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禪宗美學闡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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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山禪宗美學闡釋

 

一、鳥圖騰與龍崇拜:舟山群島原始信仰文化審美   貝逸文在《舟山與日本風俗比較》一文指出舟山原始信仰以鳥圖騰和龍蛇崇拜為主[1]。舟山原始信仰也經歷了由氏族徽銘圖騰向文化圖騰演變的過程。鳥圖騰是人類最先的圖騰,因為人類直立行走之后最先崇拜的便是鳥。舟山群島原始信仰審美觀念就誕生于鳥圖騰的舊石器時代。通過出土文物,人們可窺知舟山先民的原始審美創造、審美心理、審美觀念,以及在此基礎上建構的舟山先民的審美理論。   “季冬之月,農收既畢,嚴霜損而蒹葭委,林鳥祭而蔚羅設。”①這是對舟山的一種原始風俗的介紹,也是對舟山鳥崇拜最早的文字記錄。其實,鳥崇拜不僅是一種民間信仰活動,也是先民以鳥為對象的審美欣賞。   舟山的“鳥”祭祀對舟山原始審美的發展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在定海白泉十字路新石器時代遺址出土的鳥形陶盞是舟山原始審美實踐的有力證據。時間已經讓它失去往日的光彩和色澤,但從其外型構造與優美的曲線來看,它一點也不失藝術品的韻味。波蘭美學家塔塔科維茲認為東方的美學是“內隱的美學”,即“美學思想并不是直接見諸于語言表述,而是首先見諸于藝術作品;它們并不是以文字而是以形象、色彩和聲音表達出來的。我們可以從一些藝術作品中演繹出美學論點。”[2]手工捏制的泥質紅陶略微殘缺,這體現出海島先民在簡陋茅屋中的艱辛勞作;高出盞口三厘米的鳥首,迎風破浪,傾聽遠古的號角;其左右兩側各刻一小圓圈,作為鳥的眼睛,凝視著上下翻滾的海浪和跌宕起伏的潮水;素面敞口,留存著沾滿泥巴的雙手余溫;淺淺的橢圓的空腹,既“容納”過,也“傾倒”過,而盞的“容納”是一種承受,從盞里“傾倒”的是饋贈;外撇的圈足,支撐著千瘡百孔的軀體;與頭部相對的另一側的盞邊延展成鳥尾形狀,體現了舟山先民最為原始的格式塔造型審美追求。   隨著生產力的發展,鳥已不是人類最大的天敵,人類最大的天敵是獸了(再后來人類最大的天敵是人類,戰爭便出現了),于是鳥圖騰過渡到了獸圖騰,或是鳥獸聯合圖騰,如魚龍。魚鰭和鳥是古代螭龍即魚龍的一個特征。1994年,《舟山日報》介紹了馬岙鄉發掘出的文物中有一個魚鰭形足的鼎,兩側有蛇形紋飾[3]。龍蛇崇拜成為舟山先民的另一種崇拜形式,是原始狩獵生產方式轉向農耕階段的標志。龍蛇崇拜與古代越人生活的水環境和稻田生產有關。“龍的出現標志著原始人精神和生產力的解放。神化的蛇(即龍)與凡俗的蛇兩者區別開后,人們的崇拜只存在于想象中的龍,而不再禁忌對現實中蛇的捕殺,這不僅為漁獵經濟的發展解除了人為的禁錮,而且為開辟草萊,從事原始農業的開墾創造了有利條件,因而龍的圖騰崇拜逐漸遍及神州大地,成為中華民族的共同信仰。”[4]4舟山鄉村的“敬蛇”習俗就是原始龍蛇崇拜的遺留和延續。