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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翼天使范文1
把一點點的余溫篩在你
失魂落魄的頹廢軀殼上
羽毛紛飛了你夢想
你飛高的厚望就在斷翼里
丟失那樣干凈徹底
從你潸然而下的淚水中
把幾年前得變故一涌而上
情感的波動
丈夫的背叛
讓你沖動地選擇了逃離
這傷心的城市
把苦苦經營的港灣
支離破碎
在風雨里飄搖
簡單的行李就是你的全部
要說有的就是傷心與絕望
大城市的繁華
同樣繁華了你的夢想
你的羽翼逐漸豐滿
你情感的天平在復仇火焰里越燒越旺
你回家探親時
寶馬車在前夫前擦肩而過
那敵意的眼神如此犀利
以前溫柔的話語處處透著殺傷力
刺傷一群群關心愛護你的家人
今年
大蓋帽來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冰冷的手銬
把那些在公司利用職務之便的復仇外物
一掃而光
面對高墻
淚水潸然而下
澆不滅心中的后悔
治愈不了豐滿的斷翼
再也飛不過高墻外的自由
人啊,就是在苦苦掙扎中
一次又一次地傷害與折磨自己
就像你的斷翼
飄散的羽毛
如此潔白
如此傷心
滴著血的無奈
斷翼天使范文2
當你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的時候,兩個天使便在你的身邊守護這你,你在他們高大的翅膀下快樂的生活著,無憂無郁。
當你以開始了自己的學習生活,在天使的翅膀下,你開始接觸外面的世界,外面世界的一切,讓你所好奇,但是你無能為力的去闖蕩,因為,有一對天使在守護這你,無論風吹雨打,你都不怕,因為有一雙寬而大的翅膀在守護這你,這讓你不怕挫折,在翅膀下努力成長。
當你踏入青春期時,外面的吸引力以阻擋不了你,但是,在一次次的失敗下,你卻只能回到連個天使的身邊當你長大成人時,你甚至要求也要翅膀,象天使一樣自由翱翔,天使甚至為你剪下翅膀,讓你飛翔,但是,你卻沒有看見兩個天使為對方剪下翅膀是那痛苦的表情,終于,你有了翅膀,你開始自由翱翔,卻逐漸忘卻了兩個天使……
斷翼天使范文3
寒假的第一天,我就列拉一個表格,表格里是鍛煉時間和內容。星期一,早晨跑步。星期二,上午踢足球。星期三,下午跳繩。星期四,上午跑步。星期五,下午打羽毛球。星期六,下午騎車。星期天,上午打球。
就這樣我鍛煉啦一個寒假,體能素質有所上升。我心想,為什么有的人不去運動那?據有關統計,今20年來,我國青少年體質不斷下降的情況令人擔憂,使人警醒。據調查的100名學生中,有百分之60的人根本沒有進行體育鍛煉。有百分之25得人在學校有體育活動。但真正達到一小時體育鍛煉的人不足百分之15?,F在生活中,由于電氣化,機械化,自動化已進入拉人們的工作環境和家庭,遇上幾代人相比,我們大約可消耗三分之一的體力加之休閑方式和娛樂方式已經被電子游戲機,電腦,電視,VCD,網上生活所占據,人么就更缺乏應有的運動啦。
如果我們改變一下現在的生活方式,那嗎對我們自己很有益。
凱二小學六年級:朱晨旭
斷翼天使范文4
你這個死爛腿還在這兒,我還說你死哪兒去了呢?還不回去??!還跑到這里勾引人家男人是不?
話音剛落,我的身后就有一陣冰涼的雨幕灑下,李媽不知道何時來到我的身旁。剛才這個粗曠的聲音就是她發出來的,響亮而干脆,鏗鏘而利落,一聽聲音就知道這是個不一般的女人。我本能地扭過頭去,只見一根圓肥的樹樁紋絲不動地立在我的身后,雙手叉腰,頭發凌亂,膨怒著粗厚的山洞大口,似乎欲將我吞之而后快。我不禁一陣顫抖,思維慢慢地想象,她大聲叫嚷的時候,一定會像妖精的洞門一張一合的。而且,還會唾沫橫飛,布滿雀屎的臉上面,還會凸顯出鐵軌似的青筋,有些恐怖,我不敢再往下想去。
媽!我這就回去,你先去和何嬸她們撮麻將吧!我這就回去喂豬、洗碗。
小燕邊說邊哆嗦,她先看她媽一眼又看我一眼。暗示我不要多說話不要頂她媽的嘴。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說什么的,我要是說了什么的話,等一下小燕會更慘的。上次看到李媽打小燕,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搶去她的火鉗。后來,李媽不堪其辱,跑去我們家找我媽大吵一通。要知道我媽媽是不容易生氣的人,那天也忍無可忍了。跟她紅上了臉急了起來,最后索性拉開架勢吵了大半夜。后來,媽媽用沙啞的嗓音跟我說:老娘今天怎么樣?替你報了仇吧!真是痛快。我看到媽媽那樣子,有些讓人哭笑不得。
還不快回去!你要這個男人就把她帶回去?。『退弦挥X搞個小出來也行,哈哈哈……
李媽又一次大聲叫囂起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話音還未落。我就感覺到頸后有些零星的雨點砸落下來,我的血液再次沸騰,我想!我又會忍無可忍的了,想要前去給她兩個厚重的巴掌,一泄頭只恨。小燕看到我要發火了,趕緊沖上前來拉住我的手,拼命地搖頭,示意我不要動。我看到她漲紅的眼睛,緊張而恐懼的眼神,掛滿淚痕的臉。只好作罷,心里又是一陣陣的涌動和酸楚。
我這就回去,我去喂豬,您先去何嬸家吧!她們還在等著你呢!
