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尋找寫作靈感?中文期刊網用心挑選的解蔽自然災害與生態危機多發的原因,希望能為您的閱讀和創作帶來靈感,歡迎大家閱讀并分享。
作者:張笑揚 單位:東莞市社會科學院
近期自然災害和極端惡劣天氣事件在全球范圍內發生的頻率不斷攀升,強度也日益加大,生態安全問題愈來愈成為一個備受關注的全球性問題。在全球氣候變暖的大背景下,大氣環流特征等發生改變,全球極端天氣氣候事件和自然災害呈現出“常態化”、頻繁化和難以預測化等趨勢,如洪澇、龍卷風、寒流、雨雪冰凍、極寒、沙塵暴、地震、火山噴發在全球范圍內肆虐。在人類依靠強大的工業文明勢如破竹地征服自然的同時,大自然以報復的手段向人類敲響了警鐘。近年來我國極端天氣事件和自然災害爆發也明顯增多,局部地區強暴雨、極端高溫干旱以及旱澇急轉等事件呈突發、多發、并發趨勢。當人類賴以生存的環境變得險象環生,生態危機成為人類社會持續發展揮之不去的噩夢時,我們不得不對人類生存方式及生態價值觀進行深刻反思:人類過度的碳排放和污染物排泄,對自然環境的過度奴役,導致自然的生態鏈條出現斷裂,生態環境系統發生扭轉,環境出現惡化,生態走向崩潰;只有摒棄抽象的人類中心主義,重樹馬克思主義生態倫理價值觀,合理利用生態辯證法,在主客體雙重化過程中摒棄對立觀念,減輕生態環境壓力,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
一、控制自然理念下的理性膨脹與主體解放
控制自然是西方哲學文化的傳統理念,隨著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的深入開展,控制自然的思想觀念日益盛行:通過科學和技術來控制自然界,進而控制生產和消費,最終控制人的思維觀念。在“知識即是力量”的文化觀念驅動下,人們征服自然和改造自然的能力不斷提升,可謂“上窮碧落下黃泉”,對自然的利用和控制成了近現代社會的基本意識形態。人類中心主義的理性光芒開始了全球范圍內的生態擴張,工具理性在壓迫和奴役自然的同時也異化了理性的載體和主體。正如法蘭克福學派的早期代表人物馬克斯•霍克海默(MaxHorkheimer)和希奧多•阿多爾諾(TheoderW.Adorno)所指出的那樣,“知識與權力同一,知識成為統治他者和自然的工具,導致了啟蒙衰頹為理性的神話,奴役自然的嘗試在打破自然的過程中接受自己的后果,陷入于更深的自然束縛之中。”工業革命是人的本質力量擴大的真實寫照。人類從物的桎梏中不斷解放出來,并在控制自然的征程中取得了一個又一個勝利。“工業的歷史和工業的已經生成的對象性的存在,是一本打開了的關于人的本質力量的書。”[1]資本主義工業革命產生了巨大生產力,“資產階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治中所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還要大。自然力的征服,機器的采用,化學在工業和農業中的應用,輪船的行駛,鐵路的通行,電報的使用,整個整個大陸的開墾,河川的通航,仿佛用法術從地下呼喚出來的大量人口,———過去哪一個世紀料想到在社會勞動里蘊藏有這樣的生產力呢?”[2]被科學催化劑不斷激化的工業文明加劇了人類主體意識的膨脹,擴大了人類支配、利用自然的規模效應,人類遠離了美好的“田園圖景”,而同時自然界也逐漸被物化、數字化、圖像化直到完全異化。面對著生態困境,霍克海默和阿多爾諾在《啟蒙的辯證法》和《理性之蝕》等著作中把人與自然的關系及生態問題和人類的解放問題聯系起來加以系統考察,他們認為人類依靠科技進步,憑借科技手段,將自然作為征服和掠奪的對象,使人與自然的關系處于異化的狀態之中,從而導致嚴重的生態危機。馬爾庫塞也認為,在資本主義條件下,自然成為資本主義用于加工制造的原料,自然屈從于“一種適應于資本主義要求的、工具主義的合理性”,“自然”也自然成為被奴役、被盤剝的對象。這意味著,人以精神的淪落代價從自然獲取了巨大生產、生活資料和消費品,使自然服從于商業組織,使自然成為商品化的自然界、軍事化的自然界,形成人與自然的尖銳沖突。