近年來在舟山馬岙、金塘的商周遺址群出土的陶器上的裝飾紋都是與“蛇”有關的云雷紋、S形紋、回紋、波狀紋等,它們是蛇形或蛇的斑紋的模擬和演變,這表明舟山先民對蛇圖騰的崇拜[5]。定海馬岙姑娘墳堆的一塊硬陶片上的浮雕龍紋與中原地區的“蟠螭”、“夔龍”風格迥異,具有濃郁的海島特色。舊時舟山漁民“穿龍褲”、“著龍花蒲鞋”,將漁船稱為“木龍”的習俗不僅是將自己視為“龍子”的早期“龍”崇拜的遺留,也是舟山“龍”崇拜的海洋特色的體現。舟山群島原始信仰中的“龍”崇拜深深影響了后世的藝術創作,留存于各種各樣的藝術形式之中。例如,舟山民間神話傳說中的龍女獻珠、雷公打石龍,民間的龍舞、剪紙《矯若游龍》、龍漁歌、龍俗歌、祈龍歌、龍情歌、龍燈歌,舟山海島古代陶制品中的螭龍紋青瓷瓶、龍紋紅陶茶壺、青龍陶壺、雙龍紋酒盞,島民家具中的龍頭長靠椅、七彎龍飾涼床、珍珠粉龍飾盒,舟山種類繁多的龍舟,普濟寺內的龍頭木魚、寶塔形龍耳香爐,韋馱殿上的蟠龍柱,法雨寺內的繡龍佛襤、飛龍云階、龍飾欄板、九龍壁、龍鳳柏,海印池上御碑亭屋頂挑檐的龍子嘲風,池南觀音菩薩墻屋脊兩段的螭吻,等等。這說明原始信仰在今天仍然有著頑強的生命力和持久的影響力。   二、“自然”與“有為”:舟山群島道家美學特征   秦漢以來,道教隨入海的方士傳入舟山。舟山群島原始信仰與道教逐漸融合。龍王信仰便是原始龍崇拜與道教文化融合后的產物。“我國海龍王信仰的形成,是綜合了龍崇拜中的王權思想、海神信仰、佛經中的諸大龍王以及道教中的龍王雜說。”[4]20除龍王信仰外,舟山還有其它道教信仰。舟山群島最古老的道教史跡“安期洞”,位于桃花島主峰的一個天然巖洞內,是先秦隱士安期生修道煉丹之所。傳說漢末葛玄(號“仙翁”,故舟山古有“翁州”之稱)從茅山避禍于舟山本島“道灣”(今新定海區桃灣村)修道成仙,后人在黃楊尖葛玄修煉處建有仙臺、茅篷兩處道觀供奉葛仙翁。葛玄族孫葛洪曾在普陀山煉丹,至今普陀山還有葛洪井、葛仙峰等歷史遺跡。宋代以后,媽祖娘娘①也成為島民頂禮膜拜的海洋神靈。舟山群島上還遍布東岳宮、龍王廟、三皇廟、土地廟、財神殿、真武宮(真君廟)、三官堂、道隆觀等各類道觀。位于舟山西南的桃花島即因安期生潑墨成桃花而聞名于世。桃花島安期峰上的金麟寶塔塔壁上刻有“桃花龍女傳說”的故事。這蘊含著豐富的美學思想:安期生洞中修煉是對“道”的體悟和對自由的追求,莊子認為自然的人應該生活在自由的境界里;安期生“修煉被打擾”遵循了先秦時期道家“若言正反”的美學原則;安期生“潑墨成桃花”則體現了“道法自然”的最高美學追求和“天人感應”的最高境界,正所謂美的世界是道的家園;桃花峰小龍女怕與母分離而忍耐18年不洗澡是道家美學思想之“無我”思維方式的體認,“無執于我”是道家棄置內在情欲,進入寬曠虛無的內心世界的思維前提;“米魚洋”和“龍頭坑”是小龍女為民造福的“公德薄”,蘊含道家雖視功名利祿為糞土,卻倡導一種“有為”的審美價值觀。#p#分頁標題#e#   (一)崇尚“自然”的美學觀念   崇尚“自然”是道教的立教之本。道教的三官信仰起源于遠古先民對天、地、水的自然崇拜。深受道家思想影響,崇尚自然成為秦漢至晉代期間的舟山宗教美學的主要特色。元代文學家吳萊游桃花山,曾進安期生的煉丹洞觀賞并寫下一首詩[6]:此去何可極,中心忽有思。亂山插滄海,千層壯且奇。信哉神仙宅,而養云霞姿。