小燕向她媽央求道,李媽有些憤憤不平地扔出一個“哼”字,僵硬地扭轉樹樁,向何家走去了。
小云哥!你回來了!你回去吧!我沒事的,別擔心我。謝謝你給我買的書還有筆記本,我也寫了好多的日記,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我會沒事的,誰叫我的命就是這個樣子。
小燕邊說邊掉淚,她哭泣的臉和漲紅的眼睛,我看看就有些忍不住也要跟著流淚,但是我控制住了,心里一陣陣刀絞般難受,接著就是兩人靜靜的沉默。
我知道!我沒有擔心你,你也不要多想,我也沒有辦法。這個,你是知道的。我也很難過,那些書你就盡管看吧!我還有呢!本子也盡管寫就是,我下次還給你買回來。
小燕緩緩地放開我的手,又有一滴淚滑落下來,掉在我的手上,這淚水是那么的滾燙??墒?,我的心卻是那么的冰涼。我看到她捂著右手消失在屋子的轉角處,背影那么的蒼涼和遲鈍,我更加感到茫茫然起來。
回到家里,媽媽問我是不是去看小燕了,我說是的,但是我看到了我不想看到的東西。小燕她還是這個樣子的,讓我很是心酸。媽媽嘆了口氣說:小燕真是太可憐了,那個瘋婆子又還是那樣,有什么辦法?。?/p>
我攤坐在沙發上,心里頓感莫名的壓抑。小燕她爸爸呢!有消息嗎?我問媽媽!
有了,不過死了。是在外省的一家黑磚窯里找到的,聽說他想逃跑被打死的,骨灰也帶回來了,陪了點錢。這不,那瘋婆子這陣子不是逍遙嗎?當時,大家還以為她會把小燕重新送回學校呢!誰知道她還會變本加厲呢?這陣子和何老五家的那些人每天賭,我看也用不了多久,那點賣命錢也會給糟蹋完的。
聽完媽媽的話,我的心里就像被人給抽空了似的,小燕的處境會越來越困難了。我只感覺到我的血液在倒著流動,腦后勺一陣陣的冰涼,身子不由得一陣顫抖。窗外的夜慢慢地滑落了下來。小燕在干什么呢?洗碗、喂豬、還是其他?。?/p>
短暫的國慶假很快就結束,我沒有去跟小燕告別就回學校了,回到學校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給小燕買了個厚厚的筆記本。我想等到冬天放假的時候給她帶回去,讓她能繼續寫她想寫的東西,不至于讓她的生活里就只有挨打、辱罵。
一月后媽媽打電話給我說:小燕死了,問我要回來看看她最后一眼不。
我不知道那天什么樣子的天氣,是陰天還是雨天,在我的腦海里已經沒有了印象。我想忘記那天,可是我總是又忘不掉,我只記得那天我整個人都在顫抖、在哆嗦,而且哆嗦得很厲害,心更加茫茫然了。
斷翼天使范文5
睜開眼,入眼的是白如雪的紗帳,染就幾朵墨蘭,素潔雅凈。
“醒了?!钡膯柡蚵曧懫稹?/p>
移目望去,窗邊的軟榻上斜倚著豐息,正品香茗,俊面含笑,神清氣爽。
抬起左手,那可怕的紫色已消失,毒已清,自己已再世為人,那他呢?
“燕瀛洲呢?”才一開口,便覺得唇一片刺痛。
“死了?!甭曇舻鵁o情。
閉上眼,心頭掠過一絲痛楚。他終是以他的命換了她的命!
“玄尊令呢?”
“沒有?!逼毯笠廊皇堑拇饛汀?/p>
那么是那群黑衣人奪去了!那些人是斷魂門的人!
“你怎么會中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聲音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嘲弄,又似藏著某中僥幸。
“令上有毒,不小心碰到?!本刖氲拇鸬?。
“你若肯發信給我,或許我能救下燕瀛洲?!必S息站起身來,踱至床邊俯首察看她的氣色。
“傳信給你?哈……”風夕聞言睜眼看他,冷笑一聲,誰知嘴角弧度張得太大,唇上又是一片刺痛,她不由自主的撫住唇,上面一個小小的傷口。
豐息隨著她的動作看去,看到唇上那個小傷口,浮起一層淺淺的笑,卻帶著一絲陰霾。
“傳信給你,讓你早一步趕到,玄尊令便是你的了不是嗎?真是不好意思啊,害你錯失此等良機!”風夕直視他,目中含著一抹諷笑。
“女人!”豐息聲音一沉,忽又輕松一笑,“至少他不會死!對于他那樣的人,你知道我不會下手!”
“你不殺他,但若失玄尊令,他一樣會喪命!他那樣的人自是令在人在,令失人亡!”看著帳頂的那幾朵墨蘭,恍惚間化為那黑色的背影,那樣決然無悔的走向洞外!
“令在人在?呵,在你心中他倒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了?!必S息在床邊坐下,看著她臉上的神色,臉上浮起那雍容俊雅的笑容,只是說出口的話卻是冷森森、血淋淋的,“不過你這位英雄也不怎么樣,連十個斷魂門的人都對付不了,反落個命歸黃泉?!?/p>
說話間眼光不離風夕,似想從上面窺視什么,只是風夕卻是眼望帳頂,面無表情。
“嘖嘖,你不知道呀,你那個英雄一共身中三十二刀,至命之傷是胸口三刀!不過他也真行呢,哼都沒哼一聲,臨死還拉了七個斷魂門人陪葬!連我都挺佩服他的英勇無畏了,只不過是武功還差了那么一點點!”說完還兩指比劃出一節短短的距離。
風夕的目光終于從紗帳上移到他面上,語氣冷靜平淡,“黑狐貍,你是在自卑你沒他的英勇嗎?”
“哈哈……”豐息大笑,仿佛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只是大笑的他依然是風度優雅怡人,“女人,我以為你很想知道他的英烈呢?!?/p>
風夕也淡淡一笑,“烈風將軍的英勇天下皆知,不比某只狐貍假仁假義浪得虛名!”
“女人,聽過一句話沒:好人不長命,禍害延千年。你的燕大英雄偏偏短命,你口中假仁假義之人卻好好活著,說不定活得比你還長。”豐息毫不在意,依然笑容滿臉。
“那是老天不長眼?!憋L夕閉眼不再理他。
豐息不以為意的笑笑,然后站起身來,打算離去,忽又停住。
“女人,你知道嗎?我見到他時,他還剩最后一口氣,可他已無法說出話來,只是看我一眼,然后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洞口,直至……斷氣!”
豐息的聲音十分的低且輕,似夾雜著某種東西,說完即轉身離去,走至門邊回首看一眼,一滴清淚正堪堪滑落枕畔,瞬間便被吸干,了無痕跡。
“你喜歡上他了嗎?”
這話脫口而出,說完兩人都一驚。
一個嘲笑自己,問這個干么?這干自己何事?
一個心頭一跳,心口的那一絲酸痛是因為喜歡他嗎?一個認識不過兩天的人?