由于人對人的統治依賴于人對自然的統治,所以人的解放同樣依賴于自然的解放,而人的解放和自然的解放歸根到底是一致的。許多思想看到了人與自然的統一關系,但沒有從實踐、客體的角度深入人類生產活動實踐進程之中,沒有從人的本質與自然的本質深層面展開剖析。馬克思深刻地解讀了人類自然科學發展同工業實踐、自然界的關系,“自然科學卻通過工業日益在實踐上進入人的生活,改造人的生活,并為人的解放做準備,盡管它不得不直接地使非人化充分發展。工業是自然界對人,因而也是自然科學同人之間的現實的歷史關系。因此,如果把工業看成人的本質力量的公開的展示,那么自然界的人的本質,或者人的自然的本質,也就可以理解了……因此,通過工業———盡管以異化的形式———形成的自然界,是真正的、人本學的自然界。”[3]也就是說,自然地改變同人的工業實踐活動緊密相關,必須從歷史的現實的實踐進程中尋求人的本質同自然的本質展開的有機契合。
二、生態淪陷背景下的緊張關系與自然報復
威廉•萊斯(WilliamLeiss)指出,“控制自然”的觀念是導致生態危機最深層的根源。“控制自然的觀念起了一種意識形態的作用,這種意識形態所設定的目標是把全部自然當作滿足人的永不滿足的欲望的材料來占有,從而導致生產無限地擴大,最終結果是人的自我毀滅。”[4]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勞動者扭曲成為機械的木偶,成無數生產線上的一顆螺絲,其過度的生產發展就是為了滿足“虛假”的消費意識,最終導致人的異化和自然生態系統自組織平衡的破壞,引發人自身的危機和生態環境危機。本•阿格爾(BenAgger)進一步指出,消費異化是當代資本主義社會一種普遍的主要異化現象,因為當代資本主義國家為了緩解經濟危機,誘使人們在市場機制的作用下把追求消費當作最大的需要和真正的滿足,從而導致“消費異化”,而消費的異化和消費主義的盛行必然導致生態危機的加劇,因為無限消費必然導致無限生產,無休止的生產、破壞和浪費導致地球各種資源銳減,大量廢棄物充斥著人類的生存環境,對自然生態系統造成無以復加的生態災難,威脅整個人類的持續發展。
生態學馬克思主義學者詹姆斯•奧康納分析了資本主義積累與生態危機之間的關系:資本追求高利潤率,必然引導高積累率,高積累率反過來又導致了對原料的更大的需求,而不管原料、能源以及其他“不變資本和可變資本因素”的成本是高的且是不斷增長的,還是低的且不斷下降的,資本的積累和經濟的增長都依賴于投資的擴大,必然導致資源的耗費及衰竭率就越高,越來越多的副產品和污染物被制造出來。資本主義制度自身具有資本擴張主義邏輯,以追求利潤最大化為目標,其生產方式嚴重依賴于能源和資本,是不可持續的和反生態的,它總是傾向于通過投入大量的原材料和能源,通過加速生產流轉過程以獲取高額利潤,導致自然資源被快速地消耗以及向環境傾倒更多的廢料,而往往把排泄物和污染物傾倒到其它不發達國家或落后地區。#p#分頁標題#e#
工業現代化也帶來了全球變暖、臭氧層空洞、酸雨、海洋污染、森林資源及能源衰竭、土壤流失和生物多樣性銳減等生態危機。尤其是近代以大機器生產為特征的工業化使人類社會物質財富急劇積累,伴隨工業化而出現的是化石燃料和高碳能源的過度使用,從而引發大氣中二氧化碳濃度急劇增加,導致了嚴重的全球氣候問題,威脅著人類的生存和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人類原先把地球作為資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和環境容量無限的寶庫,以為大自然能夠稀釋人類的排泄物,而忽視了自然與環境的承載物,導致對自然盲目征服,在生產力成百倍地增加、工業化和城市化過程迅猛推進的同時,卻遭到了大自然的沉重打擊。自然辯證法認為,一切僵硬的東西溶解了,一切固定的東西消散了,一切被當作永恒存在的特殊的東西變成了轉瞬即逝的東西,整個自然界被證明是在永恒的流動和循環中運動著。[5]自然在人類的進攻之下并不是一味地退縮,而是伺機報復;人類作為自然的一部分,只有在生態系統之中才能夠存續發展。