雕鎪鬼斧觖,刮濯龍湫移??采?,槎牙割云旗。微涵赤岸水,暗產瓊田芝。老生今何在,方士不我欺。經過燕齊亂,出沒楚漢危。挾山作畫鎮,分海為硯池。殘花錦若燦,淡墨珠巖披。東溪地涵蓄,北極天翰維。玉舄投已遠,桑田變難期。誓追凌波步,行折拂日枝。羽邱杳夢如,元浦深更疑。豈無抱樸子,云我遒若遺??沼酂捤幎?,尚有樵人知。   該詩除了敘述安期生在桃花山修煉的故事和自己的感慨之外,主要描寫了安期生修煉的自然環境。“亂山插滄海,千層壯且奇”寫了桃花山的險峻、高聳;“坎窞森立劍,槎牙割云旗”寫桃花山遍布洞穴、石景滿眼的景況;“微涵赤岸水,暗產瓊田芝”寫在赤濁的海水包裹中,桃花山物產的豐富。詩歌除了前兩句和后四句是抒情敘事外,其余詩句都是描寫山、石、洞、水等自然景物的。作者進入安期生修煉的山洞,由洞及人,但沒有把更多的筆墨潑在“人”上,而是著眼于桃花山的自然景色。這不是因為詩人吳萊是道家弟子,而是道士安期生所選擇的“自然”環境非常適合于“道”的體驗,以至于后人來到此處,無意中受到影響,不由自主地被桃花山的自然風景所吸引。其實,在中國的審美視野中,自然景象從來都占一席之地,中國人與自然的審美交流一直比較順利。這與道家美學的“自然觀”的深刻影響有關。安期洞和桃花峰是舟山宗教文化留給我們的重要審美資源。   (二)“有為”的濟世精神   我們從安期生“潑墨成桃花”、桃花峰小龍女一系列為民造福的傳說中,可以看出舟山道家美學思想中的自然觀并非絕塵棄世,而是有積極的“濟世”精神。舟山道家美學在追求“自然”的同時,沒有完全脫離現實社會生活。五斗米道教就是以為人治病開始傳教的,是道教“和其光,同其塵”的社會思想的體現。此階段的舟山宗教美學直接或間接地體現了海洋特色。舟山道教“有為”的濟世精神與海洋有著很大的關系。山麓海隅雖是道家修煉的理想場所,海島環境亦是道家“有無”、“虛實”、“味妙”、“大遠”、“氣象”等抽象范疇的形象展示,但海島之間交通的危險性、復雜性、協作性,使得道士們不可能完全獨立于塵世。正如鐘敬文先生所說:“民俗信仰的所有活動,都是從民眾的現實生活需要出發的,具有相應的功利目的。……民俗信仰的實質是求吉、禳災。無論是預知俗信、祭祀活動,還是形形色色的巫術,萬變不離其宗,都是為了自身的生存利益。”[7]這段話也十分符合舟山群島道教信仰盛行的原因。民間廣為流傳的是,東海漁夫,常見媽祖身穿朱衣,飛翔而來,或化作一盞紅燈、一條紅船,或一片紅云,引導人們脫離險境。盛行于嵊泗列島的洋山大帝李諱不忍洋山島饑民餓死而盡發糧賑之,李諱恐受責,投海自盡后成為護島庇民的海洋神靈。舟山群島東部廟子湖海域的龍褲菩薩陳伯財,常為險境中的漁民指點迷津而被祈點為神,被漁民供奉。舟山海島上的海瑞廟,內祀海青天海瑞。神廟柱聯頗能說明道教信仰的濟世精神,其左聯是“長長長長長長長”,右聯是“魚魚魚魚魚魚魚”[8]。這寄托了漁民“放長網,捕大魚”的迫切期望。   三、善的價值取向:舟山群島禪宗美學特征   佛教自印度傳入我國后,又經過一段時期才傳至舟山。舟山最早的佛教古寺是定海北門外的“觀音庵”,創建于東晉時期。普陀山的深麓中有蕭梁所建寶陀院,殿有靈感觀音。但關于普陀山佛教的最早文字記載是是唐宣宗大中元年(847年),梵僧來山,謁潮音洞,燔盡十指,“親睹觀音與說妙法,授以七色寶石”[9]。