喜歡?談不上吧。不喜歡?也非全無感覺。
他們若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認識,那么皇國的烈風將軍與江湖中的白風夕是不會有多大的交集,迎面而來,或許擦肩而過,或許點頭一笑,僅此而已。又或在第一次救他之后即分道揚鑣,那么天長日久,他們會慢慢淡忘彼此,或許某個偶然回首間,她會想起那個昂揚七尺卻容易臉紅的“烈風將軍”。
可命運偏偏安排他們共患難、同生死!
燕瀛洲,那個背轉身毅然踏出山洞的身影便永遠留在她心中!
不論時間如何消逝,他---都是她永遠也無法忘記的人了!
紅日正中時,豐息再次走進房中,卻見風夕已起床,正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目光看著窗外,神色間是少有的靜然。
窗外一株梧桐,偶爾飄落幾片黃葉,房內十分的安靜,靜得可聽到葉落發出的輕響。
“女人,聽說你什么也沒吃?!必S息輕松的聲音打破室內的沉靜。
“沒胃口。”風夕依然看著窗外,懶懶的答道。
“真是天下奇聞!素來好吃的你竟會沒胃口吃東西?我是不是聽錯了?”豐息聞言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你竟只給我吃白粥!”聽得此話,風夕回頭一瞪他。
那種淡而無味的清水白米誰愛吃?!
“病人當然應該口味清淡?!必S息理所當然的道。
“公子,藥煎好了。”
鐘離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打斷兩人。
“給我吧?!必S息接過藥低首聞聞,臉上又掠過一絲笑意,“我本來還想,中了萎蔓草之毒的人可能救不活了,這樣呢,世上就真的只存我一個豐息了?!?/p>
“那你何必救。你不救我不會怪你,你救了我也不會感激你,反正你這黑狐貍從不會安什么好心的。”風夕看著那碗藥,眼中有著一絲畏縮。
“若這世上少了你白風夕,那我豈不會太過寂寞無聊了?!必S息抬首看向風夕。
“哼,若我死了,這世上唯一知你真面目的人都沒了,你確實會要無聊多了。”風夕冷哼一聲,然后又問道,“這世上還有什么藥能解萎蔓草之毒?”
“唉,說來心疼!”豐息長嘆道,滿臉不舍,“浪費了我一朵千年玉雪蓮!這可是比佛心丹還要珍貴千倍,用來救你這種不知感恩的人實在不劃算!”
“玉雪蓮?”風夕一聽眼睛一亮,“聽說雪蓮入藥既清且香?”
“女人?!必S息好似知道她的心思一般,臉上的笑帶著一分詭異,“玉雪蓮當時就給你服用了,現在的藥可不是雪蓮,而是我這位神醫配出來的清毒補體的良藥!”
“你配的?”風夕的眼睛瞇起來了,看著那碗藥,仿佛看著某種最為可怕的東西。
“對,我配的!”豐息似看清她眼中神色,臉上的笑容越發歡暢。
“我不喝了,我怕這藥比萎蔓草更毒!”風夕已是一臉戒備。
“夕姑娘,我家公子為了找你可是把整個宣山都翻遍了的。”鐘離見風夕毫不領情的模樣,覺得應該為自家公子說說好話,“而且用玉雪蓮給你解毒時,你卻是藥一入口就吐出來,多虧了公子親……”
“鐘離,什么時候你話這么多了,舌頭要不要我幫忙修剪一下?!必S息鳳目斜斜掃一眼鐘離。
“我下去了,公子?!辩婋x登時噤聲,躬身退下。
“女人,來,吃藥了?!必S息走近,在軟榻坐下,用湯匙舀起一勺藥遞到風夕嘴邊。
風夕皺著眉頭移開頭,這藥肯定是極苦極苦的,光是聞著這氣味就讓她作嘔。
“我自己有手,不用你假好心。”
“女人,我這是關心你哦,要知,能得我親手喂藥的人可真不多呢?!必S息卻是搖頭嘆息,手中的湯匙依然停在風夕的嘴邊。
風夕卻不為所動,極力轉著頭,只想躲開,這藥味真的很難聞啊,她已快要吐了。
“難不成聞名天下的白風夕竟怕苦不成?”豐息整以好暇的看著她,“你身上的毒可還沒清完,這藥還得喝上三天?!?/p>
“三天?”風夕聞言瞪大眼睛,天啦!喝三天!便是喝上一口也會要她半條命!
“女人,你什么時候返老還童了,竟如三歲孩兒一般怕吃藥?!?/p>
“哼!”
風夕冷冷一哼,然后屏住呼吸,口一張,含住湯匙,吞下藥,眉頭隨即皺起,然后口一張,“哇!”的一聲,剛吞下去的藥又吐出來了,幸好豐息動作快,閃避及時,否則必全吐在他身上了。
“你慢慢吐沒關系,我早叫鐘離多煎了一鍋。”豐息卻淡淡的道。
風夕一聽,心涼一半截,抬首看著豐息,目射怨光,但隨即收斂,以難得的溫柔語調道:“黑狐貍,你有沒有丸藥?這種水藥我一喝必吐!”
“沒有?!必S息回答得很干脆,然后又舀一勺藥至她唇邊,“你若吐完這一碗,我就讓鐘離再送一碗來,那一碗可比這碗更苦哦?!?/p>
風夕一聽手才一動,卻又聽得豐息淡淡的道:“忘了告訴你了,你的白綾在我房中?!?/p>
他話才一出口,風夕手便止住了,狠狠的看一眼他,然后閉緊雙目,張口吞下藥,緊閉唇,咽下去,而一雙手緊抓衣服,一張臉皺成苦瓜。
豐息含笑看著她的動作,只是眸光掃過她唇上那個傷口時,眼光一沉,手中的湯匙下意識的便往那一壓。
“哎喲!”風夕一聲慘呼,“黑狐貍,你乖人之危!你別哪天撞在我手中,到時……唔……唔……咳咳……咳……黑狐貍,你……”
“吃藥時別說那么多廢話?!钡恼Z調依然不變,但不難辨認其中那一絲詭計得逞的得意。
屋外的鐘離、鐘園相對搖頭,真不明白,為什么公子對每個人都那么溫和有禮,獨獨對夕姑娘卻是如此,難道真因為夕姑娘名號排在他前頭?
