的“五路襟喉”的邊陲重地。宋仁宗康定元年(1040年),元昊準備進攻延州,為麻痹宋朝廷,發出議和請求,然后分三路突襲延州,大敗宋兵于三川口,連破金明(安塞)、永坪沿邊諸寨,直逼延安府。元昊期望:親臨渭水,直據長安。邊塞危急,朝廷震驚,韓琦、歐陽修等大臣紛紛奏請朝廷啟用范仲淹經略陜西,遭貶謫的范仲淹也主動請纓鎮守延州。范仲淹江蘇吳縣人,與韓琦、歐陽修、富弼并稱“同學四士”。邊塞告急,宋仁宗任命范仲淹為陜西總經略安撫招討使,兼知延州主持?延路軍事,韓琦主持涇原路軍事,范韓配合抵御夏人南掠。這則故事講述的就是范仲淹鎮守延州期間治軍的事跡。新任知府范仲淹到任后,一天暗訪兵營,朝延安南關走去,聽到呼救聲,與侍衛趕到后,看到幾個大宋兵搶劫老婦人的吃食衣物,小男孩在旁嚎哭,范公喝令“住手”。老婦訴苦說:兒征戰死,媳餓死,剛給死者送祭飯寒衣,遭兵卒搶奪。正說著,來倆頭目,一個叫張式,一個叫黃貴,都是?延兵馬指揮使。

范仲淹在巡察時,早聽說他們打罵士兵,活埋病卒,吃空名子,克扣軍餉,軍紀混亂,黃貴也深知范巡撫秉公無私,勤政愛民,所以出了告示,要在第二天中午處斬那些兵卒,請知州監斬,行刑時范公問有話可說,王義說“從來都是官官相護。我自小吃糧當軍,邊戎征戰二十多年,從未見過現在這樣貪贓枉法,克扣兵餉三年不發的,兵士大多饑寒逃亡。范公聽后感慨其臨刑敢吐真言,親自松綁,詢問誰克扣兵餉,王義說州指揮使黃貴大人,范公說:“豁著巡撫知府的官兒不當了,斬首示眾”,百姓歌謠贊頌:延州來一范,紀律嚴明人稱贊,軍中有一范,西夏聞之驚破膽。史確記載有范仲淹追查攔路搶劫的軍卒,將克扣軍餉的黃貴、張式處斬的事實,這則故事具體細微地講述了他作為范將軍治軍嚴明,嚴懲不貸的作為。范仲淹鎮守延州時改革宋軍體制,修城筑寨,日夜監督操練,一改邊備頹廢松弛狀況,以至于夏人說“無以延州為意,公小范老子胸中自有雄兵百萬,不比大范老子(范雍,范仲淹之前任延州知府)可欺也”。陜北富延一線的堅固防御讓西夏人不敢輕舉妄動。范仲淹被貶耀州,延州軍民揮淚相送。1052年范仲淹抑郁而逝,富延“羌酋數百人,哭之如父母,齋三日而去,”明代延綏巡撫余子俊在甘谷驛謁范公祠題留七律一首:文武才名重古今,祠瞻荒驛柏森森。聞風曾破強羌膽,向日常存憂樂心。故鼎有煙香篆續,斷碑無字雨侵苔。枝頭鳥鬧春聲好,似共人間頌德音。

無論是詩詞還是民間故事共同表達了陜北人民對范公的景仰與懷念之情?!斗鎏K之死》、《飛將軍李廣》等都以故事的形式講述了歷史,可以說民間故事是歷史文學化了,對歷史的敘說雖是從逸聞軼事的角度講,但與史書比,它是“活”的歷史,不僅細節豐富,趣味性強,更便于百姓津津樂道,口口相傳,使之家喻戶曉,歷史人物、歷史事件不會因典籍史冊的束之高閣而為后人淡忘,反因其文學色彩更富有鮮活的生命力,為后世人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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