此后,佛教美學逐漸成為舟山宗教美學中的一支生力軍。從晉代最早的“觀音庵”到唐代有文字記載的梵僧進入普陀山,大約有五百年的時間,這段時間可以稱為“禪宗美學前史時期”,其后是禪宗美學時期。張節末先生認為“中國美學史上,從莊子美學出發,經過玄學美學,又到禪宗美學,完成了由‘無’到‘空’的兩次突破”[10]。舟山宗教美學的發展也經歷了這兩個階段。舟山禪宗美學前史時期主要受玄學美學影響,這里主要以“靈感觀音”為例介紹唐代之后的舟山禪宗美學。   (一)美在此岸   在佛、菩薩之中,觀音是最被廣泛而永久地信仰著的。中國的觀音信仰,似乎是在西晉的竺法護《正法華經》后不久開始的。據記載,西晉元康年間,有洛陽竺長舒,因誦《觀音經》而避過火災之厄的傳說①。姚秦、鳩摩羅什再譯《妙法蓮華經》之后,觀音信仰才漸漸新生起來。舟山宗教美學發展的兩次突破,一次是佛教傳入舟山的晉代時期,一次是觀音信仰興盛之后的宋元時代。從唐宋時期起,所有的寺院都供奉觀音。觀音像也普遍流行。舟山觀音盛行的原因除了與佛教東漸的大環境有關外,主要與海洋有關。據記載[11]:日本國沙門慧鍔(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四作慧萼是也)禮五臺山得觀音像,道四明將歸國,舟過補陀山,附著石上,不得進,眾疑懼禱之曰,若尊像于海東,機緣未熟,請留此山,舟即浮動,鍔哀慕不能去,乃結廬海上,以奉之。(今山側有新羅礁)鄞人聞之,請其像歸安開元寺,(今人或稱五臺寺,又稱不肯去觀音),其后有異僧,持嘉木至寺,仿其制刻之,扃戶施功,彌月成像,忽失僧所在,乃迎置補陀山。不肯去觀音顯靈具有重要的美學意義。首先,它奠定了舟山禪宗美學“此岸為美”、“凈土為美”的審美觀念,這有別于我國佛教美學的“彼岸為美”的審美觀念。“不肯去觀音”暗示善男信女們,美和佛的意義在此岸而不在彼岸,這是舟山禪宗審美的獨特之處。其次,它還說明只有通過“悟”才能進入“空”的境界,“悟”不是“空”悟,而是“悟”空,是通過此岸的體驗到達彼岸的世界。在這一點上,舟山禪宗美學與中國佛教美學是一致的,都是體驗美學。此外,它體現了舟山禪宗美學的審美趣味,即美是對“虛空”的體驗(慧鍔并沒有看見觀音菩薩,即使有所謂得道高僧或虔誠信徒能夠看見觀音現身,也是稍縱即逝),“美”,是“非實體”的呈現。簡言之,“觀音不肯去”的美學意義在于:美在此岸,美是體驗的,美是幻影。#p#分頁標題#e#   (二)觀音信仰與海洋恐懼體驗   不肯去觀音是佛書記載的普陀山觀音靈感的最早記錄。其后,有梵僧來普陀朝拜得七色寶石的記載。觀音菩薩不僅佑護國內百姓和漁民,還保護過往的國內外商船。宋代以來,日本、三韓等船只都要從普陀山出海,遭遇大風、海盜時都會向普陀山祈愿保佑,“念了觀音力即可免遭海難、盜難之災。”[11]“其實觀音信仰能夠順利進入舟山,并最后‘島島建寺廟,村村有僧尼,處處念彌陀,戶戶拜觀音’,與舟山獨特的海島自然條件有關,與大海有著密切聯系。舟山四面懸海,島民以舟為車,日日與還相伴,有著與大海割不斷理還亂的復雜情感。……人們出入于浩瀚無垠的大海,接受著大海的惠賜,感受著豐收的無比喜悅;也經歷了大海變化莫測的兇險,承受著種種不幸。”[12]138吳越時期,江浙雖有戰亂,但由于舟山群島與大陸隔海相望,戰亂對舟山影響很小,舟山由唐末平穩地過渡到五代。