終于,一碗藥喝完,風夕已是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樣。
“茶!”風夕張著嘴,使勁哈氣,極想散去口中那股味道。
“喝藥后不能喝茶,這點常識你都不懂?”豐息將手中藥碗放置桌上,然后從桌上一個盤子里挑出一盒東西,“這是梅干,你解解苦吧?!?/p>
風夕迫不及待的從他手中接過,馬上往口里丟下一塊,“好酸!”不由自主伸手拍拍兩邊臉頰。
“黑狐貍,你真的翻遍整個宣山?”解了口中苦味,風夕睨一眼豐息,實在不能相信這個跟她一樣懶的人會去搜宣山。
“聽說在皇國有一個古老的習俗,男女黑夜中幽會時以吻定情,而定情時若咬破了對方的唇,那便代表著非卿不娶(嫁),生死不悔!”豐息卻不理她的問話,反倒說起了閑話。
“非卿不娶,生死不悔?”風夕撫著唇畔,黑暗中那灼熱的氣息,那低沉而堅定的話語……下輩子我會回來找你的!記住我!是這樣的嗎?許下下輩子的誓言?可是人有來生嗎?
燕瀛洲……忽然間,口中酸甜的梅干變得如藥一般苦澀,難以下咽。心頭有什么直往底下沉去……沉去……一直沉至最隱密的一角,深深的藏起來,此生都不會再浮起。
“女人,你和誰定下盟誓了嗎?”豐息拈起一塊梅干,似要喂給風夕,到唇邊時卻忽又往那傷口上壓去。
“咝……”風夕一痛回過神來,看一眼豐息,然后轉頭看向窗外,“怎么可能,那是皇國的習俗,與我何干?!?/p>
“是嗎?”豐息臉上浮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目光卻停駐于她臉上,似研判什么。
風夕聞言回頭看他,臉色平靜,目光沉靜,“黑狐貍,你哪聽來這些閑言,難不成你想找一個人試試皇國之盟?憑你這副模樣,倒是會有些蠢女人被你騙的?!?/p>
“呵,我用不著誓言?!必S息一笑,看著她,從她眼中卻發現了以前未曾見過的深沉,仿佛在她心中有著什么深深的沉入,別人永遠也無法觸摸!
宣山南峰腳下,走來一個白衣人,黃昏中,那個身影顯得有些單薄、瘦弱。
風夕抬首看看暮色中的宣山,依然靜寂如畫,并未因有一條英魂永遠安息于此而有絲毫的變化。
抬步往山上走去,想去看看那個人,雖然只是墳墓。
驀然,鼻端似聞到什么,低頭一看,草地上似乎經過了清掃,但依然留下了幾抹淺淺的血痕,想來都是那些搶令者爭斗間留下的。忽然眼光被幾塊石頭吸引,這樣的石頭大而平整,不似此處天然的,怎么會出現在此?走近細看,上還有刀劃的痕跡,很明顯,這是從它處移來的。
她飛身而起,落在一株高樹上,居高環視,果然,相隔不遠處也散落著這樣的石頭,但都已移動過,且有的明顯的扔在隱蔽處,似想藏起來。她審視著這些石頭散落的方向,猛然,一個念頭躍進腦中,讓她腳一軟,幾乎摔下樹來,穩住心神,仔細數數那些石頭,一、二、三、四、五……不多不少,一百三十六塊。果然……竟然是這樣的!
天明明還很熱的,可她卻覺得一股陰冷的寒意從四周籠來,讓她瞬間只覺得一種涼到心底的寒冷,手指抓住的樹枝發出脆響。
飛下樹來,依然往山上走去,一顆心卻沉至谷底。
南峰山腰之上,新堆起一座土墳,墓碑上三個簡單的大字---燕瀛洲。
風夕立在墳前,若石化一般,一動也不動。
良久后,伸出手指,輕點墓碑上的字,心中一片凄然。
這么一個人,就這樣永遠沉睡于此了??墒侨烨?,那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還曾緊緊抱住她,以身體保護著她。
一滴淚落在石碑上,手指飛快的拭去它,蹲下身來,輕撫墓碑,燕瀛洲,你最后……最后死于誰手?若是斷魂門,我必為你報仇!若是他……若是他……
夕陽收起對大地最后的一縷回望,投進西天深廣無垠的懷抱,黑色的天幕慢慢降下,掩蓋天地,遮起世間的青山綠水,紅花碧草。
“女人,你要在此結廬守墓嗎?”朦朧的暮色中,豐息的優雅的聲音淡淡傳來。
驀地,一道白影飛出,瞬間纏在他頸上。
風夕轉身,手中緊緊攥著白綾,一雙眼睛冷若千年寒冰,閃著刺人肌骨的寒光。
豐息一動也不動,優雅的站立著,任白綾在頸上收緊,收緊……
“為什么?為什么要如此狠絕?”風夕的聲音從齒縫間逼出,若刀鋒般銳利。
“你知道了?!必S息語調依然不緊不慢。
“東南西北四個山口,你雖已清理過,但那些石塊、那些血跡足夠讓我看明白,那里曾布下修羅陣!你竟然布下人鬼俱滅的修羅陣!那一夜,這宣山之上上千余人想來沒有一人走下山去,全部命喪于此陣中!”風夕攥緊白綾的手微微發抖,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悲傷,“為一枚玄尊令你竟如此狠絕嗎?你也和那些人一樣不擇手段要得到玄尊令嗎?也以為得令即能號令天下嗎?”
“果然,我做任何事,可瞞過天下所有人,卻獨獨無法瞞過你白風夕。”豐息嘆道,“不錯,修羅陣是我布的,那一夜宣山上所有人,除你之外,全部魂歸此山!”
語氣間輕描淡寫,似毫不將上千余人的性命當一回事。
話才一說完,頸上白綾又緊了幾分。
“玄尊令最后落入你手中?你為著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殺盡宣山所有人?”風夕看著他,眼前的人忽然變得如此陌生,這真是相識幾年、任她嬉笑怒罵的那個豐息嗎?他不曾如此狠絕過?。?/p>
“對。”豐息回答得十分干脆,“那一夜所有事幾乎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但玄尊令是假的卻出乎我的意料。”
“假的?”風夕手中白綾緩緩。
“想來燕瀛洲也沒告訴你,他手中的玄尊令是假的。他們得到玄尊令后,明里由烈風將軍護送回國,引天下所有人追來,暗中卻將真的另派人送走?!必S息暗暗吸一口氣道。
“難怪我問起你玄尊令時你竟答‘沒有’,讓這么多人為之喪命的竟是一枚假令?真是可笑?。 憋L夕冷冷的嘲笑,轉頭看向墓碑,“而他竟然拼死也要護著那枚假令?”