“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人類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對我們進行報復。每一次勝利,起初確實取得了我們預期的結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卻發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預料的影響,常常把最初的結果又消除了。美索不達米亞、希臘、小亞細亞以及其他各地的居民,為了得到耕地,毀滅了森林,但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些地方今天竟因此而成為不毛之地,因為他們使這些地方失去了森林,也就失去了水分的積聚中心和貯藏庫。阿爾卑斯山的意大利人,當他們在山南坡把在山北坡得到精心保護的那同一種樅樹林砍光用盡時,沒有預料到,這樣一來,他們就把本地區的高山畜牧業的根基毀掉了;他們更沒有預料到,他們這樣做,竟使山泉在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內枯竭了,同時在雨季又使更加兇猛的洪水傾瀉到平原上。”[6]對于人類對自然的步步緊逼和過分奴役,自然界會不時地敲響警鐘并“施加報復”。正如恩格斯所指出,“因此我們每走一步都要記?。何覀兘y治自然界,決不像征服者統治異族人那樣,決不是像站在自然界之外的人似的,———相反地,我們連同我們的肉、血和頭腦都是屬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之中的;我們對自然界的全部統治力量,就在于我們比其他一切生物強,能夠認識和正確運用自然規律。事實上,我們一天天地學會更正確地理解自然規律,學會認識我們對自然界的習常過程所作的干預所引起的較近或較遠的后果。特別自本世紀自然科學大踏步前進以來,我們越來越有可能學會認識并因而控制那些至少是由我們的最常見的生產行為所引起的較遠的自然后果。但是這種事情發生得越多,人們就越是不僅再次地感覺到,而且也認識到自身和自然界的一體性,而那種關于精神和物質、人類和自然、靈魂和肉體之間的對立的荒謬的、反自然的觀點,也就越不可能成立了。”[7]我們必須學會敬畏自然,感恩自然,反對人類盲目妄自尊大、以自我為中心、把大自然作為征服的對象,反對人類僅為自己私利而肆無忌憚地掠奪自然的竭澤而漁的短視行徑。
三、生態辯證法和人類中心主義價值觀的揚棄
無容置疑,全球氣候變化加劇已成為不爭的事實。從人類的現實與未來看,全球極端天氣和自然災害的肆虐對人類的生產、生活和社會活動帶來了嚴重的影響,對人類的生命財產造成了重大損失和威脅。全球變暖導致水汽蒸發量大大增加并呈現不穩定性,大氣環流出現扭轉,干旱、洪災和冰凍雪災等極端氣候頻現,內陸土地荒漠化加劇了水土流失,海洋的臺風(颶風)的威力和破壞力也日益強大。人的勞動生產、人的欲望需求消費和生態系統之間的相互制約性地辯證運動,使“自然—人”在生態系統關聯中不斷變化,構成了生態辯證法。對于地球這一個有限的生態系統來說,人類持續干預自然的活動和地球生態系統的有限性之間必然會發生矛盾與沖突。人類過度干預自然界的原始運行態勢,阻斷了生態的物質交換過程,導致自然與社會交換的異化和自然界自身的異化,當“物質交換裂縫”作用于人類活動時,就產生了自然的報復。異化的勞動、分裂的人、污染的環境以及被奴役的自然的惡性循環演繹了生態辯證法的悲劇一面。全球性環境破壞和生態危機呼喚人類生產方式的變革,“可持續”、“低碳”等理念付諸實施正是人類應對自身發展困惑的理性自覺。當代生態危機就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主導的工業文明的總體性危機,是資本主義價值觀和生存方式的全面危機。