同時,由于戰亂,到島上躲避戰亂的內陸人也帶來了陸地先進的思想文化。所以,唐末的舟山不僅比較安定,經濟較富足,海外貿易擴大,而且也加強了與大陸的文化聯系。再加上不肯去觀音的傳說,舟山群島成了非常有吸引力的一番凈土。于是,弘揚天臺教理,信奉觀音之風盛行,佛剎遍布舟山各島。海島環境是舟山禪宗美學興盛發展的重要原因。舟山禪宗文化與海島和海洋環境也緊密地聯系起來。   首先,海洋風浪阻隔了觀音像東渡日本。如果觀音像順利抵達日本,舟山佛教文化的發展也許是另一種情況。這一傳說使得禪宗美學的心性、頓悟等都有明確的、可以見到的事例,觀音現身或觀音顯靈是潛心修煉的因果報應和信佛的現世說。“不肯去觀音”的傳說為佛教徒和信仰民眾提供了強有力的精神支持和情感依托,為禪宗美學的蓬勃興起提供了思想基礎和精神依據。而觀音信仰的背后是對深邃、狂暴的海洋的恐懼。所以,舟山的觀音信仰與內陸地區的不同,它除了有對人類命運和人生無常的感悟,以及對涅槃世界的向往外,還有對海洋的深層心理恐懼的顛覆和戰勝。“盡管被信眾視為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定居舟山普陀山有多種偶然因素,但此種偶然中蘊含著必然,舟山群島四面懸海的惡劣自然環境,兇險莫測的生產、生活環境,都十分需要有一個能保佑平安、帶來幸福的菩薩。”[12]3其次,海上貿易的擴大促進了群島之間的交流,為舟山宗教文化發展提供了基本的生活保障和必要的物質條件,是舟山宗教文化發展的經濟基礎,各島嶼興建寺廟和供養僧人有了切實的物質保障?!赌f漫錄》卷五記載:“東望三韓外國諸山,在杳冥間,海舶至此,必有所祈,寺有鐘磬銅物,皆雞林商賈所施者,多刻彼國之年號,亦有外國人留題,頗有文彩者。”[13]這表明普陀山是航海要道的靈地,船只行駛到此都會祈禱。寺院中的鐘磬之物,就是新羅商人祈福的“貢獻”。普陀山的觀音信仰亦被通商的外國人所接受和傳播。這更加強了觀音信仰的群眾基礎,因為伴隨海上貿易擴大的是各種海難的增加,因而對海洋的恐懼心理和恐懼體驗更為普遍。觀音信仰就是海洋恐懼體驗的精神產物。   (三)在“德”不在“美”   普陀山佛教在宋、元兩代得到了蓬勃發展,嘉定七年(也有版本說是嘉定三年),朝廷賜銀修圓通殿,并欽定普陀山為觀音道場。舟山的觀音信仰迅速地普及到一般民眾。觀音信仰既得到朝廷的崇信和保證,又有堅實的群眾基礎。   禪宗美學在舟山的興盛,海洋功不可沒。但是,從文化心理層面來看,舟山宗教美學的發展體現了“善”的價值取向。觀音崇拜其實是舟山宗教向“善”的審美價值和“感恩”的審美心理的體現。明代萬歷年間,觀音道場的中興,是因為皇太后連得幾個皇孫,賜給普陀山《地藏經》后一手促成的;舟山漁民和商人的觀音崇拜是出于一帆風順和轉危為安的心愿。千百年來舟山禪宗美學的曲折發展印證了國學大師錢穆所說的:“中國人論美在德不在色。”[14]海洋環境促進了舟山禪宗美學繁榮發展的同時,也使其帶有強烈的“向善”審美價值觀念和倫理道德意義。這意味著舟山禪宗美學是一種具有強烈現實關懷的社會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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