“傳聞風霜雪雨四將皆對皇國世子忠心耿耿,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看來所言不假?!必S息也看向墳墓,眼中閃過一絲贊賞,“為將真令安然護送回皇國,燕瀛洲攜假令引天下人追殺,至死也未吐露出真象,這一份忠心實是難得。”
“不管令是真是假,那么多人命喪于你手卻是真?!憋L夕看著豐息,眼中閃著復雜的光芒,“你雖享有俠名,但我素知你從不做無利于己之事,實際而自私,只是我卻沒想到你竟會如此冷血!那些白國士兵,不過是奉命行事,那些江湖人有許多是受人惑弄,他們原不至死,可你……”
“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豐息卻只是淡淡的道,似不想解釋。
“你也想得令得天下?”風夕冷冷一笑,“這樣濫殺無辜、滿手血腥的人怎配坐擁這個錦秀江山!”
“哈哈……”豐息忽放聲大笑,臉上帶著一絲諷刺,“女人,滿手血腥的人不配扔有天下?那你看看,哪一代開國帝王不是血流成河、尸陳如山得來這個天下的。”
“至少他們不會愚蠢的相信一枚小小令牌能讓他們得到天下,他們殺人在戰場上,為土地為城池而戰,而非為一枚令牌而殺上千無辜之人!”風夕冷冷道。
“哼!”豐息的笑帶著一絲冷,“別把那些人說得那么崇高。女人,在這個天地間,任何一位成為王者的人,他絕不是你心中認為的那種英雄!”
這話若仿佛擊中的風夕,她似乎十分清楚豐息話中的意思,神色已是一片黯然。忽然本已松緩的白綾又是一緊,“他是不是你殺的?”
豐息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蘊怒,但瞬間消逝,恢復一片平靜,淡淡的道:“你我相識以來,我可曾有騙過你?我豐息是做事不敢承認的人嗎?況且我早說過,他那樣的人我不殺。”
風夕聞言垂首,然后手一揮,白綾回袖,“若非太了解你了,否則剛才我便殺了你!”
說完即轉身下山,走不到二丈,聽到“?!钡妮p輕一響,似兵器回鞘的聲音,她足下一頓,然后苦澀一笑,頭也不回的飄然而去。
豐息看著燕瀛洲的墓碑,臉上忽也浮起一絲苦笑,“想來你看到這樣的情形,地下也是滿懷欣慰吧?她為你竟然要殺我了!相識十年,竟抵不過你這個認識幾天的人!”
說完也下山而去,暗沉的暮色中,便只余一座孤伶伶的新墳,偶爾響起幾聲鴉雀的啼鳴,宣山幽冷的山風拂過,墓碑上那幾滴濕痕很快便風干了。
兩人一前一后下山,相隔約五丈遠,彼此不發一言,此時天色已全黑,但兩人卻并未施展輕功,而是不緊不慢的一步一步走下山去。有時,皆會抬首透過濃密的樹枝,仰望一下清冷的星月,仿佛想在那上面尋找什么,悵然若失后,搖搖頭,依舊走路。
待至山腳時,夜色已濃,萬簌俱寂。再走回阮城,已是街燈稀疏,各家各戶沉入夢鄉之時。
忽然西邊燃起緋紅的火光,兩人一見不由一凜,皆施展輕功飛身而去,趕至時,只見整座韓宅都在一片火海中。
宅前聚著一些被火驚起的街坊,正在潑水救火,一邊還有人在大聲呼喊:“救火啦!韓家起火啦!”
遠遠的還能聽到一些人趕來的腳步聲,以及一些驚叫聲,小孩子受驚的哭喊聲……
“韓家怎么會起這么大的火?。俊?/p>
“誰知道啊,不知為何,這么久了,竟沒見韓家有一人逃出來!”
“真是奇怪啊,不會全燒死在里面吧?”
“唉,可憐?。 ?/p>
街坊中不時傳遞著一些議論聲,忽然一道白影閃入火海中,那些救火的人根本未來得及看個清楚,隨即便又見一道黑影也飛閃而入。眾人揉揉眼,想再看看,卻已沒有了,不由驚疑自己剛才是否眼花看錯了,否則這么大的火誰還會往里沖,這不是送死嘛。
飛進宅中,大門是從里拴著的,一路走過,地上倒著不少人,看其衣著便知全是韓家家人及仆人,不論老少男女,一個個都是胸前一刀斃命,有些血已流盡,有些胸前還流著溫熱的鮮血,有的圓瞪雙目,似死不瞑目,有的手握大刀,似要起來與敵拼命……
門檻上、石地上、臺階上全是嫣紅的血,小心的走過,腳落下處依然是血地。
“有人嗎?還有人嗎?”
風夕放聲叫喊,卻無人回答,只有怒卷的濃煙、狂嘯的烈火!
“韓老頭,你死了沒?沒死就應一聲!”
“全死了,竟沒一個活人!”身后傳來豐息淡淡的聲音,似含著一絲嘆息。
猛然轉身回頭看向他,那樣的眼光,冷如冰,利如劍!
“是不是為了藥方?”風夕的聲音肅殺如寒霜。
“不是我。”豐息脫口而道。說完后忽生一絲惱怒,為何解釋?解釋什么?哼!
“你入住韓家不就是為著紫府散、佛心丹的藥方嗎?韓老頭將你當菩薩供著,可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風夕臉色一緩,但語氣依然冷厲。
“藥方我早抄到了。”第一次,豐息臉上斂起了那雍容的笑容,代之而起的是如霜的冷漠。
“果然。”風夕冷笑著,忽然側耳一聽,然后迅速飛身掠去,豐息緊跟在她身后。
穿過一片火海,前面是韓家的后花園,隱隱傳來低低的哭泣聲,兩人循聲飛去,便見假山旁跪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爹爹……爹爹……你起來啊,起來?。鑶鑶琛?,你起來啊,樸兒帶你出去!”那小小的身影死死的抱著地上一具尸首哭喊著。
“韓樸?”風夕一見那個小小的身影不由脫口喚道。
那小小的身影聽得有人喚他,回頭一看,便向她撲來,“你這個壞女人又要來搶我家的藥是吧?你搶?。∧銚尠?!我爹爹都死了!你再搶?。鑶琛茨氵€搶什么!”