正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興起以來,以控制自然、支配自然為核心的生態價值觀主宰著主體道德視角,形成了人類對自然環境掠奪式的關系模式,導致全球性生態問題的不斷爆發。由于技術的運用必須服從于“資本的邏輯”,即服從于追求利潤、讓自身增殖的資本的本性,因而新技術的開發利用往往意味著新的更大規模的掠奪性開采與消耗自然資源的開始,這樣技術的進步并未有效減少自然資源的消耗和依賴,相反增加了對自然資源的消費。在資本主義條件下,科學技術的運用必然導致非理性化,越來越大規模的新技術被開發和運用,用來滿足日益膨脹的資本主義生產體系。在利潤的驅動下,技術不是以服務生態保護為原則,而是充當攫取剩余價值的工具和手段,導致生產上的不可持續性和生態斷裂。
也就是說,正是由于近代啟蒙理性強化了西方哲學觀念中的“控制自然”的倫理價值觀,使得人們把自己凌駕于自然之上,人類貌似成為自然的主人和主宰,導致人與自然關系的異化和緊張。我們必須揚棄片面的人類中心主義生態價值觀,實現生態理性;就是要限制工具理性和經濟理性,并使之服從于人的自由發展和人的精神生活,服從于價值理性;要使“使生產的社會關系變得清晰起來,終結市場統治和商品拜物教,并結束一些人對另一些人的剝削”[8]。這樣既能滿足個人的需要,同時又不能損害生態系統,從而使人和自然得到和諧發展。全球一體化加劇了生態問題的擴散和蔓延。任何國家和地區都不能簡單地置身于狹隘的生態治理模式之內,以鄰為壑的治理模式,只有改變以資本為基礎的全球權力關系和制度體系,生態問題才能得到可能的解決。“自然界的一切歸根到底是辯證地而不是形而上學地運行的。”[9]恩格斯認為,“在自然界中沒有孤立發生的東西。事物之間是互相作用著的,并且在大多數情形下,正是由于忘了這種多方面的運動和相互作用,就阻礙著我們的自然科學家去看清即或者是最簡單的食物”[10]。在馬克思恩格斯生活的時代,全球性生態危機雖已初露端倪但沒有大規模爆發,不過他們卻十分關注生態平衡問題,并揭露和批判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所造成的人與自然、人與人相互異化的關系。因而,正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造成了人們對自然資源的瘋狂掠奪和耗竭式利用,導致了資源的衰竭和生態環境的惡化,才最終導致自然環境對社會的負面影響。馬克思曾明確指出,自然不僅僅是勞動的對象,而且是意識的精神生活的對象,是人的全部感性活動的對象。但是,在現代性的存在關系中,被資本中介的經濟關系成了存在的本質規定,因此自然才單純成了“有用物”,以一種異化的形式呈現在我們的面前,我們展開批判的任務不僅只是從觀念上揭示此種異化,而且要以實踐的方式實現自然的解放,即“自然的全面復活”。生態辯證法強調以普遍聯系的觀點看待世界生態問題,強調生態矛盾特殊性與普遍性的辯證統一,強調矛盾主次方面與主次矛盾的辯證統一。生態辯證法要求自覺地把握自然生態系統本身的辯證發展過程,從涵蓋生態系統的整體與部分、普遍與特殊、斗爭與和諧等諸多層面關照人類生態文明發展進程。總之,當代生態環境危機的實質是資本利潤的分割矛盾,是人們的經濟利益沖突在自然領域的現實反映,它表現了人們在生態環境方面的眼前利益與長遠利益、民族和國家利益與全人類利益、局部利益與整體利益、經濟利益與社會利益的沖突和緊張。我們應該從資本主義的狹隘價值觀和消費方式中解脫出來,運用價值理性引導人類的發展方向,建立“人類—自然”整體主義價值取向。#p#分頁標題#e#
四、馬克思主義生態價值觀的澄明與出場