一邊哭著一邊撕打著風夕,滿臉的血與淚。
“韓樸!”風夕抓住他,“發生了什么事?”
“你這個壞女人!都怪你!為什么咒我爹爹?嗚嗚嗚……爹爹再也不能辦壽宴了!壞女人!死女人!恨死你了!你還我爹爹!”韓樸死命的掙扎著,掙不過便一張口往風夕手上咬去。
“咝!”風夕一聲痛呼,正待掙開,豐息卻手一揮,點住韓樸穴道,韓樸便昏倒于風夕懷中。
“先帶他離開這里吧,否則我們也要葬身火海了。”豐息道。
“好。”風夕點頭,抱起韓樸,眼一轉,瞧見地上的韓玄齡,忽嘆一口氣,“黑狐貍,你帶他出去吧。”
說完她即抱起韓樸飛身而去,留下豐息瞪著地上的韓玄齡的尸首,片刻后長嘆一聲,彎身抱起韓玄齡,“我黑豐息竟淪落到抱死人的地步,女人,我再一次肯定,今生認識你是我一生不幸的開始!”
阮城西郊一處荒坡又堆起一座新墳。
“爹爹,你安息吧,樸兒會為你報仇的!”墳前跪著一身白色孝服的韓樸,身后立著風夕與豐息。
“爹爹,你放心吧,樸兒以后會自己照顧自己的,嗚嗚……”強忍著的淚水又掉下來了,慈愛的父親以后再也不能張開他的雙臂保護他了,這個世上,韓家僅余他一人了!
風夕與豐息有絲憐憫的看著韓樸,只是心中卻無法再有深切的悲傷,江湖十年闖蕩,早已看慣了生離死別,僅余的是對死者最后一絲祝愿,愿地下安息。
“你說他要哭到什么時候?”豐息的聲音淡而無波的響起。
“我哪知道啊,想不到男人也這么愛哭?!憋L夕閑閑的答道。
“不,女人,你錯了,他還不能算是男人,還是個孩子嘛,哭也是理所當然的?!?/p>
兩人的聲音不大不小,足夠韓樸聽見。
果然,聽得身后兩人的閑言閑語,韓樸回頭瞪他們一眼,只是雙眼中蓄滿淚水,一張臉上又是淚又是鼻涕的,實在不具什么威脅性。
抹一把臉,韓樸再重重叩一個頭,然后站起身來,走到風夕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錦袋遞給她,“這個是爹爹把我藏起前交待我要給你的。”
“是什么?是不是你爹恨我入骨,臨死了想到了什么報仇的法了。”風夕小心翼翼的接過,再小心翼翼的打開,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
打開錦袋,從里面掏出了兩張已有些發黃的絲帛,上面寫滿了字,仔細一看,風夕臉上堆滿了驚訝,“竟是紫府散、佛心丹的藥方?!”
豐息一聽不由也是滿臉訝異,湊近一看,確是自己暗訪韓家密室時偷偷抄下的那兩張藥方,“女人,想不到韓玄齡嘴上雖恨你入骨,暗里倒是對你另眼相看嘛,臨死前還送你一份大禮!”
“真是想不到啊!韓老頭不是恨不得將我分筋錯骨、碎尸萬段嗎?怎么反倒把這看得比他性命還要寶貴的藥方給了我?”風夕喃喃道,實在是太過震驚了。
“爹爹說,黑豐息雖似大仁大義,但性狡若狐,飄忽難逐,藥方若給了他,不知是害是利;而白風夕雖放蕩不羈,狂妄不馴,但所作所為皆不背俠義,且武藝高強,給了她既不用擔心被敗類之徒奪去,憑她之性也可造福天下?!表n樸一板一眼的復述著韓玄齡的話。
風夕與豐息兩人聽著這話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然后風夕輕輕的、慢慢的問道:“小樸兒,你確定那是你爹爹講的?”
“哼!”韓樸冷哼一聲,“你不要是不是?那還給我!”
“要!怎么不要!”風夕趕忙將絲帛收進錦袋,然后手一塞,納入懷中,“小樸兒,謝謝你啦!”
“不要叫我小樸兒!惡心死了!”韓樸怒目而視。
“這樣啊,那叫你樸兒?樸弟?樸弟弟?還是……”風夕眼珠轉呀轉的,口中一個勁的念著稱呼。
“我有名有姓,別叫得那么肉麻!我跟你又沒什么關系!女人!”韓樸大聲叫道,可話才一說完,就覺得衣領一緊,腳便離了地,眼前是風夕放大一倍的臉。
“警告你!樸兒,‘女人’這個稱呼可不是你能叫的,以后記得叫我姐姐或夕姐姐!聽到了沒?”風夕將韓樸提起來與己平視,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咳咳……你……咳咳……放我下來!”韓樸抓著領口使勁的咳著,兩條腿在空中使勁的蹬著。
“叫姐姐!”風夕卻毫不理會,依然抓住他,眼睛瞇成一條縫兒,射著絲絲寒光。
“姐姐……夕姐姐……姐姐……”迫于武力之下,韓樸低下高貴的頭顱。
“這才乖嘛,樸兒?!憋L夕拍拍他的腦袋,然后手一松,韓樸便摔在地上。
“女人,韓老頭才剛稱贊了你,你就欺負他的兒子,他若知道,定要從棺材里跳出來了。”豐息搖頭嘆息。
“嗨,黑狐貍,咱們商量一件事?!憋L夕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豐息。
“不商量?!必S息斷然拒絕,不給分毫面子,“不關我的事。”
“怎么不關你的事!你也偷抄了人家的藥方,怎么說也受了人家的好處,所以對人家的三尺孤兒,你當然也得照顧照顧!”風夕才不管他給不給面子。
“那藥方是我憑自己的本事取到的,不算受他好處。倒是你,是人家親自送你的,對于這份厚禮,你應涌泉回報才是?!必S息卻掛起閑淡的笑容,一副不關己事的模樣。
“黑狐貍,反正不用你自己照顧啦,你到哪不是跟著一堆仆人的,叫鐘離鐘園隨便一個照顧就行啦?!憋L夕努力說服他。
“你是女人,照顧孩子是女人做的事情?!必S息卻毫不為所動。
“誰規定女人是照顧孩子的!”風夕嚷起來了。
“不如讓他自己選如何?”豐息看著還蹲坐在地上揉著小屁股的韓樸道。
“好,我相信他會選跟著你的?!憋L夕自信滿滿的答應。
“韓樸,你過來。”豐息招手將韓樸喚到兩人跟前,彎下腰,和藹的問道:“韓樸,你以后是愿意跟我一起生活還是愿意跟著那個女人?”
“樸兒,你愿意跟著這只黑狐貍嗎?要知道,跟著他可是每天山珍海味,一路之上還有那些風情各異的美女投懷送抱,更不用說由那些纖纖玉手做出來的那些穿不完的錦衣,吃不完的可口點心了!想想我就流口水?!憋L夕引誘著他。
韓樸看看豐息,再轉頭看看風夕,然后臉對著豐息,定定的看著他,風夕一見不由心喜,可誰知韓樸說出來的卻是這樣:“我不要跟著你,我要跟著她?!?/p>
說完便走到風夕身邊,抬頭看著她,一臉的施恩模樣,“你以后就照顧我吧?!?/p>
“什么?”風夕尖叫起來,就差沒伸手來抓韓樸了,“你為什么要跟著我?要知道跟著我可沒好的吃沒好的穿,說不定每天還得露宿野外,跟著他……”
“我知道?!辈坏蕊L夕說完,韓樸小大人模樣的點點頭,“我知道跟著他會有好吃的好穿的,但我擔心哪天睡夢中會被人買了,跟著你雖然吃苦些,但至少每天可以睡個安穩覺。”
“???”風夕想不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一時間有些發怔。
斷翼天使范文6
案情
珂蘭公司和卓美公司分處京滬兩地,雖同為珠寶飾品經營商,卻一向“井水不犯河水”。2011年11月24日,珂蘭公司卻一紙訴狀將卓美公司與辛迪加公司告上法庭,稱兩被告存在不正當競爭行為。原來,“闖禍”的是一個電視劇植入廣告。在電視劇《夏家三千金》的第二集約第24分鐘處,為了給女友慶生,劇中人物皓天與母親到珠寶店選購首飾,此時,鏡頭里顯示出卓美公司克徠帝珠寶的“CRD”標識;隨后,皓天將首飾送給女友,首飾盒上有明顯的“CRD”標識。蹊蹺的是,打開首飾盒后,作為道具出現的項鏈吊墜卻與珂蘭公司設計的“天使之翼”吊墜造型基本相同。
《夏家三千金》于2011年初在某地方衛視首播后不久,就有網友發貼稱,他為女友購買的吊墜款式與熱播劇《夏家三千金》中出現的“天使之翼”吊墜一樣,于是向女友吹噓。誰知,細心的女友卻發現了此款吊墜與首飾盒張冠李戴的漏洞,遂向男友提出質疑。此消息后來竟然傳傳到了珂蘭公司。同年5月17日,珂蘭公司在官方網站上維權聲明,稱辛迪加公司和卓美公司的行為“嚴重侵犯了其著作權”,“已通過法律途徑追究相關侵權方的法律責任”。
在法庭上,原告珂蘭公司訴稱,其委托設計師創作完了成美術作品《天使之翼吊墜》,并于2008年3月8日在北京首次發表。之后,原告開始按照上述美術作品圖樣生產、銷售《天使之翼吊墜》實物產品。2009年2月24日,原告將該美術作品進行了著作權登記,并取得了著作權登記證書,并以委托作品著作權人身份享有除署名權之外的著作權。原告發現,在各大電視臺熱播并在多個視頻網站上傳播的電視劇《夏家三千金》第二集約第24分鐘至26分鐘處出現了一款與前述《天使之翼吊墜》美術作品幾乎完全相同的吊墜產品。該產品所用的包裝盒醒目地印有被告卓美公司克徠帝珠寶的品牌標識“CRD”標識。該劇由被告辛迪加公司參與共同出品及攝制,并由其負責辦理電視劇拍攝制作備案。
珂蘭公司認為,辛迪加公司與卓美公司未經珂蘭公司的授權許可,擅自在電視劇中使用與“天使之翼”吊墜實質相似的飾品,誤導了觀眾和消費者,侵犯了其享有的著作權,構成虛假宣傳及違反誠實信用原則的不正當競爭行為。因此,請求法院判令兩被告賠禮道歉;連帶賠償經濟損失及合理費用15.7萬余元。
在法庭上,珂蘭公司出示了“天使之翼”吊墜的創作底稿、吊墜實物等證據,證明自己對作品擁有完整的著作權。證據顯示,2008年2月,珂蘭公司設計師創作完成了“天使之翼”吊墜作品,同年3月8日首次銷售;2009年2月,進行著作權登記,同年9月,獲得了國家版權局頒發的著作權登記證書。
辛迪加公司辯稱,自己是作為終端消費者使用本案中的爭議作品,劇中項鏈的使用由導演自由發揮,辛迪加公司并無主觀過錯,遂不應對此承擔任何法律責任。卓美公司也辯稱,劇中珠寶產品由劇組自備,自己只提供了拍攝場地。劇中使用爭議產品并非公司主動策劃,對展示珠寶的過程也并不知情。故卓美公司因并未參與生產、銷售侵權產品的行為,因此也不應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珂蘭公司的產品怎么會裝進了卓美公司的首飾盒里?隨著庭審調查的進一步深入,事情脈絡逐漸清晰起來。據辛迪加公司介紹,盡管其自身是電視劇《夏家三千金》的攝制單位,但實際拍攝工作均由外聘導演工作室負責完成。2010年7月,受聘劇組到卓美公司的加盟商廈——門鷺嶼克徠帝珠寶有限公司的經營場所要求拍攝。雙方經商定,《夏家三千金》劇組使用廈門店的經營場所進行拍攝,不支付場地費;劇組在拍攝中將包括克徠帝LOGO在內的店面形象都拍攝到位,并在片尾鳴謝中體現品牌名稱及廣告語,為其免費做廣告。
在拍攝過程中,該劇導演在廈門克徠帝店內買了一款項鏈,除該項鏈所用首飾盒外,又多要了一個帶有“克徠帝”英文標識“CRD”的首飾盒,并告知克徠帝將其作為道具使用,但沒有說明用于何種劇情。卓美公司在庭審質證中辨認后指出,播出畫面中,除演員選購珠寶的鏡頭外,“天使之翼”吊墜及克徠帝首飾盒的特寫鏡頭并非在店內拍攝。
判決