馬克思認為,人本身就是自然的存在物,屬于自然的一部分。“人作為自然的存在物,而且作為有生命的自然存在物,一方面具有自然力、生命力,是能動的自然存在物……另一方面人作為自然的、肉體的、感性的、對象性的存在物,和動植物一樣,是受凍的、受制約的和受限制的存在物。”[11]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以下簡稱《手稿》)中,馬克思曾對人和自然的關系作了深刻的揭示:“自然界,就它自身不是人的身體而言,是人的無機的身體。人靠自然界生活。這就是說自然界是人為了不致死亡而必須與之持續不斷地交往作用過程的、人的身體。所謂人的肉體生活和精神生活同自然界相聯系,不外是說自然界同自身相聯系,因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12]也就是說自然界是人的無機身體,而人是自然界的“有機”部分,“我們連同我們的肉血和頭腦都是屬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之中的”[13]。馬克思恩格斯提出要尊重自然規律的客觀性,正確地發揮主觀能動性,“合理地調節人和自然之間的物質交換”以及處理好“人和自然的和解”問題,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在《手稿》中,馬克思就提出:“整個所謂世界歷史不外是人通過人的勞動而誕生的過程,是自然界對人來說的生成過程。”[14]馬克思主義認為,社會發展是一種自然歷史過程,人類社會發展的本質是人的對象性活動不斷將自然界“人化”的歷史過程,是“人化自然”與“人類歷史”的辯證統一。但是人類通過現實的實踐活動能動地改造自然、使整個世界歷史發生深刻變革的同時,“人化自然”與“異化的人”之間的矛盾卻日益凸顯。尤其是近代工業化進程以來,許多國家和地區出現了以資源、能源高消耗和犧牲環境為代價來換取一時經濟增長的現象,人的發展成為一種“畸形”的發展,是以犧牲環境、犧牲個人的全面發展為代價的,結果造成了“物對人的統治”[15]。當代全球性的生態危機實際上是資本主義主導下的自然資源在不同國家、地區和人群之間的不公平分配和占有,從而導致人與人之間利益的沖突和危機。也就是說,生態危機是以人和自然關系為中介的人和人關系的危機。在馬克思看來,“人類同自然的關系不僅可以通過生產來調節,而且可以通過更加直接的生產工具(它本身也是人類通過生產活動改造自然的產物)來調節———這使得人類能夠通過各種方式改造自然。……根據這種觀點,人類在很大程度上是通過生活資料的生產而產生了與自然的歷史性聯系。自然因此而對人類呈現出實踐的意義,因為自然作為一種生命活動的結果,也是生活資料的一種結果”[16]。馬克思還通過提出“物質變換斷裂”理論,揭示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態可持續發展之間的必然矛盾,形成了馬克思主義生態價值觀。馬克思主張從現實的勞動實踐出發,解決人與自然的矛盾關系。在人類改造自然的自由自覺的對象性勞動中,人類自覺或不自覺地破壞著自然環境,而異化勞動作為一種存在,扭曲了人的本真狀態、人與自然的本真關系,必須控制和合理調節人與自然的物質能量交換,充分考察人類活動的各項后果對生態的影響。
馬克思發展觀從“世界歷史”的廣闊理論視角和全局出發,深刻闡述了社會發展模式取向與人的價值存在,在全球化不斷深入的背景下,我們要堅持馬克思發展觀作為“整體的世界歷史”的方法論解讀,避免整體主義、局部主義和個人主義的對立,把整個世界體系作為思考的對象。馬克思發展觀高度關注全球性問題,主張從“世界歷史”的視角看待全球問題。馬克思恩格斯認為解決全球生態問題關鍵在于變革人類社會制度和生產方式。生態問題的本質是社會問題,只有實現共產主義社會,將生態運動同社會主義結合起來,調節和支配人類的活動,才能實現人與自然物質能量合理協調的交換關系。“一旦社會占有了生產資料,商品生產就將被消除,而產品對生產者的統治也將隨之消除。社會生產內部的無政府狀態將為有計劃的自覺的組織所代替。個體生存斗爭停止了。于是,人在一定意義上才最終地脫離了動物界,從動物的生存條件進入真正人的生存條件。人們周圍的、至今統治著人們的生活條件,現在受人們的支配和控制,人們第一次成為自然界的自覺的和真正的主人,因為他們已經成為自身的社會結合的主人了。人們自己的社會行動的規律,這些一直作為異己的、支配著人們的自然規律而同人們相對立的規律,那時就將被人們熟練地運用,因而將聽從人們的支配。人們自身的社會結合一直是作為自然界和歷史強加于他們的東西而同他們相對立的,現在則變成他們自己的自由行動了。