上海市浦東區人民法院經審理后認為,在電視劇《夏家三千金》的拍攝中,卓美公司免費為該劇提供場地,辛迪加公司免費為其宣傳,雙方雖無書面合同,但形成了事實上的廣告合作關系。電視劇劇情及片尾內容有明顯的植入廣告的特征,其中,“天使之翼”吊墜與“CRD”首飾盒一同出現,已構成對卓美公司品牌的宣傳。
廣告宣傳必須客觀真實,與被宣傳對象的實際情況相符合。在珠寶首飾的廣告宣傳中,獨特的首飾款式能夠迅速引起消費者的關注,并提高品牌的吸引力。珂蘭公司與卓美公司同為珠寶首飾產品的經營者,存在競爭關系,而本案中,卓美公司并不設計、生產或銷售“天使之翼”吊墜,電視劇中的相關情節卻足以使公眾誤認為該公司設計、生產或銷售了這款吊墜,或使公眾誤認為珂蘭公司仿冒了該公司設計的吊墜款式,損害了珂蘭公司的合法權益。
由此法院認為,兩被告行為已構成虛假宣傳。其中,辛迪加公司明知項鏈吊墜與卓美公司無關,卻將其與有著明顯品牌標識的首飾盒一并使用,導致引人誤解的后果,故應當承擔一定的賠償責任;卓美公司未對宣傳內容及可能產生的宣傳后果盡到合理注意義務,故也應對虛假宣傳行為承擔連帶責任。據此,法院一審判決兩被告賠償珂蘭公司經濟損失及合理費用2.7萬余元,互負連帶責任;駁回珂蘭公司其余訴訟請求。
評析
在本案中,植入式廣告是否構成不正當競爭行為是案件的爭議焦點。植入式廣告是指將產品或品牌代表性的視覺符號甚至是服務內容,策略性地融入影視劇之中,讓觀眾對品牌留下印象,從而達到廣告營銷的目的。在本案中,卓美公司和辛迪加公司通過植入式廣告的形式,互相獲得了場地費和廣告費的減免,可以說是互利共贏。但植入式廣告行為不能侵害他人的權利,不能損害正常的市場競爭秩序,否則可能構成侵權行為或者不正當競爭行為。
根據《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九條規定,經營者不得利用廣告或者其他方法,對商品的質量、制作成分、性能、用途、生產者、有效期限、產地等作引人誤解的虛假宣傳。廣告的經營者不得在明知或者應知的情況下,、設計、制作、虛假廣告。筆者特從以下三個方面對本案的法律關系進行分析:
首先,商業廣告是商品經營者或服務提供者自己或委托他人通過一定的媒介和形式介紹和推銷其商品或服務的一種宣傳活動。本案中,從兩被告之間的關系看,被告卓美公司免費為被告辛迪加公司的電視劇提供拍攝場地,辛迪加公司免費在該劇中為卓美公司的品牌進行宣傳。雙方之間雖無書面合同,但形成了事實上的廣告合作關系。其中,卓美公司是實際的廣告主,辛迪加公司是實際的廣告經營者,對價即為相互免除的場地費和廣告費。而從電視劇的相關內容看,在《夏家三千金》一劇中,主人公先在有著明顯“CRD克徠帝”標識的珠寶店中選購首飾;后又在家中打開帶有明顯“CRD克徠帝”標識的首飾盒;片尾還顯示CRD克徠帝“浪漫一刻,幸福一生”的字幕,以上內容具有明顯的植入廣告的特征,故構成了對“克徠帝”、“CRD”品牌的廣告宣傳。其中,系爭項鏈吊墜與首飾盒一同出現,已成為植入廣告的組成部分,客觀上能夠起到廣告宣傳的效果,亦構成對被告卓美公司品牌的廣告宣傳。
其次,系爭植入廣告容易引人誤解,損害了原告的合法權益。廣告宣傳必須客觀、真實,與被宣傳對象的實際情況相符合。在珠寶首飾的廣告宣傳中,獨特的首飾款式能夠迅速引起消費者的關注,提高品牌的吸引力。在本案中,被告卓美公司并不設計、生產或銷售系爭款式的項鏈吊墜,但被告辛迪加公司卻在電視劇的植入廣告中將該款式的項鏈吊墜與卓美公司的品牌標識一并使用,向相關公眾展示了打開帶有明顯“CRD”標識的首飾盒,并顯示出系爭項鏈吊墜,繼而主人公將項鏈戴于頸上的情節,且首飾盒與系爭項鏈均為特寫鏡頭,項鏈特寫鏡頭的持續時間更有4秒之久,加之選購場景及片尾字幕中的“CDR克徠帝”標識,足以使相關公眾誤認為該吊墜款式由“CRD”品牌設計、生產、銷售。使得喜歡該吊墜款式的公眾對“CRD”品牌產生一定的興趣,吸引其進一步了解該品牌或購買該品牌產品,從而為卓美公司爭取到更多的商業機會,使其不正當地取得一定的競爭優勢和商業利益。
原告與被告卓美公司均系珠寶首飾產品的經營者,相互存在競爭關系。原告作為《天使之翼吊墜》美術作品的著作權人,享有將該美術作品復制到首飾產品上并獲得收益的權利。系爭植入廣告利用原告的飾品款式為被告卓美公司的品牌進行宣傳,勢必對原告因該特有款式而產生的競爭優勢產生影響,或使相關公眾誤認為原告飾品仿照了被告的款式,損害了原告的合法權益,構成對原告的不正當競爭。
再次,本案中辛迪加公司是電視劇《夏家三千金》的制作者和發行者,同時也是系爭植入廣告的制作者和者。其明知系爭項鏈吊墜與被告卓美公司無關,卻將其與有著明顯被告品牌標識的首飾盒一并使用,導致引人誤解的后果,損害了原告的合法權益,故應針對原告損失承擔賠償責任。被告卓美公司作為實際上的廣告主,雖然沒有主動參與劇情設計,但提供了帶有其品牌標識的首飾盒,并且知道該首飾盒將根據劇情被使用,也知道該劇將為其品牌進行宣傳,卻未對宣傳內容及可能產生的宣傳后果盡到合理的注意義務,亦應對原告損失承擔賠償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