至今一直統治著歷史的客觀的異己的力量,現在處于人們自己的控制之下了。只是從這時起,人們才完全自覺地自己創造自己的歷史;只是從這時起,由人們使之起作用的社會原因才大部分并且越來越多地達到他們所預期的結果。這是人類從必然王國進入自由王國的飛躍。”[17]在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所描繪的共產主義社會中,“社會化的人,聯合起來的生產者,將合理地調解他們和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把它置于它們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讓它作為盲目的力量來統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無愧于和適合于他們的人類本性的條件下來進行這種物質變換”[18]。馬克思認為,在共產主義社會人們可以熟練地運用自然規律和社會規律,通過社會聯合的生產方式,根據自己的主觀目的、愿望和需要合理地調節人與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關系,實現人與自然之間的合目的性與合規律性的統一,達成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共生。馬克思進一步指出:“共產主義是私有財產即人的自我異化的積極的揚棄,因而也是通過人并且為了人而對人的本質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社會的即合乎人性的人的復歸,這種復歸是完全的,自覺的和在以往發展的全部財富的范圍內生成的。這種共產主義,作為完成了的自然主義=人道主義,而作為完成了的人道主義=自然主義,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間、人和人之間的矛盾的真正解決,是存在和本質、對象化和自我確證、自由和必然、個體和類之間的斗爭的真正解決。它是歷史之謎的解答,而且知道自己就是這種解答”[19]。由此可見,共產主義作為完成了的自然主義和完成了的人道主義,是人與自然、人與人之間矛盾的真正和解,這就是馬克思和恩格斯為人類所描述的理想社會,也只有在共產主義社會中,才能消除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所導致的人與自然的異化,最終解決生態問題,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p#分頁標題#e#
在改革開放和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關鍵時期,我們黨和政府清醒地面對現代化尤其是工業化、城鎮化進程出現的生態問題,提出了科學發展觀、建設生態文明等一系列重大戰略思想,就是要堅持以人為本,實現經濟社會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堅持走“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實現“四輪驅動”、“五位一體”、全面發展。這是我們轉變發展觀念、創新發展模式、破解發展難題、提高發展質量的重要途徑,也是達到“人和自然的和解”、實現“兩個提升”的重要路徑。面對日趨強化的資源環境約束,我們必須增強危機意識、責任意識,在“十二五”期間認真落實相關重要決策,樹立綠色、低碳發展理念,將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產業轉型升級、城鎮化與新農村建設結合起來,防止生態危機轉嫁;將經濟發展同人民群眾健康、幸福和全面發展結合起來,防止物質的提升與生態的淪陷的并發。我們要高度重視生態問題,以節能減排為重點,健全激勵與約束機制,加快構建資源節約、環境友好的生產方式和消費模式,增強可持續發展能力,提高生態文明水平。